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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显然是惧怕他,赶紧地又看向了明逐天说道:“奴婢是纪总管带出来的,还请王爷开恩啊,不要责怪纪总管了,是奴婢自己笨手笨脚,要罚就罚奴婢吧。”
明逐天冷笑了一声,道:“那好说,拖下去斩了吧。”说着,看向了洛颜夕手背上烫起的水泡。
“王爷饶命啊,娘娘饶命啊。”馨儿听闻之后更是吓得不轻,匍匐在了洛颜夕脚边求饶起来。
洛颜夕顿时有些愧疚,想自己故意模仿明逐月当时的一幕来勾引明逐天,却还要搭上这毫不知情的丫头,于是赶紧将馨儿从地上扶起来,说道:“地上凉,赶紧起来吧。”
馨儿怯怯地看了一眼明逐天,然后悄悄拽了拽洛颜夕的衣角,心里自然是知道主子不可能要自己的命,但是这摄政王却是个典型的冷血男,自己怕是要栽在他的手里了。
“娘娘。”明逐天喊了一声,即刻又咳嗽了一下,道:“月儿,这狗奴才莽莽撞撞,你是什么身份,她伤了你这万金之躯,你居然就这么不予追究吗!”
洛颜夕淡淡一笑,拿手帕擦了擦身上的热水,道:“不碍事的,这天气一冷,那水倒也没有多么烫人。”说着,故意地扯了一下衣袖盖住了红肿的手背。
馨儿只当主子故意帮自己,心里一时间好不感激,却不知这女人只是为了假装宽宏大量而在演全套的戏而已。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也落进了明逐天的眼里,那男人抬头多看了洛颜夕几眼,急速又低下头去,眼神变换了几下,道:“既然月儿不予追究,本王也自然没什么话说,赶紧回去擦点药吧,本王四处走走,失陪。”
洛颜夕站起身来,说了一句:“走好。”然后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道:“帮本宫将琴抱进屋子里。”然后,一身长裙晃动,缓缓步入了宫殿。
明逐天其间回身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暗暗感叹:“怎么会,这么像呢……”
洛颜夕一走进了宫殿,急忙一头摔到了榻上,然后掀起了衣袖一边吹风一边吩咐:“快,琳儿,帮我找药膏过来擦擦,痛死我了。”
琳儿看着洛颜夕那纠结的面孔有些哭笑不得,赶紧翻出来了瓶瓶罐罐给她倒出了药膏涂抹上去,然后看着那满胳膊的红斑说道:“哎呦,主子,伤得不轻呢,赶紧让太医过来瞧瞧吧。”
“不用,我得将淡薄恬静的形象演好,你们先下去吧,我稍微躺会儿,可是冻死我了。”洛颜夕说着听到门口的小太监恭敬地喊了一句:“奴才见过皇上。”
竟是那明雨辰来了。
洛颜夕眼神变了变,一想到他前一刻受到的屈辱,就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人前强颜欢笑人后独自吞泪的男人了。将自己的衣袖整理好,洛颜夕翻身起来,然后恭敬地行了个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吧。”明雨辰说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对众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稍微休息一会儿。”
众人刚离开,明雨辰浅浅的笑了笑,道:“颜夕,朕在你这里稍微睡会儿,可好?”
洛颜夕一怔,点头道:“好啊,只是皇上大白天出现在我这里,还希望宫里的人别私底下说闲话的好。”
明雨辰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看起来有一丝悲凉,洛颜夕鼻子一酸,上前帮他脱掉了靴子,然后扶他躺下,道:“皇上若是累了先睡会吧,我着人去准备晚膳。”
明雨辰躺下之后一把攥住了洛颜夕的手,问道:“你手怎么回事?”
洛颜夕咧嘴笑了笑,道:“不小心烫了一下而已,上过药了,不打紧。”
明雨辰的眼睛有些危险的眯了起来,问道:“自己如何会烫到自己的手背,听说你见过摄政王对吗,他可是对你做了什么?”
