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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殛宇跟草玩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手臂一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把他往车下拉去。顾大少爷低下头,就看到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缠满了他的全身,身下的茂草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他这块美味的“肥料”自己落入口中。
错愕间顾殛宇只来得及喊一句:“啊!”就一头栽入了草丛里。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周身火光大盛,方圆一米内所有绿草都噼噼啪啪烧了起来,缠在顾殛宇身上的那些自然早就烧成了灰烬,炎君熟悉的声音在脑海内响起:“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改名叫‘啊’了啊!”
显然周围可燃物十分充足,火势以顾殛宇为中心向周围蔓延,大有席卷整片草州的趋势。炎君冷冷地看着火愈烧愈大,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
川君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好像刚刚从发呆中回过神,表情微讶地唤道:“冠宇,快收手!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炎君冷声道:“我在教育不识相的孩子们!”
秦临本就善良,这么残忍的烧法自然看不下去,当下就出手,切断了火势周围一圈的植物,想阻止火势向外扩散。
哪想炎君不依不饶,自然烧起来的火被灭了,炎君就再点一把更大的,这下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川君本来似乎顾忌着什么,迟迟不愿动手,看到这里也看不下去了,翻手就准备降雨。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泽国尚未丰盈的水突然从四面八方聚拢起来,淹没了顾殛宇一行人所在的区域,茫茫草原突然就变成了湖区,顾殛宇在感受到自己被冲走的前一秒,只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声音怒斥。
那声音道:“不仅躲着我,还一来我的地方就捣乱,阿炎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谁?”顾殛宇在水里吐着泡,努力地上浮着。
“应龙”炎君闷闷的声音回答道。
龙五百年生角,千年生翼。
鳞身脊棘,背负双翼的应龙称得上是龙中之精。应龙擅长“畜水”曾被囚锁于云端,后被黄帝释放出来,成为了黄帝忠心的部下。
据《山海经·大荒北经》描写,逐鹿之战,蚩尤请来风伯雨师,以狂风骤雨对付应龙部队,黄帝令女魃助战。女魃阻止了大雨,应龙杀了蚩尤和夸父,最终助黄帝赢得战争。由于战争消耗能量过大,应龙再也无力振翅飞回归天庭,就悄然来到南方蛰居在山泽里。许多年后,应龙复出,助大禹谭水脉,开江河,成为治水功臣之一。
关于应龙,顾殛宇还听过好几个故事,比如应龙和女魃的恩怨情仇,和雨师赤松子的较量,与河伯冰夷的争执。
不,过!
他可从来没把这些上古洪荒时候的传说当过真啊!哪怕是接触了这么多山灵鬼怪的现在,顾殛宇还是觉得神话什么的,乖乖上演在书里就好,现实生活中还是不要看到这种动辄天翻地覆的家伙来得比较安全,世界太脆弱需要好好爱护!
这一定是做梦,说不定我还在马车上睡觉,什么彭蠡湖什么候鸟奇怪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顾殛宇在脑海中碎碎念,炎君冷不丁来了一句:“都跟飞廉住了那么久了,用的着这么震惊么”
飞廉就是风伯。
黄帝率领众部落与蚩尤大战于涿鹿之野时,赤松子化为一条虬龙,飞廉变成一只小鹿,一道施起法术。刹那间,天昏地暗,走石飞沙,暴雨狂风,飓风卷飚。使黄帝在一片混沌中不辨方向,无法作战。后来似乎是被女魃击败,于涿鹿之战中被擒杀。
“我什么时候跟飞廉住了?”顾殛宇纳闷,他记忆力还没有差到这种连跟谁住过都分不清楚的程度吧?
“不是还送了他一块叫嘉瑜的玉佩?”炎君对于顾殛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郑重其事送他人东西耿耿于怀。
顾殛宇明白了,也愕然了。
自己随随便便在菜场上买了一匹小鹿,被自己的灵气熏成了精也就罢了,居然这么巧就是飞廉转世!?
难怪当时白浔说,是你的灵气唤醒了我。
炎君笑他:“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真正惊悚的你还没听到呢!”
