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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走廊上,身后不远处响起啪哒啪哒的脚步声,一直跟着我。
今天是良辰吉日,所以Yamana大姊的招手就不理了。
接着,背后大声传来,你可别想做什么傻事喔的声音。
医生,你这样也太失礼了吧?
我只是打算正面积极地应对这件事而已啊。不过我忘了穿拖鞋,或许我真的是个傻子吧。
上去顶楼前,我先去厕所吐了一次。医生跟了上来,用手抚着我的背。
我这次也是使用呕吐时的指定席。
呕吐物以惊人的速度飞喷而出,似乎连心脏都要随之歌咏起青春了。
泪水也轻易地流下,接着用手擦擦嘴,前往顶楼。
脚步、头,和胃全都变得轻快,健步如飞。
「听好,绝对不可以做危险的事喔。」
「知道了。」
应付完医生为防万一的叮咛之后,医生便回到工作岗位了。
踏上楼梯,抵抗着奔流的风,我用力打开门。
赤脚踏上被阳光温热的水泥地,现在太阳被云所遮蔽,我被包覆在没有直射阳光的明亮中。我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今天的风比平常还强,和那种轻拂摇晃稻穗的风不同;是新面孔的,会在海边卷起沙尘的那种暴风。usodakedo。因为这里没有海嘛。
「接下来——」
不理会蓝色的长凳,我像例行作业般绕到后方,对受损的围篱给予慈悲和救济。骗很大。
自杀围篱的完成程度约六成了。再一些些。
只是看。只是摸。只是掉下去。usodakedo。
医生,不用担心,我会遵守约定的。
「喔哇~脚滑了~」
假装因为意外事故而撞上围篱。更正,不是假装。
铁丝网向砸上墙壁的橘子似地,没有破损但变形了。小学生被排除在它的承受范围外吗?这道铁丝网,顶多能发挥像足球球门网那样的功能而已。
打开漂白剂的瓶盖,像要扑杀昆虫似地洒下,头和耳朵都变成了一片白。
叽叽——我把身体靠在围篱凹陷的地方,享受陷落的时间。
然后,我看到了原本因为角度问题而看不见的正下方的景色。
那是鲜明无比的蓝色。
「…呼…………呼、呼呼、呼!」
身体的大半和右边的围篱摩擦着,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
一屁股坐倒在地。身体敏锐、完整地向自己报告我出汗了。
我的下半身失去精气与活力,被染成一片苍白,动也不能……咦?稍微试一下之后发现轻易地站起来了。不过因为遭到导演怒斥,所以我又跪坐在地。大腿关节有点疼。
「……呼喔喔。」深呼吸。呛到了。
要是被大关等级的相扑选手推个一把,我就真的要掉下去为医生的花圃增添一些色彩了。
然后这个地方开始每年都绽放美丽的红花;村民们都拿它来……编不下去了,好孩子的童话故事就先放回书架上吧。叫叫看好了。
「死好可怕喔——!」
心就搁置不提;身体很自然地就做出了拒绝反应。
「喔啊—~心脏跳得好厉——」
说起来,心脏是在哪里啊?手腕、脖子,还有大腿连接身体的部分都像在询问这个问题似地怦通怦通打着拍子。
冷汗也好厉害。手一下子就变得黏黏滑滑的了……虽然心里这么想,不过这其实是刚才洗手的时候肥皂没洗干净。
「……真是逊毙了。」
不擅长活的人;连死也不擅长吗?
搞得这么难看,都跪在地上了。
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呢?
问问想越过围篱跳下去的人好了。
「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整理一下衣服,使唤回了神的膝盖站起来,用手掌摸了摸围篱之后转过身。
「我会再来找你喔。」
不是usodakedo喔。真的。
「噜~啦啦~噜~噜~啦啦~噜噜啦啦啊啦~」
因为现场都没有其他人,所以我卖力唱着最爱的卡拉OK,离开了顶楼。usodakedo。
说起来我啊,为什么要这样子把脑子的开关操作个不停呢?
