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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撩衣襟,果真跪地磕了三个头。陆商阳转过头去,不愿再看。秦夕照心高气傲他所深知,这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堪。
秦夕照站起身来,道:“雷堂主,还有什么?”
雷展走到他身边,伸手拿住他大穴,秦夕照只感半身酸麻,无法动弹。雷明雷歌雷云三剑撤去。“我还想问你,你值得吗?你知不知道你是拿命在换?”
秦夕照笑道:“知道,我觉得值。陆商阳肯为我闯必死的雷火阵,我此生无憾。”
他坦坦然在霹雳堂数百弟子面前说出来,一时间堂内鸦雀无声。陆商阳也怔住了,他也想不到秦夕照会坦然到这种地步。
雷扬雷展相顾哑然。秦夕照道:“人既将死,其言必善。我无愧于心,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陆商阳仰天大笑,道:“好!秦夕照,我服了你!我陆商阳当着霹雳堂上上下下数百人起誓,今生对你,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雷展只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看着被捏在手心里动弹不得的秦夕照,还是那般的傲气张狂,一副不把天下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冷笑一声,道:“陆商阳,你负了寒伶宫云烟霏,却是为他?”
这次轮到陆商阳哑然了,云烟霏依然是他心上永远的痛。毕竟,是曾经深爱过。
雷扬道:“秦夕照,你是自作孽,不可活。今日决不容你走出霹雳堂一步,陆商阳不忍杀你,我们霹雳堂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发了誓要杀你!”
雷歌恨恨道:“堂主,火云堡被他一手毁去,雷霆伯伯也是被他害死的,若非雷霆伯伯有先见之明,让我们先行离开,怕我们也……”抱剑于胸道,“请堂主让我杀了他,以祭雷霆!”
雷扬点头:“杀他,本是你该做的。动手罢!”
秦夕照要穴被雷展拿出,无法反抗,却仍是一副微带嘲谑的模样。雷歌见了他这笑容,当年火云堡的惨剧如潮涌上心头,心中有如火焚,怒喝一声,一剑直朝秦夕照刺去。
铮地一声,陆商阳龙渊已出手,雷歌如何是他对手,火星迸出,手臂酸麻,长剑已然脱手。陆商阳龙渊,已架在雷展脖子上。枉雷展也是武功高强,在他手下竟避让不了。心下暗寒,陆商阳名动江湖,绝非浪得虚名。
雷扬怒喝道:“陆商阳!为了这人人得而诛之的恶贼,你当真要舍命相护吗?”
陆商阳还未答言,雷展怒道:“秦夕照!你明明答应了以你的命换陆商阳的命的……”
秦夕照眼珠一转,笑道:“我是答应了啊,但陆商阳可没答应。何况,我发的毒誓多了,也不在乎多一条少一条的。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什么的,我不在乎。”
雷展被他气得胸口都要涨破了,无奈陆商阳不收剑,也不敢拿脖子去跟他龙渊硬碰。
雷扬冷冷道:“陆商阳,你当真要跟霹雳堂为敌?”
陆商阳道:“不得不为之,请雷堂主见谅。”
雷扬又气又无可奈何,陆商阳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以他身份竟然要胁自己,难道要自己夸他用情之深,世间少有?一时哭笑不得。
雷展拿住秦夕照要穴的手一运劲,一股内力透穴而入。“好啊,陆商阳,我不杀他,我就看他在我手下,忍得了几时。百蚊啮咬般的苦楚,看他这副秀气模样,受得了么?”
秦夕照眉梢一挑,笑道:“那你只管试试。”
雷展道:“好!”手上加力,心道剑在脖子上,我不敢杀你整整你总是好的。
雷扬道:“慢。”
雷扬望着陆商阳,道:“雷霆与你情如兄弟,我如今为难你,也必非他所愿。我们公平一战罢,你赢了便带秦夕照走。只是那株疗愁,决不能用来救他之命。皇上要灭我霹雳堂,那我自会应付,但决不能今日毁于秦夕照手下!”
陆商阳心念电转,先应付了眼前才是,疗愁天下又不只你霹雳堂一株。道:“雷堂主一言九鼎,陆商阳恭敬不如从命了。”眼望秦夕照,示意他先答应。秦夕照忍痛笑道:“这个不成问题,你霹雳堂灭不灭,本来便不关我的事。”
雷扬道:“好!”喝命:“雷歌,带所有弟子出去,关了堂上铁门!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若陆商阳胜了,只管让他们今日离开便是!”
