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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兖州曹操麾下将领,夏侯惇,字元让,现为东郡守将。一月前冀州袁绍遣人送来密信,通报李利贼子的行踪,于是我当即率领家族死士星夜兼程追赶你们,可惜却被你们前先一步躲进安邑大营。随后,我在河东境内广布眼线,又在南阳与司隶边境留下上百名细作,一直盯着你们,结果李利贼子刚一踏进南阳郡便被我帐下细作发现,随之一路追赶你们。不过李利贼子端是狡猾之极,仗着战马优良,几天后便甩掉了我们,所幸我并没有就此放弃,终于在九天前再次发现你们的行踪,随后一直尾随至此。”
这就是夏侯惇,一个性格刚烈、宁折不屈之人,一旦决定报出自身名号,就不会支吾遮掩,而是毫不隐瞒道出实情。不过他这番话语中还隐藏着一点小心思,那就是把冀州袁绍一并捎上,这才是真正的毫不隐瞒,实话实说。若是此次刺杀失手,也要把冀州袁绍绑在主公曹操的战车上,共同进退,一起抵御李利麾下的西凉军。
由此不难看出,夏侯惇虽然生性刚烈,却并不鲁莽,文武双全,不愧是曹操最信任的心腹大将。
“既然这些黑衣人都是你夏侯家的家族死士,那另一边带队的将领又是何人?”李挚神情冷酷的追问道。
“咔轰隆隆!”
又是一道闪电横贯长空,雷鸣声随之而来,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将步府围墙外的众人浇得劈头盖脸,浑身水淋淋的。
然而,不过狂风暴雨如何猛烈,电闪雷鸣如何巨大,都无法阻止步府宅院外的激斗厮杀。
置身大雨中的众人,整个晚上都裸露在雷雨之中,已经渐渐习惯了。至于淋雨之后会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先渡过今夜再说;若是还有命在,再考虑善后事宜不迟。
站在李挚面前的夏侯惇,随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冷哼道:“东北面领队之人是我胞弟夏侯、、、、、、”
“大哥!”就在夏侯惇正要说出弟弟夏侯渊的名字时,却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疾呼,致使他话音骤停,扭头向身后望去。紧接着,便看到夏侯渊带着数十名死士与一个身量过丈的彪形巨汉且战且退,快速向后院墙角处退来。
“铛!”腾空跃起一刀将夏侯渊震退数步,桓飞落地之时再次砍翻两名黑衣死士,既而不再追赶夏侯渊,转身跃上墙头,向李挚所在之处奔来。
“嘭哈哈哈!”纵身跃下墙头,桓飞几个大跨步便走到李挚身边,既而哈哈大笑道:“为兄紧赶慢赶还是略逊子诚一筹,一共杀死将近七十个黑衣刺客,终归还是子诚下手更快,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击杀七八十人,真是痛快!”
临末了,桓飞又补充一句:“就是今晚这天气太糟糕了,风雨交加,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让人受不了啊!”
就在桓飞和李挚二人走到一起的同时,夏侯渊颇为狼狈地带着八十余人与夏侯惇所部合兵一处,时隔两盏茶之后,兄弟二人再次并肩作战。
乍见大哥夏侯惇身边仅剩下六十多人,夏侯渊神色大变,眼神中浮现出一缕挥之不去的忧色,神情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仅仅是两盏茶的工夫,此行夏侯家族死士十亭折去五亭,三百名黑衣死士经过一场暗杀之后,而今只剩下一半,堪堪一百五十人。若是再加上留守步府门前的那二十人,满打满算也不过一百七十人,死伤惨重啊!
“大哥,你怎能将我们的身份来历一五一十告诉他们呢?难道你忘了孟德是如何嘱咐我们的,无论成败都不能泄露行踪,否则就会给孟德和我们兖州招来灭顶之灾呀!”大步走到夏侯惇身边的一瞬间,夏侯渊忍不住低声埋怨道。
夏侯惇闻言后,神色顿变,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感觉自己确实不该将身份泄露给李挚。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该说的话也已说出去,后悔已然无济于事。
稍作思量后,夏侯惇黑脸绛红地对夏侯渊低声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是无用。妙才不必过于忧虑,眼下我们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合力诛杀李利贼子手下的这两名鹰犬,其它事情随后再说。”
话音稍顿,夏侯惇抬手指着向十几步外的李挚,低声对夏侯渊说道:“妙才可知此人是谁?他就是李利贼子的亲兵统领豸奴李挚!据说此人曾经只身闯入长安,从吕布手中救走大儒蔡邕,而后吕布率领数千将士追杀,却还是让他背着蔡邕全身而退。世间能从吕布手下逃生之人,实在屈指可数,由此足见李挚其人武艺绝伦,实力强悍,端是不容小觑!”
