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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小麻扬起眉毛抗议。她似乎较喜欢狼群获胜繁荣的结局。
「由专业图画书读者小麻看来,这个作品真是业余业余呀。」
「是喔——早知道就选别的了。」
我不会吐嘈说:「哪来的专业图画书读者啊」喔!
还有,以图画书而言是否算是很稀奇我不知道,最后有后记。作者曰:「凡事中庸为上,豆沙饼的熟成也要适可而止,否则会食物中毒而住院喔。就像我一样,咕嘿——」
底下画着一张风格逗趣、躺在病床上的女性图画。喂喂。
「但是~阿道的朗读很高明,所以原谅。」
小麻嘿嘿笑了。「承蒙喜爱,感激不尽。」我恭敬地低下头。
小麻比出胜利手势,以彷佛要戳烂我眼睛般的气势伸了过来。
「今天是整整一天阿道日帕特兔(part2)。」
「是啊。所以也是整整一天小麻日。」
「嗯嗯。」小麻满足地点头。彷佛连梦境也一起大块朵颐般,脸颊鼓鼓的。
「希望明天也是这种日子呢。」
「……………………………………………………」
我今天度过的是只有两人的世界。只有小麻与我,度过了整整一天。
我相信这一定就是她唯一期望的事情。这件写成算式的话,简单到不只小学生,恐怕连幼稚园生也能理解的超单纯之事,却是从本应复杂无比的人心中所生。
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断增加,但我并不觉得讨厌,就只是叹气。我从现在起,每天都要过着这样的生活吗?假使不用担心金钱问题,我的世界会变得只存在着小麻,每天互相凝视,以彼此为中心绕行吗?……这样真的行吗?
即使考虑到现在是紧急时刻,没有多余时间谈论愉不愉快、辛不辛苦的问题,我也无法赞同这件事。虽然与昨天相比,今天的我确实已变得更平稳,我忘却了自己过去曾经做了什么,就只是让小麻牵着鼻子走。干脆明天也继续下去的话,我说不定会从种种藩篱中获得解放呢。
果然不管到哪里,小麻对我而言恐怕都是种救赎啊。不,肯定是。
但如果我把一切都放着不管,忘怀了所有事情的话,或许对小麻而言,阿道依然是阿道,但对我而言,我心中的阿道形象却再也无法维持。我想维持我的自我,留在小麻身边。
我没办法放任「那家伙」不管,若无其事地活在这座小镇上。但是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跟小麻活在她所期望的两人世界里,倒也不坏。
这是出自真诚、没有说谎的「阿道」的真心话。
盖上图画书,暗中下定决心。唉,所谓的觉悟,就是当场产生,当场用掉就很够了。不管情绪在当下那一刻显得激昂或平静都好,我们只要追随着它行事即可。
沉浸在这种老生常谈的结论里,我呆然望着公园深处。
「但是,呣——」
突然,小麻肆无忌惮地乱摸我身体一通。冰冷的指尖在我皮肤上滑动,很痒但也挺舒服。小麻依然抚摸个不停,很想问「我也能摸你吗?」却说不出口。总觉得小麻的眼皮有点沉重。
「真的好奇怪啊——真是奇怪啊——」
「咦,什么意思?在唱歌?」
「诺(No)~」小麻喀啦喀啦地左右歪头否定我,一边甩着头发,动作非常激烈,害我脸色发青地担心她的头会不会因此断掉。就像是某种奇妙的舞蹈。
我看着她,突然打了个冷颤,有种说不出所以然,却又不可思议地厌恶的预感。就好像背上有毛毛虫,不,是整个背部变成了毛毛虫与衣服摩擦的感触。腰间一带发热,彷佛随时会软脚。无法掌握位置的刺痒感在皮肤上疾驱。与课堂上,老师一一唱名叫同学起来拿回考卷,我完全没有自信,却即将轮到我的感觉相似。小麻带给我这般焦躁感与排斥感,使我冷汗狂冒。
接着,小麻开口:
「我说啊——」
「嗯……」
「为什么阿道从昨天起就一直用右手呢?」
「……咦?」
一瞬间搞不懂小麻问题的意思。右手?不是本来就在用吗?
