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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教授的手戳在桌子上，语重气长地说道：“这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席圣贤歪着头，看他两眼，说道：“好吧，两条路：要么，一窝端，要么，咱们大家全死，你自己选。我只给你十分钟考虑，十分钟后，我就当你们全死了。”她说完，扭头就走。那韩教授被席圣贤的态度气得脸都红了。
席圣贤出去后，纠结地皱紧眉头。一锅端，说得容易！谁知道会不会有几只跑出去觅食的漏网之鱼？如果没杀完，那麻烦就大了。姓韩的老头想保留这一物种，她也不想赶尽杀绝，但已经杀了一只，不是它们死就是他们死。面临你死我亡的境地，她从来都是选择你死我活。她本就不是善类，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杀戮是为了活下去。
眼角余光瞥见旁边有人，但凭那身影席圣贤就已辩出那是龚芷言。龚芷言站得不远，帐篷又不隔音，想必她已经把刚才的谈话都听在耳里。
龚芷言从席圣贤的身旁走过，进了那帐篷。
两分钟后，龚芷言领着刑烨磊和郭阳尧从帐篷里走出来。龚芷言来到席圣贤的面前，说道：“同意你刚才的提议，队伍里的人你随便挑，武器任你选，但有一个要求，兰欣留下，你的那两名保镖也留下一个。”
席圣贤扯动嘴角冷笑一声，何必拿兰欣当人质作保命符。她说道：“兰欣、Hecate和霍都留下。”生死搏斗，她不会带兰欣去，Hecate和霍也留下来给兰欣作保镖。“这地方你们不能再逗留，马上准备迁移。野人的尸体扔到河里喂鱼，岸上的血冲干净，喷点东西把周围的气味去除掉，以免让别的野人追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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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二章 喂鱼 。。。
野人的尸体处理很简单，十几个孔武有力的特种兵把它抬到河边，抛到河里。野人尸体入水即沉，河里的大鱼闻到它的味道，纷纷游来。顿时，河面上像炸开了锅一般，黑鱼全聚在一起，密密麻麻地挤作一团在水里翻滚抢食，甚至有些鱼因抢食而发生互相撕咬的事。血水混着毛皮在水面上翻滚，偶尔可以看到一些鱼骨，没多久，连鱼骨也看不到了。
情况紧急，大家都在为安全忙碌，谁也没那闲功夫去观查留意这些罕见的大鱼抢食景况。河里大鱼抢吞野人尸体时，席圣贤他们正在为怎么处理遇难者的遗体犯愁。不能埋，如果野人找来，顺着气味，能把埋到地里的尸体挖出来。不能焚烧，尸体焚烧时会有刺鼻的臭味，说不定又会引来山里的一些古怪东西，况且他们得节约能源，油和燃烧弹都得留到后面的关键时刻用。那就只能水葬，但谁也不想把一同进山的战友扔到水里去喂鱼。都是人，今天你扔别人去喂鱼，明天就有人毫不犹豫地扔你去喂鱼，就在大家难以下决心的时候，聂颖的叫声传来，“席圣贤，席圣贤快过来看！鱼，死了好多鱼。”聂颖算是他们这支队伍里的头号闲人，她本就是磨着龚芷言进来冒险玩的，跟在龚芷言的身旁，什么东西都由龚芷言的属下给打点好了，也不用像龚芷言这样插在研究院、特攻护卫队和她之间作中枢纽带时刻忙着平衡全局和在关键时刻做决断。大家忙个不停、争执不下的时候，闲得无聊的聂颖居然端着照相机跑去拍大鱼抢食的壮观景象，结果她一来看河岸边，看到的是满河死鱼。
席圣贤皱眉朝站在离河床边的聂颖望去，心说，昨晚捞上来那么大一条鱼死，你还没看够吗？黑鱼凶残，同类相残也时有发生，为争食，咬死几条自己的同类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现象搁人身上都不奇怪，更别说搁鱼身上。她一瞥头，不理聂颖，即又觉得不对劲，聂颖在喊“好多死鱼”，又扭头朝河里望去，这一看就傻眼了。她几步蹿到河边，只见面前几十米长的河面上飘浮着大量死去的大黑鱼，一两米、两三米长的大黑鱼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盖满整个河面，大部分都死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条还在水面上奄奄一息地蹿动。
韩教授赶过来，看到这情景被惊得目瞪口呆。他问道：“怎么会事？”
