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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朗的脸庞,似乎没有受伤的样子。她转身,继续切胡萝卜。
在她转过身后,他的神情黯然下来。说不在意是假的。他嫉妒那个男人,还有那一道她为他留下的眼泪。
“他教会了我很多事情,我本来以为找到了真正对我好的人。”帅歌轻声说道,“他还是走了。在那以后,我习惯了每次先说再见。”她拿下眼镜。
纤细的肩膀微微抖动,他冲动得想上前拥她入怀。“不要哭,傻瓜!”我才不想抱一个为别的男人流眼泪的女人!凯雷赌气,站在原地不动。
“我在切洋葱。”听出他不乐意的口吻,她寻找着借口。
“洋葱什么时候长成胡萝卜的样子了?”眼看她不断用手背抹眼睛,手里还恋恋不舍不肯放下菜刀,他只能走上前。
再一次夺下菜刀,凯雷叹着气把她按进自己怀里。“我的T恤借给你擦眼泪,小心些,别把鼻涕擦上去!”
她“扑哧”一声笑了,尽管还带着泪。“下次我会带好纸巾。”
“不准有下次!”他不满得大叫,“你的眼泪没有那么不值钱,干吗要流给离开你的人啊?”
帅歌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耳朵里听到的是他坚强有力的心跳声。郗凯雷是个好男生,很好很好的人。“那么,我把眼泪留给你。”唇角牵起一个狡黠的微笑。
“我才不要!听上去像是要参加我的葬礼似的。”凯雷捧起她的脸,发现了她的笑容。“你又是故意的,欠扁的女人!”
惩罚性得封住她的红唇,他却融化在她的主动下。
“帅歌……我们晚一小时吃饭,好不好?”
“我也这么想。”
在那些被他们推到地板上的照片中,有一张郗凯雷熟悉的美丽容颜——神情冷漠,就像看着猎物的猎人。
星期一晚上,漂亮的杰西卡准时出现。
“我不想喝酒。”她点起一支香烟,神态落寞。纤长的眼睫在眼睛下方投下扇形的阴影。
“那么,喝点什么?”郗凯雷夹着托盘,和她保持至少十五公分的距离。
杰西卡扬起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得瞧着他戒备的神情。“你很怕我,郗凯雷?”
红色的露肩长裙贴服她玲珑的曲线,丝绸的面料更有一种光滑的质感。她盘起长发,长长的水晶耳环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晃动,他有点头晕。
“不是。”回答的底气不足。
“给我一杯水。”她不像前几次那样撩拨他,精致绝伦的面容带着一点点倦怠。
凯雷端来她想要的矿泉水,放在她面前的圆桌上。
“你说,活着是不是很无聊?”游离的目光从天花板,吧台,大门,最后停留在他身上。
“那要看你如何看待生活。”郗凯雷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无聊”两个字。
“华衣美食,高级饭店,豪华跑车,我享受一切却感觉不到乐趣。”香烟烧到她的手指,她像毫无知觉似的任它燃烧。
“小心。”凯雷抢下烟头,立刻扔进烟灰缸。下意识得,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吹了吹。“还痛吗?”
杰西卡怔楞着,由他握着她的手。“这点痛不算什么。”她摇了摇头,仿佛要摆脱某个奇怪的念头,又摇了摇头。
凯雷放下她的手,“怎么样才会感觉到痛?”她的手,似曾相识的触感。究竟在哪里握过相似的手,那双手的主人是谁?
如果此刻有另一只手在掌中,他一定可以分辨。
“得不到爱的时候。”她悲伤得垂下头,白皙的肩膀有气无力的靠着椅背。“比如现在。”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为了避免再出现被她纠缠的画面,他收起托盘准备离开。
“星期三是我的生日,你可以陪我吗?”她低声说着,“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凯雷惊愕得回头,她脸上的表情证明此言非虚。她真的有自杀的念头。
“我,那天,我要上班。”
“你早点下班,我等你。”她站起身,“我回去了。郗凯雷,不要让我失望。”
他看着红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也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答应陪她庆祝生日。
呃,看她的样子,是完全不想庆祝生日。他更正想法。
杰西卡靠着跑车,百无聊赖得点燃香烟。亚历山大,再给你什么线索好呢?
