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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无芮不语,姬无荀笑道:“如今我已经回来了,还怕宫里有人欺负你不成?”
无芮这才笑了,说道:“若是真有人欺负我,那我便找你去教训那些人。以前我最羡慕那些有兄长的人,如今终于也有个人护着我,可以让我为非作歹了!”
姬无荀轻笑出声,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道:“你年幼时早已做到了为非作歹的极致了,若是你再来上几次,我是无所谓,早已习惯了收拾你的烂摊子,可小白是你未来的夫婿,你总要顾及些他的面子的!”
“关他什么事,什么未来夫婿!哥哥你怎么说这么没谱的事情!”
正说着,门外一阵忍不住的笑声,贤呈推门走了进来,一脸夸张的笑容,白净玄跟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脸淡淡的笑意。
无芮见白净玄也在,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只觉得又尴尬又羞恼。偏生贤呈还在一旁戏谑道:“小白哥哥,如今看来我是不能叫你姐夫了。原来我姐还觉得你这个未来夫君还没谱呢!”
白净玄却是不在意地笑笑,戏言道:“早晚会有谱的!”
见白净玄笑望着自己,无芮脸上又是一阵儿烧。转头又看见贤呈冲着白净玄挤眉弄眼的,无芮磨牙道:“贤呈,我已经和哥哥说了,以后我就全权把你交给哥哥‘管教’了!”
贤呈脸色一僵,忙道:“别呀,大哥他贵人事忙,怎么好意思扰烦他呢?”
无荀自是知道贤呈畏他,也不愿无芮再被贤呈劝动了心思,又让贤呈含混过去。遂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们过来是有何事?”
白净玄从袖中掏出同样的红底金丝请柬,说道:“今年的除夕宴开的早,似是也有些新鲜的把戏,贤呈见到了也想去。”
“是啊,上面写的是可以带家眷的,我叫你一声大哥,总要带我去的吧?”贤呈嬉笑地凑到无荀身边。
无芮白了他一眼,说道:“我避之不及的东西,你却趋之若鹜,若是青艾在,真想让他给咱俩换换模样!”
贤呈没想到无芮对皇宫如此反感,说道:“我穿越了这么多次,从来还没去过皇宫呢,自然是好奇的。”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些砖苔砌草,破屋烂瓦!”无芮趴在桌上,一脸的不情愿。
“怎么可能?姐,你这形容也忒主观了些!反正我是要去的,大过年的,总不能你们都去宫里,就留我一个在府上。”
无芮见贤呈还是一脸的期待,只得劝道:“贤呈,这里的皇宫毕竟不是什么观光游览的地方,宫里的那些人也各个不是省心的主儿。如今你这样的身份不上不下,去了怕是还要给那些人行礼,你又何苦自己找不自在?”
同行
“你们两个藩王一个郡主,又有谁能找我的不自在?”
无芮还想再劝,姬无荀却笑着点头道:“贤呈这话说得对,阿芮,是你想多了。如今我们这等身份,谁也不敢为难了你去。”
见姬无荀应了自己的话,贤呈立刻凑到姬无荀身边,笑容洋溢地说道:“大哥带我去吧!”
“我本来就是打算带你去的,总也要让你见些场面才是。”
贤呈欢呼一声,无芮心里还是不情愿,遂不理会他们兄弟二人,自己走到了白净玄身边。颇有几分怨气地说道:“有人愿意带着就让他带着,我才不理会!”
白净玄知道无芮是担心,遂柔声安慰道:“不过就是个宴会,下午看看热闹,晚上吃顿饭就结束了。我和无荀都会护着他,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无芮撇撇嘴,说道:“那谁陪着我?”
“你去找绯烟便好,她许久未见你,很是挂念你。今日见到我还让我给你带话来着。”见无芮有些迟疑,白净玄又道:“允琪如今是太子,明日除夕宴的事情他自是要去忙的。绯烟自己呆着也是无趣,你们原本就要好,去看看说说话也是好的。”
无芮对绯烟心里还是存着一份亲近与感激的,在她被囚在宫里的那段时间,她能感到绯烟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她也因着印象中的亲近对她很有好感。如今一切都归于平静,和皇允琪的关系也算是搁浅了,无芮也想和绯烟做个朋友。
“也好,我也想见见她了。”
姬无荀听了两人的对话,却是沉思了一番,抬头问道:“绯烟的亲事还未定?”
