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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清脆的箭矢崩断声中,六支箭矢凌空两两相撞,箭头抨击,火星四溅。
旋即,六支箭矢轰然崩裂成木屑,飘飘洒洒地缓缓落下。
休屠军阵中,滇无瑕凤眉紧皱,俏脸阴沉如霜,怒视着阵前得意洋洋的桓飞和汉军中拦截住自己三支利箭的年轻小将黄烈。
愤怒之余,滇无瑕暗自心惊:“凌空拦截三支箭矢,无一遗漏,汉军之中果真是人才济济,黄烈如此年轻,却拥有这般高超的箭术。”
“吼!”
震耳欲聋的猛兽咆哮声中,桓飞再次骑着金猊兽驻足阵前。
现在桓飞反倒不急于击杀金牯三兄弟,而是双眸冷厉地盯着滇无瑕,满脸杀气,周身萦绕着暴戾之气。
滇无瑕看着桓飞身后身受重伤的金牯三兄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但她没有立即挥军冲杀,仍在等待滇真率军出现。
“哒哒哒”
轰隆隆的马蹄奔腾声,由远及近而来,距离桓飞大营不过数里,显露出迎风飘扬的“滕”字战旗。
滇无瑕乍见自己等待已久的大军竟然不是滇真的败军,而是驻扎在清源河大营的汉军赶来驰援桓飞,顿时她俏脸煞白,双眸含泪,皓齿咬着红唇,阴狠地看着对面的桓飞大军。
汉人援军的到来,就意味着滇真已遭不测,那一万休屠铁骑已然全军覆没。
霎时,滇无瑕从亲兵手中接过自己的丈五银枪,既而跃马出阵,枪锋直指桓飞身后的虎啸营,怒声喝道:“无双铁骑,出战!”
“嗒嗒嗒!杀”
三千五百名无双铁骑应声而动,纵马狂奔,势若雷霆,杀气凛凛地冲上阵前。
两军阵前的桓飞,看到滇无瑕率领战骑冲杀而来。虎目中浮现出冷酷的笑意,战意盎然。
这个休屠女子明明看到滕霄率军前来驰援我虎啸营。她居然还敢挥军冲杀,真是愚蠢至极!
女人呐,终究不是领兵打仗的材料,太冲动了!
一瞬间,桓飞举起狼牙长锤,暴喝道:“虎啸营,冲阵,杀!”
不动如山的虎啸营铁骑。瞬间纵马而出,在桓飞的带领下迎面对冲滇无瑕带领的无双铁骑。
战骑冲锋之中,滇无瑕一马当先,凶狠地冲向急速奔来的桓飞。
一瞬间,迅猛狂奔的桓飞怔怔失神:“怎么回事,金牯三兄弟都败在我桓飞手上,这个休屠娘们居然还敢朝我冲杀过来?
妈的。老子纵横西域大漠,马踏并凉二州,可是还从来没在沙场之上跟女人交过手!
真他娘的晦气,就算老子一锤轰杀她,战后也没脸说出去呀!击杀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恍然间。桓飞作难了。
他虽然杀戮无数,但从未杀过妇孺;征战沙场多年,却从未跟女人厮杀过。
眼见滇无瑕暴怒而来,气势之强,竟然丝毫不逊于金牯三兄弟中的任何一人。桓飞大为惊愕,颇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该来的终究会来,躲都躲不掉。
“锵”
迎面一击之下,桓飞顿时虎眉紧皱,红脸一片铁青,双手虎口微微发麻,手臂震颤。
乖乖,这娘们好大的力气!
诚然,刚刚起手一击之中,桓飞使出七分力,一锤砸向滇无瑕。不承想,滇无瑕枪术精湛,银色长枪轻点大锤的突刺,既而长枪一抖,挥枪拍打在狼牙长锤的铁杆上,致使桓飞双手虎口剧震,双臂发麻,吃了暗亏。
正当桓飞微微失神之际,滇无瑕趁势急攻,一杆丈五银枪如毒蛇吐信一般,凶狠扑来,促使桓飞连忙挥动大锤招架。
一击落后,步步跟不上。
银色长枪连连突刺而来,桓飞奋力地挥舞狼牙长锤疲于招架。
须臾间,英雄一世的桓飞,居然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击之力,握紧沉重的大锤,左右格挡,忙得额头直冒冷汗。
坐骑擦身而过,桓飞狠狠地长出一口气,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有余悸。
妈的,轻敌了!
