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爱默特用叉子轻轻地敲着桌子,说:“我们来的时机挺好的。好莱坞那时还是一片牧场,但无声电影正在峰顶浪尖上。乔治找到一份舞台灯光师的工作,我找到的工作就是盖些他妈的好房子——他妈的又好又便宜。我住在野外,把赚到的每一分钱都用来投资,还从各家银行和高利贷者那里借钱买他妈的好地产——又便宜又好的地产。乔治把我介绍给马克·森尼特,我帮他在伊登代尔的工作室那儿建了几个摄影棚,后来我又说服他借给我一笔钱买更多的地产。老马克看出了我野心勃勃,他自己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把钱借给了我,但有附加条件,就是让我帮他完成他提出来的住宅计划——好莱坞地区——在李山的山脚下,再在山上写上100英尺大的字来造声势。老马克知道怎么把一分钱掰成八瓣儿花,他太精明了。他让临时演员们兼职做建筑工人,也让建筑工人兼职做临时演员。他们在吉斯通式的电影里干了十一二个小时后,我再开车把他们送到好莱坞建筑工地,再点上灯干六个小时。我甚至还在他的几部电影里挂了个助理导演的名,因为老马克对我压榨他的奴隶的方式非常满意。”
玛德琳和雷蒙娜沉着脸,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食物,好像以前就被抓来听过这个故事很多次了,玛莎还在画着,认真地盯着我看,好像我是她抓来的猎物。“你的朋友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上帝保佑他,但每个成功的故事里都有一个相对应的失败者,乔治没跟对人。他没有动力把上帝赐予他的天赋变成现实,半途而废了。他在1936年的一次车祸里毁了容,现在真是穷困潦倒啊。我有时让他干点零活,帮我照顾一下几份出租的地产,他还给市政部门倒倒垃圾什么的……”
这时,我听到一声尖叫,就向桌子对面看过去。雷蒙娜要叉一块土豆没叉着,叉子掉了。爱默特说:“蕾蒙娜,你感觉怎么样?这些吃的合你的胃口吧?”
雷蒙娜看了看她的衣服下摆,说:“挺好的。”这时,好像玛莎扶了一下她的胳膊。玛德琳又开始用脚挑逗我,爱默特说:“蕾蒙娜,你和你的天才女儿对咱们的客人可不怎么热情哪。你们能不能也说两句话啊?”
玛德琳把脚趾伸进了我的两个脚踝之间——我正要说个笑话轻松一下气氛。雷蒙娜·斯普拉格叉了一小口食物放在嘴里,优雅地嚼着,说:“布雷切特先生,你以前知道雷蒙娜大道是根据我的名字命名的吗?”
这个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画歪的脸一脸严肃,带着一种奇怪的尊严。“不,斯普拉格太太,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根据雷蒙娜·佩奇特命名的呢。”
“我是根据佩奇特命名的,”她说,“当爱默特为了我爸爸的钱跟我结婚时,他所有的钱都套在不动产上了,连给我买个结婚戒指也买不起,他就跟我的家人许诺,说要利用他在市规划董事会的影响,让一条街道以我的名字命名。我爸爸以为会是一条漂亮的住宅区的街道,但是爱默特没那个能力,他只能在林肯高地一个红灯区里的一个闭塞的街区找出一条街来。你熟悉那个地区吗,布雷切特先生?”这个受气包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
“我是在那儿长大的。”我说。
“那你一定知道那儿的墨西哥妓女是什么样子,她们从窗子里探出身来招揽顾客。噢,在爱默特成功地把罗莎琳达街改名为雷蒙娜大道以后,他带我去转了一圈儿。那儿的妓女叫着他的名字跟他打招呼,有的甚至叫他的绰号,一些解剖学上的称谓。我非常难过,非常痛心,但我尽量平静下来,等待时机。当这两个女孩还小的时候,我做导演,她们做演员,邻居家的小孩做群众演员,我们在房子前面的草坪上露天演出。我们将斯普拉格先生想要忘掉的、他的奋斗史的一些片断重新演绎出来,那些他想要……”
