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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个手势打断她:“为什么,玛莎?你知不知道如果警察知道了乔治的事会发生什么?同谋罪,法庭,监狱。”
“我不在乎。玛德琳有你和父亲,妈妈和我什么都没有。我想让大家一起完蛋。妈妈现在得了狼疮(一种主要发作于皮肤和关节,但也常感染身体其他部位的疾病,尤指全身性红斑狼),她没几年活头了。她就要死了,这太不公平了。”
“那些照片和划掉的脸。你是什么意思?”
玛莎双手绞在一起,使劲绞着,绞得指节都发白了:“我那时只有十九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画画。我想把玛德琳丑化成一个同性恋,而最后那张照片是父亲——他的脸被我划花了。我想照片上可能留有他的指纹。我那时很疯狂,特别想伤害到他。”
“因为像他动了玛德琳一样,他也动了你?”
“因为他没动我!”
这句话太令我吃惊了,我振作了一下:“玛莎,你给警察局打过电话说起拉维恩的秘巢酒吧的事吗?”
玛莎低下头:“打过。”
“你是不是跟——”
“我跟那个人说起我同性恋的姐姐,她前一天晚上在拉维恩的秘巢酒吧是怎么遇到一个叫巴奇·布雷切特的警察,当天晚上还跟他有个约会。玛德琳那天得意洋洋地跟全家吹嘘你的事,我很妒忌。但我只是想伤害她——不是你。”
在大学区警察局,李就坐在我的对面接了这个电话,当《来自地狱的女奴》让他再也无法忍受时,他直接就去了拉维恩的秘巢酒吧。我说:“玛莎,你把接下来的事情讲清楚。”
玛莎向四下看了看,全身都绷紧了——双腿紧并,胳膊放在身体两侧,攥起拳头:“李·布兰查德来到我家,跟父亲说他跟拉维恩的秘巢酒吧那儿的女人谈过了,那些可以证明玛德琳跟黑色大丽花有关系的同性恋们。他说他得离开洛杉矶,要是有个好价钱的话,他就不把玛德琳的事报告到上面。父亲同意了,把保险箱里的现金都给了他。”
那时李吃苏醒剂吃得整个人焦躁不安,我在市政厅和大学区警察局都找不到他,鲍比·德·威特假释出狱在即,所以他就跑了。他在墨西哥挥金如土,那是爱默特的钱。我听到自己麻木地问道:“说完了吗?”
玛莎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第二天布兰查德又来了。他要更多的钱。父亲拒绝了他,他就把父亲臭揍一顿,问他好些关于伊丽莎白·肖特的问题。玛德琳和我在隔壁的房间里偷听。我很高兴,玛德琳却气得要死。等再也受不了她亲爱的爸爸的低声下气时,她就出去了,但我还接着听着。父亲害怕布兰查德会诬陷我家的人杀了大丽花,所以就答应给他十万块钱,还告诉了他乔治和伊丽莎白·肖特的事。”
李淤青的指节,他的谎言:“为了小纳什的事做的自我惩罚。”那天玛德琳在电话里说:“别到这儿来,爸爸正在举办一个商务晚会。”一个小时后,我们在红箭旅馆那么绝望地做爱。李在墨西哥富得流油,李放过了提尔登那个该死的家伙。
玛莎揉了揉眼睛,发现眼睛是干的,接着把手放在了我的胳膊上:“第二天一个女人过来取走了钱。就是这些。”
我拿出钱包里凯的快照,给她看了一眼。玛莎说:“是,就是这个女人。”
我站起来,自从三人组形成之后,第一次觉得只剩下自己孤独一人。玛莎说:“别再伤害我的家人。求你了。”
我说:“离开那里吧,玛莎。别让他们把你毁了。”
我开车来到西好莱坞小学,坐在车里看着凯停在教工停车场里的普利茅斯。我等她的时候李的鬼魂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陪了我接近两个小时。3点的铃声准时响了,凯在一群孩子的包围中走出教学楼,后来又跟几位老师一起走了一会儿。等她一个人来到车旁时,我走了过去。
她正弯着腰在后备箱里整理一堆书和卷子,背对着我。我说:“那十万块钱里李让你留下多少?”
