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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睁开眼睛看着京乐的笑脸,浮竹气愤填胸,又伤心自己被误解,身体无法克制自己的颤抖,被肋骨刺伤、重伤未愈的肺脏,被这股猛烈的压力给压的紧紧的,让浮竹喘不过气来,浮竹剧烈的喘息,最后压力溃决,浮竹咳嗽不止,甚至咳出大量鲜血来。
浮竹咳血昏厥之前,只想到一件事,吐这么多血,难道自己要死了吗?也好,这个连神都对自己不公平的世界,离开也罢,所有爱恨都与自己无关了,就不知道上帝会不会接受自己上天堂,还是直接把自己这个对众人隐瞒事实,身体不洁的罪人,打入地狱呢?
京乐一开始还笑着,气到发抖的浮竹,直到浮竹咳血,不再用气愤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是微笑着闭上眼睛时,京乐才惊醒过来,脸上不再有了笑意,连忙按了急救铃,让几位医生和护士为浮竹急救。
七绪送山本院长离开,确定不会有事后,回来病房就看到这个情景,浮竹再度病危,被医护人员连人带床的整床推去急救室,而一个医生正着急的问傻站在那里的京乐“病人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忽然恶化到大量吐血?”
七绪看着站在那里失神的京乐,对一旁的医生说“详细情况以后再说吧!浮竹情况如何?”
医生面色沉重的回答七绪“情况不太好呢!病人本来就有肺病,这次的肺出血又相当严重,可能会救不回来!”
京乐回神,拉着医生的上衣“不,不,我求你们一定要救他!”
医生也是见多这样情绪激动的家属了,没有对京乐的举动生气,只是要京乐放手让他去救人,还说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七绪送走医生,回头就在这个空荡没有病床的房间,看见京乐一个人表情无助的站在那里,原本很想多说几句话出气“早知自己会这么难过,当初何必做的这么绝情!人都被你逼到快死了,你甘心了吧!”
诸如此类的话,终究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看着京乐也不好过的样子,七绪相信京乐是在十分后悔着自己的行为,走向京乐,拍拍京乐的肩膀“老板,冷静一点了没有?要嘛你就在这里等消息,要嘛就陪我去急救室那里,你的意下如何?”
京乐感激的看了原谅自己的七绪一眼“七绪,你自己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我在这里等浮竹的消息。”七绪点头离去,赶到急救室。
京乐在这个病房里,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内心交战着,一边是内心气愤、怒吼的京乐“这不是我的错,是浮竹他们有错在先,我报复回去又有什么不对!”可是当浮竹闭上眼睛,甚至是笑着离开时,那种彷佛要随风飘远而去的感觉,让京乐感到很害怕,像小孩无助哭泣的京乐,内心哭喊着“浮竹,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父亲死后,京乐靠着恨意,让自己活下去,可是若浮竹死了,或仇恨不再是仇恨时,京乐顿时感到心灵上的空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幼年失去了父亲,让他害怕失去,京乐他不想再失去东西或任何人了。
七绪回来病房告诉京乐,浮竹经过医生抢救后,勉强保住了生命,不过生命迹象还没稳定下来,一直还在鬼门关门口徘徊不去,这几天是关键期,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几天了。
医生还特别交待,浮竹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定,甚至没有了求生意志,就算救活了,也不要再给他受到任何的刺激了,连番二次受创严重的肺出血,让浮竹身体现在变得十分虚弱,若再受到任何刺激,根本撑不到急救来就走了。
京乐木纳的听着七绪的报告点点头,看着七绪开灯,递过来的便当,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呆坐了一个下午。
拉着要去加护病房外面陪着浮竹的七绪,京乐吞吞吐吐的问七绪“对于浮竹,我该怎么办?我恨他,但更怕他离开我。”
七绪叹了一口气,问京乐一句话“浮竹为何不想活了?”
京乐呆了一下,七绪问自己这个问题,京乐扪心自问,是因为活着又要被自己报复和虐待吗?
见京乐想到问题的答案了,七绪接着说“那就对了,没有人愿意活在这种会让自己难堪、担心害怕的日子,浮竹也不会,就算他为了父亲、为了育幼院,他被迫愿意,可是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看浮竹,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逃避这样的生活。”
不管京乐的震惊,七绪接着又说“如果浮竹努力活了下来,只是为了让你找到理由去对他施虐,那我情愿他现在..”不想说出浮竹死去的字眼,七绪停顿了一下,但她相信京乐一定会明白自己所想的意思“放手吧!不要再去恨他了,不管多大的仇恨,他都已经用生命还你了,何况这些所谓的仇恨,对现在来说,都是上代的恩怨了,够了!给他,也给你自己一个自由吧!”
