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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烧的岛 作者:[苏联] 阿·卡赞采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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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人们不应当打仗。而如果他们已经打起来了,那就应当去干涉这件事。”
  谢尔德热夫凝神注意起来。詹姆斯从旁边推了他一下。
  “这件事应当由科学来承担。我们科学家是强者,世界应当听从我们。现住在这双手中掌握着一种工具,它使我有可能威胁世界,迫使全世界接受我的意志!”
  “眼下他甚至都不能迫使我们离开这儿!”詹姆斯低声说了一句。
  “我看得出来,您对人类斗争的规律是不大熟悉的。任伺时候一个人是不能扭转乾坤的!”谢尔德热夫说。
  “是的,我没研究过社会生活的规律。迄今为止.我觉得自己只有一些模糊的想法。但是我就是想用这个东西,这个能的浓缩物来制止战争,威胁所有在打仗的蠢人!科学给了我向世界发出最后通牒的权利。因此我需要在这个湖上,试验我的装置,先生们……你们看,我对你们是坦率的。”
  “您,怎么,想要叫所有有过错的国王和皇帝站墙角吗?”海员笑起来了。
  “是的,先生……我想要象惩罚不听话的孩子那样来惩罚他们,而且他们将会被迫听从我。那时,截然不同的一个时代必将来临。我们将消灭军队。我们一定把所有国家的武装力量都变为技术大军,这个大军的士兵将在社会企业中为人民的福利而工作。大家都将研究技术,以便今后成为为全人类幸福而斗争的战士!”
  “听着,我的老兄!”谢尔德热夫改用俄语,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讲话。“告诉我,您是从哪个疯人院里逃出来的?我们一定把您送回去。”
  穿雨鞋的人皱起了眉头。
  “阁下,”他也用俄语说,“我以为可以提醒您,谁也没有给您侮辱我的权利。您自己强迫我阐述我的想法的。我需要做试验的地方。而您……您……阁下……”
  “可是您明白吗,同志……您是在说梦话!确实应当为反对战争而斗争,因为只有资本家才需要战争。但是应当以有组织的阶级的力量去进行斗争,而不是单个的科学家。请您明白这点!”
  “遗憾的是我没有时间来址行政治讨论,对此我也没有作准备。”陌生人面有温色。“先生们!我试图劝你们离开试验区,可是徒劳无益。我不得不向你们表示歉意,但是……我不能再考虑这些意外的干扰了。先生们,我感到遗憾……”
  穿雨鞋的人张开伞,向湖边走去。
  海员俯身对谢尔德热夫和治姆斯低声地说道:“伙伴们,我好象认识他。这是我主人教授的一个助手。看来,他发疯了。”
  三个人一齐目不转睛地看着穿雨衣的人朝湖边走去。他在一块峭岩上站住了。他那黑色的身影在莹莹绿水的背景上异常醒目。
  “该煮灌肠了,伙伴们!我随身带了整整一包。多好的热的小灌肠阿!现在几点啦?”海员掏出表来。“一千零三个海鬼!我的表停了。”
  詹姆斯看了下自己的表。也不走了。
  伤心的海员打开表后面的盖子,里面他镶了个小小的指南针。
  “真是怪人,”他继续说,“想要制让战争!也许,用铁锚给自己做个救生围还容易些……哎!这是什么妖术?我的指南针也喝足罗木酒啦!它不指向北方,却指向这个怪人站的那块岩石?”
  大家都看了看那个气冲冲打着伞的人。只见他一挥手,空中有个东西闪了一下。那个东西飞得老远,然后掉进水中。
  那个人笨拙地从岩石上跳下,拔脚飞奔,很快就消失在树后面了。
  “毫无疑问,是个疯子。”谢尔德热夫耸耸肩说。
  “哎,伙伴们!我的指南针现在指向湖中心了。真是怪事!吹哨命令全体船员战斗!风暴来了!”
  确实,湖上是发生了某种不寻常的事。
  “谢尔德热夫,拧我一下,或者说说您自己看到了什么。”惊惶的詹姆斯低声说。
  在湖中心,那个东西掉进去的地方,咝咝作响,冉冉升起一股蒸汽。过了几秒钟,那里形成了一个漏斗,蒸汽啸叫着从里往外直冒。一分钟之前还是懒洋洋的、平静的湖泊沸腾起来了。漏斗瞬息不停地在扩大,变成一个巨大的火山般的喷口。
  “好象可以看到湖底了。”谢尔德热夫嘟哝了一句。
  湖水从岸边向后猛退,冲向形成的缺口,然而刚涌来的大量的湖水一到喷口,就如同接触到了烧红的、未冷却的物体,立即化成了蒸汽。从喷口里喷出来的云雾,笼罩了周围的树林,缭绕于树梢之间。
  不到五分钟,这个山中湖泊整个干涸,变成了云雾。
  “谢尔德热夫……谢尔德热夫先生!究竟在哪里、我什么也看不到。”
  声音象是裹在棉花里似地消失了。
  马儿不安地嘶叫。海员不停地咒骂。发热的浓雾凝聚在空中。
  很难说接下去几分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从山上刮来了一股冷风,还是发生了其他什么情况。总之,不寻常的云化成了雨水。
  这是场什么样的雨,我们的这些赶路的人是深有体会的。
  有几分钟时间雨水简直就悬在空中。然后山崩地裂般地轰隆轰隆住下猛冲。雨水击打着,冲刷着,一个劲儿地哗哗直下……
  “抱住树啊,伙伴们?”海员大声叫喊。
  热气腾腾的水流向湖的凹处猛冲。水一直齐到腰部。人们慌乱地抱住了树。
  “这简直是开水,谢尔德热夫先生!……救命啊!我在斯塔翁格顿还有个小妹妹……救救我吧,谢尔德热夫先生!”
  “我以洋底来发誓,我的烟斗里都灌满木了!哎!左舷?把头藏在衣袋里!”
  但是每个人只能自己对自己叫喊。
  从天而降的瀑布的轰响声压倒了一切。
  几分钟之后,暴雨停了。湖水顺着陡峭的湖岸,流回原处,树林里留下了一片片折断了的树枝和撅起的树干。装有象榴弹炮似的大储存罐的马车也翻转过来了。
  可怜的浑身湿淋淋的人们,无能为力地互相对望着。
  “如果这是个疯子的话,那么是个危险的疯子!”谢尔德热夫说。
  “先生们!谁想吃热的?我大车上有一整包小灌肠。这些东西一定煮好了。”
  “见您的鬼去吧!”詹姆斯阴沉池说,“我们不再为您干活了。”
  “我们走吧!”谢尔德热夫招呼他,“老头,大车已经不能再走了。我们到最近的居民点上去找人来帮助您。”
  詹姆斯把他衣服上的水拧干。他的双脚泥泞没踝。
  “对啊,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需要雨鞋?”谢尔德热夫叹了口气。
  谢尔德热夫和詹姆斯同海员告别后,勉强把脚从泥泞中拔出来,步履艰难地慢慢挣扎着上了路。他们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一副十足的可怜样,活象两只异想天开地到沼泽地去游玩而被拔光了毛的小鸟。
  走了几步,詹姆斯想起了爱尔兰人,便改变了主意,又回到带着储存桶的老头那儿去了。
  谢尔德热夫吹着口哨,一个人走了。他仔细地考虑了所发生的一切之后,决定保持沉默。不管怎样,政治侨民还是离政治远些为好。
  