雷歌雷明等人面面相觑,雷展还在陆商阳剑下,情势不妙,如何愿意退出?只是雷扬严命,不敢违抗,只得带了所有人退出,合拢了堂上铁门。
堂上便只剩下雷扬,雷展,陆商阳,秦夕照四人。
雷扬道:“我让他们退出,无人可打扰我们一决高下,你意下如何?”
陆商阳收了剑,道:“我信得过雷堂主。”
50
雷展静静看着雷扬与陆商阳相斗,秦夕照却死盯着雷展的右手。
雷展察觉到他的视线,笑道:“你在瞧什么?”
秦夕照笑道:“你比你们堂主,杀气还重。你这不分明是想发暗器?”
雷展瞟了他一眼,道:“我也不是君子。”
陆商阳跟雷扬已到以内力相拼的地步,僵持不动。
秦夕照见雷展右手一动,急喝道:“小心!”
眼见两道金光飞出,已明其里,苦在无法动弹,要救也是有心无力。
陆商阳跟雷扬齐齐大惊,尤是雷扬,更是惊怒交集。雷展所出,是他成名暗器金龙刺,中了要穴,立即内息无法运转!
两人同时撤掌,无奈金龙刺来得太快,为时已晚。陆商阳身形一挫,让过半步,金龙刺没入左肩,闷哼一声,勉力定住身形。微一运气,果然已无法提起劲力来。
雷展武功本稍逊陆商阳一筹,高手之争,本在毫厘之间。金龙刺插入他右胸,血流如注。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雷展趁两人力拼,无暇分心之际出手,果然一击见功。霹雳堂弟子都奉命远守在外,铁门紧闭,哪怕是叫破了喉咙也是无人听见的。雷展数载之愿,居然在今日轻易得逞,一颗心直欲飞去,不由得放声狂笑了起来。
陆商阳待他笑完,方叹道:“雷堂主,我们都被你这好兄弟算计了。”
雷扬悲怒交集,亲弟弟竟然如此背叛自己?沉声道:“雷展,为什么?”
雷展冷笑道:“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只因为你是嫡出,我是庶出,就要你当堂主?我永远都要听候你差遣?我哪一点比你差了?”
雷扬叹道:“原来竟是为此。你若早说,我把这堂主之位让与你便是。何必如此?”
雷展狂笑道:“若你现在脱困,恐怕第一个死的便是我!你又顾了什么兄弟情谊了?”
陆商阳暗自叹息,又是古老的问题,兄弟相争。皇室如此,江湖亦如此。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躲不了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突然对这江湖好生厌倦,只想跟秦夕照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去过那如浮云般的日子。
只不知,世上是否真有那传说中的桃花源。
瞟了秦夕照一眼,见他在雷展手中,直痛得脸色发白,强自慑住心神,暗暗运功。金龙刺再强也不过是外门暗器,他跟雷扬不同,未入要穴,只要有时间内息自可运转自如。只求这雷展是杀人前爱说废话那类人,跟雷扬再多发泄几句压抑多年的怨气,便可多几分机会。
陆商阳暗想,雷扬重伤,若再制得了雷展,不要说救秦夕照,说不定连疗愁也可以轻易带走。
若能与秦夕照偕隐江湖,这大侠不当也罢了。看他痛得这般模样,心中也痛得不行,哪堪让他受那经脉俱断之苦。
雷展见秦夕照有些抵受不住了,手上微松,另一只手却顺着秦夕照面上抚了过去,笑道:“我倒想看看这个人,有哪点好。就凭你这副容貌?”又道,“我真不敢相信,你便是那个掀起江湖腥风血雨,还让皇室几乎翻了天的秦夕照!当今皇上,对你也是青眼有加吧?”
秦夕照浑身一僵。冷笑道:“我没想到名动天下的五雷手雷展,在人后也是这么一副嘴脸,算我看错人了。”
雷展突然看到他被划出一道深深血口的后背,衣衫已尽数裂开,依稀可见一点血红。奇道:“你身上是什么?”
秦夕照面色惨白,道:“雷展,你要杀便杀,你敢看?!”
