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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适奇道:“怎么?”
嘉止犹豫了一下,才坦白道:“那洞中有你师父所设的禁制,我进不去。”
殷适这才明白为什么嘉止一直没来看自己,原来一是因为受伤颇重,二是因为被枫川师父所施的法术阻挠。
“可恶!师父怎么能这样!”殷适恼火地大叫,想想这些天来对嘉止的错怪,真是后悔不叠。
嘉止淡淡道:“他已经很客气了,要在从前,他不但不会救我,还会想方设法要我的命呢。”
殷适心头一跳,忙问道:“他……他从前……”
嘉止嘻嘻一笑,道:“他从前是你的师弟,一直觉得是我害了你,坏了你的修行,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打入十八层地狱!”
殷适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他是我师弟?”
“是啊,那时你俩年纪差不多大,但你入门早了数年,所以是他师兄,一直代替师父向他传道,他平时对你很是不服,但毕竟同门情深,后来因为你跟我的事弄到不可收拾,你师父决心除掉我,而你因为救我意外身亡,他很是后悔,才稍微改了些态度。”
殷适脑中有些晕,虽然从阿莘姐姐口中知道自己跟嘉止有前世情缘,却也想不到会这样激烈复杂,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我……我们前世究竟是怎样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嘉止脸色略微黯然,低声问:“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么?”
殷适难过地道:“也不完全是,比如我一见枫川师父的面就觉得亲切,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想起,恨声道:“那家伙,明明是我师弟,居然骗我叫他做师父,哼!”
嘉止笑道:“一世有一世的缘法,他前世是你师弟,今世却也可做得你的师父,这也没有什么不对。”
殷适也笑道:“怪不得他叫我磕头的时候我觉得别扭,原来还是没完全忘记从前的事!不过,我……我好像不记得你了……”他越说声音越小,生怕嘉止生气,嘉止却从容道:“那是因为你师父——你从前的师父给你施了法术,完全抹去了跟我交往的一切记忆,他想让你彻底忘掉我,今生好好修道,枫川也是他安排来帮助你的。只是,我不甘心,所以又追了来。”他眼中再次浮起晶莹的薄雾,哽咽道:“我不甘心,你明明说过爱我的,很爱很爱,永远不会忘了我,我不相信那样深切的心意会变成镜花水月、灰飞烟灭!我不信!”
殷适望着他激动的脸,心中抽痛,久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涌上来,像浓雾中的阴影,若隐若现,急切地想要显山露水,却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所束缚,挣扎不脱,他用力去想,猛然间头痛难忍,大叫一声,几乎摔倒。
嘉止急忙抱住他,缓缓放倒在地上,含泪道:“别想,先别想了,你师父的功力非常高,他下的禁制,连我也没有办法,你不要妄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么?你完全不记得我了,可我还是得到了你的心,我赢了,枫川输了,你师父也输了,哼,他们想尽了办法要拆散咱们俩,可是,咱们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嘉止脸上挂着泪珠,却笑逐颜开,一遍遍抚摸殷适的头顶,殷适只觉一股清凉之气沁入脑中,昏沉晕眩的感觉慢慢消失,眼前重新清明起来,望着嘉止那清秀绝伦的面貌,心中欢喜,道:“没错,不管以前的事想不想得起来,现在我喜欢你,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任谁都不能分开咱们。”嘉止轻轻偏过头,微笑问道:“要是你现在的师父不同意呢?”
“我会努力说服他,再说,他不是知道咱们前生的事情么?我那时是怎样爱你,今生仍然是一样,不,还得加倍!因为上一世我们没有得到圆满的幸福,今生我要加倍讨回来!”
“那你父母呢?”
