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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魔……
我怔了怔,慢慢回身看他,轻声:“这个,重要吗?”风早奎愣住。
我望定了他,淡然一笑,低低道:“风早,谢谢了……放开吧。”
风早奎顿了顿,手轻轻松开,再不言语,只是看着我,抿紧了唇。
我抽出手来,转身。
黑袍男子望着我,忽然轻笑:“有趣。”
“啊对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叹息一般轻声道:“我还没有介绍自己呢,真是失礼了!”说着,他朝我微一躬身,唇边带着笑,却是七分的戏谑。
“我叫该彻,是封隐的哥哥哦!”他站直了,抬眼看我,笑意更深,“是不是,很意外?”
我直视他的眼睛,深深吸气:“我叫方衍鸣。”握紧了拳,我继续轻声道:“该彻,把封隐放开吧,他……好像不太舒服。”
该彻把头转回去,同时手一收,将封隐下巴用力往上托起,他认真地低头看:“啊啊,好像是呢!”说着,他的嘴角扬得更高,“所以啊,我该把弟弟快点儿带回家才行……你说,”他忽而望过来,“对不对?”
我急了,失声道:“不!不可以!”
这样可怕的人!不能把封隐留在他身边!绝不能!!
该彻忽然大笑起来,他的双肩抖动着,笑得肆无忌惮。最后,他竟笑得弯下腰去。
我只觉得冷,沁透心腑的冷……
身体像要就此凝住,再动弹不得。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寒冽胜冰。
该彻的笑突然止住,他慢慢站直了,斜斜看向我们,眼角微扬,带了一种特别的妩媚:“你真是可爱呢!”嘲讽的语气。
“不可以?嗯,这是在命令我吗?”
他侧了侧头,随意地道,“可是,没有人能对我下令,从来。”最后两个字,语气极为冰冷。
这时,封隐的唇微微翕动,却没有任何声音,他望向我,只一直重复着两个字。
我看着他,片刻,轻轻点头。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在说:快走,快走……快走!
一直重复,一直重复。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可我不能。不能留下你……
我不能,我做不到。
封隐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又无力地分开,指尖轻轻颤抖。他在着急。
我定定望着他,不出声的说:“封隐,我们一起回去。”很慢很慢的说。
封隐摇头,闭上眼不再看我:不!你快走!快走……快走!
该彻的笑终于收起,面色已是寒胜霜雪,他说:“我不喜欢被别人命令……”忽然抬起手臂,他遥遥朝我一推,冷冷道:“现在,你最好……不要妨碍我!”
顿时只觉一股大力排空而来,胸口一闷,我来不及反应,身体已不受控制地直直朝后飞去。
我急急屈指结印,却只能消去三成力道。身体狠狠撞在山石之上,后背又是一阵钝痛。
捂紧心口,我试图站稳,却一下子半跪下去。低了头,还是没能忍住,我张嘴,哇地一声吐出口血来。
封隐终于叫了出来:“鸣——!”
擦了唇角,我抬头朝他扯扯唇角,笑。
不担心!……没事,我没事。
风早奎跑了过来,伸手扶住我,连手都在抖:“方衍鸣!”
我望着封隐,说:“封隐……咳咳……我们一起……”
未说完,喉下的腥甜再难忍住,我猛烈呛咳。血开始大口大口往外涌,溅落地面,朵朵嫣红,染出艳丽的妖娆。
手心按紧胸口,却抑不住那处撕裂般的疼痛。
地上的殷红渗入泥中,色泽慢慢变暗,如萎落的春红。
风早奎拥紧我,连声叫着:“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不,别勉强起来!”
我捂住了唇,勉力将咳嗽压下去,抬头看他们。
封隐……我们回去吧,一起。
……我们一起!
该彻手腕轻转,遥遥指了过来,唇边挂着一丝讥讽而残酷的笑,他诵道:“封——”
“不——!”我大叫出声。
太晚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光已铺天盖覆了过来,将我与风早奎齐齐封于其中。
我挣开风早奎扑了过去,双手却只能按在光球之上。
不能……就这样被隔开!不能!