第492章 势成骑虎出阴招
提起豸奴李挚,直到此刻夏侯惇仍然心有余悸。
待他话音方落,却瞥见弟弟夏侯渊仍将目光盯在自己身后为数不多的死士身上。
顿时,夏侯惇黑脸一红,低声解释道:“刚才,就是此人躲在墙头暗处放冷箭,伺机射杀了我手下七十余人,随后又试图射杀我。幸亏我躲闪及时,腿上挨了一箭,倒也无甚大碍;若是稍作迟疑,恐怕我此刻已经折在此人箭下。
待他现身后,我本想一举将其斩杀。奈何此人武艺高强绝顶,身手敏捷诡异,高来高去,手中两条锁链强横至极。刚刚他又击杀我十几个弟兄,致使我收下一百五十名兄弟折损大半,而今就剩下这么点人了!”
很艰难地解释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后,夏侯惇心里甚是自责,有种无颜面见家族父老之感。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明白,刚才他确实是太心急了,身先士卒走在最前面,在荒草丛中窜来窜去,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家族死士。若是他稍作留心,定然能够发现身后的人数正在急剧减少,也有可能发现暗中飞出的箭矢声响。可惜他一直没有回头看,反倒大声催促众人加快脚步,以致于落在后面的家族死士相继死去,却无人发现,直到李挚放箭偷袭他的时候,才将行迹暴露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夏侯惇暗暗自责,后悔不已。
然则,事情已经这样了,无论他再怎么悔恨,那些死去的家族死士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
听完大哥的讲述后,夏侯渊暗自心惊,低头看向大哥夏侯惇右腿上的箭伤,却见伤口此时还在渗血,血水与雨水混溶在一起,沿着大腿流到脚下的草丛里。
看到那鲜红的血水。夏侯渊再也没有心思埋怨大哥。
作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夏侯渊对自家兄长夏侯惇的武艺知之甚详,兄弟二人武艺不相上下,身量体型也相仿,都是堪堪迈入顶级战将中阶门槛的实力,已然是当世之中为数不多的沙场悍将。然而,今夜大哥却伤在李挚手中。由此可见李挚确是十分强悍,武艺身手至少不弱于大哥,同样是跻身顶级战将之列的高手,甚至更强。
想及这些,夏侯渊心中不免有些苦涩,对今晚刺杀李利的行动已然不像此前那样信心满满。反而隐隐有些不安。
大哥夏侯惇遇到了李利麾下悍将李挚,那自己遇到的彪形巨汉又是何人呢?
在此之前,夏侯渊与彪形巨汉激战十几个回合,除了起手四刀凌空劈砍之外,他近乎完全处于下风,一直被彪形巨汉穷追猛打,俨然只有招架之功却无反击之力。直至刚才他和大哥会合之际。他双手虎口已然崩裂,鲜血淋漓,疼痛不已,而彪形巨汉则是除了满身泥水之外,几乎毫发无损。
由此可知,双方实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彪形大汉所拥有的武艺和力量全都在他夏侯渊之上。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即使夏侯渊和夏侯惇兄弟二人联手对敌。也不是李挚和彪形巨汉二人合力的对手。果真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此番刺杀李利之事已然失利,根本不可能杀掉李利?
脑海中迅速分析着眼前形势,夏侯渊轻声提醒道:“大哥,李挚固然厉害,但大哥切莫轻视站在他身边的彪形巨汉。这个莽汉武艺绝顶高强,力大无比。身躯看似粗壮迟钝,实则身手极其敏捷。此前就是他悄悄跟在小弟身后,大肆袭杀我手下的死士,等我发现他的行踪时。他已经先后袭杀了四十多人。这些人全都是被他一刀毙命,下手快准狠,以致这些人临时前连句惨叫声都没有,稀里糊涂种之中就被他割断脖子,无声无息中倒地死去。
刚才我和他交战十几个回合,起初还能和他对攻,随后便扛不住他强横之极的力量,节节败退,完全处于下风。于是我只能且战且退,原打算与大哥合兵一处,联手对抗此人,没想到大哥这里竟然也遭到偷袭,还有而且此人竟然能与吕布一较长短的豸奴李挚。如此以来,我们所面临的形势十分不妙啊!”