第三章 原形毕露
  
  可怕的火云,几乎有性命之虞,最后又近乎奇迹般地获救,这一切都对霍尔姆斯捷德教授的女儿产生了影响:她变得较为沉静,若有所思,不再用一只脚在公园的小径上跳跃,也不再老是要求上山去滑雪散心而使魏尔特感到厌烦了。不知怎么地,她立刻由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她甚至感到自己有责任给她的救命恩人凯德上课。的确,她喜欢以最特别的方式来安排她的课;凯德得和她一起或是爬到老橡树上,或是爬到别墅的屋顶上去。
  今天他们选择的上课地点是刚建立的低温实验室,那儿连压缩氢气用的压缩机上的油纸还没收拾掉。
  莫德把凯德的练习本摊放在自己面前的实验室的桌上,然后可笑地挺起了胸,一本正经地说:“凯德,我对您不满意:您又是什么也没学会。”
  “哦,女士!凯德事情多多的……主人派他上纽约去的。”
  “哎哟,是这样吗?父亲想要妨碍我们的功课吗?我要跟他算账!我一定要强迫他亲自为你上课,你也会成为科学家的,凯德!”
  凯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赫尔姆斯捷德先生已经这样做了,凯德不再是个野蛮人——他成为一个人了……”
  莫德叹了口气,用手掌托住下巴,沉思起来。凯德恭敬地等待着他的女教师什么时候再想起他来。
  “那你们朝鲜常下雪吗?”莫德突然问道。
  “凯德不生在朝鲜——桦太岛①……萨哈林岛……那里经常下雪。”
  【① 桦太岛:即库页岛,日本人称桦太岛,俄国人称萨哈林岛。】
  “那您喜欢日本人吗?”
  凯德变得阴郁了。
  “凯德仇恨日本人。”
  莫德忽然想起来了:“您怎么不回答我讲的课?”
  “莫德小姐,请原谅!”传来了一个洪亮的男低音的嗓音。
  “哎哟,是您啊,汉斯!”莫德高兴地叫了起来。
  “莫德小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您大概忘了吧,魏尔特先生在池塘边等您呢?”
  莫德哈哈大笑,两手一拍说:“哎哟!我完全忘记了!”随后忽然脸红了,并开始收起练习本。“凯德,请您原谅我……”
  姑娘急忙跑出实验室,刚要沿小路飞奔,可突然停了下来,接着高傲地迈步朝池边慢慢走去。
  可不是!要知道,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请她去赴约会。当然,还得派司机汉斯来请她,可实在不好意思,但这也没什么!莫德向后仰着头,抖了一下头发,脚步放得更慢了。
  
