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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肩上没有离开。
算了,这种暖烘烘的幸福感也不错呀。
近距离看着没有获得许可便拆下绷带忍着痛洗头的她,发烫的颈部以及摇晃着的娇小双脚,我身体的某部分似乎也被净化了。
「好,我打起精神了。」
我这么说。麻由果然很棒,不需要原料就可以制造出幸福,连烦恼都像变鸽子魔术一样干脆地被消灭了。身为人科人属的人类,我承认自己甘愿忍受别人批评我的精神构造太过简单,不过简单有什么不好吗?
我决定开始稍微喜欢自己,虽然我看是不太可能。
「我问你喔……」「呐?」
我的台词又被压过,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当然我还是把发言权让给麻由。
麻由嘟起的腮帮子是消了,但眼眶的滋润度却提升了。
「你讨厌我吗?」
「啊,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你等一下。」
我化身为歌舞伎演员,用上全力宛如要耗尽上千卡路里般使劲否定,还差点急到发烧,不过这当然是骗你的。
麻由更加泪水盈眶地揪着我的胸口。
「你讨厌我吗?」
「不,不是那样,哎呀——本国语言还真难用,我当然喜欢你呀,ICHLIEBEDICH。」
「ICH……LIEBE……?」
这时候要是不投出个直球定胜负就辛苦了。
反正她也不知道。
「嗯……把这个字的解释再稍微扩大一点,就是我想在这个城市和你一起生活吧!」
麻由虽然没有举起双手喝采,不过至少眼里的泪水少了些。
「那,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她丢出一个稍微修正了方向的问题。
「因为阿道和我说话的时候都不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之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问答,不过那时候才刚说完,手跟雨伞也跟着飞来,连被推了一把的我也飞了出去。现在重新想想,真希望这个冒充阿道的家伙别用轻忽、错误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生命。
不过,我究竟是怎么了呢?如果不是自然流露的爽朗笑容就没有意义,可是我根本做不出那种笑容,所以我也不可能故意装笑,况且我本来就不适合笑。我虽然是高中生,不过我又不是热血的棒球少年,我参加的可是文化性的社团。
「我很开心啊!」
直接说出心中单纯的想法,这对麻由不悦的漠视态度说不定是个好方法喔。
「如果不开心的话,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和小麻在一起?」
嗯,就采取这个路线吧!
「我不知道。」
「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因为很开心,何必想那么多。」
这招如何?我以独树一格的方式让想法逆转,我觉得这个发展还不错。
「那就笑啊——!」
麻由从懂事的小孩变成任性天真的少女,紧握着的双拳接续落在我的上半身。她丝毫没有控制力道,她也不会去做那种调整。
因为麻由对受伤和痛觉很迟钝。她并不是感觉不到物理面的东西,而是很难和内心的灵敏感受连结在一起。除非是被非常讨厌的对象,例如被前精神科医生从正面揍她,不然她的心根本察觉不到痛,所以她也不会懂别人痛不痛。
「因为我的笑容很丑,难看得要死,我不想让小麻看到。」
不过我内心拼死命地想着……骗你的。起码我也想被叫中等帅哥。
不过没想到麻由马上否认我这个自以为很棒的理由。
「才没那回事呢,其实很帅喔。」
……我的脸一点也没红起来。骗你的。
「我…我说啊,你那么讨厌我不笑吗?」
我的声音因害羞而上扬、走调,不过都是骗你的。
「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只是小麻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笑咪咪的——!」
实在搞不懂她的意思,不过我非得理解才行。
这个嘛,总之就是要学习小麻的意思啰?
……不可能吧?如果我是个美少女就算了,但我可是个微不足道的高中生耶,虽然麻由、长濑、一树、老师还有奈月小姐都说我长得还算不错,不过这不代表我可以穿女装,况且问题根本不在这。我的脑袋开始混乱,该结束思考了。
我放弃连哄带骗的方法,直接正面迎击,至于会不会粉身碎骨就交给命运决定了。
也就是正色地说:
「我不太会笑。」
麻由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表情变得有点严肃。
「我没打算辩解,况且这也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的问题,所以我不会再多做解释。不过和小麻在一起,是我最轻松、喜悦、快乐、愉快又幸福的时间,这一点请你相信。」
我没有吃螺丝,不让脸部温度上升,也不撇开视线。
这是我所能表现出最大的诚挚态度。
麻由落下刚才都静止不动的双拳,两手各揍了我一拳。
然后又像赌气睡觉一般,把脸趴到我的大腿上发出「嗯……」的呢喃。
虽然她还不能接受,不过大概已经原谅我了。
看到她这样,我紧绷的肩膀也得以放松。
我用手指梳理麻由还没有完全干燥的发丝。
这就叫做刚出浴的美女随侍在侧吧,不过感觉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我秉持着欲速则不达的态度,好不容易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呐,我有两件事想请你告诉我。」
「嗯——」
「小麻是在哪里看到尸体的?」
麻由抬起趴在我大腿上的脸,发出猫咪威吓的叫声,红通通的鼻子和额头上被浓密头发盖住的伤口都露了出来。
「不可以搞劈腿啦!」
如果是要劈腿也太那个了吧,对方可又不可能复活变成僵尸,是一具死透了的尸体耶!
不会动、不会说话、不会笑也不会哭耶?
「不可能和死掉的人搞劈腿吧?」
「那是两回事。死了也好,活着也好,我不要阿道对我以外的东西有兴趣。」
麻由用理所当然、气愤、超然的态度这么说。
嫉妒的范围还真广,看来她的人际关系里没有反托拉斯法(注:防止不公平商业行为的法律)。
不过我体内却有一部分的自己无法接受麻由的那种感性。
就是所谓艺术家叛逆不受拘束的个性吧!不过应该是骗你的。
「我对她没有兴趣啦,只是为了自卫以及为了小麻,我想稍微调查一下。」
「嗄?为了我?」
「嗯,因为小麻现在正处于有点危险的状态。」
不是恐怕、也许而是肯定,但实际上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麻由的眼珠子左右跑来跑去。
经过像那种会吐口水抹到头上并盘坐在地上的人思考事情所需的时间后,她的眼睛终于在正面停下,大概终于想出结论了吧!