餐桌的一头被重重地拍了一下,酒杯都倒了,盘子哗啦啦地响。我低下头,想给这个家里勾心斗角的人们留一点面子,正好看见玛德琳的一只手正紧紧地抓着她父亲的膝盖,她使劲使得手指都发白了。她的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膝盖——我真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劲儿。一阵可怕的沉默过后,雷蒙娜·卡思卡特·斯普拉格说:“爱默特,等伯伦市长或塔克议员来吃饭的时候我会在餐桌上好好表现的,但用不着为玛德琳的男妓这样做吧,一个普通的警察。上帝啊,你也太不为我着想了。”
我听到椅子摩擦地板、膝盖碰撞桌子和脚步离开餐室的声音,我看见我的手握成拳状,正紧紧地抓着玛德琳的手。那个贱女孩正小声地说:“对不起,巴奇,对不起。”这时,一个欢快的声音说道:“布雷切特先生?”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开心和理智,我不禁抬起头来。
是玛莎·迈克威尔·斯普拉格,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我用另一只手接过那张纸,玛莎笑了笑,走了。玛德琳还在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我向纸上看去。上面是我们俩,都光着身子,玛德琳的双腿劈开,我在她的两腿之间,露着我的巴奇·布雷切特大牙向她龇牙咧嘴。
黑色大丽花 第39街、诺顿路街区 第29章
我们开着那辆派克往拉布雷亚那一带驶去,那里有好多的小旅馆。我开着车,玛德琳很聪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我们经过一家叫做“红箭”的炉渣砖旅馆:一种通常空心的用混凝土和灰渣做成的建筑用砖盖起来的汽车旅馆时,她才说:“就这儿吧,这儿挺干净的。”
我在一排战前的破车旁停下了车。玛德琳去柜台,一会儿就拿着11号房间的钥匙回来了。她打开门,我按亮了壁灯。
床上铺着沉闷的棕色床单,还散发着前任住客的臭气。我听到旁边12号房间里正在进行毒品交易。这时,玛德琳开始看起来很像她妹妹讽刺画上的样子。我伸手去够电灯的开关,想关灯,她却说:“请别关,我想看着你。”
交易毒品的两方吵了起来。我在梳妆台上看到一个收音机,就打开了它,一个关于戈顿瘦身店的广告淹没了愤怒的争吵声。玛德琳脱去她的羊毛衫,站在那儿往下褪长统丝袜;我刚开始摸索着脱衣服,她都已经脱得只剩内衣了。我在脱裤子时被拉链划了一下,在摘下枪套的背带时把衬衫撕裂了一条缝儿。这时玛德琳已经脱光了躺在床上了——她小妹的那张画早被我抛到脑后了。
我在一秒钟之内脱光,两秒钟之内就躺在了那个贱女孩旁边。
之后,我们俩互相拥抱着,两人的肌肤上都从头到脚地浸着汗水。我想到四个小时以后我又要去值勤,不禁叹息起来。玛德琳挣脱我的怀抱,模仿我的独家动作,闪了闪她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我大笑,说道:“好了,你的名字可以不用见报了。”
“除非等我们宣布布雷切特—斯普拉格喜结连理的时候?”
我笑得更厉害了,说:“那你妈妈可要高兴了。”
“妈妈是个伪君子。她吃大夫给她开的药,所以她就不是吸毒;我到处鬼混,所以我就是个妓女。她情有可原,我罪不可赦。”
“是啊,你是。你是我的……”我说不出“妓女”这个词来。
玛德琳胳肢着我的腰,说:“说呀,别像个旧社会的警察似的,说出来。”
我抓住她的手,她再胳肢我就受不了了。只好说:“你是我的情人,你是我的姘妇,你是我的小甜心,为了你我隐瞒线索……”
玛德琳打了我肩膀一下,说:“我是你的妓女。”
我笑了。“好吧,你是我的234…APC违犯者。”
“什么呀?”
“加利福尼亚卖淫行为指定刑事电话。”
玛德琳皱了皱眉毛,说:“刑事电话?”