凯停了下来,手停留在学生的一摞作业上。“那时李就告诉了你我和玛德琳的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一直恨贝蒂·肖特的?”
凯的手抚过那些孩子们的作业,然后转过身面对着我:“在有些方面你确实非常非常了不起。”
又是一句我不想听到的赞扬:“回答我的问题。”
凯“啪”的一声关上后备箱,眼神冷冷地看着我:“那笔钱我一分也没要,在我雇的那些私家侦探告诉我玛德琳·斯普拉格的名字之前我也一直不知道你们的事。那时候李反正是要跑掉的。我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他,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在墨西哥过得舒服一点。他十白再去见爱默特·斯普拉格的话会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我去取的钱。德怀特,他知道我爱你,他希望我们能在一起。这也是他离开的一个原因。”
我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流沙之中,这堆流沙就是我们过去所有的谎言。“他不是离开,他是逃跑,因为大道一公民抢劫案,因为他陷害德·威特,因为他在局里所有的麻烦——”
“他爱我们!这是他仅有的一点安慰了!”
我看了看停车场里其他的人。那些老师都站在自己的车旁,看着这对夫妻吵架。他们离我们太远,什么也听不到,我猜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是为了孩子、房子贷款,或者谁背叛谁的事吵架。我说:“凯,李那时已经知道了是谁杀了伊丽莎白·肖特。你知道这件事吗?”
凯看着地面,说:“知道。”
“他就这么放过他了。”
“那时一切都一团糟。李去墨西哥找鲍比,他说等他回来再去找那个凶手。但是他没回来,所以我不想让你也陷得那么深。”
我抓住我妻子的肩膀使劲地晃,晃得她抬起头看着我。
“那你后来怎么不告诉我?你跟谁也没说?”
凯又低下头,我又用双手把她的头晃起来:“你跟谁也没说?”
凯·雷克·布雷切特用教师特有的平静声音说:“我差点就告诉你了。但你那时又开始乱搞,收集她的照片。我想报复那个女人,她毁了我爱的两个男人。”
我举起手想打她,但乔治·提尔登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一闪,我放下了手。
黑色大丽花 伊丽莎白 第21章
我打电话请了最后一次的累计病假,然后在爱妮岛旅馆里消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看书,听收音机里的爵士乐,我尽可能不去想我的未来。我反复地看那些资料,尽管我很清楚案子已经结束了。玛莎·斯普拉格童年的样子和李不断地干扰我的梦境;有时珍·钱伯斯家咧着大嘴的小丑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嘲笑着我,通过脸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洞说话。
我每天把洛杉矶的四份报纸都买回来,从头看到尾。好莱坞大牌子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没提到爱默特·斯普拉格、大陪审团要调查有质量问题的房子的事以及付之一炬的房子和焦尸。我开始有一种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我用了好久——盯着四壁,什么都不想,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但我终于想到了什么不对劲儿。
这件“不对劲儿”的事儿,就是我有一种微妙的直觉,觉得爱默特。斯普拉格故意让李和我去杀掉乔治·提尔登。跟我说的时候,他很直白:“我告诉你乔治在哪儿好吗?”——非常符合这个人的性格——如果他跟我拐弯抹角的,我倒会怀疑。李把他臭揍一顿之后他马上告诉了李是乔治杀的人。他是不是希望李的愤怒在见到杀大丽花的凶手时会达到极致?他知道不知道乔治那些从墓地里掘出来的收藏品呢——指望着我们看到他的收藏时就气得发疯?他是不是指望着乔治首先向我们发难——结果就是要么除掉他,要么除掉令人讨厌的、贪婪的、好事的警察?为什么呢?他有什么动机?保护他自己?