“他们不会怎样管我,毕竟我已经是出家人了嘛,而且父亲对我来救你也是同意的,他对你也很关心呢。”
嘉止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停了一下才道:“我还是妖,从前是,现在也是,你跟我在一起,会坏了自己的修行。”
殷适坐起身来认真看他,理直气壮地道:“大道无形,万物有灵,只要存有向道的心,无论人还是妖,都是可以修行的,虽然你是狐狸,但我相信你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肯定也是辛苦修行才能有今天的成果,你喜欢我,是我的幸运,我不会放弃你的,我可以跟你一起修行,将来若能得道,便两个人一起得道升天,若是不能,便一起在这人间逍遥闲散,一样也很快活。”
殷适信心满满,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这话他早想过无数遍了,在那无法得知嘉止消息而忧心忡忡的日夜里,他一次次地考虑过自己跟嘉止的将来,终于下了决定——他要嘉止,要跟嘉止在一起,什么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对嘉止的爱,已经在他成长的岁月里,不知不觉地、日复一日地渗透进他的血脉里、生命里,他不能没有嘉止,不能没有这份无法言喻的、深沉温暖的爱,如果没有这爱,他的生命就会像冬天的山岭,一片萧条。
“我爱你,嘉止,我不记得前世,但知道今生,知道我现在的选择,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起修行,一起生活,一起快乐!”
嘉止沉静地望着他,久久没有说话,殷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直看到那星星一般明亮的眼中泛起笑意,就像浩瀚的云海翻起波涛,刹那间天地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那一双眼中的深情,温柔地使他沉陷。
变身
嘉止眯起眼睛,唇边绽开邪邪的笑容,低声道:“真的?”
“真的。”
“很想要?”
“很……呃,想……”殷适很想自己占据主导地位,但嘉止牢牢压住他,一幅不容反抗的意思,他也只好叹息着服软了,反正只要是跟嘉止亲热,谁上谁下也不成问题。
嘉止吻住殷适,又在他身上爱抚,手法灵活巧妙,不多时就弄得殷适浑身发软,心甘情愿地被他占有,两人交合良久,花样百出,嘉止小心翼翼地掌控着节奏,待两人都情欲饱满濒临爆发之时,突然停住了动作。
殷适不解地看他:“嘉止?”
“还记得合籍双修术么?”
殷适点头,嘉止缓缓引导他与自己真气相融,炼精化气,循行周天,两人本就心意相通,此时灵性高度相合,肉体与灵魂配合得丝丝入扣,将这合籍双修之术发挥到淋漓尽致,真气畅通无阻,灵台一片空明,渐渐忘记了凡尘的一切,恍惚中如入太虚幻境。
不知过了多久,殷适从入定中醒来,发现怀中依然抱着嘉止温暖的身体,他心中喜乐无限,蹭了蹭嘉止的脸,满足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如今我才知道什么是极乐世界了。”
嘉止笑道:“你师父若听见你这样说,怕是不会高兴。”
“师父好可怜。”殷适抱紧嘉止,心满意足地道:“他都不知道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有多么快活。”
嘉止笑,殷适又道:“师父总说修道之人成仙最快乐,我倒觉得,成仙哪有这样快活?”
嘉止大笑,在他光裸的臀上拍了一记,笑道:“他若知道你这般沉于色欲,定会气得吐血。”
殷适吐舌道:“这合籍双修本就是道家修行秘术,两个人的力量当然比一个人大,互相扶持,才会进步得快。”
嘉止似笑非笑地道:“所以你就可以跟任何人这样做?”
殷适顺口道:“怎么会?”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同宁德一起练过这“合籍双修”,顿时语塞,嘉止沉了脸色,一脚把他踢下石台,殷适忙又扑上去抱住他,涎着脸道:“我原来不懂事,现在明白了,除了你,我再不会跟别人这样练功。”
嘉止咬牙道:“我也知道你原来不懂,这才放你一马,哼,你要是再敢跟别人这样……”
殷适忙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发誓再也不会了!”一边惶恐不安地用力亲吻嘉止,一边还含糊不清地不断保证。
嘉止任他亲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再信你一次。”
殷适喜道:“你只管相信我,肯定没错的!”突然想起一事,又委委屈屈地道:“我真的没跟别人做过这件事,以前那也只是……嗯,跟咱们现在这样不一样的,可是你……”他想问——怎么你这么有经验?怕嘉止生气,又不敢问,只是心中不平。
嘉止瞪他,突然扑哧一笑,扭住他的耳朵道:“还不是从前你教的!”
殷适一怔,蓦然明白他说的“从前”是自己的前世,不禁大喜,笑道:“原来还是我教你的!”
