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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定长安之乱的初期,天子和百官们确实发挥了巨大作用,帮助我等渡过难关,挺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毫不夸张的说,在那一时期,我西凉军离不开天子和百官们的援助,不可或缺,否则必然面临其他诸侯势力的征伐进剿。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果说三年前的天子和百官们对我等而言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那么现在他们在我等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阻碍了我军进一步发展壮大。”
语气一顿,法正神情肃然道:“恕微臣斗胆直言,天子和百官们所能发挥的作用已经全部使出来了,如今便是他们收取回报的时候。因此,时下将他们抛出去无疑是个极其明智的决策,干脆利落,有百利而无一害。
换言之,如果他们赖在长安不走,必将对我等造成极大困扰,牵制着我西凉军政的方方面面,处处掣肘,非但没有任何助力,反倒还得时刻提防着他们借机生事,挑起事端。而主公素来仁慈,又顾念他们往日对我军有过贡献,势必处处忍让,无形中便纵容他们的气焰,促使他们愈发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倘若如此,当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主公还是不能对他们下手,而我等更是投鼠忌器,有心无力。毕竟,肆意残害三朝老臣和弑君篡位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谁也担待不起;一旦背负这等恶名,必遭天下黎民百姓诟病,从而彻底失去民心。不得人心。千秋霸业自是无从谈起,而后便会举步维艰,江河日下。直至彻底败亡。是以,微臣绝对支持主公扔掉这个烫手山芋,此次便是最好的时机。”
法正话音方落,周瑜便欣然点头说道:“孝直所言甚是中肯。现如今,我西凉军虽号称天下第一诸侯势力,却还没有强大到横扫天下各路诸侯的地步,这就让各路诸侯深深松一口气。不会一直盯着我们。与之相反,他们也想快速发展壮大,迅速拉近与我等的距离。随后赶上,最好是一举超过我西凉军。而他们所需要的快速发展壮大的契机,正是效仿我西凉军的发展道路,挟持天子和百官。借此牵制各方诸侯。占据大义之名。有鉴于此,末将对此还有些担忧,三五年之内会不会又有一方势力迅速崛起,继而与我西凉军分庭抗礼呢?”
“呃?”法正闻言惊愕,不假思索地点头接声道:“公瑾之言着眼长远,不无这种可能,微臣也有此担忧。”
李利微笑不语,目光转移到一直不曾说话的裴潜身上。笑声道:“文行对此有何高见?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无须顾忌。这就是我李利不同于其他诸侯的根本区别。讨论时局和军政之时,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所献之策被采纳了,则论功行赏,说错了也不予追究。如果你对我李利有什么看法,或者有些事情看不惯,也可以当面提出来,同样不予责罚;但背后妄加议论或肆意诽谤,则一律严惩。呵呵呵!”
裴潜神情一震,眼神浮现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能够亲耳听到自家主公的这番话,这说明李利已将他纳入亲信之列,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即将被提拔重用的好兆头。
“禀主公,在下、、、呃,微臣对长安局势不甚了解,是以不敢妄自猜测。但主公行事历来严谨缜密,算无遗算、滴水不漏,因此微臣斗胆猜测,主公对此事一定有过周密的谋划,断然不会放虎归山留下后患。是以,微臣没有安北将军和军师的担忧,反而对即将到来的混乱局势有些琢磨不透。有我西凉军虎视在侧,不论哪路诸侯抢得天子和百官,其都将视为西凉军为头号大敌,到那时我等势必陷入被动,甚至还会有一连串的声讨和罢免官爵的诏书传到西凉境内。”
李利笑呵呵地颔首道:“文行果然见识不凡,一语中的。一旦天子落到其他诸侯手里,我等必然是面临被声讨的被动局面,这是不言而喻的。不过,如今天下局势已趋于明朗,弱者声讨强者,缺乏说服力,再华丽的辞藻亦是枉然,过于苍白,我等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呵呵呵!”
大笑之余,李利话音稍顿中语锋陡转:“现在摆在我等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收复汉中,然后才有精力谋划其他事情。文行,听说前几日你潜入汉中拜访了杨松,不知结果如何,他是否愿意投靠于我呀?”
