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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亲王皱眉看了看太后,便不再言语,稍后才极不乐意地道,“要就给个痛快的,别让人受太多苦,还有,你的孙儿,你最好积点德,放他一马。”
“好!哀家知道了!那哀家就先回宫了,这里交给他们看守就好!你也走吧!”言下之意是要端亲王和她一起回宫。
端亲王也不再等她,自已一甩袖子,先她一步离去。
太后暗自冷笑,放过二皇子?放过他等他长大以后来为他娘亲报仇吗?哼!斩草就要除根!经过钦天监身边时,她悄悄给他递了个眼色。
钦天监会意地点点头。
于是,他们走后,钦天监一把揪住雪漓的头发,将虚弱的她从地上拖起,“说!那个小妖孽去了哪里?”
雪漓微微睁开眼睛漂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无论他再说什么也不再搭理。
钦天监恼羞成怒,从身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狠狠一鞭抽在她身上,“说不说!你说不说!”
雪漓觉得自已背上的肉好像撕开了似的,火烧火燎地痛,她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依旧闭了眼睛。
这样的蔑视使钦天监心中的火越烧越旺,他的鞭子劈头盖脸朝雪漓抽过去,脸上,身上,手臂上,腿上,雪漓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抽得破烂不堪,露出血迹斑斑的雪色肌肤。
钦天监托起她的头,“鞭子的滋味怎么样?还想不想再试试?不想的话就招了吧,小妖孽去了哪里?”
雪漓几乎感到自已生命的气息已越来越微弱,她星目微启,目光渐觉涣散,可她倔强地咬紧牙关,痛恨不已,“把你的脏手拿开!否则,你信不信你哪只手碰了我,终有一天,你那只手就会被卸下来给我赔罪?!”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妖女!我倒想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来人,拿辣椒水来!”他狠狠拧着她的下巴。
辣椒水泼在她身上,马上似有千万只虫在噬咬她的身体,又似有万把利刃在一点点割着她的肉,这样的痛苦令她痛不欲生,她宁可立刻死去,可如今的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如同垂死之人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气。
又一桶辣椒水浸透了她槛褛的衣服,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不过,昏迷,对她来说似乎是解脱,这样就感觉不到痛了,真希望就这样昏死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可是,心中那一点微弱的光芒是什么?
那是一个人关切温暖的目光,像一盏摇曳的风烛,在她心中笼上朦胧温馨的烛光,让她看到希望之所在,告诫她自己不要轻易放弃。
可这样的痛苦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只有假装昏迷来逃脱,可钦天监连假装的机会也不给她,拿出一根针狠狠刺她的手臂,她在痛苦中苏醒。
“这样的痛试过吗?应该试过的吧?大多数宫女都试过!那这样呢?”他握住一把针,同时刺入她的背。
“啊——”疼痛迫使她紧闭的唇终于泻出一声呻吟。
“痛了?”钦天监奸笑,“那你就说出来,你的妖孽儿子去了哪里?”
雪漓横眉冷对他,“你做梦!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你会死一万次也不够!”她拼劲全身的力气咒骂他。
钦天监知道从她嘴里再也套不出话来了,握着一把针在她身上一阵猛扎,一边丧心病狂大喊,“我叫你嘴硬!你这个妖女!我明天烧死你!我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雪漓在疼痛中再一次昏迷。
钦天监沮丧地最后重重扎了她一针,无力地垂下头,担心的是,太后交代的事没完成,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第二日辰时。
西京区阅兵场,空旷的大地燃起熊熊大火。
雪漓被绑于高台上,低垂着头,不是因为害怕和认罪,而是根本就没有醒来,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昏迷。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围了上来,不知谁远远地扔了一个臭鸡蛋在她身上,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朝她扔鸡蛋,扔菜叶,更有胆大者,跑至高台下,将一桶狗血泼在她身上。
火势越来越大,身上越来越痛,那一盆狗血终将她泼醒,她低头看着一片狼藉的自已,不由苦笑。
一盆狗血并没有让她现原形,她不是妖,究竟谁才是妖?谁又在妖言惑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脚下这片火海便是她最后的归宿。
遥望前方,那可正是对着南部的方向,那寻药之人可已踏上归途?只是,再也无法相见了呀……
钦天监举了一面旗子,在空中一挥,“铲除妖孽,火刑开始!预备……放人!”