从手袋里取出手机,她拍下了自己的车。
一张保时捷911Carrera Targa的照片发送到亚历山大?伦蒂尼的电子邮箱。
星期二。郗凯雷拿着帅歌给他配的钥匙进了她的房间。他基本上是放弃了自己的狗窝,整天窝在她那里。
她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粗浓的眉毛,单眼皮,脱下恐怖的黑框眼镜后,她的面貌还是平凡。
她一点都不像那个颠倒众生的女子。
凯雷伸出手,摸着她的脸。皮肤很细,很光滑。
被他的抚摸惊醒,帅歌朦朦胧胧张开眼。“凯雷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我下班了。”他脱了衣服上床,“好累。”
挤进床单下,他环着她的纤腰。“你的身上好香。新买的香水?”
“是夏乃尔No。5。一个模特送的。”她抓住他不老实的手,“累了就睡觉。”讨厌的小子!被他彻底吵醒了。
“谁让你睡觉不穿睡衣。”那天晚上发现她的习惯后,他非常十分很兴奋得要求她继续保持这个好传统。
“我穿了。”她翻身,附在他的耳边。“这个世界上最性感的女人说过,她晚上只穿夏乃尔五号睡觉。”尖挺的乳尖抵着他的胸膛,修长的腿缠上他的腰际,郗凯雷蠢蠢欲动。
她笑着退开,一个翻身卷走床单,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老实点睡觉。”
他哀怨得看看帅歌,从枕头下抽出一条毛巾毯,将自己从头盖到脚。“这样很伤身的。”她美妙的身体,就像是探究不竟的宝藏,让他沉迷。
她用手盖住他的脸,“闭嘴。”声音含情也带笑。
凯雷的舌头在她掌心刺探着,她终于忍不住移开了手。“有件事情我要向你道歉。”赶快转移话题。
“什么?”他得意的笑,为自己占了小小的上风。
“你的照片,我寄了一张给广告公司。”她瞄了瞄他的神色,看上去没有怪她自作主张的意思。“他们要拍一个运动饮料的广告,在找男主角。”
“既然寄了,那就算了吧。”他闭上眼睛,“下次,和我商量后再作决定。”
呼吸轻缓而均匀,郗凯雷的睡脸像纯洁的婴儿。
不,是天使!
帅歌支撑着身体,俯视着熟睡的他。一朵满足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
亚历山大?伦蒂尼的邮箱中静静躺着一封电邮。
“发件人:杰西卡?杨
收件人:亚历山大?伦蒂尼
主旨:献给恶魔的同党”
她寄来一张照片,一部银色保时捷跑车的照片。
可惜啊,为何车旁没有她?香车美人,才不会显得孤单。
亚历山大笑了笑,叉起一片火腿。当然,他也没指望她会得意到将自己的照片寄过来。
精妙的化妆术,是第一个男人教给杰西卡?杨的本领。从此以后,她的化妆不仅是改变发色,或者戴上有色的隐形眼镜这么简单了。
那个男人,第一个爱情故事的主角,他是个间谍。
他看完了她所有的小说,包括自己做男主角的那个故事。在杰西卡?杨的笔下,爱情是一场猎人的冒险游戏。
“告诉安德鲁,调动所有的人手,查清楚全台湾卖出了多少部银色保时捷跑车。型号是911Carrera Targa。”
他不在乎最初寻找她的原因是为了什么。美丽的女人下了战书,而他接受了她的挑战。
赌注是什么,杰西卡?我的恶魔同伴。
他俯瞰台北最繁华的街道,人和车都渺小如蚁。
就用你后半生的自由来打赌吧。噙着冷酷的笑容,亚历山大擅自决定了赌注。
郗凯雷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堕入情网,也不知道帅歌是否使用了魔法,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已经跨过了心动阶段。
恋爱不是篮球比赛。一场球赛,他看重结果也注重过程,他不能容忍无法掌握主动的比赛,那对郗凯雷而言是失败。
恋爱是不同的。无所谓主动还是被动,结果是喜欢上那个人,和她在一起就足够了。
他拉着帅歌去拍大头贴。
“幼稚。”站在屏幕前,帅歌撇了撇嘴。
“咔嚓”凯雷按了按扭,卡通框内留下她不屑的样子。
“喂,这张不算!”帅歌情急得叫道,想倒退回去取消。
“不要。”凯雷护着按钮,死活不肯让开。“就要这张,我还要贴在手机上。”
“你敢,郗凯雷!”抡起拳头,她捶他宽宽的背。
“谋杀亲夫,帅歌。”虽然一点都不痛,他仍然装模作样得大叫。
旁边机器上的两个女孩看到他们打闹的样子掩嘴偷笑,还窃窃私语“他们好幸福”,“真的好羡慕”,帅歌难得脸红了。
“过来吧。”凯雷一把搂过她,“看着屏幕,说‘茄子’。”
