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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放心了,有狐狸军师跟着,只怕这回我倒是要担心起完颜珂的安危了。”唐糖掩嘴而笑,心下大定,又问了具体时刻,这才算放过了他。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君落月与完颜珂相约三日后的午时三刻于铜川会面,各携护卫一名,两岸军队则整装待命。也是天公作美,午时未过,却是风和日丽,铜川河面波光粼粼,若非两岸的肃杀之势,倒也是处宜人的风景。
萧玹指派步兵千余持盾布阵河川岸边,盾后掩护着上千拉弓就位的弓箭手,骑兵垫后,军营内留一半兵力护守,其余则随君落月待命铜川边。
完颜珂也非吃素之人,蒙军最擅骑射,除却骁勇善战的骑兵外,军中亦有射程远且准的弓箭手,虽人数不是丰裕朝此次所派出的大军,杀伤力却不容小觑。
午时一过,君落月一行人便在数百士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岸边,同行除了萧玹在内的几位将军外,还有此次陪同前往的紫槐和与之形影不离的唐糖。
对岸,完颜珂也已带着侍卫静候多时了,两岸分别停靠着一艘船,作会面之用。
唐糖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竟是数不清的士兵,阳光反射在刀剑上极是晃眼。目力所及,虽辨不得完颜珂的具体长相,但见对岸一身着玄色华服的中年男子,贵气逼人,当是此人无疑。
“此人,好强的气场。”
乍听此语,唐糖蓦地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君落月,但见他依旧留着络腮大胡,桃花眸内微泛精光,优雅的唇瓣勾起一抹微笑,负手而立,端的是风姿卓越。
君落月感知到唐糖的目光,见周遭侍卫皆离他们十步之远,便眨了眨眼,语气戏谑地开口道:“为夫对于娘子的金玉良言向来是融会贯通、灵活运用的,娘子以为如何?”
唐糖抽了抽嘴角,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气场,如此喜感的一个词汇,从一个妖孽口中冒出来,且此妖孽还是十足十的大古人,她也不知该做何感想,只是勉强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尴尬地说:“甚好。”
“瞧娘子的模样,莫不是为夫说错了?”君落月挑眉一笑,修长的手指抚着下巴,略微低下头与唐糖说着悄悄话,在旁人看来却是暧昧十足。所幸萧玹治军一向严谨,在场士兵无不目不斜视,只当君落月是个徒有其表的风流王爷。
“不是这个问题。”唐糖环顾着四周,这里绝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可君落月却偏偏不愿放过她,大庭广众的便上演起了你浓我浓的戏码,倒真叫她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那是如何,为夫倒记得娘子曾说过,这气场二字等同于气势。我见那完颜珂身材魁梧,颇有不怒自威之势,这才如此感叹。本想讨得娘子欢心,不料却是弄巧成拙。”君落月故作惋惜的一叹气,将唐糖一副小心翼翼且又尴尬至极的滑稽模样瞧在眼里,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
“君落月,不准再闹了!”唐糖压低着声音,咬牙切齿的朝君落月一瞪眼,反而换得他愈发得寸进尺的戏谑笑容。她扭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萧玹,发现他也正拿极不满的眼神怒视着自己,连忙将目光收回,轻咳着道:“王爷,您确定不要奴婢相陪?”