看现在京乐似乎内心有点动摇,七绪把握机会,希望能让京乐打开心结,真正的放下仇恨,毕竟现在的京乐,只是一个怕玩具会被人抢走的小孩子,正紧紧捉住自己的玩具,若要问他,为何一定要这个玩具,还捉着不放,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心疼浮竹,实在是不忍他再被老板虐待了。
让京乐消化自己所说的话,七绪再度离开病房,让京乐一个人静一静。
京乐打开便当,食不知味吃着,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浮竹的,咀嚼着七绪的话,上代的恩怨吗?父亲走了,伤害自己父亲的人也走了,再大的仇恨,自己报复在浮竹身上,而浮竹他都快要被自己逼死了,够了吧?放手吧?
京乐忽然想到,他不想浮竹离开自己,但也不能再逼他要去寻死了,那就只好不恨他啰!仔细想想,当事人都不在了,那还有什么好恨的?一想到这里,京乐忽然觉得肚子饿了,快速的扒着饭菜,吃完便当,跑到浮竹所在的加护病房外面了。
二十.
京乐来到加护病房外面,七绪已经累得在椅子上打瞌睡了,毕竟她也担心了一个下午,不想吵醒她,京乐轻手轻脚,靠近可以从外面看到浮竹房间内部的透明窗户。
偌大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全身插满管子,身形消瘦、脸上毫无血色的浮竹,胸前缠满了纱布,看不清楚起伏的样子,若不是放在嘴里呼吸器和床边复杂的仪器正滴滴答答运作着,还以为浮竹没生命迹象了。
医生趁着空档小声对京乐说明,浮竹的肺脏受损的很厉害,现在只能靠呼吸器来呼吸,就算离开加护病房,恐怕也要有一段时间,不能离开氧气,能不能恢复到完全不用氧气,还是未知数。
京乐好奇问医生,为何浮竹的手掌被纱布包了起来,本来没受伤啊?
医生严肃看着京乐“我不知道病人是为了什么事情,不但握拳到指甲刺破掌心流血,甚至不愿意活下去,我只知道这样下去,他会很辛苦,身体的病迟早会痊愈,可是心里的病,若不好起来,身体不但不会痊愈,还会恶化下去,能不能劝病人打开心结,这就不是我们做医生可以做到的事了,我们..糟!”匆匆忙忙留下京乐,医生跑进病房内,开始和其它医护人员,替情况恶化的浮竹做急救的动作。
看着医生迅速的下着指令,替浮竹注射输液,调整仪器指数,京乐的心里也是跟着七上八下的,直到浮竹的情况稳定了,京乐才松了一口气。
京乐心里是复杂的,上一次在加护病房外面看着浮竹,是在几天前,那时自己心里还有恨着浮竹的想法,浮竹的死活,对他来说,根本不是担心的问题,浮竹死了就算了,活着也是只想看他,若知道是自己去告密时,那生气的神情。
可是当浮竹真的被自己气到发抖,甚至吐血时,自己真的害怕了,害怕浮竹会离开自己,一个下午的时间,让京乐厘清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不过此时此刻,他真的好希望浮竹能活下去,看着浮竹插满管子的身体,在生死之间命悬一线,京乐头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很后悔,为何这么逼迫他,甚至忍耐到指甲刺伤自己的掌心。
二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浮竹渡过危险期,回到普通病房静养,改用氧气罩来呼吸,但因为肺部轻微发炎,高烧不退,血压又偏低,所以一直是昏睡不醒的,由七绪留在病房,照顾浮竹,替浮竹做些润润唇舌和擦洗身子的琐事,至于京乐,他根本不敢进病房,只是听七绪报告浮竹的病况,怕浮竹一见到他,又气得吐血了。
这天,七绪见热水瓶没有热水了,离开房间到茶水间倒水,没想到回来病房时,吓得热水瓶都掉了,她赶紧跑到浮竹床边,替因为缺氧脸色发紫、身体蜷曲一团、痛苦喘息的浮竹,重新戴上氧气罩,氧气罩是醒过来的浮竹,自己拿下来的。
“浮竹,你在做什么傻事!为什么要自杀?”见浮竹伸出廋到皮包骨手臂,还要动手拿下氧气罩,七绪连忙捉住浮竹的双手“人要活下去才会有希望啊!何况京乐已经原谅你,他不会再欺负你了,这不是你心中所盼望的事?”
