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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邹静便如生长在墙角上的玫瑰。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独自伫立在无人欣赏的角落,孤零零绽放,至今无人摘。
而此时置身于一众国色天香的美人之间的李利,还在好言安慰步练师、小乔和阙月儿三女,因为众女都已生儿育女,惟有她们三人进府快一年了,却依旧身段窈窕,毫无动静。是以,她们此刻的心情便如当初的蔡琰一样,怀孕之心很是迫切,看向李利的眼神既有浓情蜜意,又有些幽怨。
毕竟,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一个女人不管容貌生得如何绝美、身段如何婀娜多姿,可如果不能生养,便如无根的浮萍一样,始终没有着落。想当初,蔡琰初嫁于卫家,正是因为没有生养,结果丈夫死后,一代大儒的女儿却被夫家抛弃,孑然一身又回到娘家,沦为不祥的寡妇。
正因如此,这两日李利在她们身上可没少下力气,积攒了好几月的存货,大半都留给她们三人。料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是种上了,又恰逢春耕时节,正是万物萌发的好时候,想必今年秋天或是冬季,就有收获了。
“夫君,妾身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好不容易安抚了步练师,李利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到小乔在耳边轻声低语。
“哦,何事?”
看着小乔略显紧张的神色,李利爽朗一笑,不以为意道:“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但讲无妨。”
小乔看着仅有一尺之隔的李利的灿烂笑容,忐忑的心神顿时为之一松,俏脸上紧张的神色随之消失殆尽。少顷,她柔声说道:“今日清晨,姐姐前来看我,看她的神色似有心事,却又不便明言。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她又匆匆离去,临走时让妾身捎话给夫君,说公瑾过于念及旧情,是以才会冒犯夫君,请求夫君不多多体谅,宽恕公瑾一回。”
李利闻言神情愕然,沉吟道:“原来是大乔来了,她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不过她此次却是想多了,其实我并无怪罪公瑾之意,只是临时调动一下职位而已,并不是自此便撤掉公瑾的领兵之权。若不是公瑾临时变动职位,他怎能和我一起提前返回长安,与大乔团聚呢?”
说话间,李利淡然一笑,轻轻握住小乔的手,微笑道:“看来公瑾这几日定然是心情不好,以致你姐姐见他不高兴便留心打听军中之事,由此知道了安邑之战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的确,若不是公瑾下令大军攻击杨丑大军,孙策和蒋奇等人必定被困在安邑郡守府无法脱身,而后必然成为我李利的阶下之囚。如此以来,我便少了一个心腹巨患,日后平定江东也许就能容易许多。只是,凡事有利有弊,若是江东没有孙策前去征剿,或许便会被他人占据,其结果与孙策占据江东没有本质的区别。毕竟,三五年之内,我西凉军还无力夺取江东,鞭长莫及啊!”
“啊!周瑜果真放走了孙策!”小乔娇容顿变,失声惊呼,神色不由又紧张起来,而这一声惊呼也将水榭里的众女全都吸引过来,不约而同地坐到李利身边。
与此同时,她们刚才其实已经听到了李利的话,并且此前对安邑战事也有所耳闻,知道名噪一时的安北将军周瑜被自家男人收回兵权,继而从安北将军一下子变成了随军主簿。但具体情形如何,她们却不得而知,而且她们也不关心这些事情,她们真正关心的是整个司隶之战的胜负情况。因为,只有前方战事告捷,自家男人才会尽快赶回来,至于其中细节则不是她们所能过问的。
毕竟,自西汉建国之初吕后乱政后,便有女子不得干政之说,对此她们心中有数,从不逾越底线。因此,李利回来两三天了,她们从未提及前方战事,更不会议论军中将领如何如何。但是,对于周瑜被撤职一事,她们都知道,因为这件事早在李利回府之前便已传得沸沸扬扬,长安城内外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平民百姓之外,早已在官宦阶层和军中流传开来。
