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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所言极是。”鲁肃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接声说道:“在我等侵吞豫州全境这件事上,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等失礼在先。吕布无疑是吃了大亏。就刚才那种情形,如果兄长和吕布直接面对面的交涉,极有可能话不投机,当场撕破脸皮。如此一来。双方再无转圜的余地。其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讨袁联盟分崩离析,诸侯之间反目成仇,刀兵相向,再度掀起一场大战。”
说话间,鲁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怜悯之色,似乎不想看到盟军之间展开大规模厮杀,不想看到淮南大地上再度上演血流成河的残酷杀戮。与此同时,他试图利用外交手段化解眼前的矛盾。将迫在眉睫的这场战争消弭于无形。
从这一点上看,鲁肃确实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如果生在和平年代,他一定是个维护和平的外交家。但这并不代表鲁肃懦弱怕事,也不是心存妇人之仁,而是他认为李利和吕布之间并非没有转圜的可能,还没有发展到非打不可的地步。只要双方积极交涉,彼此各退一步,这件事就有可能和平解决,最终实现皆大欢喜的局面。
而抓住那一丝和解的机遇,恰恰是鲁肃所擅长的交涉手段。最为重要的是,目前局势对李利极为有利,并且占据着压倒式的强大实力,属于真正的占据主动的强势一方。如此以来,就给了鲁肃很大的发挥空间,他愿意出面与吕布交涉,尝试以和平手段说服吕布归附于李利麾下。换言之,即使交涉失败,文的行不通,那就来硬的,直接用武力收复徐州。
话音停顿之中,鲁肃心思急转,瞬间想到了很多有利于己方的切实可行的交涉方法。于是他接着说道:“兄长刚才刻意不与吕布会面无疑是极其英明的决定。吕布正在气头上,只要见到兄长,他必定有一大堆牢骚,满口都是理由,其目的便是讨要豫州半壁。而兄长历来不受人威胁,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的处事风格,如此势必与吕布争锋相对,争执不下,继而势成水火,大动干戈。
但现在,吕布知难而退,这就给双方留下了斡旋的空间,至少双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翻脸,仍然还有和平解决争端的可能。为此,愚弟请缨前往吕布大营交涉,力争说服吕布率部来投;倘若吕布冥顽不化,事不可为,兄长再行对吕布用兵亦为时不晚。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李利闻言后沉思不语,顷刻之后抬头看看鲁肃,又扭头看向郭嘉,轻声问道:“奉孝以为此举可行否?”
郭嘉不假思索地道:“子敬兄所言不无道理,可以一试。以目前形势来看,经过历次激战厮杀之后,吕布帐下兵马十亭折了六亭,已无力再与我军正面交锋。何况子敬方才已经陈述利害,吕布站在屏风后面听得清清楚楚。
时下徐州已然处于我军的包围当中,西边是波才将军率领的数万兵马,南面则是主公率领的南征大军,东面是大海,北边是曹操治下的兖州。是以吕布已无路可退,他所面临的只有两条路,其一是主动归顺于主公麾下,其二便是顽抗到底,与我军拼得鱼死网破,但结果不会改变,徐州军必败。这两个选择的唯一区别就是,如果吕布主动请降,那么他还能活命,甚至被主公委以重用;倘若他死撑到底,那么最终等待他的便是身首异处,必死无疑。”
说到这儿,郭嘉语气一顿,对鲁肃笑着点头,肯定的道:“是以微臣赞同子敬兄所言,先尝试一下说服吕布,说服他归顺或是逼迫他请降,万不得已时再行出兵攻打。为此,微臣愿助子敬一臂之力。从旁协助子敬与吕布交涉。此外,微臣恳请主公出面宴请陈宫,单独和他叙谈一次。如果主公能说服陈宫。定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甚至于吕布降与不降都无关紧要,只要陈宫愿降,一切便迎刃而解。”
