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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来的突然,就算是顾同,也不可能事事都料到,是以也就没有说什么,只吩咐道:“命杜谦和三娃子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山下战况一旦有变,立刻救援哲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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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虎山下,田一龙一马当先,率领麾下精兵一路疾驰,就往五虎山腰的西京军大营冲了上去。
高良惠则遥遥缀在先锋部队之后,目光闪动,看着就连营地都布置的让人难以轻易偷袭的西京军大营,心中更加觉得顾同这个人难以对付。
但这显然只是开始,高良惠心中的感叹还没有结束,忽的,五虎山下通往顾同大营的必经之地上,火光大盛,在所有西夏将士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员猛将,手提长枪,猛地就是一喝。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在五虎山下防止敌人偷袭大营的哲别。
哲别也没有想到居然守株待兔,真的能把敌人等到,是以在西夏军队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率兵突然出现。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偷袭,没想到反过来竟然成了别个偷袭自己,不管是高良惠还是已经被西京军截断退路的田一龙都觉得相当的郁闷。
田一龙一看回路被金兵截断,本能的就想回撤,可是心中的忽的一想,敌人是想打自己埋伏,让自己放弃偷袭金兵大本营,如果自己不去管身后的伏兵,只管冲击山腰的金兵大本营,岂不是埋伏自解?
田一龙心中如此一想,也不做任何迟疑,立刻命令手下将士不要管身后的敌人,只向山腰冲去。
哲别看着自作聪明的田一龙居然放弃退路,破釜沉舟直奔山腰大营,不由得冷笑连连。
“不作不会死,哼,不要去管夏军前锋部队,给我攻击夏军后方部队。”
哲别借着火光,看到后方的夏军之中,有一人身穿金光明凯甲,气度非凡,猜测此人可能是夏军中极有分量的一人,是以也立刻下了决断,让部队不管偷袭大本营的西夏军队,只管猛攻山下的夏军就是。
田一龙的本意是自己围魏救赵,让金兵伏兵应接不暇,没有想到,人家根本不鸟自己,这个时候,他反而踌躇了起来,因为山下带兵的正是右厢朝顺军司指挥使高良惠,这是不敢有任何差池的。
田一龙一踌躇不决,更让哲别觉得山下的西夏将领身份极高,也更加得坚定了只打高良惠部的决定。
高良惠也没有想到哲别居然会放着大本营不管,猛地只攻打自己,对于顾同军中的这员猛将也更加得重视了。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别看田一龙和哲别各下决断费了不少时间,黑沉沉的夜里,不管是西京军和西夏军队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看到敌人就杀,战场瞬时间变得混乱不堪。
不过哲别的目光一直都在高良惠的身上放着,当他看到高良惠有回撤的意向的时候,二话不说,取下背上的弓箭,弯弓松弦,长箭直射高良惠。
哲别的箭法,乃是举世无双,不然金庸先生也不会在小说里面那样的盛赞此人武艺。
即使是在黑夜之中,可是哲别射出去的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端端的就把高良惠来射。
回撤中的高良惠听到身后有箭矢破空之声,连忙低头躲避,可还是慢了半拍。
长箭本来要射的是高良惠的左背,但是因为高良惠低头一躲,却只射到了高良惠的肩胛骨上。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嚓声,高良惠被长箭所带的惯力直接从马背上射了下去。
紧紧护卫在高良惠身边的亲兵,一看主帅被敌人射中掉下马去,立刻跳下马去,将高良惠一抱,并在其他人的帮助之下,重新上马,往克夷门逃了回去。
从哲别搭箭,到高良惠落地,不过瞬息之间,犹自破釜沉舟,攻打顾同大营的田一龙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高良惠受伤的事情。
不过注定是田一龙倒霉,随着山下高良惠部夏军被哲别打的逃命,杜谦和三娃子带领西京军由高向下,和哲别的军队上下配合,只把田一龙部打的死伤无数,而田一龙本人,也被杜谦一刀砍到马下,成为克夷门攻坚战战死的第一个西夏将领。
第261章 朝野震动
高良惠战败受伤,田一龙战死五虎山下,克夷门内,西夏军队大惊。
所幸的是高良惠只是肩胛骨破损,左手暂时不能使力,休息了一日之后,就又能够主持克夷门军务了。
暂时恢复的高良惠,眼见自己的军队将无斗志,兵无战意,不由得感叹大势已去。
是以连上三书,向西夏朝廷汇报克夷门战事和顾同军队的厉害。
八百里加急,三封战报几乎不分前后的就来到了中兴府。
大都督府内,大督主高逸接到儿子高良惠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初始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三封战报,催命一样的送达,这才让他意识到克夷门危矣,中兴府危矣。
回合了齐王李遵顼,二人联袂就来到西夏皇宫,求见西夏国主李安全,当面向李安全呈报克夷门战况。
高逸和李遵顼到达皇宫之时,李安全正在陪着爱妃品酒赏月,当听到宦官呈报大督主和齐王紧急求见的时候,遂连呼扫兴,并暗暗决心,如果两人上报的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的话,他一定要把两人打发到沙洲去陪吐蕃人玩。
不过,李安全失望了,或者说再见到高逸二人之后,他除了震惊就是恐惧了,哪里还有其他的什么心思?
