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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封隐一边伸手扶我,一边神情闲淡地道:“风早,下次别这样神出鬼没的,看把他吓坏。”
我赶紧的挽回面子:“谁被吓了啊!是你躲我!要不然……”
风早奎在一旁干巴巴地:“喂,够了啊,要恩爱回家去,别在外面打情骂俏的刺激人。”
封隐微笑:“我们乐意。”我的脸轰地一下通红。
风早奎噎住,半晌,神伤低叹:“见一次难过一次,我还真会折磨自己……”
再抗不住了,我清清嗓子开口问道:“风早,是有事么?”风早奎无奈地瞥一眼封隐,这才正正经经地道:“正是为你最爱之人的事而来。”
我张了张嘴。封隐依旧神情淡然。
风早奎敛容:“是关于那个心痛之症。”这时封隐轻握我手,我会意,将紧攥的拳松了松。
“封隐,说实话罢,最近是否察觉到自己的灵息……越来越弱了?”风早奎望着封隐,难得的严肃,“我要听的,是实话。”
封隐静默一瞬,点头。
风早奎:“现在的你,人不人,魔非魔。如果我说,你的时间已不多了,你可愿信我?”
封隐道:“我自然信。”风早奎紧接:“那你如何打算?”
封隐直视他,应道:“不管我还能活几日,我都会珍惜。我会一直陪着鸣,”他拉紧我的手,“在有生之年,我绝不负他。”
我亦回握他,垂眸而笑。
风早奎久久不语,最后,他怔怔道:“我也知道会这样,你们……是谁也拆不散的,”低了声音,“……死神亦然。”
“可是,你死之后呢?”风早奎黯然道:“你死之后,鸣怎么办?”我马上说:“喂,我也算是个大活人吧,你们干嘛只顾自己说却不管我意见?!”封隐和风早奎都望向我。
我不看他们,径直道:“我自己的事,我自有打算。”
封隐凝视我,似乎有些担心:“鸣,怎样都好,只是不要做傻事。”我斜睨他:“你以为我会怎样?殉情么?”封隐微微失神,轻声:“我不知道。”
风早奎着急起来:“封隐,我若是你,绝对会在自己死翘翘之前把他的记忆全部抹消!”封隐:“其实我……”看看我脸色,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我寒着脸:“其实你早已如此打算,”盯着他看,“对不对?”
封隐握紧我的手:“鸣,你以后的路还长……”我冷然打断:“希望我把你彻底忘掉吗?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封隐的脸色蓦地苍白:“不,不是这样。”他拥我入怀,轻轻道:“不要生我的气。”我埋首,默然不语。
现在的封隐不仅日日的与我寸步不离,对我更是毫无原则的百般疼护。我们相处的每一时刻,他都无比珍惜。
——他是自知时日无几了,因而分秒珍惜。
自从那次对决之后,他的心口处常常剧痛难忍。
当日的剜心之苦,每隔一段时间,他须得再尝一遍。
而痛一次,他的灵息便消弱一分。
这些我都知道,因他从不瞒我;可他又怕我担忧,便总勉强着自己支撑下去。
不管有多苦,我的封隐,唇边总是噙着笑。
虽然嘴上不说,可我什么都清楚;我知道他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知道他撑得艰难,知道他甚至等不到今年的第一场雪……
我知道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
可我,不愿与他分开。
——我们怎能分离?
双臂慢慢环上他的背,我回抱他,缓缓道:“封隐,我不会生你的气。”
风早奎转过身去,仰头大喝一声,仿佛要将心中抑郁尽数呼出。
……
……
风早奎的归来,隐竹山中最欢喜的要数澹台若。她拉着风早奎的胳膊开始絮絮地埋怨,大意是不满我和封隐不带她一起玩。最后,她高高兴兴地道,这下好啦,风早回来后这里就热闹多了,自己再不会烦闷。我看看风早奎的脸,脑门开始拼命冒汗。
而封隐躲过此劫的原因是他要在厨房里忙活我们的晚饭。
如澹台若所愿,这顿饭,真是……鸡飞狗跳的热闹。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安乐无忧。
隐竹山里,四季并不分明。
斗转星移间,秋风已起,即使是在隐竹山中,日光亦渐渐高远而澄净。
封隐最近迷上了天象,他说,看着那样的星空,会让人想到永恒。
我亦仰头。墨蓝夜空,满天星芒。
出神地看了半天,我道:“封隐,我好像……又找不到了,嗯,哪个是北斗来着??”
