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稣鳌
果然,李利看完密信后立刻起身走出凉亭,边走边说道:“子诚即刻回城准备,兵马不用太多,两万即可,准备半个月的干粮,我们明晨三更出发。”话音未落,但见李利翻身上马,驾驭着骅骝马瞬间便冲上驰道,等到李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策马跃过城门,回城了。
“这可如何是好?”李挚一边上马前行,一边低声对史阿囔囔道:“临行前,相国、文和军师和内宫十几位贵妃娘娘一再叮嘱,万万不能让陛下领兵出征,可现在陛下决定的事情谁能劝得住啊?”
心不在焉的李挚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说完话后的一瞬间,史阿从手袖里掏出一个锦囊,一边递给他,一边低声道:“统领莫急,这是孔明军师率军南征时交给末将的锦囊,一共有两个。军师嘱咐末将,如果陛下决意亲自领军出征,就拆开第一个锦囊,等到陛下领军出发后再将第二个锦囊交给陛下。”说完话后,史阿取出另一个锦囊,一并交给李挚。
李挚一边拆开锦囊,一边惊讶道:“孔明军师果真了得,居然能够未卜先知,三天之前就料到陛下会领军出征!”
说话间,锦囊已经拆开了,里面有一个小布条。看到布条上拢共只有两个字,李挚又被惊到了,这次真正是大吃一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布条上的字迹,呆愣半晌,但他座下的战马依然在行走。
眼见李挚神色有异,史阿大为费解地看了看他,还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却见李挚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史阿大感惊奇,遂伸手从李挚手里拿下布条,打眼一看也愣住了,但见布条上写着“甄宓”二字,没头没尾的就这两个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这是何意?”与李挚不同,史阿很快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陛下领军亲征和甄宓小姐有什么关系,之前她就死缠烂打地跟着陛下前来洛阳,难道此次陛下出征还能带着她不成?”
“呃?”李挚突然惊愕一声,当即扭身抓着史阿的肩膀,急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肩膀吃痛的史阿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摇头道:“没、没、没说什么。末将失言了,请统领恕罪。”
史阿真是被吓到了,虽然他也是军中排名二十名之前的悍将,武艺已是顶尖之属,但是和李挚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因此他对李挚又敬又畏,这种敬畏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以至于他被李挚突然抓住肩膀的那一刻根本不敢闪躲,更不敢还手。
第257章 喋血山河(二)
眼见史阿吓得浑身哆嗦,李挚方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手劲太大了,痛得史阿龇牙咧嘴,额头上直冒冷汗。
顿时,李挚松开史阿的肩膀,满脸歉意的咧嘴一笑:“你别害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让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这很重要。仅此而已,别无它意。”
史阿闻言深深松了口气:“唉!末将刚才说‘难道陛下此次出征还能带上甄宓不成?’统领你想啊,甄宓小姐一个弱女子,虽然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能上战场吗?再者说,出征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她一个女人跟去作甚”
“啪!”不等史阿把话说完,李挚便一拍巴掌,兴奋地道:“对,就是这句!孔明军师真乃神人也,竟能想出这等妙计!”
“统领你说什么?什么妙计?”史阿神色茫然的问道。
李挚诧异道:“你究竟是真不明白啊还是装傻?如果你真不明白,孔明军师为何要将锦囊交给你?”
“嘿嘿嘿!”看到李挚咄咄逼人的审视目光,史阿憨厚地笑道:“末将愚钝,刚才真是不明其里,但现在听统领这么一说,好像有点明白了。嘿嘿”
李挚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ww▲w。里却大感欣慰,随即轻轻拍着史阿的肩膀,语气温和地道:“走吧,今夜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决计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肩膀又被拍了两下。旧伤加新痛,但史阿却笑得很开心。因为他知道李挚这次拍他的肩膀其实是道歉,真正把他当成了自家兄弟。
随即两人带着一百名亲兵卫队快速进城,紧随李利之后直奔郡守府而去。临近府门时,史阿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对李挚低声说道:“末将在回程途中又想了想,觉得兵在精而不在多,此次出征一定要挑选精兵强将,尤其是军中悍将要多带一些。如此以来,即使遇到几年前被困邺城的情形。我等也能护送陛下杀出重围,确保陛下的安全万无一失。统领以为如何?”
“嗯,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李挚欣然点头,边走边说道:“进府后,我二人去找几位将军详细商议一番,而后分头行动。”史阿颔首赞同,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挚身后大步走进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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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烘烤大地的阳光渐渐变得温和起来,一天的劳作也已接近尾声。阳翟城西门外的田野上,许多农户猫着腰从田地里走出来。低头看着地里的庄稼小心翼翼地走到田埂上,手里撑着锄头,回头看看自己一天耕作的成果,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憨厚笑容。
随即。三五结伴的农户们扛着锄头,边走边唠家常,沿着田埂慢慢走上官道。前面不远处就是城门。一路走来,他们很少抬头看天。感受着阳光晒在身上的热量他们就知道再有半个时辰天就黑了,嘴里唠着家常却不忘低头看路。生怕一不小心踩着庄稼。尽管路边的庄稼不是自己家的,可是庄稼就像农户们的孩子,踩着谁家的庄稼不心疼啊!