太过火的话,这可能就会变成标准模式了,所以我之前才一直避免这么做的啊。
风在背后催促着,我打开门,站在阶梯最上级往下看,眼睛以螺旋绘出近在身边的危险。
原本要往下的楼梯变成横向,朝上方而去。似乎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回复正常,我决定就这么直接前进。
踩空了半分,这次真的脚一滑。
漂亮地着地失败。
右肩先撞到地面。
「痛死了~」
额头、膝盖、还有脚踝都是。
我,好~痛。
地下室生活结束之后,我受到警察的保护。
在那里,有个长相很温柔的大姊姊这么问我——
你会觉得自己很倒楣吗?
还是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真是幸运呢?
虽然是没有正确答案的坏心眼问题,但是期待我能给出精彩答案的话我也很困扰。
因为我什么也答不出来。
「喔喔?少年你是怎么了,当上战队英雄的队长了吗?红通通的~」
我向蹲在电视前面的小鬼头——不,是Yamana大姊搭话,结果吓了她一跳。
不过看她眼球几乎没看向我的模样,冷静判断一下发现,那口吻与其说是吓了一跳,其实更像是快要笑翻了似的。
被这么批评之后我也确认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受了伤而且正在流血。额头有一道撕裂伤,心(也称为谎话制造机)露了出来,咻咻地吹着风。usodakedo。手指没沾上什么血,看来在皮肤上大幅展开的似乎是擦伤。盯着血看了一会儿,发现颜色开始变成紫色,我是伪人类——并没有这么发展。嗯,没问题,克服。因为我在前来这里的体重早已按下了好几个开关,脑袋里已经是一片只要不把手伸进去就找不到任何东西的白茫茫,和表面的红色混杂在一起,就像一顶红白相间的帽子呢,喔呵呵。
「红色的果实裂开了(注:一篇日本国民小学常收录的文章)。」
「哇~超怀念的~我们平成(注:1989年起)世代啊……」我把听到的蠢话当耳边风。
我今天在只和Yamana大姊隔了一个人距离的位置坐下。
看了看吸烟区,平常都会有四、五个人在那里进行把空气不健康化的行动,但今天则是连人影和烟雾也没有。
我很快便注意到,这是因为Yamana大姊把电视音量调得比平常还要大声许多。
虽然这应该是在三十公尺前就能发现的事,不过现在是以我为基准。
「不过,真红啊。真的好红。」Yamana大姊仍然不以正眼看我,以评论家似的口吻给了我这样的评价。
「我还以为你是自杀失败了呢,害我好失望。」
「喔,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我装作乖孩子的模样低下头。
同时在脑中思考——
……自杀。Yamana大姊。
既然进入了这个话题,就顺便问一下好了。
「……那么,顶楼的自杀围篱是Yamana大姊做的吧?」
她的眼球缩了回去。收缩,并且浮现了警戒。
紧抓的指尖陷入膝盖,血管达到自我主张的顶点。
——之类的事一件也没发生。
有反应的只有嘴巴。
「什么!」
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惊叫,反倒是我心情有点七上八下。还有就是,惊叫的反应也来得太慢了点吧?她本人或许也察觉了这一点,于是用比唰啦老伯更笨拙的咳嗽演技来敷衍。这段期间,我只凝视着电视映像管的深处。
「呃,你刚刚说的那是啥意思?」变成男性的口吻了。
「啊,就是,想破坏顶楼的围篱跳下去的,是Yamana大姊没错吧?」
「……哦,你说是我破坏了围篱啊。因为我不是围篱,所以那也不无可能。少年啊,人说出口的话都伴随着责任喔,你这么说,就等于是把我当成犯人了呢,我是犯人;而犯人当成是我了。」
她呵呵呵地笑着,一副很乐在其中的模样。天使就是因为总是像这样眼睛毫无变化;只有嘴巴纵横四方,才会老是让我有这样的印象。我终于了解了。
这个人会不会根本就没打算隐瞒呢?