「不可以。」
啊——?拜托你像个在居酒屋拒绝分手谈判的人一样果断一点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我的抗议,麻由皱起眉头,把脸扭了过去。
「可是你调查的话不就会看到身体?不行不行不行——」
她不断左右翻身配合后半段一连串的不行。但我没办法肯定地说才不会有那种事,因为真的有检查身体的必要。
事情变得如此,不得已之下我只好这么做了。
「那小麻也一起来吧?」
麻由刚好翻回正面,她停止翻身,用狐疑的视线看着我。
「你来监视我有没有劈腿不就好了?」
其实这并不是我希望的形式。
如果连这样都被她拒绝,那我就只好乖乖放弃,直接去便利商店了。
「嗯——……」
麻由有些不甘愿,咬着自己的大拇指,露出不知所措的眼神。
我猜测——好麻烦喔或很冷耶之类的想法正在她心中不断纠葛。
麻由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接着把脚收到身体下方,立起上半身摆出跪坐的姿势。
她凝视着我的眼睛。
麻由那对平常就散发着异常虹彩的双眼,发散出更加耀眼的光彩。
这是她叙述回忆时会发生的现象,因为这种回忆朦胧浮现的现象太常见,就不特别命名了。
「探险扮家家酒!」
「嗯,是有点像。」「好怀念喔——上小学之后,我们常去学校里面四处探险呢——」「是啊(改变态度中)。」
有时候还会两个人一起骑单轮车吧(捏造中)。
「那时候感觉学校好大,高年级生用的二楼和三楼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害我紧张又觉得有点恐怖。墙壁下的小通风口有时候会没上锁,我们还会跑到理科教室里玩呢!」
麻由吸了吸鼻子,让对话先告一段落,她扬起视线,像是在等待我的回应。
「对啊。」
「你还记得吗?我最喜欢的地方。」
「嗯,图书馆旁边的预备教室。」
虽然我从来没去过。
不过我似乎答对了,她对我露出满面笑容。
「你果然还记得——」
「你很喜欢转地球仪吧。」
虽然我一次也没看过。
只是以前和麻由过着凄凉的同居生活时曾听她说过罢了。
麻由嗯嗯地,激动地表示肯定。
「那时候好开心喔……」
麻由破涕为笑,用啜泣的声音充满怀念地说出这句话。
就像丧礼结束后缅怀故人一样。
不过,不一会麻由又马上表现出小女孩的举动。
「那我就拾回童心,陪阿道走一趟吧——」
「哇——谢谢——」
我装出开心的态度。
麻由从床上跳了下来,半跌半站地落地。
麻由从柜子里拉出塞满衣服的肩背背包,把包包里的东西全丢到床上。用来更换的衣服、睡衣还有内衣内裤类的衣物都散乱在床上。麻由接着在病房里东奔西跑,开始以她的方式着手为探险进行准备。
「面包、小刀、灯——」
喂喂喂喂,那个第二样东西……
「没收。」
在麻由把用毛巾一类的布裹着的水果刀放进包包前,我把刀子拿了过来。
「不可以——!这是保护阿道用的!」
麻由朝我的右手扑了过来。喂喂——我的右手上可是握着一把刀子耶——
在还能以玩笑收场前,我做出了让步。如果名和三秋的死因是被刺伤,可就会超越原本只是要判断死亡时间的目的,直接跃升嫌疑犯候补。不过更糟糕的是万一碰到犯人,麻由说不定会变成直正的杀人犯。不管哪一种状况都危险到极点。
「再加上热情的态度跟两个眼球,一切就太完美啦!」
麻由一副要去找寻天空之城般的气势,将背包背带挂上左肩走回我身边。
「阿道要空手去?不带一些吃剩的面包吗?」
「我带钱包、手套还有桌子上的东西,大概就这样吧?」
从病房一块带来的长濑的横式笔记本共五本,现在正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我的笔记本,我得去印一下。」
麻由拿起其中一本笔记本确定上面的内容,我摆起架势怕她抱怨——这根本是女孩子的笔迹嘛!没想到她竟然以「再多练一点字吧」责备我。长濑,干得太好了!没想到你写出像暗号的文字那种笨手笨脚的特点也有用处耶!要是我这样告诉她本人,她可能会用枕头来反驳我吧?
麻由帮我把笔记本放进她的包包,在她的催促下准备好鞋子,一切准备就都妥当了。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因为我打算等熄灯时间过后隔一阵子再行动,所以现在时间还早。
我制止好像等不及想马上冲出去的麻由,让她在我身旁坐下。我怕她在等待期间连呵欠都没打就睡着,所以决定先问出地点。
「你打算去哪里探险?」
「嗯,先走出病栋,绕到后面会看到的建筑物。」
「嗯……是旧病栋那里吗?」
「对、对。」
现在是被当成梦之岛(注:原本是填海做成的垃圾处理场,现为公园)对待的垃圾场。
我从婆婆妈妈社群的对话中听说那栋建筑预计明年要拆掉,种植树木改成散步道路。
「好期待喔……」
麻由的双脚在空中摆动,像在说梦话般呢喃。
她把身体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只比长濑小一点点。
「呐。」「嗯?」
麻由有点睡意的动作、视线以及语调都让人印象深刻。
「阿道你都不笑也不哭耶。」
「……对呀。」
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