封隐,封隐……
28.双子对决之剜心
……不能就这样被隔开!不能!
屈指结印,我大声诵道:“解!”
可是……没有用!——法力凝聚之时,霎时间便被光球尽数吸去!
我怔了怔,抬头望去,光壁上的芒泽流转不定,不断闪烁着诡异迷离的色彩,似在俯视着我,冷冷嘲笑。
我敛息,再试了几次,结果均是如此。不逾半刻,自己已是大汗淋漓。
……要想办法!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可以出去!!想办法……想办法!
封隐,等我,等我……
这里必定有漏洞!我一定能找到的!按着光壁,我开始沿着边缘不断走动。
风早奎没有开口多劝,只叹息着,默默伸手扶稳我。
“毫无用处的挣扎!”该彻斜眼望过来,嘴角勾起轻蔑一笑,他悠然感叹:“不过啊,还真是感人哪……封隐,你说,对不对?”
封隐的头被迫再次抬高,尖削的下巴扬起来,双唇在日光之下愈显苍白。他抬眸望着该彻,突然轻笑:“怎么?”声音略微哑涩,他轻声道:“哥哥生气了?”。
我紧张地看向他们,不觉攥紧了手。
该彻危险地眯起眼来:“挑衅?嗯?”他微微歪着头,“不过,你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十日之期已过,我一直等着今天,等着这场酣战。可没想到,现在的你却弱得不堪一击。封隐……知道么,哥哥真是失望啊!”该彻摇头,悠悠叹气。
“……该怎么处置你呢?”该彻皱眉深思,慢慢站直了身体,“啊……我倒是忘了呢!也许,你还记得……黑殿堂?”他凝视封隐,嘴角噙了一抹残酷的笑意。
封隐垂下眼眸,面容再无半点血色。
该彻笑:“唔?害怕了?”他重又低头,慢慢贴近封隐的脸,在他耳侧轻声道:“你不喜欢那里么?啊,是呢,记得当年为了离开,有人可是拼了命地挣扎啊……”
他顿了顿,“甚至,将自己的亲哥哥……也伤得七魄散逸。”一字一字。
将手指慢慢插进封隐的长发中,该彻此刻的神情更像在仔细鉴赏着一件美丽的瓷器:“不过啊……跟以前一样,哥哥还是很疼你的!这一百年,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呢……”长发由指间丝丝滑落,光泽细碎迷离。
“一直都在想呢,想着在今天,该如何疼你……”
封隐阖上了眼,神情重又平静无澜。
我不由握紧了拳,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他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封隐!
不,不能坐以待毙!
我深深吸气,凝神屈指。
正要祈咒,面前已是光芒大盛——
如同烈焰燃原般,艳丽无比的虹芒蓦然暴涨,迅速铺染开来……
“轰——!!”
该彻直身欲退,神情意外不已,他刚抬手要挡,已被击得退了开去。
……光芒散开,修长的身影渐渐清晰——封隐已经站直在该彻面前,他昂首而立,左臂平抬。
放平视线,他慢慢睁开了眼,望向该彻,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呵,真是厉害哪!”该彻站稳,抬头一笑,轻轻抚掌,“我的确不该大意的。”
“可是……接下来呢?”他笑着,“封隐,你还有多少力量与我抗衡?”
封隐依旧不语。
“也许,连我的一根手指头,”该彻伸臂于前,“……也抵不过吧!”
我叫出声来!
——封隐已单膝跪倒下去。
“封隐!封隐!!”我捶打着光壁,大声喊他。封隐没有任何反应,弓着身,肩膀开始轻轻颤动。
该彻慢慢踱过去,站在他面前,冷冷垂眸而视。
可他的脸色突然大变,该彻很快俯下身去,伸手将封隐的下巴抬起。
“怎,怎么会这样?!”该彻失声叫出来,神情震惊。
我定睛望去,不觉咬住下唇,双拳紧握。
……你这混蛋!混蛋!!