皱了眉拼命地想,我终于举手,叫:“啊!不过我知道那个呢~封隐,那边那个是牛宿!对不对?”扭转头去,我蹲下来,趴在竹椅扶手边沿仰着脸看他,嘻嘻地笑,“牛宿六星,状如牛角!封隐,我说的对吧?对的吧对的吧??”
封隐偏着头倚在竹椅上,双眸轻合。
我呃了一声,小小声地:“封隐?”
没有……回答。
我一愣,轻轻拉过他的手:冰冷冰冷。
真是心疼死了!
连忙地把外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再用双手紧紧包住他的手指给他呵热气,我一边不满地嘀嘀咕咕:“呐,封隐,说了不要在这里睡的啊……怎么又不听……困了的话我们就回屋里去,这样会着凉的啦……”
正念叨着,自己突然被反手握住,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墩到地上去,抬头瞪他,我叫:“喂!”
封隐握紧我的手,扬了唇角浅浅而笑:“嗯?”
我委屈地:“干嘛又吓我啊?”
封隐无辜:“冤枉,我哪里有?”他使了力,将我一把拉了起来,“有凳子也不好好坐,唉,该怎么说你好?”他把我拉近,无奈轻叹。
看准机会,我啪一下跳他身上去,抱住了,我得意地怪笑:“哇嘎嘎……肉凳子肉凳子……”
封隐失笑:“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快下来罢,天晚后露水也重,该进屋了。”说着果然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拍我后背。
狗皮膏药一般贴紧了,我继续厚脸皮:“哈!不下不下就不下……嘻嘻嘻……”
封隐无奈:“以前没有发现,你怎么这么赖皮……”
我:“要说以前啊?嗯,那以前还一直是我抱的你呢!这笔帐要怎么算啊??”
封隐:“……败了。”说着抱稳我,轻松站起,“好,等一下别后悔啊!”
看他要往屋里走,我马上就后悔了,只是嘴硬:“我我……干嘛后悔!”
——呜,嘴其实……也不是很硬啦……
封隐:“别乱动啊,会摔下去。”他还没有说完,澹台若清脆的叫声已经响起:“哗啊……阿鸣!这么大了还要人抱,你也不羞?!”我的脸刷地通红,结结巴巴:“啊啊,没,没有啦!”赶紧低声求封隐:“快放我下来。”
封隐笑:“不放不放就不放。”
学,学我??!!
澹台若跑过来,看看我,又转头看封隐,眼珠子骨碌碌转。
呜……不玩了啦……“封隐……快点儿啦……”我小声哼哼着说,“阿若在看着啊……”
澹台若跟着封隐走动,一边掩嘴吃吃地笑:“阿鸣你好丢人哦……”我挣扎:“不许笑我……!走开啊……”
鬼丫头正冲我做鬼脸!
“好好,你不要乱动。”封隐抱紧我,偏转头对澹台若温言道:“阿若乖,很晚了,该回去休息了。”澹台若乖巧地应:“哦,那小隐也早点休息啊~”
“嗯,知道了。”封隐微笑,“晚安。”
“小隐晚安!”澹台若果然很听话地跑掉了。
……凭,凭什么这孩子只愿意听封隐话啊??
我怨念横生,开始埋头撕咬封隐衣领。
而且,也没有跟我说晚安……
进了房,封隐把我放在床上:“好了,很晚了,”伸手,轻力把衣服和我的牙分开来,“……睡吧。”
不甘心,我依依不舍抱紧他,继续哼哼。封隐拍拍我,柔声:“听话。”
抬头,我应:“嗯。”
封隐浅笑着,微歪了头轻吻我的额:“晚安。”把我放倒在床上。
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终于乖乖松手,小声:“嗯!封隐……明天见。”
封隐走到桌旁,在绘纱灯外再加个灯罩,把灯调暗。
刚转身开了门,他的身体猛一颤栗,脚步顿停。
“封隐!”我警觉地一跃而起。
封隐没有回头:“别跑!小心摔倒!”我已到他面前——果然,他的脸色已经苍白!