「我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Yamana大姊搞错了一件事。」
「你说啥!」
「这次的时机很完美呢。」「我可是等这机会很久了。」
眼前的大姊姊比小孩还小孩子气地自满着。我不禁想到,是不是不管我刚刚说什么,都会得到一样的回应呢?
举例来说,如果我说的是「你的名字是?」身旁这位大姊姊应该会不经任何手续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你说啥!」吧。假如我是古代的钦差喊「给我退下!」然后她反呛「你说啥!」的话,那就能把她抓来砍头了。真可惜。usodakedo。
「那么,回到主题吧。」「嗯。」
「我们刚刚说到因为Yamana大姊搞错的关系,让我发现你就是犯人。」
「你是指我写的a和d常被搞错的事吗?」你给我闭嘴。
「你搞错的是医院后方的那个花圃。」
哔、哔、哔、哔——!Yamana大姊和电视报时演起了二重唱。
「因为你没有直接去看过,所以才会搞错。」
仅仅一秒,Yamana大姊的视线转向了我。可能是多少勾起了她的兴致吧。
「你之前说花圃里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但那是错的。花圃有两个,在医院前面那个现在还开着蓝色的花喔。」
「唔。」「……呃,可以有更具体一点的反应吗?」「唔嗯嗯。」继续下去吧。
「另一个花圃明明有花,然而Yamana大姊却断言花圃里什么也没有。根据这个脉络去思考就可以知道,你只从顶楼快坏掉的围篱往下窥探过。因为不是去现场;而是从那里眺望,所以才看不到另一个花圃。」只要不把身体探出外面,从那里就绝对看不到。
「若不是有什么目的,一般人不会上去禁止进入的顶楼的那个角落。而且,不管是谁都会发现那道铁丝网被破坏了吧。知道了这件事却不向任何人报告,那个人当然就很可疑啰。」
只不过,满足这些条件的还有另一个人。
那就是坂下恋日医生。
但是和医生相较之下,Yamana大姊看起来更瘦弱无力。破坏铁丝网需要时间与劳力,而以铁丝网迟缓的破坏速度;以及医生与Yamana大姊谁比较具有自杀倾向来看的话——
「所以,Yamana大姊就是犯人。」
总之就以这条线发展下去吧。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我澎湃的情感,Yamana大姊夸张地用力点头:
「嗯,我就是犯人,欢迎光临。」
她不知为何合掌。这时候,午间新闻播报了动物园的熊猫和卖晒衣杆的商人的格斗。usodakedo。
说到这个,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呢。医生和那个男警察不知道离开病房了没?
「算了,要是都没被别人注意到,那我的努力也没价值了吧。」
Yamana大姊有些唐突地展开了独白。
「被别人……是指……」
「你那么惊讶干嘛啊?我可是为了大家才这么做的耶。」
Yamana大姊一副很遗憾似的表情,「姆」地嘟起了嘴;我则回以「嘛」。usodakedo。
「你是为了别人才那么做?」
「嗯,不过,发现那个的人是你,我果然相当有看人的眼光啊。」
她又自吹自擂了起来:「因为有眼光所以我才是我。」还开始自我肯定了。
「脸的零件不管哪个都是上等货喔。」「唔,乍看之下的话算是吧。」「我对自己的鼻子也很有自信。」「哦~」「前阵子还靠它捡到了十元硬币喔。」你是靠鼻子把它吸起来的吗?
「哪个部分是为了大家啊?我倒觉得是给医院找了大麻烦耶。」要是有病患跳楼,肯定会上新闻吧。
「哎唷,我还以为是少年你的话会和我有同感耶?该怎么说呢,你想想,那种跳下去的安心感,其他人也能分享到喔!」我是觉得超不安定的啦。
察觉我带着怀疑的视线,Yamana大姊对着电视上的新闻主播说:「麻烦死了,去雇个旁白啦。」她眯细了眼睛,用手指搔着干燥的鼻穴。
「那我就自己捏造理由啰?」
Swimmy
「嗯,交给你了。」「首先,小黑鱼小游——」
「啊,还是算了,我自己来吧。把这种事交给你的话,我这女人就太不知廉耻了。」
harenc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