裴潜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恭声道:“全仗主公威名,微臣不辱使命,已于八天前说服杨松投效主公麾下。按照军师的吩咐,这几日杨松应该就在积极运作,设法说服张鲁断掉益州军的粮草供给,而后再将益州军困在阳平关内,坐以待毙。”
“哦?这么说军师之策确实可行,不知最近几日可曾发现关内守军有何异常举动?”李利有些惊讶的追问道。
裴潜坐回原位,正襟危坐,霍然将话语权转到法正手里,深谙进退之道。法正闻声笑道:“正如主公所说,这几天关内的益州军还真是与以往有些不同。其一,关内的炊烟明显比前几天少了许多;其二,城楼上的守军又增加了三千人,防守愈发严密,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其三,守军当中没有汉中军和张鲁、杨柏等人的身影,他们似乎是已经全部撤出阳平关。
是以,这几日我军各营将士积极备战,一旦发现守军异动或收到杨松的密信,便立即强攻阳平关,彻底歼灭益州军,继而攻占汉中!”
李利听得眉开眼笑,赞许道:“好,甚好。如果战事顺利,孝直和文行当居首功,公瑾指挥有方,本将军必定论功行赏!”
语气稍顿之际,李利似是想起什么,神情顿变,急声道:“赵韪、吴懿等人绝不会坐以待毙,一旦张鲁断绝粮草供应,他们必定强行突围,杀出汉中,返回益州。然则,益州军吃了大亏,绝不会让张鲁好过,他们极有可能在返回益州途中搂草打兔子,捎带着夺取葭萌关。而我军若想攻取益州,葭萌关绝对不能落到益州军手里,否则我等将极其被动。”
“葭萌关!”周瑜、法正和裴潜三人闻声色变,不约而同的念叨着这个扼守蜀道咽喉的险关要冲。
第882章 鹬蚌相争
阳平关屹立如昔,城头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守军将士,足足五千人。
城下依然平静,荒草连天,不见人影。
驻扎在二十里外的西凉军绝对想不到,防守森严的阳平关内,此时却是另一番情景。
但见关内偌大空地上的营帐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列兵戈林立、甲胄森森的益州军将士。不仅兵士们整装待发,就连历来锦衣翩翩的温文尔雅的益州长史赵韪,此刻也是身披战甲、头戴鹰盔(也作兜鍪),手持佩剑,准备亲自上阵厮杀。
对峙半个月之久的西凉军没有杀来,反倒是阳平关后方战火骤起,张鲁麾下大将杨柏率军堵住南门,将益州军困在关内,进退维谷。
形势之所以急转直下,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十天前,张鲁帐下谋士杨松突然告假返回南郑城,却不料他当天夜里就连夜返回关内。此后两天,杨松整天跟在张鲁身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只知道不久之后,张鲁和赵韪在宴席上发生激烈争执,险些当场撕破脸皮、刀剑相向。
争执过后的当天深夜,张鲁便不告而别,悄悄返回南郑城,将杨松和杨柏兄弟二人留在关内处理善后事宜。
不成想,张鲁前脚离开,杨松和杨柏兄弟俩随后便带着一万五千余汉中军悄无声息地离开阳平关,并带走了大量粮草和辎重,还将余下的粮草辎重全部捣毁。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关内的粮草辎重本来就是由杨松和杨柏兄弟俩负责监管发放,而那一万多名汉中军将士就是留在关内看守库房的。而这也是张鲁防备益州军的必要手段,就连赵韪、吴懿等人也无从反驳,虽然很不情愿。却不得不接受。毕竟益州军所需的粮草辎重是由张鲁负责供应,吃人的嘴短嘛,又置身于张鲁的地盘上,如此安排也无可厚非。
也正是因为汉中军负责运送粮草辎重。与汉中相通的南门一直由汉中将士把守。而益州将士对于汉中兵连夜运送粮草也是司空见惯,并未起疑。自然也不会向将领禀报,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已悄悄降临。
与此同时,对于白天宴席上的口舌之争,赵韪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认为张鲁有些无理取闹,太过吝啬。不就是浪费一些粮食、多吃几十头牛吗,多大点事,用得着如此斤斤计较、大动肝火么?为此,赵韪还在心里暗自讥讽张鲁太小家子气了,心胸狭隘,难成大事。
然而赵韪万万没有想到。张鲁竟然还真做了一件令他不可思议的大事,并且这件事让他和三万多益州军直接陷入绝境。张鲁居然连夜离开阳平关,不仅带走了一万五千名汉中将士,还将粮草辎重席卷一空。带不走的悉数毁掉。