“不要紧的。”他微笑着把门合上,然后拉住我垂在身侧的手,轻声安慰。
这个傻瓜,都这种时候了,却还记着宽慰我……
我低低地说:“……很难受,对不对?”封隐犹豫。我说:“封隐,记得么?我们说好了的……”封隐接道:“记得,彼此坦诚,再不相瞒。”他唇角微扬,“别太担心,只是有点……”还想再说些什么,手却突然僵直。我及时抱住了不让他倒在地上。
半拖半抱将封隐移到床上让他侧身躺下,我握紧他的手:“封隐,难受就叫出来,不要忍。”封隐低低回应一声,侧卧着蜷起身体。他的手指已愈加冰冷。
我慢慢抱起他。封隐顺从地把头倚在我胸口。
他的身体已经抑制不住地发颤,带着我的心一阵一阵抽疼。
最近几天,封隐的心痛之症发作得越加频繁。
小心抱住他,却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没有任何办法,我什么都做不了!连分去他一分的痛苦……也做不到!
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他痛苦,眼睁睁看着,束手无措……
每当这时,我都没有办法不去恨该彻,我恨他恨得无以复加——是他取去了封隐的心!这样残忍地……生生剜去!
可我更恨自己!
——恨这样无能而愚笨的自己!!
我能为他做什么?我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封隐眉心紧蹙,手握成拳抵住胸口,弓着身子开始压抑地低声喘息。我轻轻擦拭他额角的冷汗,满心疼痛:“封隐,我知道你难受……不要强忍,叫出来。”封隐闭了眼不说话,良久,唇中终于逸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霎时心犹如刀绞一般,我垂头贴紧他的脸,鼻子酸涨得厉害。
断断续续的几声呻吟,在低微的喘息声中支离破碎。
不多久,垂在封隐额前的发丝已被汗湿。
知道已是疼得最要紧的时候了,我低首,移近他耳边柔声道:“封隐,就快好了,快了,忍一忍……”让他的头靠在颈窝,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就像就像他平时常对我做的那样,“要是疼得紧了便咬住我,这样会好受些。”
封隐动了动,长睫轻一颤动,缓缓撩起。我抱住他,配合地靠近。封隐努力地仰了头,移近了,唇瓣轻轻印上我颈侧。
眼眶蓦地滚烫,我笑:“傻瓜……”刚笑了一声,再不敢开口。
——声音都变了,真难听。
……
一夜,漫长。
天微亮时,封隐终于熬了过去,伏在榻上沉沉安睡。
衣服都汗湿了,他的,还有我的。
熟练地给他换上干净衣袍,我小心翼翼下床,蹑手蹑脚出门。
门外已站了一人。
我微讶,抬眸。
那娇俏的脸庞满是泪痕。
——澹台若?
怕惊醒封隐,我牵着澹台若,慢慢把她带到竹栏旁。
澹台若的泪一直不停。
“阿若,”我迟疑一下,轻轻问她:“你都……知道了?”
澹台若难过地点点头,无声而泣。
我暗暗叹息。
澹台若抬头看我:“不……不要担心,会好的。”还没说完,她瘪着嘴一下子抱住我,哇地一声哭出来。
轻轻拍她后背,我微笑着低声安慰:“好了,阿若不哭不哭,是啊,会好的。”
澹台若哽咽:“为什么,还以为终于可以、终于可以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为什么却这样……”
喉下猛然酸热,我连忙抬了头吸进一口气,简短地道:“嗯。”
澹台若呜呜地哭着:“阿鸣,要怎么做?……到底怎样才能帮到小隐?我想帮他!”
我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
我也想知道答案。
澹台若在我怀中埋头抽泣:“阿鸣……那以后呢,以后会怎样?小隐他只能这样了吗?”她的双肩轻轻耸动,“……只能一直承受这种痛楚,永远无法解脱吗?”
我只仰头望天,再不能言。
天际渐渐亮了,火红化作金芒,遍洒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