这娘们的武艺竟然比金牯三兄弟还要略胜半筹,枪术刁钻狠辣,力道极大,甚是难缠。
气喘嘘嘘之中,桓飞暗自惊叹滇无瑕武艺了得,巾帼不让须眉。
只是战骑冲杀之际,不容桓飞有片刻的失神,疾奔之中,他抡起大锤左右冲杀,眨眼间便轰杀数名休屠骑兵。
杀戮之中,桓飞扭头看了一眼冲入虎啸营中的滇无瑕。
但见冲入汉军之中的滇无瑕,银色长枪连连点出,快若闪电,毒如蛇蝎。她的身影所过之处,一个个虎啸营骑兵胸口心脏处赫然出现一个血液迸发的血洞,他们甚至来不及惨叫,便纷纷坠落马下,一命呜呼。
眨眼之间,数十名虎啸营骑兵坠马身亡,无一人能够抵挡住滇无瑕冲杀的身影,促使她一路收割着汉人骑兵的性命,杀戮无尽,勇不可挡。
一刹那,桓飞虎目圆瞪,心头滴血,暴怒不已。然而,他此刻却被无双铁骑所阻,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滇无瑕尽情地屠戮虎啸营将士。
战骑对冲之中,滇无瑕率领的无双铁骑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
三千五百名无双铁骑冲入五千虎啸营之中,居然毫无惧色,左右折冲,长矛突刺,与虎啸营将士激烈拼杀,几乎是一命换一命。
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无双铁骑都不逊于虎啸营,拼杀凶悍,嗜血顽强,奋勇厮杀,不死不休。
顷刻间,无双铁骑虽然兵力上处于劣势,但战力却极为强悍,与虎啸营拼得旗鼓相当,僵持不下。
第139章 你是女人?虎啸受挫
“呔!杀”
桓飞的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滇无瑕,却见她肆无忌惮地疯狂杀戮,一刻钟之内,竟然杀了近百名虎啸营将士。
刹那间,桓飞暴怒如雷,不顾自身伤势,怒声暴喝,抡起狼牙长锤全力轰杀。
顿时,两丈长的大锤被他挥舞成锥型漩涡,大肆虐杀着无双铁骑将士。凡是被卷入狼牙漩涡的休屠骑兵,瞬间支离破碎,断臂残躯四散飞落,骨肉成泱,血雨纷飞。
置身虎啸营战骑之中的滇无瑕,同样留意着身后桓飞的冲杀身影。但见桓飞如地狱杀神一般,凶残轰杀着无双铁骑将士,强横无匹,无人可挡。
这一刻,滇无瑕同样如桓飞一般百感交集,怒火中烧。
霎时,一杆银色长枪在她手中愈发凶狠,锋芒闪烁,银光飞射,数十名虎啸营将士带着惊恐无助的神情跌落马下,瞬息毙命。
厮杀至此,无双铁骑和虎啸营各有近千名将士落马身亡。
无双铁骑依旧战力强横,死战不退,而虎啸营中半数马贼出身的骑兵却心生畏惧,战力锐减。
此消彼长之下,虎啸营隐隐显现出败象,将士伤亡骤然剧增。
原本虎啸营将士还能与无双铁骑以命换命,不落下风,但此时却被无双铁骑以一敌二,杀得虎啸营节节败退,呈现溃败之势。
两强相遇,拼得是胆气。倚仗的是战斗意志。
血拼鏖战之下,终究会有一方更强一些。
眼下。无双铁骑的战斗意志明显高出虎啸营一筹。因此,虎啸营将士经过一刻钟的殊死拼杀,渐渐败下阵来,不敌滇无瑕率领的无双铁骑。
眼见自己麾下的将士不敌休屠铁骑,桓飞愤恨异常,既怒其不争,却又懊悔不已。
李利早先提醒过桓飞,虎啸营将士大部分都是马贼出身。打顺风仗时一定是勇猛无敌;但是,若是碰到强悍冷血的敌人,硬碰硬地血拼,虎啸营将士心性不够坚韧,战斗意志不够顽强,必然受挫。为此,李利建议他加强虎啸营的意志训练。磨练将士们的顽强斗志,摒弃自身马贼习性,如此方能成为一支铁血战骑。
对于李利善意的提醒,桓飞当时欣然领命,但他事后却将李利的叮嘱抛到一边,并未坚决执行。因为虎啸营是武威军中战斗力仅次于龙骧营的悍勇之军。与李利身边的金猊卫战力相当,在六大骑兵营中位居第二,战力强悍。东山口大战中,虎啸营一战成名,以五千兵马正面击溃韩遂的两万铁骑。杀敌万余,俘虏数千。功勋卓著。
所以桓飞对自己帐下将士的战斗力颇为自信,非常满意。于是,在日常训练中,他注重将士的骑术训练和杀敌技巧练习,对李利提出的负重长跑等新颖训练项目不以为意,搁置一旁,置之不理。
一个多月以来,全军都在按照李利教导的训练方法执行,唯有虎啸营我行我素,整天训练骑术和刺杀技法,对其它各营的新型训练视若无睹。
直到桓飞眼看虎啸营溃败在即的时候,他才幡然悔悟,深刻体会到主公李利确实眼光独到,一语中的,把虎啸营的弱点看得通透。
悔不当初,此时说什么都晚了,虎啸营已然抵挡不住无双铁骑的冲杀,溃败之势已成,无力回天。
纵然桓飞武艺绝顶,强横无匹,却也无法挽回虎啸营全军的败局。力有不逮之时,他也只能领兵杀出重围,撤回清源河大营。
“休屠蛮子休得猖狂,滕霄在此,武威营,冲阵!”