不过炎君就说了这么一句,到底那让人吃惊的部分是什么,炎君就不肯说了,三缄其口笑而不语,让顾殛宇那原本就过大的好奇心饱受煎熬。
水没有淹很久就退了开去,顾殛宇等人一身都被打湿,川君倒是没什么变化,他本来就不是实体,况且本身就是水属性,如果真被淹没了,说不定还很开心。
不过脚下的水并没有完全干掉,水位到了及膝处便不再下降,每走一步都可以踩到满脚的淤泥,马车也走了两步就不再能行动,他们就这样被困在了漫无边际的泽国中央,身上还是湿淋淋的。
“阿嚏!”顾殛宇打了个喷嚏。
川君皱了皱眉,炎君摊摊手,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望半晌后,川君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顾殛宇正在奇怪,就见炎君又重新钻出马车,站在驾车人坐的车沿边,高声喊道:“雨非,别生气了,我认错!”
声音随着风传过一浪又一浪及膝的绿草。
顾殛宇正要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突然马车下的水干了——并不是这片地区都干了,而是仿佛在一片水泽中铺出了一条路,路的两旁依然波光潋滟水草繁盛。
这条路很长,路的尽头淹没在一片绿色盎然中。但由太阳的方位看得出,那并非顾殛宇等人要去的方向。
顾殛宇抬头看炎君,后者没什么表情。秦临似乎没有打算等到吩咐,看到路出现,就直接架着马车往路上去了。
顾殛宇凑过去:“哎!你就不怕是陷阱么?”
秦临耸耸肩:“刘雨非那一只,脾气好到只有阿壤才能跟他比一比,这肯定是过意不去,让我们去他家换身衣服喝杯热茶的。”
顾殛宇腹诽,陆子瞻那家伙哪里脾气好了?你确定你这不是反讽么?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便可以看到一处高地,高地正中有一间木屋,屋子虽然不大,却显得很精致,跟陆子瞻的竹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周围是水泽浅滩,估计到了丰水季节这里就会变成湖心小筑一般的别致地方。虽然明显是单人居住的独栋建筑,但却一点也不显寂寥荒凉,小屋旁边有许许多多各类的珍禽益鸟,有的只是闲闲地坐在一起,有的在草地间走来走去,有的则是度步在水泽浅滩间觅食。
这些鸟儿也不知是早就跟人混熟了,还是知道这里其实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看到驶来的两辆马车,都是一副不大在意的样子,只有挡在路中间的几只闲闲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挪到了一边。
顾殛宇难得见到不待见他的动物,而且还是如此大批量的,不免有些好奇,正兀自东张西望,就听一个声音从前方响起:“虽然我也知道它们都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不过还是建议你先换身衣服,如果感冒了,在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可不太好办。”正是大水来袭时听到的那个耳熟的声音。
顾殛宇抬起头,就见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穿着靛蓝色的长衫,领口袖口用银线绣着十分精致的盘龙云纹,衣摆的花纹也分外别致好看,像一只升腾入云的白鹤,嘴角衔着一枚芦荻。
“怎么是你?”顾殛宇毫无礼貌地伸出食指指着来人——面前的青年,正是在景德镇瓷器摊上遇到的那个让炎君立马逃之夭夭的男人。
这个家伙原来是应龙?
青年有些奇怪地向他点了点头:“殛宇不认识我了么?我还以为上次是你带阿炎来看我呢!”
炎君接过话头:“我们在打赌,他的记忆被封了。”
刘雨非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那么,你怎么敢来了?”
这句话是对炎君说的,炎君耸了耸肩道:“其实我是打算迅速路过一下的,绕过整个彭蠡太麻烦。”
刘雨非抱着手臂笑斥道:“几百年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没良心了!还打算绕过我呢?上次见到我就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炎君龇着牙回到:“你还敢说!还不是你害的!”
刘雨非走进一步,用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的声音道:“我什么时候害你了?我说我喜欢当年的女魃阎姬现在的龙神冠宇,又没有说谎!”