“太绝了,张鲁疯了吗?关内没有粮草辎重,如何抵御西凉大军,如何保住阳平关?”当赵韪得知汉中军全部撤出阳平关、并带走粮草辎重后,这些疑问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张鲁为何要这么做,而且做得这么绝,完全不留退路。
事实上,赵韪真的错怪张鲁了。
张鲁之所以连夜离开阳平关,是因为他气不顺,负气而走,想连夜返回郡守府清静清静,顺带安慰一番家中的妻妾,坐享齐人之福。毕竟他已经连续征战三个多月,自从陈仓大败后就再也没有闲暇享受莺歌燕舞的逍遥生活,实在是憋不住了。
事有凑巧,偏偏又遇到烦心事,益州军大肆挥霍粮草给养,这让张鲁很是气愤,与赵韪大吵一架。是以,他怄气之下就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与其留在这里受窝囊气,还不如返回郡守府放松放松,反正西凉军一时半会也攻不破阳平关。
正式抱着这种心思,张鲁连夜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杨松知会赵韪一声。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杨松竟然违背他的命令,与其弟杨柏密谋反叛,自作主张,连夜带走汉中将士和粮草辎重。
杨松和杨柏兄弟俩假传军令,将一万余兵士和粮草带出南门后,却并未返回南郑城,而是就近驻扎在南门外五里的山谷中。而杨柏则率领大军敢在黎明前原路返回,在距离南门一百五十步外修建壕沟,放置鹿角、栅栏,并架起强弓硬弩,把南门堵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将益州军死死地困在关内。截至今日,杨氏兄弟已将益州军围困了整整六天。
而这一切,张鲁至今还蒙在鼓里呢,整天陶醉于莺歌燕舞之中,浑然不知阳平关发生剧变。他更不可能知道,杨氏兄弟二人率领汉中将士在南门口与益州军剧烈厮杀,已经血战六天,双方将士死伤惨重。
六天下来,阳平关内的益州军已经断粮两日,不得不杀马充饥。
今天是断粮的第三天,很多益州将士已经饿了两天,实在支撑不住了。是以,今日若是还不能冲破重围,益州军只能坐以待毙,葬身于阳平关之中。果真如此的话,此次驰援汉中的五万大军就彻底全军覆没,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身陷绝境的益州将士,反倒是战斗力急剧攀升,这几日与汉中军浴血厮杀,拼得旗鼓相当,战斗力丝毫不逊于汉中将士。美中不足的是,堵在南门外的强弓硬弩杀伤力巨大,而且羽箭充足,毫不顾惜地拼命放箭,给益州将士造成极大杀伤,伤亡惨重。
激战六天,益州军粮草耗尽,箭矢严重不足,先后折损一万多名将士,却仍然攻不破汉中军的防御围困。
被逼无奈,今日赵韪打算亲自率军厮杀,不成功便成仁,誓死冲出重围,否则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当然了,真正率军打头阵的还是益州上将军吴懿,赵韪终究是文士,摆摆姿态还行,真正厮杀起来,他连普通兵士都不如,纯粹是上阵送死。
然则,赵韪这个大军主将也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这几日关内巨变,但北门城楼上的守军却纹丝不动,依旧是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始终保持五千将士站在城楼上,致使虎视眈眈的西凉军愣是没有看出丝毫破绽,依旧按兵不动。
实际上,这五千守军只是从东边下来,再从西边上去,两边对调而已,根本就没有人替换他们,因为关内大军都在南门口厮杀,压根就没有多余兵力替换守城。幸运的是,西凉斥候虽然人数众多,却始终没有靠近城下,否则他们或许就能听到关隘另一边的喊杀声,从而发现城头守军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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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外,临时军帐中,杨松和杨柏二人相对而坐,边吃边喝,大快朵颐。
饭后,兄弟俩不急不缓地悠闲品茶,不时侧耳倾听一下外面的喊杀声和乱箭破空声,从而推断出厮杀的剧烈程度。
“三弟呀,今天已是第七天,益州军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