眼看有人解开绑缚雪漓的绳索,忽然数十黑衣人从天而降,绳子断开,雪漓没有掉入火中,而是被一个黑衣人捞起腾空而去。
形势巨变,场上人目瞪口呆,侍卫们涌上前和黑衣人打斗起来,几个回合之后,黑衣人并不恋战,因雪漓已经救到手便边打边退,稍后迅速消失。
然令人不解的是,这黑衣人似乎又分成两派,一逃离追兵,他们便自已打了起来,而且似乎都是冲着雪漓来的。
抱着雪漓那黑衣人被一群人围攻,终究不敌,雪漓从他手上被夺去,那些人见雪漓到手,立刻便拔腿狂奔。
丢了雪漓这人意欲去追赶,被另一人拦住,“曹子瑜,别追了!”
“为什么?教主!”曹子瑜不解也不甘。
端亲王缓缓拉下面巾,望着雪漓被劫走的方向,“你知道是谁劫走皇后的吗?”
“谁?”曹子瑜也一把扯落面巾。他现在对端亲王有些佩服了,昨晚那么混乱的情况下确实不能也无法阻拦太后闯宫,明的不行,不如倒退一步,来暗的——刑场劫人。
这总不会有人起事,说他们袒护妖孽吧?就算有人就这么说,他们也不知这袒护妖孽之人是谁。原来端亲王昨晚的懦弱是以退为进啊!
“是殷雪翼的人!”端亲王异常冷静。
曹子瑜就不冷静了,“啊?让那个乱臣贼子俘去还有命吗?娘娘等着解毒呢!”
端亲王一笑,“就是因为娘娘要解毒才让他们劫走。别忘了,这毒是谁下的?”
曹子瑜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可是,殷雪翼会救娘娘吗?”
“会!第一,娘娘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他还不至于狠心到这种程度,更何况,救活了娘娘,他们手中也就有了另一张王牌;
第二,如果他们不是来救娘娘,白白派那么多人来抢娘娘干什么?
第三,娘娘经此次大闹,只怕加速了毒在体内的运行,毒发时间会提前,不知能不能等到皇上回来。所以,还是把娘娘交给殷雪翼吧,让他去解毒!”端亲王耐心地一条一条分析给他听。
曹子瑜一拍脑门,“我总算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教主,现今我服你了,照你这么说,索良娘辞此去毫无危险?”
端亲王却陷入沉思,心中想的是,娘娘确实毫无危险,危险的是皇上啊!“你给皇上的飞鸽传书有回音了没有?”
曹子瑜摇了摇头,“没有这么快吧,昨天才放飞的!”
端亲王点点头,“如今最值得担心的事是二皇子去了哪里,你在外要加紧打听,可千万别被杀害了!”
“是!我知道!”曹子瑜行了个礼,答道。
端亲王微微叹息,“走吧!先回宫去!”
二人便脱去夜行服,露出里面的华冠青袍,正大光明朝皇宫走去。
且说雪漓被人劫持,上了一艘豪华游船。
殷雪翼急急忙忙从内出来,接过浑身狼狈不堪的雪漓,立刻怒从心起,“怎么弄成这样了?”
黑衣人个个扯掉面巾,其中一人回道,“刑场上人人朝她扔臭鸡蛋烂菜叶,泼狗血,她好可怜。”
殷雪翼赶紧单手抱着雪漓,从怀中摸出一颗药,塞进雪漓嘴里。昏迷的雪漓不会吞,但就这样含着,让药自已融化也是可以的。
他翻着雪漓破烂的衣裳,眼见里面血迹斑斑,竟是鞭刑的伤痕,伤痕处还红肿溃烂,似泼了辣椒水的样子。
他的心骤然猛烈疼痛,“准备水,给小姐沐裕更衣!”他大吼,同时心中暗暗发誓,“今日对雪漓所造成的伤害,他日他定十倍奉还。”
属下来报,“热水已经准备好。”
“好!”殷雪翼点头,“再放些抬疗外伤的药进去,给小姐抱泡伤口。”
一人下去,另一人便问道,“王爷,昨日所截获的鸽子怎么办?”
殷雪翼想了想,“按我的意思重新写封信,让鸽子带去!”