白净玄叹息着摇了摇头,“绯烟和阎家二公子早已互生情愫,可这样的亲事,白妃和允琪都不会答应的。”
“阎家的二公子?”无荀蹙了蹙眉,却是毫无印象。说道:“对各家庶出的公子,我倒是真不怎么晓得。”
“阎家二公子名叫阎佑一,庶出中排行老二。倒也是个有几分才气的青年,十二岁就随军出征,一直在边疆历练,如今则是升为禁卫军的西丰军任统领,在宿京也有多半年了。”
姬无荀听了却是摇头道:“再怎么也是庶出,成不了气候。别说绯烟如今军功满满,便只是个普通的公主,也不能嫁给这样的人。白妃和皇允琪的考虑是对的。”
白净玄有几分叹息,“可两人毕竟是两情相悦,绯烟也不在意对方的身份。这么多年的两人一起出生入死,这样的情意又岂是地位和身份能比得了的!”
姬无荀很是不以为然,“再深厚的情意也撼动不了权势,这就是现实。除非那个阎佑一能取嫡而代之,否则他和绯烟的事情永远成不了。”说完,姬无荀却是看向了贤呈,“贤呈去见见绯烟吧!”
“啊?”贤呈怔楞,他一直看着他们在聊自己不认识的人,也不知道姬无荀为什么会突然叫上自己。
白净玄却是有些吃惊,随即蹙眉,便是连无芮都看出他心中的不满。
随即,姬无荀又说道:“绯烟性格很是直率,心思却是极为细腻,和阿芮也是多年的好友。你去见见,定然能和绯烟能谈得来。”
此番话下来,无芮大约也能猜到姬无荀的心思。可是猜到后却有几分哭笑不得,只是又不好明面上把话摆开。遂说道:“贤呈去见见也好,他最是主意多,绯烟又是我的朋友。说不准他可以帮上忙!”
见无芮岔开了话题,白净玄虽有几分计较的心,却也不说了。只是打量贤呈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姬无荀也不反驳什么,只是又嘱咐了贤呈要去见见绯烟。
之后贤呈被无荀留下来,说是要教他些宫里的规矩。无芮自然乐得如此,便和白净玄离开了。
白净玄面色依然有几分阴郁,无芮知道大约是因为刚刚姬无荀说过的话。想到绯烟是白净玄的表妹,两人关系一直也很亲近,无芮也能理解白净玄希望绯烟和阎家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想法。
“可在恼我哥哥?”无芮笑着问。
白净玄回了神,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恼他又有何用。便不是他,也总会有别人盯着绯烟的。如今允琪又成了太子,绯烟的地位更是不一般了。她称我一声表哥,自幼又愿意与我亲近,如今遇到难处,我自然是想要帮她的。”
无芮也跟着一声叹息,想到自己和白净玄走到一起也不容易,但好在身份地位相当,众人也都帮忙撮合,绯烟也是帮了不少忙的。无芮拉着白净玄的手说道:“你也不用担心贤呈。他的性格我最是了解,瞧着总是招蜂引蝶的,实际上总觉得女孩子麻烦。便是哥哥真有心促成他和绯烟,怕是他也不乐意呢!”
盛装
白净玄见无芮宽慰自己,心里只觉得柔软异常,这样的温情他梦想了多少年,如今无芮终于再次回到了他的怀里,他自己都总怕是个美梦,却恨不能永远都不清醒。白净玄朝着无芮温柔地笑着,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眉目间是浓浓的情意。
无芮也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倚在他的怀里扬起了嘴角。
“明日我怕是有不少应酬,不能陪你去绯烟那里。”
“没关系,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时时陪着。”
见无芮一脸娇俏的笑容,白净玄又落下一吻,无芮也不躲闪,反倒是环着他的脖颈,享受着难得的甜蜜。如此暖人而宁心的爱情,才是她想要的。
第二日便是除夕,天空有些阴沉沉的,空气也干冷干冷的,萧瑟的冬风出过,让人都忍不住打个冷颤。
因着无芮的几个旎伴都不在身边,无芮又不喜欢小丫鬟在身边服侍。所以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尤诗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可尤诗最是守礼,只觉得无芮此刻是郡主,以后又是自家主子的王妃,所以从来不敢有违逆的行为,劝两句无芮不听,她也只能等着自己主子来解决了。
就如今日,明明是除夕,用过午饭就是要进宫的。可无芮偏偏一觉睡到了快正午。尤诗叫了两次,无芮都窝在被子里不肯起。最后尤诗没法,还是只能去禀告了自家主子。
最后还是姬无荀过去对着无芮又是哄又是逗,难得有人这么宠着自己,无芮也多了几分撒娇的心思,扯着姬无荀的衣袖又赖了好一会儿,自己都忍不住嗤嗤地笑。说了会儿话,无芮也清醒了,这才终于起了身。
姬无荀叫了雪卉也过来服侍无芮,雪卉自小看着无芮长大,自然不像尤诗那般畏惧她。见时间已经不多,雪卉连无芮的意见都没问,直接选了套淡紫色的云锦华服帮她穿戴好,又绾了个极为华丽的发髻。
无芮一直穿着随意,从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穿戴的这么隆重。那套云锦华服里里外外的竟然有十三层之多,长长的衣摆托在地上煞是贵气。无芮不由得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却是看呆了。
“原来我打扮起来这么好看的!”无芮抚着脸啧声道。
刚进门的姬无荀听到这话,一阵笑声,“我家的阿芮便是不打扮也是漂亮的!”