“呵呵呵!”李利闻言大笑,伸出食指指着郭嘉,笑道:“好你个郭奉孝,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让我堂堂大将军去做说客。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大笑之余,李利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应该和陈宫当面谈谈了。之前就有这种想法。一直拖到现在,是时候单独见见他了。当初长安之乱时若不是他制止兵士纵火,郿邬必将付之一炬。郿邬若是毁了,焉有我西凉军今日之强盛?世间之事因果循环。种善因必得善果。无论他此次是否愿意投效于我。我都不会为难他,否则我对得起天、对得起天,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李利这番话让郭嘉和鲁肃二人为之动容,当即他二人对李利肃然起敬,感触良多。随即郭嘉恭声道:“主公和陈宫会面之事便由微臣来安排,稍后我便与子敬前往吕布大营,探探吕布的口风,顺带与陈宫碰面。”
李利微微颔首。遂端起茶盅示意郭嘉、鲁肃二人饮茶
夜幕下的河畔,愈发清幽恬静。河水潺湲东流。清澈湛蓝,宽阔的水面上雾气弥漫,氤氲缭绕。
此刻,一叶扁舟徜徉在幽静的河面上,随风轻摇,顺水而行。
并不宽敞的小船上,李利坐在船头甲板的木凳上,手里拿着一根李挚制作的钓竿,悠然自得。在江淮一带夜晚垂钓并不多见,倒是夜间捕鱼之人不在少数,显然李利此刻垂钓的初衷并不在于能否钓到鱼,而是享受垂钓的乐趣。简而言之,便是志在钓而不在鱼。
距离李利不到两步远的船舱里,陈宫自酌自饮,不时目光深沉地看着河岸边的灯光,还有那远处河面上的渔船灯火,一边饮酒一边沉思不语。
李挚拿着一支木制船桨坐在船尾,不时滑动一下,木浆拨开水面,卷起一片水花,荡开一层层波浪,激起一圈圈不断扩散的涟漪。
“自从长安一别,你我二人有年头没见面了。”沉默半晌后,陈宫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说话了。
李利闻声后将手中的鱼竿踩在脚底下,转过身来,神色平静地道:“是啊,将近七年了。其间,我与公台兄数次相遇。不过,每次都在战场上,你我二人虽然相识却从未搭话,更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条小船上近距离的当面交谈。”
陈宫闻言黯然,好一阵沉默,既而轻声问道:“听说钰儿又有身孕了,有空多陪陪她。这些年你把她照顾得很好,还有我的母亲和妻儿,多亏你当年把他们及时带走,不然的话,他们只怕凶多吉少。”陈宫的话语跨度很大,前一句还在说他的妹妹陈钰,后一句便跳跃到他的母亲和妻子儿女身上。
“这些都是份内之事,公台兄不必言谢。”
所幸,李利不是外人,对陈宫的家事了然于心。毕竟,这些年来都是他替陈宫抚养一双儿女,还照顾着他的妻子和母亲。
在这一点上,李利是个念旧而感恩的人。当年陈宫给了他一次莫大的帮助,替他保住了郿邬,过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在心里,始终不曾或忘。正因为这样,陈宫的母亲至今已年逾花甲,却仍旧耳不聋眼不花,腰不弯背不驼,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他的一双儿女也生活得很好,目前都在长安太学读书,再过几年便长大成人了。
说起来,就属陈宫的正妻冯氏比较清苦,倒不是日子难过,而是多年来一直孝敬母亲、抚养孩子,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是寡居独处,愣是从二十多岁的少妇熬成了三十多岁的妇女。这孤儿寡母的日子,虽然衣食无忧,却也没有多少欢声笑语。
第038章 江枫渔火
夜幕下的河畔,愈发清幽,恬静。
河水潺湲东流,清澈湛蓝,宽阔的水面上雾气弥漫,氤氲缭绕。
此刻,一叶扁舟徜徉在幽静的河面上,随风轻摇,顺水而行。
浮在水面的浮标轻轻动了几下,而后剧烈摇摆,溅起层层波浪,荡开圈圈涟漪。
然而踩着鱼竿的李利却对此毫无察觉,或者察觉到了,但他并不急于提起鱼竿。
也许,他只是为了享受钓鱼的乐趣,却不在乎是否钓到鱼。
志在钓而不在鱼。
“此次南征以来,公台兄似乎很少替温侯出谋划策,大多时候只是坐视旁观。不知公台兄为何如此?”