呼啦一声,周围的候鸟仿佛被什么惊到一般突然全部飞上了天空。
顾殛宇东张西望的动作突然僵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彭蠡泽就是现在的鄱阳湖,顾殛宇他们看到的是鄱阳湖候鸟奇观。
嘛,大家世纪光棍节快乐
今天特别大放送一章~明天还有一章,然后就继续两天一更~
这是第十五个故事(总共20个),快要进入大结局阶段了哦,后面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我很喜欢的,敬请期待!HIAHIA~ o(* ̄▽ ̄*)ブ
☆、雨师(中)
顾大少愣了几秒,然后转过头,呆呆地拉了拉站在右边的秦临,小声问道:“龙神冠宇是指炎君么?”
秦临道:“你还认识别的么?”
顾殛宇愣愣地补充:“可是我认识的阎冠宇是个男的!”
秦临道:“没人说女魃阎姬是个女的啊。”
顾殛宇囧道:“难道女魃不是指炎旱女神么?”
秦临道:“这主要是因为阎冠宇刚开始化成人形的时候太华丽丽了,看到他的人没一个认为他是男的,加上也没有人会跑来问他是不是个女的,于是”
顾殛宇还想问,就听炎君在另一边冷笑着道:“殛宇,你是不是应该去换衣服了。”
不知道是被这样的语气吓到,还是因为吹来的那阵凉风,顾殛宇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朝秦临吐了个舌头,转头进马车翻出了衣物,小跑进了木屋里。
小虫想跟上来帮忙,被顾殛宇打发去栓马车了。
等顾殛宇换好衣服,就开始细细研究应龙刘雨非的住处。
比起陆子瞻的两室一厅,这间木屋只有一个大房间,里面是床,外面是一张圆形的餐桌,中间用珠帘隔开。虽然极为简单,但桌上摆的是一套精致的青花茶具,墙角的灯座也是仙鹤宫灯,餐桌旁的四张圆凳都是法华瓷质鼓凳,珠帘也是颗颗晶莹似玉。即算内间看不清楚,顾殛宇也能猜到一定品位不凡。
想不到天下还有跟陆子瞻一样龟毛的人,即算生活得再清简,也要处处追求精致!看这陈设,虽不似陆子瞻那每样都是宝,但也都是细腻精致,布置起来,要颇费一番功夫。
性格也像陆子瞻,喜好也像陆子瞻,这家伙不会是陆子瞻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吧?
顾殛宇在一个人乱想,却忘记了炎君自从龙神夺主后,就算人不在他身边也可以听到他想的所有事情,前面的还勉强接受,听到最后的感慨,阎冠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雨非跟壤君完全不同,他才没有壤君那一肚子的坏水!”
“哟,你叫得真亲热呀!雨非?再说陆子瞻肚子里的坏水肯定没你多啊,你这不是轻轻松松就把他支开了么?”顾殛宇在心里阴阳怪气地道。
炎君沉默了几秒钟,顾殛宇忐忑不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夹抢带刺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几秒钟后,炎君开口了:“殛宇你吃醋了吧?”
顾殛宇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仿佛一瞬间全身血液都冲上了脸颊。
似乎有什么波动以自己为中心往外传了出去,顾殛宇可以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似乎是鸟群突然又被惊起,全部飞了起来,水声和鸟鸣声此起彼伏,接着天突然黑了下来,把尚在纠结着如何回嘴的顾大少吓了一跳。
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秦临和刘雨非冲了进来,刘雨非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秦临问道:“你干嘛!?”
“我干什么了?”顾殛宇一脸迷茫。
“你说呢?”
秦临侧开身子,就看见以高地为中心,向外扩散,周围原本的湿地已经完全被绿色遮盖,芦海汪洋,气势如宏,一眼望去,仿佛辽远壮阔的大草原。候鸟不断从各处飞来,想要进入高地中,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只得围在小屋上空不断盘旋鸣叫,瞬间就遮天蔽日。
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些人突然灵气喷发的后果。
顾殛宇吐吐舌头:“呃,我控制不了。”
秦临撇嘴:“你换个衣服用得着这么心潮澎湃么?”
顾殛宇怒道:“还不是因为阎冠宇!”
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现身的,此时正悠悠靠在门口,道:“哎,我只是说他吃”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顾殛宇捂住嘴丢了出去。
顾殛宇拍了拍手,回过头道:“我说我们晚饭吃什么?”
秦临一脸“如果我信了我就不吃晚饭”的表情,对他挑了挑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顾殛宇不假思索。
秦临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