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慕”,并于在位之时在山中建了行宫一座。据说萧帝极爱此处风景,每年都会到行宫中小住,更有谣传,萧帝为这天慕山曾动过迁都慕城的念头。无论传言真假,萧帝对天慕山的喜爱可谓天下皆知。萧帝死后,即位的明德皇帝为他在行宫中建了衣冠庙。
欧阳氏曾是萧奉御用护卫,是以萧氏皇族特准欧阳世家在天慕山下开宗立族,以便世世代代守护先帝英灵。而欧阳世家能人辈出,离开庙堂之后,在江湖中亦是活得风生水起。族中高手层出不穷,百年前更出了个在第一崖夺得天下第一称号的欧阳写真。得此惊人之势,欧阳氏从那时开始便在武林中逐渐发展成为震慑一方的古老世家。
长乐与西儿此时正隐身于行宫侧面的西来峰中。晨光中的行宫与山中溪流翠林辉映,与云海雾海成趣,远远望去,犹如神话中的仙山琼阁。可是长乐与西儿想到上山路上解决掉的那几个黑衣人,便觉得那仙山琼阁好似披着华丽外衣的怪兽,蛰伏于山间,静静地等待,只为吞噬闯入领地的猎物。
长乐遥望晨曦中的行宫,忽觉一丝凉意,对西儿小声说道:“我们恐怕只能先探探行宫中的虚实,看扶摇说的是真是假。等到娘亲找来我爹爹、师父、还有你姑姑这些绝顶高手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西儿心中也隐隐觉得不安,问道:“一定要救那小皇帝吗?为他冒险可是值得?”
长乐“扑哧”一笑道:“你这话真是大逆不道得很。若是扶摇所说不假,那行宫中被囚禁的人可就是你们这里的天子,天大地大他最大。你这么一问可够杀十次头啦。”
西儿愕然。云山竹海地处海外,远离大陆,遗世独立。他自小只知自己是云山竹海的人,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哪国人。他见长乐满脸笑意,并不是怪罪自己,挠头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自然要救皇上了。”
长乐凝神认真说道:“我救他可不是因为他是小皇帝。只是想到他若是被人害了,必定天下大乱,乱世一起,受苦的就是黎民百姓了。”
西儿一脸凝重道:“我们悄悄潜上山来,途中遇到的黑衣人武功虽不是一流,却也算不错。这些人看起来还只是些小喽啰,若是我猜得不错,那行宫中定有极厉害的高手。此行怕是凶险得很!”
长乐狡黠一笑,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西儿眼睛一亮,叫道:“这真是再好不过!”长乐一把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虽离行宫甚远,但是若是惊了飞鸟,行踪便暴露了。
萧漴毅双目微合、神色淡然地坐在密室之中,若非此处灯光昏暗,空气中若有似无地散发着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来人真要以为他正坐在御书房中,只是没有批阅奏折,正在闭目休憩而已。
“皇上可记起玉玺放在何处了?”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问道。
萧漴毅嘴角微勾,带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身体往后轻轻一靠,闭目不答。
密室中出现短暂的静默,只听得到萧漴毅清浅的呼吸声。就在他忍不住要睁眼看看来人是否离开之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云烟受伤,与路行歌的比试怕是不成了。可惜可惜……”萧漴毅嘴角抿起,仍不睁眼,头侧了侧,藏在袖中的右手慢慢握紧。
……萧漴毅嘴角抿起,仍不睁眼,头侧了侧,藏在袖中的右手慢慢握紧。
来人的声音越发地飘忽起来:“皇上怕是也猜到了吧,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好似无所谓地轻笑了一下,来人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既然人可以造一个假的,玉玺——自然也可以。”
萧漴毅右手的指甲蓦地刺进了手心,不紧不慢地发出清清冷冷地声音:“连朕的腿也敢打断,朕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来人沉默片刻,淡淡道:“这也没什么,折在你萧家手上的腿比起你这两条可多得多了。只准你萧家的人打断别人的双腿,却不准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萧漴毅冷笑一声,闭目不答。