就在桓飞考虑率众杀出重围之时,耳边传来滕霄的暴喝声。
一刹那,桓飞心中大喜,暗叹滕霄来得太及时了,真是雪中送炭呐!
之前,桓飞也听到大营后方的马蹄声,但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因为他坚信虎啸营一个冲锋就能击溃滇无瑕的三千余休屠铁骑,如此以来,不管身后急赶而来的战骑是敌是友,都无关大局。
让桓飞万万没想到的是,虎啸营倚仗优势兵力,士气高涨之下,居然打不过滇无瑕麾下的无双铁骑,溃败在即。
滕霄的一声暴喝,对于桓飞和虎啸营而言,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久旱逢甘霖,来得正是时候!
“贼将休伤我将士,滕霄前来战你!”
疾奔而来的滕霄,看到虎啸营竟然不敌休屠战骑,顿时神情大变,既而暴喝一声,藉此鼓舞虎啸营全军士气。
随即滕霄率领三千武威营冲入战团,而他自身则是直奔滇无瑕而来。
只不过,不宣而战,不是滕霄的为人。因此他提前道出自己的名号,既而迅猛地冲向滇无瑕。
“锵!”
急速而来的黝黑大戟与银色长枪凌空相撞,溅出炫丽的火花,兵器抨击声轰然而起。
“你你是女人?”
一击之下,滕霄抖动一下微微麻痹的双臂,转身回马之后,却看到一张美艳绝伦的异域女人脸,顿时失声叫道。
不过滇无瑕却并未趁机攻杀上来,而是勒马驻足,随手刺死身旁数名虎啸营将士,阴冷地看着滕霄,沉声说道:“女人怎么了,难道你自信能够打赢我吗?”
“呃!这你的武艺确实不错,滕某要战胜你,需在两百合之后。”滕霄惊愕之中据实说道。
“哼!”滇无瑕瑶鼻微动,冷哼一声,沉声问道:“我哥哥现在身在何处?他是不是被李利杀了?”
“你哥?”滕霄有点跟不上滇无瑕的思路,不解地沉吟道。
滇无瑕冷声说道:“我是休屠前军副帅滇无瑕,我哥就是休屠王子滇真!”
“滇真?哦。那个休屠蛮子已被滕某一箭射杀,你问他呃。你是滇真的妹妹?”滕霄随口说道。
只是,当他看到滇无瑕阴冷如冰的神情后,骤然惊醒,方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武艺不凡的休屠女子竟是滇真的妹妹。
“你叫滕霄,你杀了我哥?”滇无瑕杀气凛然地沉声问道。
滕霄悍然不惧地说道:“没错,某家就是滕霄!滇真被滕某一箭穿喉,当即身亡!你待如何?”
“滕霄,你该死!还我哥哥命来。去死吧!”
怒喝声中,滇无瑕骤然跃马扬枪,凶悍地刺向滕霄胸膛。
“哼,滕某何惧之有!既然你这疯婆娘执意找死,休怪滕某辣手摧花,你就陪你哥哥一起上路吧!”
滕霄冷哼一声,勒马驻足。抡起大戟大力砸向滇无瑕刺来的长枪。
“铛!”
一声脆响之中,滕霄一戟击偏滇无瑕的长枪,却不料滇无瑕看似凶猛地一枪居然轻飘无力,长枪顺势一荡,迅速划过一道圆弧,转而刺向滕霄胯下坐骑踏云神驹。
滕霄手中大戟一击打在棉花上。身形不稳,俯身在马背上,却见滇无瑕枪锋一抖大力刺向踏云坐骑的马颈。
霎时,滕霄大惊失色,大戟已然来不及回援。而踏云却被他俯身压着马头,躲闪不及。眼看无法躲过此劫。
电光火石间,但见滕霄赫然松开手中的大戟,右手迅疾探出,闪电般抓住滇无瑕刺来的枪锋,手掌瞬间鲜血横流。然而,滕霄却毫不顾惜手上的伤势和手心处传来的剧痛,身形随之扑身下马,左手再次抓住滇无瑕的银色枪杆,落马之际,奋力将滇无瑕拽下马背,既而猛然松开双手,致使同样使出全力的滇无瑕骤然失去了较力的对象,身体后仰,四脚朝天地摔飞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