“茄子。”她咧开嘴笑了。
“咔嚓”,HelloKitty加粉红玫瑰的边框中留下两张笑脸——他牙齿雪白,像拍牙膏广告,她戴着牙箍,可以为牙齿矫正打广告——共同点是都像广告明星啦。
照片打印出来,帅歌拿在手里看得兴高采烈。“我要这张,你笑得傻乎乎的。”
“拜托,这叫天使笑容好不好?”凯雷宠溺得揉了揉她的乱发。
“是我的天使。”她忽然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怎么了,帅歌?”不介意周围的人投来的眼光,他紧张得问怀里的女生。“不舒服?”
“没什么。”她深深吸了口气,“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郗凯雷?”
他放下心头大石,“傻瓜,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头看他。“我也一样,越来越喜欢帅歌了。”
“你会不会离开我?”她怯怯得抬手,抚上凯雷俊朗的脸庞。“或者是我会不会离开你?”
“前一个问题我可以解答,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你,我会离开你。”他低下头,隔着镜片凝视着她的眼睛,“永远这个词我无法承诺,除非明天我要死了,我才可以说一生最爱你。”温柔的手指在她细致的肌肤上轻轻滑过,“至于后一个问题,在我爱你的时候我不想你退场,但决定权在你手上。”
实话并不总是伤人。帅歌吐了口气,“笨蛋,连甜言蜜语都不会讲。”她甩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我说的话难道不动人吗?郗凯雷摸了摸脑袋,真是,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呢!他追上帅歌。“那该怎么讲?”搂住她纤细的腰,他虚心求教。
“前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今生今世我不想离开你;后一个的回答应该是不管你去天涯海角,我都追你到底。”看到他摇头,她瞪起眼睛。“我是女人,我就是喜欢听废话。”
“肉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俗气的女人!”他怪叫,气得她大方赏他一肘子。
这个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傻小子,也许会让她无法忍心说再见了。
她的感情一直在流浪,这一次是否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我去工作了,今天不能陪你打球。”帅歌穿上球鞋,站在房门口。插进裤袋的手捏成一个小拳头,想来心情紧张。
“今天我也要去酒吧打工。”凯雷在替她整理房间。说来奇怪,他对自己的房间是懒得打扫,却在她这里勤快地大扫除。因为喜欢她的缘故吧。
“这个,”她舔了舔嘴唇,“郗凯雷,我有两张华纳威秀的电影票,早点下班吧。”
“好。”这是她第一次约会他看电影,凯雷兴奋地一口答应。“我会和吉米联系,让他顶我半天。”
“那么,晚上十点,不见不散。”帅歌推开门,“晚上见。”
看电影,呵呵,华纳威秀的电影票so 贵的。帅歌这么大方啊。不对哦,今天是星期三!
凯雷变了脸色,他想起来了,杰西卡要他陪她过生日。
这可如何是好?他开始挠头了。
在帅歌和杰西卡之间,他理所当然得选择前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前脚刚踏上酒吧的台阶,就看到一部银色的敞蓬跑车横冲直撞得开过来,在酒吧门口伴随一阵刺耳的噪音停下。
他认出那是杰西卡的车,叹口气走过去。她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喂。”凯雷推了推她的头,不是昏死过去了吧?
她抬起头,醉眼朦胧努力辨认身边的脸。“郗凯雷啊?”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看来还算清醒。凯雷这才注意到覆盖她身体的布料非常稀少——简单点说,就是她只穿着一件葱绿色的肚兜。她摇摇晃晃下车,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