刑烨磊和龚芷言也走了过来，另有一些人看到这异常情况也都围到了水边，大家对这突然浮上来的大片死鱼都感到难以理解。再联想到这里的特殊环境，一时间各有猜测。
席圣贤颦蹙，盯着水面。
龚芷言说道：“这种现场好像是发生在野人投入河里后，会不会是野人尸体上出了问题？”
龚芷言的话，提醒了席圣贤，她扭头朝正在收拾帐篷行李的霍高声喊了声：“霍。”
霍闻言放下手里正在打包的东西，来到席圣贤的身边。
席圣贤朝河里投去一眼，说道：“你刚才射到野人身上的麻醉匕首枪里装的剧毒？”
霍点头，应了一声：“是。”
许多人都不知道，霍的麻醉匕首枪里装的不是麻药，而是从用世界上最毒的毒蛇内陆太攀蛇剧毒提炼而成。内陆太攀蛇一次排出的毒液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毒死二十吨重的猎物，这相当于一百个成年人的重量，短短十五秒内就能完全杀死一个成年人。霍的麻醉匕首枪里打在野人身上的剧毒，其剂量远不止一条蛇内陆太攀蛇的一次排毒量，更因其的特殊提炼，这毒的效果就好比烈性毒鼠强。不仅能令野人当场毙命，还能让吃下中毒野人尸体的鱼也毙命。
“那没事了，你去忙吧。”席圣贤对霍用的什么毒没作深究，她只需要这些鱼的死因是什么就足够了。她扭头对刑烨磊说道：“刑队长，现在可以把他们水葬了。这截河里吃肉的鱼差不多都被毒死光了。”
“毒死？”韩教授扶了扶眼镜，问：“你是说你的手下打在野人身上的毒把这条河的鱼都毒死了？不会是别的原因？”
“不会，没这么巧合。”席圣贤答完，对不远处的副连长郭旭尧说道：“郭连长，麻烦你安排人把那些战死的人用他们的帐篷裹住捆好沉入水里吧。活着的人的安全第一，就只有这样委屈他们了。”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她看多了，对死人，她真没那份同情心，也同情不过来。她说完又对连长刑烨磊说道：“刑连长，你选十个作战力强的人给我。”说完，她便朝兰欣走去。她帮着兰欣把帐篷收起来，东西装进背包里，喊道：“兰欣。”
兰欣接过席圣贤手里的包背上，说道：“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席圣贤说：“我会把霍和Hecate留在你身边——”
“不！”兰欣当场拒绝，她说道：“有他们跟你走，我才放心。”
席圣贤摇头，沉声说：“你听着，他们留下，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能保护我自己，带不带上他们，对我影响都不大。但如果你这里有什么危险，他们对你的保护就至关重要。有他们在你身边，我放心。我走不远，半天就回来。”她走近兰欣，贴在兰欣身边，低声道：“想办法让龚芷言从姓韩的手上把黑石面具和手镯拿到手。”
兰欣想了想，问：“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吗？”
席圣贤点点头，说：“有，这里的许多生物都很忌惮那面具。如果我不在，野人朝你们杀来，也许黑石面具能保命。”她没遇到过野人，但遇到过别的生物，被堵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黑石面具从背包里掉出来，结果那些东西一看到黑石面具全跑了。她想了想，又说：“危急关头才拿出来，平时收好，那东西招邪，真的招邪。”
“嗯。”兰欣应道：“我懂了。”
席圣贤退后两步，看着兰欣柔柔的笑了笑。
兰欣问道：“你笑什么？”轻柔的笑容，落在眼里很舒服。但这笑得很突然，让人费解。
“呃。”席圣贤别扭两下，才说：“保护你的感觉很好。”一如儿时那样美好。
“傻冒！”兰欣喷她一句，也笑了，说：“那我允许你保护我一辈子。”
席圣贤轻“哧”，鄙视道：“你要我的一辈子还少吗？”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听她的话，一辈子在她面前乖乖的，一辈子——娶她！想到这里，席圣贤忍不住好笑，傻冒才一辈子不停地娶同一个人。
兰欣痴痴地看着席圣贤，说：“我要你的一辈子，也要你肯给能给才行啊。”她要了席圣贤的一辈子，席圣贤答应了她一辈子，可一走就是九年。人不在身边，还谈什么一辈子。许诺了一辈子，也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行。儿时的戏言，她当真，席圣贤未必当真。她深爱着席圣贤，席圣贤又爱她吗？如今的席圣贤肯让她跟在身边，是出于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还是因为难以拒绝？兰欣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害怕再失去，害怕那彷徨无助的寻寻觅觅。失去的滋味，她怕得彻底。