“两位爱卿,金兵到达克夷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李安全坐在龙椅之上,只觉得如坐针毡一样,他这个皇帝做了才几个月的时间,先是完颜永浩率大军攻打东部诸州,让他焦头烂额,现在又出了这样一件比完颜永浩更加棘手的事情,李安全的第一个反面就是这是高逸、李遵顼和他在开玩笑。
看着李安全一脸的惶恐不安,李遵顼暗暗叹了口气,躬身答道:“战报乃是右厢朝顺军司指挥使高良惠联合克夷门镇守将军赵梁栋等将领呈报,一连三封八百里加急,应该错不了。”
李遵顼说完,又连忙建议道:“皇叔,克夷门乃是中兴府门户,不容有失,臣下建议,应该立刻聚集白马强镇军司、摊粮城、省嵬城军队紧急向克夷门汇合,并着定州刺史加强防卫,一定要将金兵阻隔在克夷门外,不然,克夷门失守,金兵将长驱直入,直达中兴府城下,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
李遵顼没敢继续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李安全已经慌了,没有一点的主意,如果再说下去,只怕李安全就要弃城而逃了。
现今外敌当前,朝廷不能再有丝毫*,不然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李安全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其他注意,听到李遵顼的建议,立刻就说道:“就按遵顼你说的去做,不能让金兵过了克夷门。”
大督主高逸见到李安全终于能听进去建议了,是以心头大松一口气,不过几路大军聚集克夷门,不能没有统一指挥,是以高逸进言道:“陛下,金兵来势凶猛,统兵之将顾同更是金国翘楚,他能一路从兀刺海城打到克夷门,足以见其本领非凡,如果没有一个统一指挥,只怕几路大军聚集到克夷门下,也是铩羽而归,臣建议,请陛下择一大将,前往克夷门,居中指挥协调,唯有如此,方能退敌。”
李安全渐渐地也镇定了下来,既然有了对策,他也不再着急,此时听到高逸建议派大将前往克夷门,他也是心有所动的,只是听到高逸盛赞敌将,而贬低自己的军队,故而不高兴道:“大督主怎么能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顾同小儿,寡人听都不曾听过,谅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哼,我三路大军齐聚克夷门,还能有他立足之地?不过大督主说的也是,大军在外,不能没有一个指挥,依大督主意见,何人可为将?”
高逸不假思索,回答道:“右厢朝顺军司指挥使高良惠可以为将。”
“高良惠?那不是大督主之子吗?”李安全面带疑惑,看着高逸,内心之中,隐隐有些戒备。
高逸不知道李安全已经有了戒心,他本着一颗公心答道:“举贤不避亲,高良惠虽是老臣之子,但他更是克夷门主将,由他做指挥,是因为他已经和顾同交了几次手,对于敌人熟悉,任他为将,再是合适不过!”
“难道我堂堂大夏在没有可用之将了吗?”李安全脸色一黑,倒不是说他不同意高逸的话,只是在他看来,高良惠已经掌握了右厢朝顺军司两万多人,如果再将白马强镇军司、摊粮城、省嵬城三路大军交给高良惠的话,那高良惠手中岂不就有了十余万的大军?再加上高逸这个军中威望极高的大督主坐镇中兴府,这父子俩一旦有异心,自己岂不会死的很惨?