「最近的阿道啊,都是用左手跟我牵手喔——」
小麻鼓起腮帮子,像是在抱怨「你真是不内行耶——」。接着「像这样啊,这样——」抓着我的左手用力挥动。我的注意力连同上下左右被甩动的左手一起被耍弄,令我烦恼眼睛该看哪里比较好,疑问的环圈一一转动。啊——呃……咦?咦?
「叭叭——」
彷佛说「错误回答」般,小麻发出独特的效果音。
接着,笼罩公园的静谧气氛忽然被打破,一道影子规矩地由入口走进来。
「呼呼……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咕哇!」
倒下了。呼吸急促的「那家伙」抵达公园的瞬间,脚滑了一下,整个人侧翻摔倒。亲身研磨沙土的声音响彻了只有我们的公园。未做出保护动作,身体侧边狠狠撞上地面的那家伙边摇晃边起身,似乎喘不过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伸出左手,以手指拨弄地面,试着支撑彷佛随时会跌倒的身体。几乎可说是体无完肤,呼呼的喘息比变态更激烈,这家伙究竟是为了干啥而来啊?明明是我认识的脸孔,却充满了谜团。
乱七八糟且污秽的头发,因为不断奔跑而变得凌乱的外套,与严重的黑眼圈。
咬紧牙关,强忍着急促呼吸,以及布满血丝的混浊眼珠子。
整体脏得就像浸泡过泥水一样,而且在黑夜中看起来就像浑身浴血。
但是……
「……原来如此。」
看了他的模样,我理解了一件事。
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的那家伙……
「右手」很不自然地垂着。
接着,他将握着某物的左手伸出。
我彷佛从他伸出手的方式当中,见到了「长濑透」的左手。
「总算找到好结局了。把麻由还给我,你这混蛋。」
第十卷 结束的结束是开始 第十章「revival…说谎已过几多载…」
自那天起,我的世界变得比镇上更狭隘了。
正当造我已开始习惯这狭隘的世界时……
在我忘了杀过的人的兴趣时……
世界外的传闻又传进我的耳里。
这则童话故事里的登场人物,个个都是我熟悉的名字。
唉,原来世界之外男有世界,而且那些人们也依然存在吗?我觉得很可笑。
一边幻想着只听了一半的童话故事会有怎样的结局……
同时也对位于遥远世界,现在依然难看地战斗的美化委员发问。
学长,即使一身污秽,你依然感到幸福吗?
「街头采访,咚咚叭叭——!问我做了什么吗——?我一直在奔跑——!」
挥动唯一动作的左手划过半空,凭着跑步的气势吼叫。由旁边看来,就像个打扰在公园幽会的情侣的可疑人物,基本上也算没错。但是乐芙的等级不同。
啊,各位好,是我。枝濑×。天野×。主角总算登场罗,慢死了!
「不论下雨还是刮风,都气喘吁吁地一路奔跑,总算被我追到了吧,你这家伙!」
我愤怒叫喊。因为这两天一直跟某阿甘先生相同状态地拚命奔驰,也许是反动,声音好像无穷无尽,高昂的情绪轻易超越了平时的极限。
牵着麻由的手,菅原道真眯细了眼睛望着我。自从一年前在神社遭遇以来就没见过他……不,前几天才刚被他在大白天里砍了右手。算了,随便啦。总之就是他。
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削瘦,面容也明显更神经质,身上穿着品味差到极点的帽T,用兜帽遮着脸,总之这家伙很邪恶。所谓真正的邪恶,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利用无知者……慢着,冷静一想,这不就是平时的我吗?糟了,自掘坟墓了。
菅原开口。他的声音有如蚊虫的振翅声,刹那穿过我的耳际,消失于黑夜里。
【没想到在警察到来前,竟是你先到。】
「就说因为乐芙不同啊。乐芙能超越时间、物理法则与才能的隔阂哪。」
骗你的。我偷偷地吐吐舌头。
麻由面无表情,呆呆望着我。几日不见,依然美丽动人啊。虽然看起来有点爱困。