时下,周瑜在西凉地界上的名气着实不小,或许还谈不上家喻户晓,但整个西凉军和长安朝廷的百官们却对周瑜早已是闻名遐迩。
青狼谷一战,周瑜率军一举覆灭十余万蛮夷大军,平定匈奴草原,俘获南匈奴单于呼厨泉以下数百名南匈奴贵族首领,如今这些人都已押解到长安,全部被关押在将军府的大牢里。收复并州之战,周瑜率领五万大军一路攻城拔寨,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仅用不到五个月时间便收复并州九郡,收降近十万并州军。如此卓越之功勋,足可名扬天下,令世人为之仰慕。
经此两场大胜之后,周瑜在西凉军中声名鹊起,被好事之人称之为“西凉军第一统帅”,成为声誉仅次于李利的存在。是以,当前几日突然传来周瑜在大战之中被剥夺兵权,随后还被李利撤职的消息后,长安城中一片哗然。
随即便有很多流言蜚语不胫而走,有人说周瑜功高震主被李利所猜忌,因此才落得如此下场;也有人说周瑜私通江东孙策,图谋不轨,却被李利及时察觉,方有撤职之事;还有人说,周瑜原本就是打入西凉军内部的细作,其目的便是与江东孙策里应外合,联手颠覆西凉军,企图救出天子,中兴汉室。
诸如此类的传言不胜枚举,反正各种说辞都说得有板有眼,足可以假乱真,混淆视听,但真正原因是什么,却无人知晓。因为这里是长安,当今天子和满朝百官都聚集于此,而且长安城中还隐藏着多少诸侯细作或眼线,谁也说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细作和眼线绝对不在少数,有的甚至已经潜伏了数年之久,早已在城中安家落户了。并且,他们试图搅乱长安政局,打乱西凉军阵脚,绝对是一群唯恐长安不乱的居心叵测之徒。此外,满朝百官中也不乏借机滋事之辈,他们在其中添油加醋,摇旗呐喊,推动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以期搅乱长安局势,让李利焦头烂额、乱中出错,从而给他们留下可趁之机。
“夫君,最近长安城里可谓是谣言满天飞,很多人借着周瑜被收回兵权之事大肆渲染,用心险恶,夫君不可不防!”滇无瑕轻声说道。
此话一出,李欣、董婉和蔡琰等人纷纷点头,既而神情专注地看着李利,希望他早作准备。
眼见众女神色凝重,颇为忧虑,李利朗声笑道:“你们不用紧张,些许传言而已,何足道贼。有道是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公瑾是聪明人,不会被谣言所动。今夜大军回城,待午后我便返回将军府。至于公瑾之事,我自有计较。谣言么,区区宵小之辈借机生事而已,翻不起大浪,你们不必担心。呵呵呵!”
第809章 攘外安内
是夜,长安城四门大开,一队队甲士进入城中。
正如皇甫嵩预料中的那样,大军此番班师回城极其低调。
入城之前既没有百官出迎,也没有惊动天子,更没有任何欢迎仪式。
而是,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趁夜进城。
并且,真正入城的甲士全是西凉众将帐下的亲兵卫队,余下大军则是绕城而过,驻扎在城外大营。
就在大军相继抵达长安之时,李利早在下午便已回到将军府,而迎接他回府之人也只是将军府一众属官,以及留守长安的李傕、李玄、李儒和他的弟弟李暹四人而已。
戌时,城门关闭,偌大的长安皇城沉浸在黑夜当中。
骠骑将军府,灯火通明。
正堂上,大摆筵席,李利麾下一众文武官员悉数到场,庆祝司隶之战大获全胜。
而主帅李利仅是在筵席开始时在正堂上露过面,随后便悄然离开,自此大堂上彻底喧嚣起来,众文武举杯换盏,开怀畅饮。
诚然,李利选择离开是有道理的。只要他坐在帅位上,堂下众人便不敢高声喧哗,显得十分拘谨,更不可能无拘无束地欢庆。然而,只要他一离开,整个大堂便立即沸腾起来,众将领再无约束,甩开膀子猛吃海喝,这才是真正的尽兴豪饮。
将军府东跨院,侧堂上同样摆着筵席,从正堂离开的李利此时就坐在这里与三十余位将领欢聚一堂。
细心之人只要看一眼侧堂上在坐的将领,便不难发现这里有些与众不同。
侧堂上的筵席不像正堂那样分阶设宴,而是十余张案几摆在一起,围成椭圆形,众人围桌而坐。这里没有高高在上的帅案,也没有明显的主次之分,几乎是平等相待,大家都在同一个圆桌上吃饭,把酒共饮。