夏侯惇微微点头,低声道:“是啊,有眼前这二人在此,我们想杀李利贼子无疑是十分艰难。可惜傍晚为了行动方便,我们将弓弩全都留在大河对岸的马背上,以致于我们现在除了手中的随身兵器之外,再无其它杀敌利器可用!
妙才历来急智多谋,眼前这般情景,我等应该怎么办?而今我们已经暴漏了身份,又牺牲百余名家族死士的性命;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若是还不能杀掉李利,那我们兄弟二人有何脸面回去面见家族长辈,又如何向孟德交代?
因此贤弟无须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方法可行,最终能够诛杀李利贼子,哪怕我们这些人今夜全都战死在这里,也在所不惜!”
“这、、、、、、”眼看自家兄长诛杀李利之心如此坚决,俨然誓杀李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夏侯渊不禁神色凝重地沉吟起来。
夏侯渊毫不怀疑兄长夏侯惇这番话的真伪,因为他了解自家兄长,就像大哥同样了解他一样。他知道大哥夏侯惇说出这番话时已然抱着不惜一死也要杀死李利的决心,这就是大哥深藏在骨子里的刚烈和狠绝,不仅对敌人狠辣,就连对他自己也同样够狠。
脑海中想着夏侯惇的刚烈狠辣,夏侯渊不禁暗自苦笑。其实他自己也和大哥一样,兄弟二人一脉相承,心性脾气颇为相似,做事风格也极其相同。
今夜刺杀李利之事发展到此刻这种骑虎难下的地步,不仅夏侯惇没有想到,就连夏侯渊同样也没有料到。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面对之外,别无选择。
夏侯渊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就此收手,彻底放弃劫杀李利,尽快摆脱李挚和彪形巨汉二人的纠缠,返回对岸骑马逃走。如果就此撤退的话,凭借自己和大哥二人再加上一百五十名家族死士。冲上渡桥毫无问题;无论李挚和彪形巨汉再怎么凶悍,也挡不住自己这么多人的冲杀。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能挡住十个二十个,还能挡住上百人的联手攻杀?
很可惜,夏侯渊知道自己这种想法纯粹是一厢情愿,且不说大哥与李利早有宿仇,单说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已经暴漏。凭此一节,自己等人此次就没有退路,否则无法对主公曹操交代。此外,截止现在,夏侯家族死士已经死伤过半,如果就此罢手。且不说这些死士会不会因此心生怨恨,单单是家族长辈那一关就过不去。
因为夏侯家族死士当中有一部分是家族旁系族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夏侯家族的亲属和友人的子侄,余下之人更是世代效忠夏侯家族的家仆和家将的后代,全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信之人,否则也不会被选进家族死士之中。如今这些人已经死去一半,如果不能给族中长辈和族人们一个交代。怎能让他们信服,往后谁又能保证这些死去儿子和子侄的老人仍然会继续效忠夏侯家族?
权衡利弊之中,夏侯渊眼角余光留意着李挚和彪形巨汉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老神在在地等着自己等人先动手。
眼见于此,夏侯渊顿时计上心来,心中已有腹案。既然眼前这二人一点也不急切,那就说明他们对自己一行人同样有所忌惮,不敢放手一搏。而能让这二人心有顾忌之人定然是他们的主公李利。这意味着什么呢?
随即夏侯渊低声对夏侯惇说道:“大哥,我们此行目的是为了杀死李利,顺带铲除后患,将其随从全部诛杀,以求整个行动不留痕迹。可我们直到现在还没见到李利本人,却和他手下的两名随从对峙相持,如此岂不是舍本逐末。自乱阵脚。
因此,小弟愚见,我们从此刻起不再和这两个人纠缠,立即杀进宅院。进入院中之后。十人为一队分散至宅院每个角落,让李利等人首尾难顾,然后专杀男丁,不杀妇孺,反倒要将妇孺集中起来,迫不得已时可将这些妇孺作为人质、、、、、、”
“挟持妇孺做人质,这有用吗?”夏侯惇突然插话道。
“这个、、、嘿嘿嘿!”夏侯渊神情微愣之后,不禁憨然而笑,顿时想起了大哥曾经被陈留张超挟持为质,结果主公曹操下令不用顾及人质安全,也不营救人质,直接命令兵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