我接近他们两人,左手指着菅原。
「我才想问咧,你从哪里跑出来的?怎么不永远被隔离起来算了?」
【这没什么,蝙蝠侠的坏蛋不也都是从医院逃离的吗?】
「谁管你啊,我对西洋作品又没兴趣。算了,反正理由与动机我都不在乎。我的优点就是对于可能发生的事情,向来不一一探究过程。你人在这里,这才是当下的重要问题。这几天来麻烦你照顾麻由,我超感动的。所以快还我吧。你没看到我都在感谢你了吗,给我拿来!」
有点像醉汉酒意正酣乱说话,讲得含糊不清,总之提出要求。
【说「还我」还算正当,「给我拿来」听起来简直是坏人嘛。】
菅原像个魔术师,不知不觉间变出一把小刀。相对地我手上只有捡来的石头。从汤女与茜的公寓出来后,一直到处奔跑,没时间准备武器。何况也不能带着那种凶器四处乱逛嘛。
「喝呀——」
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石子丢出去再说。因为是用左手丢的,石头朝着莫名奇妙的方向飞去,最后还立刻坠地咧。石子在地上滚呀滚的,消失于黑夜之中。沉默在悠然以眼光追寻石子的菅原与我之间降临,气氛变得很尴尬。总觉得我的英雄度好像大幅降低了。
早知道就用垒球投法,好歹能丢到菅原那里吧。我感到一丝丝后悔。骗你的。
【攻击结束了?】
「不,听说茂野(注:出自满田拓也的漫画《棒球大联盟》)如果用不擅长的手,得花上一两个月训练才能正常投球呢。所以说这本来就很困难啊。」
【在讲啥鬼啊……】
我是很想去捡回来,而且由现场气氛看来,只要我肯开口拜托他,他也会答应,但我还是决定放弃了。
毕竟要能正常丢石头,得花上好几个月训练,而且正常的家伙也不会对人丢石头。两者都不正常的我,该从何者改变起才好呢?
「打起精神,重新再来——啊,我只是想说说看而已。」
没有武器,右手也动不了。可能是不停歇地奔跑导致我伤口裂开,身体也开始发烧,确实感到脑子在咕噜咕噜打转,而头皮也痛得像要翻转过来,过度驱策的下半身也失去了感觉。
即便如此,我依旧有必要站在这家伙与麻由面前。
即使没有自信,也不具可能性,但我的身体仍然遵照义务行动。
「你快结束吧。」
没办发宣言说「你已经完了」,因为舌头打结了。菅原放开麻由的手。在菅原迈出步伐后,麻由似乎什么也没在想地,跟着他团团转。
看着麻由的行动,我多多少少有些感触,另一方面思考握紧的左拳该怎么办。为了处理再过几秒就会袭击而来的菅原与他的刀子,什么才是最佳行动呢?不顾一切再去捡起石头来丢他吗?刚才也证明了,我不是左撇子,无法以左手精密控制。既然如此,只有直接殴打了。究竟该退步到多原始才行啊?虽说也没关系,回到原初之始,那里一定有着能够跨越这世上一切的不合理与法则的神明吧。帮帮我啊,神明。
【呃,看你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我可以去刺了吗?】
「啊?不,这可是个密斯特课(mistake)喔。」
一个动作瞬间就逼近我的菅原一面感到困惑,一面刺出小刀。我为了回避攻击,扭转身体,但肩膀肉轻易地被削下一块。仅仅如此,就使我上半身摇晃,身体无防备地露出破绽。菅原更将小刀刺了过来,我瞬间挥出左拳,但他立刻冷静地改瞄准左手。「咕嘎!」这道单纯、缺乏延伸的惨叫声,与手臂中被四分五裂的肉片触感同步,我自认距离「abeshi」跟「tawaba」(注:出自《北斗之拳》,均是敌人被干掉时的惨叫声)还很遥远,但别人听来又是如何呢?
我倒在地上,想按着出血部位。但我发现连这件事也办不到时,潸潸流着泪水,愤而抬起头来。多么不方便的身体啊。我无视于站在近距离的菅原与沾上血污的刀尖两者,抬头望着麻由。麻由依然眼神空虚,低头看着我。眼神与她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