陆商阳暗自叹气,你聪明绝顶,怎么就不懂你越不让人看人家越要看的道理?喝道:“雷展,你好歹是江湖上大有名气之人,这等宵小之事,你若做了岂不大失身份?”
雷展冷冷道:“他说了拿命换来换陆商阳的命,我为何不可?秦夕照不是君子,我也不是圣贤!”
他看到秦夕照背上的刺青,怔了一怔,把秦夕照拖到雷扬面前,冷笑道:“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雷扬瞟了一眼,眼神却定住离不开了,道:“这不是王神手的手迹吗?他不是被召入宫了?”
雷展笑道:“嘿嘿,大哥,你跟朝廷暗中通气,从父亲起便是如此。我霹雳堂那还不等于他豢养的一群杀手?我多次劝你,你却不听,今日秦夕照却接了皇上之命来灭我霹雳堂。若非把他拿下了,大批兵马到时,我霹雳堂火器再厉害,岂不也是要全军覆没,百年基业岂不毁在大哥你手里?”
雷扬怒道:“霹雳堂百年来便是靠了皇室才能如此兴盛,你不明白,就不要胡说!”
雷展冷笑道:“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父亲只偏心你一个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你的一个副手。”轻佻地拧了秦夕照脸一把,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终于可以除掉大哥你了,又把这个画一样的人儿弄到了手,有了你我还怕皇上毁霹雳堂?他肯把承影赠你,还有那回龙玉,那可是只敢给皇室之人的,嘿嘿,皇上对你,可是恩宠有加啊。”
秦夕照气得脸色发青,陆商阳暗暗叫苦。秦夕照只要一听到跟赵构有关的事就会气得不分了东南西北,可是此时,是你发脾气的时候吗?
雷展将脸贴到秦夕照脖子旁,笑道:“你知道吗?你身上有股香气。若有若无的暗香……皇上,也是迷上你这股天香吗?”
陆商阳一愣,他夜夜与秦夕照共处一室,也不曾闻到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香气啊?望向秦夕照,却见他脸色已恢复平静,唇角慢慢拉成一个极美也极残酷的弧度。那是他要杀人之前通常的表情,美到极致,也阴狠到极致。
秦夕照声音中带着笑意,很优雅,一字字地道:“你错了,这确实是天香,不过,不是兰花的天香……而是,杀人的天香。”
雷展只觉丹田内空空如也,苦练数十年的内力竟似一点也找不到。只听堂外咕咚之声不绝,必是弟子们一一倒了下去。心中惊极,怎么可能?秦夕照用的是什么香?竟然有如许威力?
秦夕照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疑问,道:“这种香,就叫天香。闻之如兰,兰花之香,本为天香。不过此香虽毒,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需要人在此香掺入的热水中浸泡,和以其他药物,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我闯入之前,便在你霹雳堂前前后后,都撒下了另一种药物。所以,你们的问题也是废话太多,你若一剑劈了我,那就不一样了。”冷笑一声,道,“不过,我也没想到的五雷手雷展道貌岸然的外表下会是这般模样,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陆商阳功力本已恢复,正欲拔出金龙刺,闻到天香,劲力又散,气道:“你还不拿解药来?”
秦夕照笑道:“等我料理了他们,自然给你。”雷展的手本按在他大穴上,此时毫无劲力,整个人已委顿在地。秦夕照走到陆商阳身边,伸手拔出他肩上金龙刺,回手一掷,直透入雷展琵琶骨。雷展惨呼一声,满眼怨毒地瞪着秦夕照。
秦夕照眉头微扬,轻笑道:“我在你手底吃的亏,这一刺的回报算是轻松的了。你该感谢我,我现在没空跟你瞎磨。”拔出插在墙上的承影,一步步走向雷展。
承影寒光,与他眼中冷光交相辉映,如月凄冷孤绝。
秦夕照轻笑道:“好剑,不管杀了多少人,剑身永不沾血。”长剑直指向雷展咽喉,道,“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要挖了你眼睛。”
陆商阳喝道:“你少作点孽不行?你真愿结下霹雳堂这个仇家?”
秦夕照冷冷道:“从今之后,江湖上,再也不会有江南霹雳堂。”
陆商阳急道:“不可!”
秦夕照漠然道:“为何不可?”
陆商阳道:“我与雷家渊源颇深,我不能忘恩负义!雷展之事,该霹雳堂自己解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