嘉止脸上浮起红晕,想起从前种种,当真是恍如隔世,心中一阵喜一阵悲,神情复杂。殷适温柔地抱住他,安慰道:“不管从前怎样,我今生爱你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嘉止,你相信我。”
嘉止眼中浮起泪水,点了点头,殷适温柔地亲吻他的眼睛,把那微含咸涩的泪水细细舔净,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与不舍,喃喃轻唤嘉止的名字,一声声,一句句,缠绵入骨,荡气回肠。嘉止亦轻轻应和,一声声,一句句,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十日后,两人动身返回祖宅,数日来他们练功不缀,内伤完全恢复,功力亦大有进步,兼且两情相悦,甜甜蜜蜜,只觉得天清地朗,世间万物无比美好。
殷适和嘉止打打闹闹地沿山路跑下,突然看到一条大尾巴在草丛中一闪,消失不见。
“狐狸!”殷适拉着嘉止,冲进长草中寻觅,却早不见了那只狐狸的踪影。
“它跑得可真快!”殷适感叹,嘉止骄傲地道:“当然!这山中灵活超过我们狐狸的可不多。”
殷适忽发奇想:“那我也变成狐狸好不好?”
嘉止斜眼打量他,撇嘴道:“你?”
殷适不服地道:“你能变成|人形,我当然也可以变成狐狸!”
嘉止笑眯眯地抱臂看他:“好啊,那你变一个瞧瞧。”
这变身术殷适还真没学过,不过此时哪能认输?他仔细想想,默念咒语,摇身一变——草地上立着一只动物,比狗小一些,比狐狸又大些,毛色半棕不黑,尾巴细细长长。
“哈哈哈哈……”嘉止笑得跌在地上打滚,殷适——呃,那只古怪的动物恼火地扑上去咬他——当然不是真咬,只是玩闹,嘉止倏地变回原形,露出尖利的牙齿,两三下把那只四不像咬得吱哇乱叫,在地上一滚,变回人形。
“啊!嘉止!好痛!”殷适揉着自己被咬出牙印的手腕,委屈地低叫,嘉止冲他一呲牙,细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可恶!臭狐狸!”殷适扑上去抱住它,按在地上打屁股,狐狸叼住他的手用力咬出深深的牙印,却没破皮流血,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殷适把狐狸举起来,叹道:“嘉止,我拜你为师,你教教我变身吧。”
手上一沉,嘉止又变成|人形,压在殷适身上,笑嘻嘻地道:“好啊,拜师费先拿来!”
“呃,那个,我没有钱。”
“好,那就以身抵债吧!”嘉止压住殷适肆意亲吻,殷适一边回应,一边抱怨:“恶霸!”
亲友
殷老爷殷夫人看到嘉止时热泪盈眶,当然,为了瞒过他们,嘉止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殷夫人搂着嘉止不停哭泣,问长问短,生怕他这段时间受了折磨,殷老爷望着嘉止,亦是眼含热泪,当年他收养嘉止确是出于一片善心,但后来,当面临保护嘉止还是保护自家安危的抉择之时,他产生了犹豫,明哲保身之念盖过了积德行善之心,忍痛将嘉止送入东宫,虽说事后也曾想过办法营救,毕竟未能奏效,此后殷家遭逢大难,痛定思痛,更对嘉止感到愧疚,因此他对殷适营救嘉止的行动丝毫没有阻拦,此时看嘉止终于无恙归来,实在是百感交集,不胜之喜。
众人说起最近的事情,都是心情复杂,祁妈妈抹泪泣道:“好好的一个殷家,怎么就遭了这样的难呢?”
殷商道:“天有不测风云。”
殷泽道:“天威难测。”
祁先生叹道:“可惜了孩子们苦读多年,大公子二公子已是满腹经纶,入朝为官只是早晚的事,还有嘉止,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若无此意外,蟾宫折桂原是可以预见之事,如今这功名竟都随水而去了。”
阿莘却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只是天道循环而已。就算现在不出事,将来难道可以一再幸免?”
众人不解,阿莘便把当日做过的那个梦讲了出来——当然,其中隐去了她与殷适成亲生子的一段,殷家众人及祁氏夫妇听罢,都怔住了。
果然是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殷老爷忽然大笑不止,直笑出了眼泪,殷夫人骇然扶住他手臂,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