——封隐的唇边……竟流下艳红的血丝!
……又伤了他!你又伤了他!!
混蛋!!
该彻的手也开始颤抖,语无伦次:“这是……血么?竟然,竟然是血!你……”
我愣了愣……不对,他这样……像是在生气……
“你居然已经变得……”该彻没有说下去,双手忽然朝前用力一推。封隐向后倒了下去。
该彻站直,眯眼,一字一顿:“我不允许!绝不允许!!”他大喊,状若癫狂,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竟是气恨至极。
快!要快出去!!我两手相扣结印,再次诵咒。
……与先前一样,法力不断被光壁吸去,每一次是均如此,每一次!
汗已湿透里衣,我着急起来,手指颤抖,几乎无法凝神敛气。
“风早!快帮帮我!”我慌了,大声喊道。
风早奎摇头:“不行的……你不要再试了!”我转脸望着他:“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可以!快帮我,求你!”
风早奎叹息一声,闭了目,依旧摇头。
该彻拉住封隐的衣领,将他用力拽起:“你竟然……已经有了人类的血么?啊?!”他大声吼叫着,倾力发泄。
……放开他,放开他!你个疯子!
我要快一些!快!
凝神!——
我高声而祈:“——咒解!”
不……不行!还是不行!!
“那么……这里呢?”该彻面容冰冷,伸出另一只手,触到封隐身前,“……呵!果然!!”该彻冷笑一声,手掌还按在封隐左胸之上,他抬眼狠狠瞪视封隐:“果然如此!”
“竟忘了自己是魔?唔?!”他慢慢压下了声音,“爱上了人类,就连心……也长出来了么?!”
……什、什么?!
“你怎么可以有心?”该彻将封隐拉近自己,声音压得低低,如兽低吼,“你怎能有心!”
该彻忽而微笑起来:“……不过啊,哥哥会帮你的。毕竟,这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呢,对不对?……”声音也渐渐轻柔,仿佛面前的人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而自己正与他轻轻说着话,将道理讲清。
那样软语哄逗着,神情温柔无害。
明明前一瞬还在暴怒。
心底寒意渐渐涌起,我浑身都在颤抖!
该彻身上那种逼人而来的阴冷气息……已愈加浓烈。
他要做什么?
封隐……
……不,不,别伤他!不能!!
已经恐惧得说不出话来,我大口喘息着,全身僵冷,眼前也一阵一阵地发黑,感觉自己……就要窒息。
该彻边柔声说着话,一边将手慢慢探进封隐衣领:“哥哥会帮你,很快就好了,忍耐一下就好……”
封隐身体轻颤,抬眸看他,只短促地说出了一个字:“别……”
“不怕,乖,哥哥是为你好,不怕的……”该彻轻语,耐心抚慰着,唇边笑意温柔,同时手腕迅疾一转——
封隐身体猛然一颤,他高仰了头,一把抓紧该彻手腕,大声惨叫起来!
该彻微笑,将手抽离——他带走了什么……
封隐心口处衣衫的颜色霎时变深!那是鲜血喷溅在红衣上的颜色!!
我向后踉跄几步,几乎昏厥。
——凄厉的声音遥遥传来,穿心透腑!!
风早奎及时扶住我,双手不自然地用着力,他颤着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血液溅涌而出,然后沿着该彻的手腕淌下来,淌下来……
……似乎再无止息。
封隐,封隐……
满目都是大片的艳红,眼睛却无法移开,连大叫也做不到……
那一刻,身体里有什么碎裂开来,千枚百枚,锋如利刃;瞬间迸裂了,将身体扎得千疮百孔。
……整个世界都在晃动,都在晃动。封隐的身影开始模糊,再辨认不清。
——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是啊……我是在做梦的,对不对?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呢?
封隐,我……又做噩梦了呢……
这一切,是梦……
真的太可怕了!
不过,你跟我说过的,只要醒过来就好了,对不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