密室中又是一阵沉默,萧漴毅知他功力高深,无声无息,便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语,静坐不动。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密室内仍是静寂无声。萧漴毅凝神静待片刻,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了双眼。
密室中只剩下他一人。
萧漴毅双目微睁,坐在原地凝神静默了片刻,直到确定暂时不会有人进来,两手按住身后地面,拖着身体往密室西角挪了过去。被打断的双腿在拖移中扯动了筋骨,痛得他冷汗直流。萧漴毅咬紧牙关,眼中露出坚毅的神情,一点一点往墙角移去。
猛地靠在墙边,双腿已经痛得麻木,萧漴毅深深地吸气呼气,只见昏暗的光线下一条长长的拖曳痕迹张牙舞爪地留在地面上。萧漴毅低低地笑起来,冷冷地看着那条拖曳的痕迹,目光慢慢收回,怔怔看向自己的双腿,左手缓缓放在断腿之上,似在轻轻摩挲,双目中是彻骨的恨意与杀意,他在心中默默发愿:“求萧氏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孙萧漴毅度过此劫,保佑我大熙江山不落入乱臣贼子之手。”
只听“喀拉”一声,萧漴毅往后一倒,闭紧双目,掉入暗道之中。
长乐与西儿小心翼翼地潜行在昏暗的密道之中。长乐看了一眼左右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小声抱怨道:“虽说是皇家行宫,却也忒地小气,珠子那么小,照得此处昏昏暗暗,也不怕龙子龙孙们看不清路摔了跤去。”
西儿瞟了一眼那些夜明珠道:“那些是极地玄珠,珠身万年不朽,光芒千年不灭,极是珍贵,我们岛上只收藏了四颗而已。这皇家倒也不小气。”笑着拉着她的右手道:“若怕摔跤,我拉着你便是。”
长乐任他拉着,好奇道:“这珠子竟然如此珍贵神奇?”抬手取了一颗下来,凑到眼前仔细打量,“我若救了那小皇帝,定要求他把这些珠子全送给我当做谢礼。”
西儿一笑,两人逐渐适应密道中的光线,越走越快。
前方一个分叉,西儿停下,转头看她,长乐皱眉道:“师父给我的地图上可没标这分叉呀。”
正待左右打探,西儿一把将她拉到暗处,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左边的通道。
长乐凝神倾听,一阵“唆唆”的磨擦声在这静谧的暗道中若有似无,她再听了片刻,发现那声音越来越响,似有什么东西朝着两人站的地方及其缓慢地拖行而来。
两人惊疑不定。长乐看看四周,道壁光滑,上上下下,无处可藏,拉了西儿闪进了分叉口右边的通道之中。两人静静聆听,那“唆唆”之声由远及近,西儿不着痕迹地将长乐带到身后,两人足不点地地往后又退了几步,隐身在右边暗道之中。
光线昏暗,随着“唆唆”声响,只见一个青衣布衫的少年匍匐爬行在密道之中。长乐在西儿手心中轻轻划道:“此人不会武功。”西儿点了点头,两人凝神再听了片刻,确定密道之中再无他人,携手而出。
萧漴毅猛然发觉背后有人,大惊之下,万念俱灰,心想原来那人无声无息跟着自己,眼见自己快要逃出,这才现身,好来羞辱自己。
他左手撑起上身,右手整了整额前乱发,极其肃穆地将胸前衣襟抚平,弹掉衣上沾的灰尘,放平呼吸,待脸上表情恢复淡定安然,慢慢转过身来。
“啊——”, 萧漴毅见眼前竟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吃了一惊,左手一滑,身体往后倒去。西儿一带,将他后背撑起,萧漴毅这才重新坐好。
长乐打量眼前少年,十四五岁,面目英俊,眼神清冽,气韵非同常人,虽然此时如此狼狈,却无丁点无助慌乱的神色,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公子哥儿。
萧漴毅见她目光转向自己双腿,心中不悦,问道:“你是何人?”
长乐不答,双手向他膝盖摸去。
萧漴毅大吃一惊,呵斥道:“放肆!”身体拼命往后缩去,却被西儿死死按住。
长乐轻轻按他的膝盖,听他疼得“嘶嘶”吸气,却忍住不叫出来,心下佩服他的坚韧,起身说道:“你倒硬气得很,膝盖碎了还能爬那么远,这痛楚可非常人能受。”
萧漴毅这才隐隐觉得这少年非同一般,想到身后另一个少年刚才的身法,越发觉得这两个少年蹊跷得很。“刷”的一声,腿上一凉,裤管竟被身前少年用一把小匕首割裂开来。萧漴毅怒道:“你要干什么?”
长乐有些委屈道:“不割开你的裤子,我怎么给你治伤啊?”