无芮得意地扬起下巴,笑的眯起了眼睛。只觉得这番打扮虽然繁琐,可终是比往日漂亮的。见姬无荀朝她伸手,无芮笑盈盈地把手递过去,任由他牵着。
下了楼便见到贤呈和白净玄正在说笑。无芮本想着让两人惊艳一番的,可是细看过去,却是被他二人惊艳到了。白净玄本就是一副天人之姿,无芮倒是见怪不怪。只是贤呈却是少有的锦衣华服,浅蓝色的云纹长袍,白色的蟒纹锦靴,腰间一条羊脂白玉的腰带,上面还挂着精美的宝石吊坠。浅灰色的狐裘披风随意地搭在他的肩上,更趁着他的慵懒和恣意。
“哎呀,这是我那个在家只穿人字拖和睡袍,用铅笔盘头发的老姐?”
无芮刚想夸赞一番贤呈难得的雍容气度,结果就被他的话语打断。再看他现在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那没正经的模样。无芮不禁叹息,直道还是该把贤呈交给无荀管教的。
贤呈却是不知无芮作何感想,只是见她难得如此打扮,竟有着倾国倾城之姿。不由得上前迎了两步,急忙从衣袖里拿出相机来,揽着无芮的肩膀就来了几张自拍。
无芮苦笑不得地任由他折腾,其实自己也很想好好照几张照片,难得碰到如此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只是因着无芮起来晚了,他们三人倒是都已经吃过午饭,唯独无芮还空着肚子。只是前院的马车已经准备完毕,无芮也不想因为自己再耽搁什么,便随意让尤诗带了盒点心,准备在马车上将就一下。
当见到马车的时候,无芮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谬。往日里她见过贵族的马车,虽然奢华无比,却都是好好地遮挡住车内的。今日姬无荀却准备了一辆十六马拉的马车,光是车轮就有六个。马车外围是黑檀木镂空雕花的,再往里则是层层的薄纱。车内豪华的布置隐约可以窥见一二。
“不冷吗?”无芮看着那随着寒风飘舞的薄纱,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上去吧,这车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姬无荀握着无芮的手,托着她的腰把她送上了马车。
入宫
无芮不由得回头道:“那你们呢?难道就我自己坐在这个夸张的马车上?”
“有贤呈陪着你,我和净玄都有自己的马车。”
无芮又往前张望了一番,才见到一黑一白两辆八马马车。想自己一个吃白饭的郡主做的马车居然如此奢华繁复,居然比两个藩王的还要精贵,无芮心里不由得有些惴惴的。
白净玄见她犹豫地想要下来,笑劝道:“无荀是故意如此的。总要让宿京的民众看看你的风华,也让一些人明白,无荀对你的看重和爱护。这样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才不会轻易地去招惹你。”
“听话,外面冷,乖乖坐上一段路就好。”无荀抚了抚无芮的脸颊。
知道他们有什么政治目的,无芮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硬着头皮上了马车。贤呈早就跃跃欲试,见无芮上去了,一个翻身也钻了进去。
到了马车里,无芮霎时间觉得温暖极了。可是私下寻找,却未看到一个暖炉。尤诗跟在贤呈身后上了马车,见无芮嘟囔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