很快，众人都收拾妥当，研究院那边配了消毒药水，清除现场和所有人身上的气味。
席圣贤挑了十名精锐中的精锐，全部装备榴弹枪，扛了两挺火箭筒，带个半个班的爆破班就出发了。另一边，刑烨磊带着大部队缓慢地朝山里前行，沿途给席圣贤他们留下记号，以便席圣贤在山里找到他们。席圣贤向兰欣的曾祖父学习盗墓探陵，从小练就超乎平常人的嗅觉和味觉，再加上一百多号人走过，即使他们不留下记号，她仍能沿着他们的足迹找得到他们。
席圣贤领着一个十人小分队先走，她顺着树林里被之前出动的那两批人踩出的痕迹快速往前追去，沿途不断发现被野人撕裂、杀害的战士遗体。很快，他们来到树林里的山洞前，洞前足迹零乱，地上还有三名战士被撕碎的遗体，还有一个士兵卡在树枝上，已经死去。山洞前的地面的野草丛中踩出一条野人走过的小道，不足两尺宽的两道穿过草丛，直达洞里。这小道也太窄了吧？如果有一群野人居住，这山洞外的草都该被踩平才是！席圣贤心下起疑，领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朝山洞里走去。
山洞的洞口约有四五米高，宽约两米，顺着洞口进去，发现一个约四五十平方米的空间。整个山洞呈口袋型，洞壁上布满凹陷的爪痕，这山洞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用爪子刨出来的似的。山洞里很臭，到处是粪便，还有许多大型鱼骨，粪便夹杂着鱼骨堆得满地都是。山洞里，发现了生物研究员的碎尸。头和身体分家，一条大腿也从腿根部断掉，肚子被撕开，肠流满地。山洞一角，早上失踪的那条大黑鱼只剩下半截身体躺在那里。另一角，有一个铺满野草的窝，厚实的草被压得结结实实的，这里应该就是野人的卧床。这么点地方，一眼看完，没有第二个野人，甚至连第二只小野人都没有。被他们杀掉的野人是独居的？席圣贤松了口气，既然是独居野人，杀了就不怕招来野人的报复，但同时她又生出另一个疑问，怎么会只有一只野人？是离群独居还是只有一只野人？
“回去。”席圣贤没发现别的异常，调头就往外走往大部队方向赶去。在这种险地，她真不放心离开兰欣太久，生怕自己一走，他们那里就出点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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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三章 煞局 。。。
这里黑得早，不到六点就天色黑近。他们追踪到这里，即使一路快奔，仍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再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就算他们一路狂奔，按照原路返回再顺着他们的足迹追，天黑前绝对赶不上他们。于是席圣贤带着小分队朝着兰欣他们的方位径直奔去。跟在席圣贤后面的一个特种兵担忧地问道：“席小姐，我们这样会不会迷路？”
“不会。”席圣贤答道，她的方向感很好，凭着敏锐的感觉和细微的观察力，即使在全黑的林子里赶路也不会迷路。“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暗赶上他们。”她不怕自己领的这支小队落单，就算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也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她是怕大部队不懂得选择扎营的地方把营地扎在什么不妥之处，或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本来快速奔行是件很耗体力很累人的事，体力再好的人，长时间奔行也会出汗。席圣贤领着他们一路奔行，非但没出汗，反而感觉有点冷。席圣贤当即停下，环顾四周。跟在她身后奔行的人以为发现什么危险情况，赶紧跟着停下，背靠着背，警惕地打量起四周。“走！”席圣贤喊一声，加快速度朝兰欣他们的方向赶去。这已经到鬼哭谷的地界了，用一句迷信的话说，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