我放开手,说:“没错。”
贱女孩往我身上偎了偎,说:“我喜欢你,巴奇。”
“我也喜欢你。”
“你一开始没喜欢我。说真话——一开始你只是想和我睡觉。”
“对。”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从你脱下衣服的时候开始。”
“混蛋!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说真话。”
“当我告诉爸爸我遇到巴奇·布雷切特这个好警察的时候,爸爸的嘴都合不上了。他对你很有印象,但爱默特·迈克威尔·斯普拉格是个很少把别人当回事的人。”
我想起那个人对他妻子的残忍,做了个中性的评论,说:“他却是个给人印象深刻的人。”
玛德琳说:“外交辞令。他很难对付,抠门的苏格兰狗娘养的,但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你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把钱赚到手的吗?”
“怎么赚的?”
“帮派收黑钱,还有更糟的。爸爸买来烂木头和马克·森尼特那儿不要的电影道具,用来盖房子。满洛杉矶都是他那些没有防火通道的房子和低级小酒馆,都注册成冒牌的公司。他跟米奇·科恩是朋友。他的人去收租金。”
我耸了耸肩,说:“米奇跟伯伦市长和市政董事会一半的人私交都很好。看到我的枪和手铐了吧?”
“看到了。”
“科恩花钱买的,他出钱建了个基金,给青年警察买装备。这建立了良好的公共关系。市里的税收审核局从来不查他的税,因为他们所有审核员的汽车的油钱都是米奇出的。所以你说的并不出乎我的意料。”
玛德琳说:“想知道个秘密吗?”
“想。”
“爸爸在长滩盖的房子里有半个街区在1933年的地震中塌了。死了12个人。爸爸花钱把他的名字从承包人记录上删掉了。”
我把玛德琳从我身边拉开一点,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事?”
她摸着我的手,说:“因为爸爸对你印象不错。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我带回家的,他也觉得还像点样的男孩子。因为爸爸崇敬韧性,他觉得你很有韧性,而且如果我们的关系稳定起来的话,他也会自己告诉你的。那些人在上面压着他,他就拿妈妈来撒气,因为盖那个街区的钱是从她那儿拿的。我不希望你从爸爸今晚的表现来判断他。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喜欢你,我不希望……”
我把玛德琳拉回怀里,说:“别说了,宝贝儿。你跟我在一起呢,不是跟你的家人。”
玛德琳紧紧地抱着我。我想让她知道一切都很完美,就抬起她的下巴,却发现她的眼里都是泪水。她说:“巴奇,贝蒂·肖特的事,我没把实话都说出来。”
我抓住她的肩膀,说:“什么?”
“别生气。也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再瞒你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喜欢你,所以我就没……”
“现在告诉我。”
玛德琳看着我,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被汗湿透的被单。“去年夏天的时候我总去酒吧,好莱坞区的那些正经酒吧。我听说有个女孩跟我长得很像,我很好奇,就在几个酒吧里留了纸条——‘跟你长得很像的人想跟你见一面。’上面还有我家的电话。贝蒂给我打电话了,我们碰了面,我们说了说话,没别的了。去年11月的时候我在拉维恩的秘巢又碰见了她和琳达·马丁。那只是碰巧而已。”
“就这些吗?”
“嗯。”
“那么,宝贝儿,你最好准备好。有50多个警察在调查所有的酒吧,如果哪怕只是一个人拿到了你的长得很像的人的电话,你就会上头条新闻。我他妈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这事真发生了,别找我——因为那时我肯定能做的都做了。”
玛德琳往外靠了靠,说:“我会处理的。”
“你是说你爸爸会处理的?”
“巴奇年轻人,你是不是想说你忌妒一个年纪比你大一倍,块头比你小一倍的人呢?”
这时我想起了那朵黑色大丽花,她的死淹没了我开枪事件的头条。“你为什么想见贝蒂·肖特呢?”
玛德琳颤抖了一下。窗外,做成这间旅馆名字式的红色羽箭霓虹灯正在闪烁,光影打在她的脸上。“我一直努力想要自己看起来放荡不羁,自由自在,”她说,“但人们描述贝蒂的时候,听起来她天生就是那样的人——一个纯粹的野性十足的女孩。”
我亲了亲我的野性女孩。我们再一次做爱,这次她与贝蒂的形象一直重叠着——两个都野性十足。
黑色大丽花 第39街、诺顿路街区 第30章
罗斯·梅拉德看到我皱皱巴巴的衣服,说:“是一辆十吨重的卡车,还是一个女人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