李安全是篡夺了桓宗李纯佑的位置,是以一直都对高逸、高良惠这些老臣怀有戒心,现在让他再给这些桓宗旧臣增加实力,他怎么能不担心?
高逸看着李安全脸色不断变幻,就知道这个主子在想什么,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了,只把目光投向李遵顼,让李遵顼利用宗室的身份,向李安全进谏。
李遵顼比高逸更加知道自己这个叔叔内心的敏感,不过这个时候了,他也顾及不上叔侄有别,君臣有序,带着几分强势,对李安全说道:“皇叔,克夷门军情紧急,且朝中将领多在杀牛岭前线和完颜永浩对阵,如果不能早早下定决断,只怕克夷门破了,就为时晚矣了。”
不得不说李安全还是很看重自己这个侄子的话的,高逸是外臣,但李遵顼不仅是宗室,更是他亲兄长的孩子,也就是说李遵顼是他的亲侄子,亲侄子的话总比外臣的话更中听,所以当李遵顼说完之后,李安全也不得不深思熟虑一下了。
左思右想一番之后,李安全最终决定还是听从高逸的话得了,因为他发现,诺大个朝廷,他居然无将可用了。
甯子宁坐镇杀牛岭,聂子述统兵韦州,二人相辅相成,是以才能阻挡完颜永浩十几万军队的攻击。这两人不能调动,也不敢调动,至于其他人,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李安全也知道,高良惠确实有能力。
不过就在李安全打算下诏命高良惠为将,坐镇克夷门,统率右厢朝顺军司、白马强镇军司、省嵬城、摊粮城几路兵马共计十余万人的时候,忽然,他把目光放到了李遵顼身上。
李安全觉得自己很聪明,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比高良惠更合适的人选。
“遵顼侄儿,你是我兄长之子,是我的亲侄儿,现在国难当头,金兵攻势凶猛,你可愿意帮助寡人统兵御敌,将金兵击退?”
李遵顼没有想到这个关键档口李安全居然自作聪明的任命自己做大军统帅,心中也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任命高良惠做主帅是他和高逸在来皇宫的路上商议出来的结果,如果自己此时答应李安全的任命,岂不是破坏了和高逸的关系?
但若是不答应?
李遵顼抬头看了眼李安全,见他一脸的不容置疑,就知道自己不管事愿意不愿意,这个命令都得接。
“金兵来犯,保家卫国,乃是每一个臣子的职责,陛下有命,臣下安敢不从?臣‘‘‘‘‘‘”李遵顼正要表一番忠心给李安全听时,忽的宫内钟楼钟声大响,中兴府每一个角落里都听到了那尊意味着国难到来的钟声。
“何人击钟?”李安全才安下心,没有想到宫内用来示警的钟声居然响了起来,不由得大怒,这不是添乱吗?“内官,速去调查,看看是谁敢不经寡人的旨令就把警钟敲响!”李安全沉声说道。
“父皇,是我让人敲响警钟的。”李安全话音才落,就有一人从宫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向李安全回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安全之子,西夏皇太子李承祯。
“太子,警钟非是国难,不可敲响,难道你忘了祖宗的遗旨了吗?”看到是自己的儿子敲响的警钟,李安全眉头一松,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高逸和李遵顼见到李承祯,连忙行了一礼,礼毕之后,高逸皱着眉头向李承祯问道:“敢问太子,鸣钟示警是为何意?”
到这一刻,不管是高逸还是李遵顼,都想不懂李承祯这厮鸣钟示警到底是要做什么。
李承祯一脸焦急,往日的气度,这个时候只剩下气急败坏了。
听到高逸询问,他也不敢拖延,连忙对李安全呈报道:“杀牛岭紧急军情,七月十四日,金国关陇诸路兵马节度使完颜永浩统兵十万,围攻韦州,翌日,韦州城破,韦州刺史聂子述战死,右路元帅甯子宁退保西平府,金兵一路攻城破寨,已形成围攻西平府的架势了。”
李承祯话音才落,李安全直接惊得从龙椅上掉了下来。
韦州城破,聂子述战死,金兵围攻西平府,一连串的消息,让李安全近乎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