浮竹流下眼泪,轻启颤抖的双唇、无法顺畅的呼吸“太迟了..好累..”舆论的压力,山本院长的误解,京乐带来的心理压力,压得浮竹好累。
七绪从浮竹脸上,得到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自己也一路看着浮竹这样伤伤累累的走来,心里感伤,为求死的浮竹打气“浮竹,就算你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遗弃了你,可是你不会是一个人的,至少有我会陪着你的..”
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浮竹双眼紧闭没有动静,手也不出力反抗了,七绪连忙按铃找医生来,还好浮竹只是因为太激动、太累,所以休克昏过去了,向医生说明浮竹的情况,医生替浮竹打了镇定剂,让浮竹能好好的休息。
之后七绪和护士轮班守着浮竹,就怕浮竹还要做傻事,浮竹几次不成功,最后在七绪劝说的一句话,终于放弃了,七绪告诉他的是,如果自杀死了,就不能上天堂!从小就相信上帝的浮竹,自杀的后果,他是很明白的。
虽然浮竹不再自杀,对着关心自己七绪,浮竹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来,一个人时,却常常不发一言,七绪虽然知道浮竹是为了自己勉强振作起来,强颜欢笑,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很苦闷的,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开解浮竹,解铃人还需系铃人。
但七绪不敢跟京乐报告浮竹自杀的事,怕京乐知道,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不过京乐他还是从夜班护士那里知道了,因为他都是趁浮竹和七绪睡觉休息时,偷偷接近浮竹的房间,七绪也许会被摸进房间来的京乐惊醒,不过她会继续装睡,但浮竹不会,现在需要靠吃安眠药、施打镇定剂,才能入睡的浮竹,一向都睡的很沈,不曾发现京乐来过。
今天京乐又偷偷摸进房间来了,见在床上熟睡、静养的浮竹,气色比之前好些,心里也很高兴,知道浮竹的肺炎好了,不再容易发高烧,知道浮竹自杀,也知道七绪阻止了遗憾事发生,虽然自己都不在场,不过京乐衷心的感谢,让浮竹现在好好的每一个人。
“咳咳..”浮竹忽然剧烈的咳嗽,京乐只是直觉的反应,抄起放在床边的痰盂,扶起躺着的浮竹,让他靠着自己的臂弯内,俯身咳出浓痰来,然后接过早已习以为常的七绪,所递过来的一杯热水,小心喂浮竹喝下热水漱口,镇咳,压根忘记自己现在是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等到七绪和京乐想到这件事,浮竹已经缓过气来,瘫软在京乐的臂弯里,以那昏黄的小夜灯光线,看着京乐的脸,不确定的轻轻喊了一声“京乐,是你?”
京乐吓了一跳,正要对浮竹说些什么安抚的话,免得浮竹见到自己又会生气时,结果发现浮竹因为吃了安眠药的缘故,很快的又睡着了,京乐看的摇摇头,动作轻轻的让浮竹在床上躺好,替他仔细拉上棉被后,向七绪点头示意,再离开房间。
二十一.
京乐离开病房,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来,一开始没感觉,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好像以前也曾经这样做过,想了一下,原来是小时候替浮竹这么做过,所以才会熟练的知道,要怎么帮咳痰的浮竹,用正确、舒服的姿势把痰咳出,不然一般人遇到这样的情形,难免总是会手忙脚乱的。
回忆刚才搂过浮竹身体的感觉,发现比以前在育幼院见面时真的轻了很多,懊恼浮竹的体重,会这样的轻,都是自己害惨的,想弥补浮竹的京乐,心中有了一个打算。
隔天浮竹睡醒,想起睡梦中,好像有人抱着自己,让自己比较容易把痰咳出来,问七绪,七绪不敢说是京乐,所以对浮竹说是她,可是浮竹老是觉得,应该不是七绪,因为七绪是不会这样抱自己的。
对于那天半夜,有人抱自己的感觉,浮竹感到好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的确定,因为那是小时候温柔对自己的京乐,只有京乐才会这样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