洛颜夕收回了手,摇摇头,道:“没有,只是一起喝了杯茶水而已,不关他的事,是馨儿那笨丫头手忙脚乱地打翻了茶杯,我已经训斥过她了,皇上也别一惊一乍了。”
明雨辰心下稍安,重又攥住了洛颜夕的手,然后放在嘴边呵了几口气,接着附上了嘴唇,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洛颜夕心里一慌,急忙收回了手,然后走到桌边坐下,说道:“皇上日理万机的,想必今日是乏了,稍作休息吧,我去御膳房看看,若是可以,今晚我自己露一手,给皇上做几道拿手的小菜尝尝。”
明雨辰含笑点点头,一脸温顺的表情,雌雄莫辩的绝色容颜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洛颜夕稍微怔了一下,自上一次在玉府一别,明雨辰离开时说过的那番话一直在自己的心里回荡,他说“一国之君不需要朋友,所以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朕的皇后!这么久的傀儡生涯都过去了,朕比任何人都要有耐心。”
那时,洛颜夕心想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单纯痴傻才是,他或许是一匹很有耐性的狼,随时等着身强力壮了然后撕碎自己的猎物。
眼下,他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虽是这样,洛颜夕就那么看着床榻上一脸乖巧,一脸哀伤,却又一脸安静的男子,心想这世上谁人不是生活在真真假假的世界里面,既然各有各的难处,那么自己只管抛弃那些看不透的东西,只挑最简单最美好的一面去接触便好。
之后的日子依然是波澜不惊,只是洛颜夕却是在抓紧了时间的接触明逐天,没多久,两人之间像是形成了一股子默契一样,每日都会在黄昏时刻一起品品茶作作诗,偶尔谈及一点人生的态度,总之天马行空,洛颜夕只管顺着明逐天的话题赶紧组织语言,让自己看起来并不仅仅是在附庸风雅,而是真有一定的墨水和见识。
这时候,她不免感叹,当时学好了唐诗三百首和哲学是多么的重要,如今能开口就来,对答如流,真是感谢祖国感谢党啊。
这之后,明逐天看向洛颜夕的眼神显然是一天更比一天微妙,这个女人的容貌,气质,谈吐,性格,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样。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再一次看到了明逐月,那个被他亲手杀了,然后导致自己足足后悔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他不知道杀死明逐月是不是自己性子从此之后变得喜怒无常的缘由之一,他只是很确定,他冰冷而麻木的心脏似乎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有了复苏的迹象。
而她,却是明雨辰的女人,是他的皇后。
☆、第一O八章 切莫信过女人心
宫里逐渐有了传闻;说是皇上无能;自己的皇后居然和皇叔有了一腿;还说那皇后从来不穿宫袍;一直都是率性而为,一袭雪白的长裙;头上斜插了一支白玉发簪;不着铅华,虽是算不得如何貌美;但却甚合明逐天的口味。
时日一久;那皇后仰仗着摄政王更是目无皇权;公然与皇上分房而眠不说,甚至经常将皇上弃之不顾,外出不归;在摄政王的军营中过夜。
那一晚,洛颜夕同几位将领喝了点薄酒,假装不胜酒力,于是退到了帐里和衣躺下,心里嘀咕着自己是不是该好人做到底,既然决意要帮明雨辰夺回大权,就不该动邪念想着将这些将领拉拢到玉子曦的麾下才是。
洛颜夕有些纠结,此时凭借明逐天对自己的信任,随便给他灌下一杯毒酒便可以搞定了他的,只是明雨辰的帝位形同虚设,就算是明逐天死了,他手下的将领怕也不会乖乖归顺明雨辰的,那傀儡皇帝软弱无能的形象已经树立,不会有人乖乖臣服他的,想必内乱一触即发。
既如此,就必须找到一个人来名正言顺的接管明逐天的军权。
洛颜夕眼神动了动,如果是明雨澈的话倒是最合适不过,只是任何一个男人一旦大权在握,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摄政王呢,他若真是一心为主,日后逐步将军权交接到明雨辰的手里最好,若是一样动了邪念,那么这可怜的帝王真就没了出头之日。
帐子被人掀开,洛颜夕眯起了眼睛假寐,然后听到明逐天的脚步声在自己的身侧停住,于是尽量做到气息平稳,不被对方瞧出什么来。
明逐天生怕打搅了洛颜夕的休息,小心地坐□来,然后隔了一定的距离看着她清丽的容颜,听着她平缓的呼吸声,英俊而成熟的脸上带了微微的笑意,彷佛这一刻,自己觉得那样的满足。