这个理论有个巨大的漏洞,也就是说,爱默特赚钱时大胆、贪婪,但他不会自取灭亡。
而乔治·提尔登——这个杀害黑色大丽花的凶手是确定无疑的,逻辑上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追究下去。但这点“不对劲儿”背后还有一个小小的没有解决的问题支持着:
当我在1947年第一次跟玛德琳上床时,她提到过在好几个酒吧里给贝蒂·肖特留言:“跟你长得很像的人想跟你见一面。”我跟她说这件事还会找上她的,她说:“我会处理的。”
最可能处理这件事的就是警察——而我拒绝了。而且,从时间上来说,玛德琳说这句话的时间正好是李·布兰查德敲诈第一笔钱的时间。
这是个太小的细枝末节,是纯粹的推理,也许这只是另一个谎言,或半真半假的话,或是个没什么用的线索。只是一个生活由谎言堆成,处于极度饥渴状态的警察发现的一个没有解决的小问题。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继续追究那个鬼魂的事的理由。没有这个案子,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借来了哈里·西尔斯的民用车,连续三天去斯普拉格家外面监视。玛莎每天白天开车上下班;雷蒙娜待在家里,爱默特和玛德琳上街购物和干其他一些白天干的差事儿。第一天和第二天晚上四个人都待在家里,第三天晚上玛德琳又打扮成大丽花的样子出去了。
我跟着她来到第8街的酒吧区,来到兹吧酒吧,来到一群水手和飞行员中间,最后她跟一个水手军来到第9街的爱奥罗旅馆。这次我不再感到妒忌或者对她身体的渴望。我在他们的十二号房间外面听着,百叶窗拉了下来,什么也看不到。玛德琳这次与以往的惯例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凌晨两点扔下她的情人开车回家——她走进房子后不一会儿爱默特卧室的灯亮了起来。
第四天白天我没有去,晚上天刚一黑我就去了缪尔费尔德路上我的老监视点。等我下车想伸伸蜷缩太长时间的腿时,我听到有人说:
“巴奇?是你吗?”
是珍·钱伯斯。她正在遛一条棕色与白色相间的大狗。我的感觉好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手刚伸到糖罐里就被抓个正着似的:“珍,你好。”
“你好。你在这儿干什么呢?监视?想找玛德琳?”
我想起我们一起谈到过斯普拉格一家人:“在享受夜晚新鲜的空气,这个理由怎么样?”
“像撒谎。想不想去我那儿享受一杯新鲜的饮料?”
我看了一眼那幢都铎风格的堡垒。珍说:“天哪,你对那家人总是有奇怪而固执的想法。”
我笑了——脸上被咬的伤有点疼:“天哪,你就是太了解我了。咱们去喝饮料吧。”
我们走过街角,来到六月路上。珍放开了狗,它跑在我们前面,沿着人行道跑上台阶,来到钱伯斯家的大门前。我们过了一会儿追上了它:珍打开门。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噩梦里的伙伴——那个咧着嘴的小丑。
我哆嗦了一下,说:“这个该死的东西。”
珍笑了:“我把这个包起来送给你吧。”
“请千万别送给我。”
“你知道吗,咱们那次谈到过这个东西之后,我查了查它的历史。我最近一直在扔埃尔德里奇的东西,所以我也想过把这个东西送给慈善机构。尽管它很贵,不应该送出去。这是弗瑞德雷克·雅南图奥图的真品,是他在看过一部古典小说后得到的创作灵感。那部小说是维克多·雨果的《笑面人》。这本书是关于——”
贝蒂·肖特被杀的那间屋子里的这本书。我的脑袋“嗡”地一下,过了半天才听清珍在说什么。
“——十五、十六世纪时的一群西班牙人。他们被称为康普莱奇科人,他们绑架、折磨小孩子,把他们切去身体的某个部分,然后送到皇家去做宫庭小丑。很可十白吧?画里的这个小丑是这本书的主人公——关波雷。当他还是个小孩子时,他的嘴就被从左耳割到右耳。巴奇,你还好吧?”
嘴被从左耳割到右耳。
我又哆嗦了一下,接着挤出一丝微笑:“我很好。这本书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以前的事,只是偶然的。”
珍仔细看了看我:“你看起来可不太对劲儿。你想再听到一件偶然的事儿吗?我以前以为埃尔德里奇跟那家人都不说话呢,可我找到一张收据。这幅画是雷蒙娜·斯普拉格卖给他的。”
有一瞬间我觉得关波雷正在朝我吐着血沫。珍拉了拉我:“巴奇,怎么了?”
我说:“你跟我说过这幅画是两年前你丈夫买给你的生日礼物。对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