西儿从背后见到萧漴毅耳根都红起来了,咳了一声道:“长乐不得无礼。”然后对萧漴毅有礼道:“小弟长乐虽然调皮,医术却是不错的,公子双腿伤得有些严重,不妨让长乐先行包扎固定。若是耽搁了救治的良机,以后不能行走,可就悔之晚矣了。”
萧漴毅听他说话舒缓清雅,年纪虽小,言语中却自有一股淡定真诚,腿上伤处被敷上药膏后清凉无比,疼痛骤减,不由得对西儿多了几分亲近之意,点头道:“是焕之多疑了,多谢公子。”
长乐抬头撇嘴道:“你怎地只谢西儿公子,却不谢我这为你敷药治伤的长乐公子。”
萧漴毅一笑,道:“焕之谢过长乐公子疗伤之恩。”
长乐璀然一笑。萧漴毅心中一动,问道:“两位公子可知这是何处?”
长乐眼儿一转道:“我与大哥在山中玩耍,也不知怎地就掉进了一个山洞里,行行走走便发现这地道,却不知它通向何方。我们两人在这地道中胡乱走动,一不小心就遇到公子你了。”她指了指分叉口左边的通道,“我见公子从那边出来,想来定是知道这地道通往何处吧?”
萧漴毅摇头道:“焕之在这山中游玩,一不小心就掉到了这地道中来,却不若两位公子有武功护身,不幸摔断了双腿。焕之只盼早些找到亲人,好备上黄金百两以报答两位的救命之恩。”
西儿站起身来,走到长乐身边,对萧漴毅说道:“公子客气了,我与小弟只是略施援手罢了,谢礼云云请公子休要再提,我们定然不会要的。”
长乐看了萧漴毅一眼,见他利诱不成,形容有些惨淡,心中虽然有不忍,却又气他疑心太重,心道这古代的帝王真是难测得很,也不知救他是好是坏,抬手道:“我与哥哥要去前面查探一下,公子保重。”说罢两人携手转身便走。
萧漴毅急道:“两位且慢。”
长乐停下,侧头看他。萧漴毅定了定神,说道:“前路不通,两位何不与我一道另寻出路?”
长乐笑道:“公子不是莫名其妙就摔下来了吗?拖着摔断的双腿竟还能来回探路,像公子这般忍得的人物,长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算开了眼界。”
萧漴毅被她一噎,心知自己露馅儿,低头沉思片刻,抬头目光炯炯地逼视二人,沉声道:“朕乃大熙王朝磬德皇帝萧漴毅,你二人还不速速上前叩拜。”
长乐对西儿笑道:“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皇上终于让咱们给找着啦!”
萧漴毅大喜道:“你们是来救朕的?”
西儿上前一步,行了个抱拳礼道:“云山竹海云西辞拜见皇上。”萧漴毅见他不行跪拜之礼,本有些不高兴,听他提到“云山竹海”,眼中一亮道:“云烟是你何人?”西儿恭敬道:“她是在下的姑姑。”
长乐倒是对他行了个跪拜礼,说道:“此地不宜久留,皇上快快随我们出去吧。”
萧漴毅点头道:“摆驾。”
长乐脚上一滑,西儿差点笑了出来,他们一左一右扶着萧漴毅,西儿见他侧头看向自己,连忙说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难呈祥。”长乐又是一滑,这次却真是因为光线太过昏暗,肩上的萧漴毅又太重,被压得失去平衡,双脚没有站稳的缘故。
萧漴毅被她拉得身体一偏,膝盖奇痛,一个不稳,上半身偏倒在了她的身上。两人身量相差太多,长乐头顶只到萧漴毅肩膀,萧漴毅被她扶着走得也极不舒服。此时顽劣心起,不管西儿使力拉他,硬生生地自长乐头顶压了下去。
长乐“哎哟”一声,只觉萧漴毅一座山似的压了下来,正想使武功推开他,却想到他腿上有伤,只得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他的身体。哪知萧漴毅越倒越凶,长乐只有六岁的身量,直被他压得气也喘不过来,低声叫到:“西儿快帮我。”又补了一句,“小心别伤着他。”萧漴毅心中一动,胸中升起一丝暖意,慢慢使力从她身上直起身来。密道中光线昏暗,三个人的面目都被照得有些朦胧,萧漴毅此时猛然发现面前这小小少年竟生得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