“是!”属下退去。
殷雪翼抱着雪漓进了舱。
舱内雾气蒸腾,刚烧的热水混着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殷雪翼将雪漓抱至裕桶旁,开始轻轻解她的衣裳。这于他而言,并非什么特别的事,小丫头从四岁开始就是他给她洗澡,在他怀里睡觉。这种感觉有多久没有重温了?他感觉似乎已过了百年。
只是这衣裳太难脱了,和满身破裂的皮肉紧紧贴在一起,他唯恐动作重了会弄疼她。
待他好不容易一点一点除去她的衣服,心便扭成了一团。
这是怎样一具身体?全身看不到一点完好的皮肤,皆是鞭打过的痕迹。面对这样的身体,哪里还会有身体上的悸动?有的只有心痛和愤怒。
他把雪漓轻轻放进裕桶,小丫头也只是稍稍皱了皱眉,而后可能感觉到了舒适,眉头便又舒展开来,只是仍然昏迷不醒。
他压抑着内心的愤葱,让自已不在舱内就大喊。而是急速跑到舱外,唤来部下。
“速速给我查清楚,是谁把小姐打成这样的?”他快要被怒火点爆了。
部下很恭敬地答道,“属下已经查过了,是钦天监。”
“给我把他抓来!”殷雪翼咬牙切齿。
“是!”部下迅速带人下船。
殷雪翼返回舱中,小心翼翼拆开雪漓的发髻,放落满头青丝,一缕一缕细心洗着她的乌发,柔软光滑的质感还和从前一样,小丫头即便受了重伤,睡觉的样子还是如此安详,粉唇微嘟,睫毛上翘,像幼时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娃娃。
漓儿,小丫头,是不是知道回到翼哥哥身边了,所以才敢如此大胆放心地睡?他心痛之余,又浮起淡淡微笑,这一次,翼哥哥再也不让你离开……
拂开她额前的乱发,她的脸颊依然水润,却隐含着浅浅的青色,再往下却是斑驳疤痕。他拿起一支棉球,轻轻除去她每一处伤口的污秽淤血,脖子上,胸前,背部,臀部,大腿,直到热水转凉,他才将她从水中捞起,用一块大澡巾包了,抱在怀里。
解毒药已喂,现在该涂外伤药了,他担心舱里太冷,便低喝,“来人。”
小仆人立刻跑了进来,却瞥见殷雪翼抱了刚出裕的雪漓在怀里,虽然裹了澡巾,并没露出春色,但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刚才是谁在给雪漓洗澡。于是红了脸不敢正视,眼睛更不知该往何处放。
“去烧几盆大火来!”殷雪翼低低嘱咐。
“是!”仆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片刻之后,舱内便燃起了炭火,河风虽然凛冽,但舱内却温暖如春。
殷雪翼打开澡巾,用同样温柔的动作将外伤药轻轻涂遍她全身,之后也没给她穿上衣服,以免沾到伤口。
他将她抱至床上,只轻轻盖了床被子便作罢。
已经洗干净的她此时只能看见脸以上的部位,仍然像个瓷娃娃。尤其是那娇嫩的唇瓣,虽然毒素未清,还透着一抹淡青色,但却更加显得楚楚可怜。
他忍不住便想去疼惜这样的唇瓣,想去包容温暖这样的唇瓣。心中念头一动,他橘園黃橘子便俯下身覆在了她唇上。
立刻,他便感到一阵柔软甜香迷蒙了他的心智,这种感觉只有他的漓儿能给他,其他女人都不能!而这样的甜香仿似鸦片,一旦沾上便无法解脱。
他的吻逐渐由原来的轻柔缠绵变得粗狂有力,恨不得吸进她所有的甘甜。一想到她的甜美常常被另一个人享受时,他的心就难过到极点。
其实,他穿郧垂过一个晚上好觉。明明怀中也搂着女人,可却偏偏时时想起另一个男人怀中的雪漓,然后便兴昧索然,独自去了书房,他如此怀念的只是拥着雪漓入眠的情景。
想到这儿,他霸道地把舌伸进她唇齿间,勾住她香甜的小舌缠绵吮吸,恨不能把她吞进肚子里。
忽而身下的人微微一声呻吟,他松开她,却听她念着,“痛,好痛!宸,快来救我……”她脸上的惊惶之色也显露出来。
他鼻子一酸,怎么忍心再怨她叫错了名字?通常这个时侯,她需要的是什么?他微微一笑,褪去外衣,也钻进被子里,长臂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而她,同往常一样就贴了过来。与此同时,又轻声呻吟了一下,似乎是碰到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