而洛颜夕,原本还有一些紧张,后来发现那明逐天还算是个君子,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举动来,也便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洛颜夕醒来时明逐天早已离开她的帐里,她深感好笑,心想那男人能将明雨辰视作玩具一样摆弄,却愿意对自己付出十二万分的细心,竟是那么担心打扰了自己的睡眠吗,竟是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闲来无事的时候,洛颜夕会旁敲侧击地问明逐天为何不将兵权转交明雨澈一部分,换来的总是那男人一句“那不成材的逆子胳膊肘总往外拐,甚至对本王心存杀念,若是给了他兵权,哼,他最先反了的就是我。”
明雨澈是明逐天的独子,这个男人即使现在对自己的儿子心存芥蒂,但日后若撒手人寰了,兵权定然还是要转交到他的手上,所以,他们之间需要缓和一下敌对的关系。
于是不久之后,宫里上演了一场戏剧,皇上与自己的至交好友明雨澈不知因何缘由大吵了一架,那明雨澈因为碍于君臣的身份不敢同皇上唇枪舌战,却也是冷嘲热讽无所不用其极了,最后愤愤离去,走时有些自嘲地说道:“皇上因为对我爹心存不满所以就牵扯到了我身上来,想想也对,再温顺的兔子被狐狸养大也会生出花花肠子的,皇上对我有顾虑也是应该的,微臣斗胆,肯请皇上罢免了我的官职,容许我就此离宫吧。”
“哼,朕成全你。”明雨辰说了一句然后抓起了茶杯掷向了明雨澈,那茶杯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了他的后脑勺,顿时血流如注。
明雨澈摇晃了几□子扶住了宫门,回身看了明雨辰一眼,然后凄然一笑,道:“皇上,保重吧,草民祝您万寿无疆,永享太平。”那句话说得极为刺耳,与其说是祝愿倒不如说是诅咒为好。
明雨澈话音刚落,一抬头看到了走上前来的明逐天,于是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往宫门走去。
明逐天奇怪地嘀咕了一句,还不等迈进宫门就听洛颜夕说道:“皇上,皇叔他常年征战本就辛苦,皇上您这么说他是不是过分了些?”
“哼,你少在这里替明逐天那老狐狸说话了,别以为宫里的疯言疯语朕都没有听到,还有那明雨澈也是,表面上与朕称兄道弟,其实一直都在看朕的笑话不是吗,明逐天死了,他就可以世袭摄政王的职务,那混蛋现在瞧着无心政事,那是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论是站在哪一边,日后都不怕没有退路,哼,多好,朕不愧是孤家寡人,你们全部都不是和朕一条心来着。”明雨辰说着扬手便准备扇洛颜夕一巴掌,只是那手掌停在半空,哪里忍心扇下去,却见洛颜夕自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然后假装委屈地嘤咛了一声,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月儿。”明逐天在她身后低呼了一声,然后见她回过身来,满是委屈地说道:“皇叔,你我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月儿一介女子,经不住疯言疯语的。”说完,捂着自己红肿的脸蛋回了寝宫。
明逐天阴着脸迈进了御书房,然后看着一脸惊慌的明雨辰冷笑了一声,道:“皇上这番话还真是说得淋漓尽致呢,这是把许久以来的苦闷都发泄出来了吗,可笑你一直对雨澈心存敌意,他却将你视为知己一般呢,真是可笑!”
明雨辰脸色一慌接着又一缓,道:“朕心里想什么皇叔不是很清楚吗,话既然说出了口,皇叔想怎样就怎样吧,或者直接杀了朕,谋取皇位?”明雨辰说着,脸上带了一丝决绝。
明逐天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还真是可怜你呢,能这样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你怎么不去死呢?”
“在你没有死之前,朕不会死。”明雨辰目光灼灼地说道。
“好,那本王就看看谁能耗得过谁。”明逐天说着走到御几前面,然后察觉到明雨辰身子本能的颤抖了一下,狞笑道:“放心吧,本王早就玩够你的身子了,只是有一句话你给我听好了,本王不许你为难月儿,不然——”
他说着,抓起砚台摔碎在地上,说道:“我就算是起兵谋反又能如何,你知道这对于现今的我来说,易如反掌。”
明雨辰只是微笑,并没有说话。
“哼!”明逐天将他摔至一旁,然后拍打了一下衣袍,去到了洛颜夕的寝宫。
之后,明雨澈真的没有再踏足宫门半步,游手好闲了数日之后便经常去军营里走动走动,原本明逐天还对他冷脸以对,时日一久见他真想谋取点事情做也便给他安排了一点闲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