圆桌正东方向的中央位置坐着李利。在他左边是李玄,右边是李儒。余下,左侧依次是:滕霄、铁陀、铁箫、蒙崇、成宜、马玩、梁兴、杨秋、桓狼、桓豹等十余名将领;右边则是:李典、滕羽、鞑鲁、庞德、成公英、李征、黄烈、李蒙、徐峥、桓忠、桓义、桓双、桓全等十余名将领。
凭此不难看出,这个侧堂上的将领都是最早一批跟随李利立足武威郡的将领,也是武威军的基石。毫不夸张地说,李利之所以能在凉州站稳脚跟,并成为凉州实力最强的诸侯势力。全仗这些将领浴血厮杀。若是没有这些将领替他卖命,抛头颅、洒热血,李利断然走不到今天。因此,从某意义上说,这些都是“从龙之臣”,也是最得李利信任、让他最放心的一批忠臣将领。倘若这些人都会背叛他的话。那么他必定是众叛亲离,距离彻底灭亡已然为期不远了。
是以,自从平定长安之乱以来,这些将领当中除了滕霄、滕羽兄弟、庞德、成公英和李征等人仍在前线征战之外,其他人一直替李利驻守后方,稳固根基。也正因为如此,李利领兵征战期间。后方从未出现过后方动荡的现象,始终稳如磐石,让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心无旁骛地专心战事。而这也是西凉军屡战屡胜的关键所在,不管任何时候,后方稳固都是第一位的。
故而,这些将领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立下赫赫战功,但他们所做的贡献却是不容忽视。对李利乃至整个西凉军的作用也是不可估量的。
为此,适逢西凉军再次大胜之时,李利并没有忘记这一大批默默无闻的将领,特意在内堂设宴款待他们。与此同时,此次设宴还有更深次的用意,否则便不会另行设宴了,完全可以将他们安排在正堂与东征将领一起庆功。
另外。这里面还有很多将领是特意从雍凉二州抽调回来的。其中最典型的便是:滕羽、李典、马玩和桓狼、桓豹六兄弟,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千里之外奉命赶来,其目的显然不单单是为了赴宴那么简单。
“诸位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辛苦。这第一盏酒便是犒劳你们鞍马劳顿之苦。来,我敬诸位,举盏,共饮!”宴席乍一开始,坐在正中的李利率先打破沉静,举起酒樽,朗声说道。
“谢主公!”众人齐声道谢,举盏一饮而尽。
饮罢后,众将脸上都带着笑意,但他们心里却并不平静,反而十分忐忑,惴惴不安。毕竟,李利一道将令将他们从驻地召回长安,必有用意,或者说定有安排,断然不是为了赴宴而来。可到底为了什么,他们却是毫无头绪,根本摸不着头脑,且打听不出一点风声,包括李玄在内,都不知道李利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未知的东西难免令人不安,在座的众将自是也不例外。奈何李利自己不说,旁人便无从得知。是以,众将只能闷着头吃喝,尽量少说话,生恐言语失当,惹得主公不悦。
接下来,继李利之后,李玄、李儒和滕霄等人先后邀众将同饮,侧堂渐渐热闹起来。
酒到中途,眼见众将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个十分拘谨,显得心事重重,滕霄率先打开话茬,恭声道:“此番我军一举击败诸侯盟军,缴获颇丰,仅是战俘便有数万之众,各营统领都想尽快补充兵员,以填补战损。不知主公对此有何安排?”
李利闻言轻轻酒樽,目光从众将身上扫过,微笑道:“此战,各营皆有折损,尤其是步卒伤亡惨重,因此兵员补充数量巨大。我意,此次补充兵员皆从郡府兵中挑选兵士,战骑营优先,而后是步卒营,兵力补充保持原有数量不变。”
滕霄闻声面露喜色,当即对铁陀笑道:“既是如此,那我等可都要巴结铁陀将军了。眼下郡府兵势力庞大,可谓是兵强马壮;原有兵马十余万,而今匈奴草原收降五万,并州收降八万,再加上司隶境内的六万郡府兵。好家伙,这些兵马加起来,一转眼铁陀将军已然手握三十余万大军,几乎是主力战营的两倍,实力斐然哪!”
“云龙说笑了。”铁陀谦逊应声,笑道:“郡府兵数量虽然巨大,可实际战斗力却远不如主力战营,且兵力分散,实在是不足为道。不过,云龙若是看上那支兵马,尽管领走便是,我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