君落月顿了顿,登时了然于心,便也收敛了捉弄人的笑,略微正色道:“本王舍不得糖儿让人瞧了去,待到三刻一过,你便回营候着罢。本王带军师前往即可,莫要担心。”
“王爷,奴婢是王爷的人,需亲眼瞧着王爷上船及返程,才得安心,望王爷成全。”又是王爷又是奴婢的,唐糖自觉说得极是别扭,无奈众人在场,自然,演戏也得演个十足像才行。
“罢了,那你便留在萧大将军身边,足可保你安全。谨言慎语,莫让将军轻瞧了去。”君落月倒也配合,该有王爷的样子时绝不含糊。
“是,奴婢知晓了。”唐糖谦恭的一欠身,随即抬眸看见紫槐向他们递来的眼色,知时辰已到,便悄悄拉了拉君落月的衣袖,退至了一旁。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的担忧与祝福,信任与勇气,一并化作那无声的牵绊和眷恋,一如绵绵铜川水,宁静而深远。
隔着那些撑起盾牌的步兵和拉弓待射的箭手们,唐糖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那抹硕长的红色身影,优雅的登船,衣诀翩翩的站于船上,少了在她面前才会展现的妖孽般的邪魅,唯有王者般的气度和绝然的神色,宛如临世之仙,让人不敢逼视。
那一岸,完颜珂也带着贴身侍卫上了船,两方一如箭在弦上,气氛顿时绷紧如弓。
唐糖双手攥拳,也免不了的紧张。她的目光紧随着船只,见那两艘船逐渐靠近铜川的中央,并且合二为一。
身旁的萧玹侧脸刚毅如雕塑般,饱经战争的洗礼早已将他整个人磨练得犹如一把利刃,斩敌无数,威武霸道。
唐糖瞧不到船上的情形,自然在担心的同时,开始心猿意马的思虑起别的事来。
她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阳顺李府,那个处处与她作对的高傲女子,却始终无法和身边这位威武大将军联系在一起。想来这做爹的治军严谨堪称一绝,管教女儿方面倒是失败得很。不过那萧芸落胎一事在阳顺也算是件大事了,没想到萧玹还挺沉得住气,也不知他心里究竟做何想法。
而远处的船只,那一谈便耗去了大半个下午,直到夕阳西沉,两岸的士兵们皆有了疲色时,一身紫衣的紫槐才笑着掀开了船帘子。
昏昏欲睡的唐糖见此状,登时大醒,眼巴巴的看着君落月与完颜珂客气的拱手道别,面沉如水的搭上了己方的船,回了南岸。
不等唐糖迎上前去,萧玹便大步迈至岸边,欲与君落月回营细说。
但见君落月摆了摆手,也不知是说了什么,萧玹顿时脸色微变,却并未反驳,只是恭敬的将路让了出来。
唐糖见君落月向她看来,脸上虽未有什么笑容,却轻抬起了手。她心领神会,连忙笑着跑至了他跟前,福了福身,唤道:“王爷。”
君落月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又睇了眼沉思不语的萧玹,语气略带疲倦道:“酉时三刻,本王自会来找将军的,将军少安毋躁。派一万精兵守着这岸头,其余人等皆回营复命吧。”说完,他便带人先行离开了铜川。
萧玹得令,也知对岸的蒙军暂时不会有异动,便收兵整顿,照君落月的吩咐留下了一万人驻守在南岸。
唐糖见君落月确实微有疲累之色,便也不急着询问,特嘱军中伙房将膳食送至王爷的营帐,隔绝了一切外扰的因素,留他一人好好歇息着。
用过晚膳且又小睡了片刻的君落月一如先前所言,在酉时出帐找了趟萧玹。因没带上唐糖同行,她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总之,待他回来时,那一脸凝重的神色到底还是让她浮起了一丝担忧。
君落月见唐糖秀眉微蹙,也不说话,只是打横着将她抱起,往软榻上一靠,随即重重的一叹气,下巴抵着她的额,道:“娘子,这下可教为夫如何是好。”
“怎么了,可是谈崩了?”唐糖深知,但凡君落月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多半是胸有成竹,存心闹着她玩的。是以,她也乐得与他周旋个几回,纯当调剂了。
君落月微微一愣,显然好奇于唐糖的用词,继而摆出一张哭笑不得的苦瓜脸,叹息道:“崩是没崩,不过,为夫倒是想谈崩。”
“他们想和解,你却不想?你可是还有别的盘算?”唐糖微感不解,照理说,依穆阳的说法,这次的战争完全是他们两人暗中捣鬼所致。若非蒙国这些年在军事上动的手脚过大,也不会逼得这一对明皇暗帝假借丰裕朝之手来挫挫蒙国的锐气。既非存心想站,点到为止且将伤亡降至最小,岂不更妙?何况,在她到达之前,双方损失已达上万。完颜珂想在他蒙国新皇未确立前保存大部分实力,无论那些皇子谁继承蒙王之位,此时与他国交恶且将兵力自皇城转移,绝非他们这些当政者所乐见的。是以,这次和谈可以说是意料之中,除非,和解是假意,否则两军再这般耗下去,对哪方来说都是弊大于利的。
“不是为夫不想,娘子也知,我丰裕朝皇室一族人丁稀落,本王的小世子还未有着落,皇兄膝下最大的也不过是珏儿,尚难成大器。蒙国若要与我朝和解,定是用……”
“联姻。”唐糖皱眉,还未等君落月说完便说出了答案。诚然,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勿要说此处,就连她原处的时代亦然。用联姻平息战火、用联姻降低伤亡、或是用联姻加强两国实力共同对敌,古时国与国之间皇族的嫁娶不外乎这几点。
“诚如娘子所言,用一个公主换来休战和解,可谓是最直接且又是最迅速的方法。”
“那我再猜猜。如今的丰裕朝,宝辰帝后宫充盈,太子年岁尚小,尚未迎娶王妃且又是唯一一个王爷自然便摊上了这等好事。不费一兵一卒,全凭这一下午的口舌便抱得美人归,可喜可贺呀。”唐糖冷哼着,手指轻转隔着衣料拧了拧君落月的胳膊,略带不满。
“本王向来知足,美人早已在怀,无需左拥右抱。”君落月缓缓的扬起一抹笑,任由唐糖在他的手臂上又是掐又是拧的,反倒笑得愈发开心。
“你倒是敢。”
“不敢不敢,所以为夫才狠心把人家的好意给拒绝了。”
“原来如此,倒是我不好,阻了你娶妻纳妾。”
“娘子言重,为夫可是绝无二心,天地为证。”说着,君落月举起右手作起誓状,一脸的信誓旦旦。
唐糖见状,噗哧一声笑开了,她将君落月的手拉下,轻摇着道:“夫君难道不知,发誓与承诺向来是最不可靠的,我倒宁愿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如何证明?”君落月轻轻一挑眉,笑容渐浓,俯身在唐糖的唇上轻啄了下,哑声问道:“可是这般?”