眼见陈宫左右而言其他,似有避而不谈之意,李利便索性挑明话题,迫使其正面作答。
陈宫对李利所言并不感到意外。在他心里,言辞犀利、咄咄逼人似乎已经成了素来强势的李利的代名词。是以他此刻神色自若,闻言后依然不紧不慢的自饮自酌,但眉宇间却浮现一抹沉思,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起伏不定,踌躇难决。
“实不相瞒,近年来我一直关注着文昌的每一项举措,每一次率军出征的战术战法和战略意图。文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西凉,此乃攘外安内之策;欲成大事者,后方必须安定。在这一点上,各镇诸侯皆如是,并无出奇之处。随后文昌率军北伐,其用意仍是肃清边境。在进一步扩张地盘、壮大实力的基础上,彻底扫除隐患。
司隶大战是文昌起兵以来遇到的最为艰难的一次考验,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抉择。若胜则赢得进取中原的机会。为随后挥师中原扫清阻碍;倘若落败,西凉军势必土崩瓦解,甚至祸及满门,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所幸文昌雄才伟略,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主动避其锋芒,以逸待劳。而后积蓄实力、后发制人,一举奠定胜局。
司隶大战的胜利,让西凉军经历了一次淬炼洗礼。真正成为天下第一强军,而文昌则是独占鳌头,成为领袖群雄的诸侯霸主。”对于李利在司隶大战中的所作所为,陈宫给予极高的评价。说话时。他看向李利的眼神充满钦佩。情绪颇为激动,由衷的替李利高兴。
这让李利很不习惯他的这种眼神,隐隐有种被俯视的感觉。奇怪的是,他心里又有一丝暖意,在陈宫身上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那是亲人的感觉。
事实上,时刻关注你的人往往只有两种。其一是对你充满敌意的敌人,他关注你。只是为了彻底打败你,伺机而动、一击必中。让你再无翻身之日。其二便是你的亲人,无论你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亲人关注的目光。看到你成功之后的喜悦,他会由衷的替你高兴,甚至比他自己有所成就还要兴奋激动;看到你失败后的沮丧,他会为你担心,为你牵挂,为你鸣不平。亲人的关注其实就是关心,就是爱护,就是支持你走向成功的前进动力和坚实后盾。
李利之所以不习惯这种关心的眼神,是因为他一直坚信靠人不如靠己,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成为真正的强者。殊不知成功的背后,他同样需要有人和他共同分享喜悦。只有有人与你分享成功的喜悦,由衷的替你高兴,这份成就才有意义。惟有如此,成功之后才能让你真正快乐起来,才会有成就感,才会让你感觉曾经的辛劳与付出都是值得的。
因此李利虽然很不习惯陈宫的这种眼神,但心里暖暖的,很受用。无形中他感觉自己和陈宫之间的距离悄然拉近了,彼此间的隔阂瞬间消失殆尽。
这一刻,李利已经不在乎陈宫是否愿意投效于自己麾下,也不需要陈宫策反吕布身边的将领,甚至不需要他为自己做任何事。与这些实实在在的利益相比,李利更在乎陈宫这个“朋友”,这个像亲人一样关注他的“大舅哥”,不希望他出现半点闪失。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在李利心里,陈宫就是他为数不多的知己,在他心里的份量与李暹、樊勇、郭嘉、鲁肃、诸葛亮、李挚等人不相上下,和他的妻儿等同。
对于这样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李利不需要他去做任何有风险的事,甚至希望他什么也不要做,只要跟在自己身边就行。时至今日,李利需要的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和绝对忠诚可靠的人,至于其他事情,他完全有能力也有实力达成目的,根本不需要他们去冒险。
就在李利思绪纷飞之际,陈宫一边饮酒一边顾自说道:“天子和百官逃离洛阳一事,当初确实蒙蔽了各镇诸侯的眼睛,以致他们争先恐后地抢夺天子和百官,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效仿文昌迅速发展壮大,从而取代文昌的天下第一霸主的位置。殊不知文昌素来行事缜密,目光长远,谋划周详,说是算无遗算亦不为过。是以文昌治下焉能出现如此重大的纰漏,竟让天子和百官毫发无损的逃离长安?
名利动人心呐!诸侯们疯抢天子和百官,其结果便是今日这般局面。冀州袁绍偷鸡不成蚀把米,狐狸没打着还惹得一身骚。天子暴毙之后,冀州袁绍已然千夫所指,百口莫辩,不得不背负弑君谋逆的恶名。紧接着,淮南袁术就在寿春登基称帝,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坐实了袁氏兄弟图谋篡位的事实。袁绍弑君在前,袁术称帝在后,可谓是铁证如山,无论袁绍如何辩解亦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