  一个带圆顶礼帽的人从铁栅栏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现在他和那个不久前洗了个那样不寻常的澡、浑身湿淋淋显得十分可怜的肮脏的伐木工人——詹姆斯虽然判若两人,然而这恰恰是他。他掏出笔记本,认真地记上,教授的女儿曾到过低温实验室。他作为私人侦探所派来的侦探,应当这样做,他们负责保卫霍尔姆斯捷德的实验室,以防不相干的人寻根究底。
  
  魏尔特身材匀称,外表整洁。远远地看见姑娘不慌不忙地走来,他急忙迎上前去。
  他拉住了她的双手,但她不自然地挣脱出来,脸蓦地红了。
  “可我把自己的诺言全忘了……”她这样说,也许是表示歉意,也许有点装假。
  “我们坐下好吗?”他说。
  “好吧。”姑娘同意了,盘起腿坐了下来。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莫德用一只手掌托着下颏。她的心儿猛烈地跳动。要知道这毕竟是她初次的约会啊!为什么他不作声呢?在这种情况下应当讲些什么呢?大概,该谈诗吧!
  “魏尔特先生,您会写诗吗?”
  “我?”魏尔特先感到惊奇,然而接着又发窘了。“您从哪儿知道这个的?”他低低地问道。
  “我并不知道?”美德回答。
  魏尔特叹了口气。莫德也叹了口气。她渐渐感到乏味了。真的,阅读描写约会的书要有趣得多!
  “莫德小姐,我这就给您朗诵我的一首诗,只不过您别对任何人讲这件事,行吗?”
  “要是我对准讲的话,就让猫学会游泳,我以洋底来起誓,把铁锚塞到我的喉咙里去!”
  魏尔特惊恐地看了看姑娘。
  “这些我是从上星期到我父亲这儿来的那个白头发的绅士那儿听来的。”莫德为自己辩解说,“好,请朗诵吧!朗诵吧!”
  魏尔特站起身来,靠在树上,望着远方,开始朗诵:
  
  无论是痛苦烦恼
  留下的不灭的印迹,
  或者是你心底
  无限的悲哀,
  微笑象颤动的披纱
  无法将它们掩埋,
  内心流露出来的忧愁
  在昏睡中也不能遮盖,
  微笑象颤动的披纱
  无法将它们掩埋,
  无论是痛苦烦恼
  留下的不灭的印迹,
  或者是你心底
  无限的悲哀。
  
  诗的下半首,魏尔特念得声音很低,而且显得十分忧愁。
  莫德竭尽全力想使自己进入抒情的意境,但毫无效果。
  魏尔特在姑娘身旁坐下,莫德没有动弹,而他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她的耳边感到了他呼出的发烫的气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鼻子接连不断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非常令人讨厌。
  就在这时,魏尔特用手抱住了她的头,使她朝后仰去。她看到了他的嘴唇。姑娘的苗条身子象弹簧似地拉紧了。
  魏尔特先只是用滚烫的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面颊,接着又使了下劲,于是莫德猛地挣脱开,一下跳了起来。她的眸子里含着泪水。
  “您怎么敢!……您怎么敢!……”她耳语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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