唐糖笑着推搡,却躲不开君落月三番五次的偷袭,最后便也随着那愈发旖旎的气氛迷醉沉沦,热情回应。某人就是有歪曲事实的本事,教她如何是好,听之任之呗。
“这几日怕是有异变,娘子可信为夫?娘子,糖儿、糖儿……”君落月啃咬着唐糖的耳垂,以仅他们二人可听到的声音含含糊糊的说道,到最后只化作一声声深情的喃语轻唤,融入了爱意与眷恋,只愿、只愿比翼双飞、天长地久。
唐糖用脑中仅剩的最后一丝清明艰难的点了点头,再也抵挡不住热情的诱惑,与之同攀云端、同坠深渊。上穷碧落下黄泉……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唐糖觉得,有时候她的人生就如同颠簸的马车一般起起伏伏,在这种极容易导致晕车的起伏中,她回忆起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每次总会有些意外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不是睡着了被绑架,就是醒着被劈晕后继续被绑架,然后仍是在睡着后被绑架。
如果用一年被绑架个三次来计算,她这一生即将被绑架的次数堪登上吉尼斯排行榜,她的重要程度也堪与李嘉诚的儿子相提并论了。只不过,人家图的是数不尽的钱。然而,绑架她的人,第一位绑匪君落月同学,勉强算是为了劫色,第二位绑匪穆阳同学,硬是在绑架上套用了层请客这一冠冕堂皇的借口。那么这次,不知名的绑匪同学究竟是为了劫财还是劫色……
唐糖眨巴着眼睛,倒挂在劫了她的人肩上,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全都被倒冲回脑袋里,她憋红着小脸,呼吸也有些微的困难。也许是脑充血导致她思维变得迟钝了,也许是刚睡醒以至于对如今的状况仍旧懵懵懂懂。劫持她的人猛抽着手中的马鞭,将身下的马赶得犹如疾风一般。而她就如同一个麻袋一样被人扛着,不,确切的来说,她就是个麻袋。除了脑袋露在外头被凌冽的夜风吹得生疼之外,她整个都被装在了麻袋里被人扛着带走了。
唐糖继续眨巴着眼睛,她不解,用麻袋装人是再普通不过的绑架戏码,只不过,但凡都是从头套到脚,有谁见过是从脚开始往上套,还把人质的头露在外头的?姑且算是为了不让她闷死的好意吧,难道他们就单单忘了把脑充血这件事考虑进去了吗。
“我……我要脑、脑充血了。”憋足一口气,唐糖勉强咬牙,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抗议。只可惜这般微不足道的抗议皆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几不可闻。
又许是劫持她的人听力尤佳,唐糖甫一说完,那装着她的麻袋便被人一个大力倒提着甩在了马背上。直摔得唐糖眼冒金星,五脏六腑犹如像被挤压着般疼痛,却被先前的姿势好了很多。
唐糖呲牙咧嘴的扭了扭身子,抬头才发现,在草原上,若无星光,夜晚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今夜恰巧还有一丝星光,她才得以瞧见,除了颠着自己的马之外,在她的前前后后竟还有不下十匹马,那些人清一色的黑衣蒙面,谁也没有说话,但都在疯狂的抽打着马儿,催着它们加速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