落日余晖将他们送进城门,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城中人来人往的人群中。这些农户都是阳翟城里的居民,当下住在城里的居民并不意味着都是“端着铁饭碗的上班族”,城中接近七成的百姓都是农民,他们虽然住在城里,但一家老小的生计却在城外。城池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保护自身安全的屏障,既安全又热闹,还有生活所需的一应物品,非常方便。
与往年不同的是,以前农户们都是给大户人家种田,或租种土地,大多是官宦世家或财主家的佃户;但是自从颍川郡归入晋国管辖之后,大户人家名下的田地全部清退,或转让给官府,然后官府再将土地分配给佃户们。从那时起,佃户们摇身变成了拥有土地的农民,除了每年上缴三成的赋税收成之外,再不用给东家交租子,真正是当家作主,在地里干活时他们弯着腰,但是从地里走出来,他们就能直起腰杆儿,底气十足。
这份底气从何而来?自然是从地里刨出来的。以前给东家种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还填不饱肚子,但现在他们自己有了土地,赋税又不多,自然是干劲十足,全家上阵,卯足力气干上一年就能吃饱喝足,此后只要不懒惰,便可衣食无忧。几年下来,阳翟城百姓的生活可谓是蒸蒸日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这一点从他们劳作一天之后累得腰酸背痛,却由衷地露出淳朴的笑容,便可见一斑。
这一现象并不局限于阳翟城,整个颍川郡乃至豫州都是一样,百姓们都有自己的田地,一律上缴三成赋税,余下的收成都是他们自己的。不光豫州是这样,与豫州毗邻的徐州和江北的扬州各郡县也是如此,晋国辖下的所有州郡都是一般。
在西晋境内,官宦氏族和豪强缙绅们曾经享有的特权被压缩到极致,曾经所拥有的土地和财富大幅缩水。原本属于他们名下的土地、房屋和财产,以及府邸中的扈从、侍女和杂役悉数登记造册,超过规制之外的一律清退,强制执行,律法森严。简而言之就是:顺者昌,逆者亡。
正是因为西晋律法森严,才使得西凉军攻取中原各州郡的过程格外漫长,近乎是举步维艰,占据豫州、徐州和扬州等州郡的历程完全称得上是用鲜血铺成的。但是经过阵痛之后,然而当百姓们切身感受到律法的好处,纷纷受益之后,这最初的血腥杀戮不过是阵痛而已,新律法赢得了劳苦大众的强烈拥护,从而重建了新秩序,一切步入正轨。
相比上千万黎民百姓而言,所谓的官宦士族和豪强缙绅充其量就是一小撮人,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根本翻不起大浪,无法阻挡泱泱大势。面对大势所趋,他们所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亦或是逆流而上,灰飞烟灭。
夜幕徐徐降临,阳翟城四门已然关闭,万家灯火点缀着这座千古名城。
说它是千古名城,是因为这里是华夏历史上的第一座古都夏朝都城。大禹死后,其子启即位,启在首都阳翟钧台举行盛大的宴会招待众多氏族部落首领,自此正式确定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夏朝。华夏历史由此展开,而“华夏”二字中的“夏”便是夏朝。禹传子,家天下。
颍川郡以颖水得名,自秦王嬴政17年设郡以来,一直是除京师之外人口最多、最为繁华的地方。颍川人才辈出,且不说远古时的少典、许由、大禹、夏启、太康、仲康、少康等人,以及近代的吕不韦、张良和晁错,单单是当下就有郭嘉、徐庶、司马徽、荀彧、荀攸等诸多当世名臣。
正是因为颍川郡人口众多且十分繁华,又因为此地乃中原腹地,扼守着北上司隶、南下豫州、西入南阳和东进兖州的交通要道,四通八达,故而李利派遣贤臣良将驻守颍川。
时下豫州刺史是荀攸,豫州都督则是周瑜,整个豫州境内屯集着十余万大军。其中主力战营有两个,分别是:周瑜帐下朔风营和张辽率领的武威营;除主力战营以外,驻守豫州的郡府兵则是昔日袁术帐下兵马。
从目前局势上看,无论是南汉刘表还是北魏曹操都不敢公然攻打豫州,他们联手进攻的目标仅限于司隶。因此,尽管司隶各郡战火纷飞,但豫州境内却是一派祥和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来往商旅络绎不绝,吏治清明,秩序井然,百业兴旺。
然而谁也不会料到,眼下还安定祥和的阳翟城正处于强敌环饲之下,战争的阴云已然笼罩着这座千古名城,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当中。没有人知道它何时降临,也许是后天,或明天,亦或是今夜。
夜幕下,就在半个时辰前农户们劳作的田地里,此刻正有一片黑影快速移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城门。
农户们百般爱惜的庄稼被这片黑影无情地践踏,待黑影移动到官道两旁时,原本绿油油的庄稼已然化为草地;借着星空微弱的光亮,远远眺望,这片庄稼地就像一块绿茵茵的地毯,从田野尽头的西南端一直铺到西门外,而黑影便是踩着绿地毯迅速推进,最终潜伏在官道旁的暗沟中,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后袭取城门。”距离城门两百步外的官道树荫下,身着甲胄的徐庶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冷冷地注视着城门,眼神闪烁着凌厉的杀机,伫立半晌,他头也不回地对站在身后的魏延低声吩咐道。
魏延欣然点头,轻声询问:“我等为何不直接袭取南门,反而舍近求远绕道偷袭西门?”
第258章 喋血山河(三)
“一旦南门遭袭,城中守军立刻就会猜出我等的来历,如此就有可能赶在我等攻占城池之前将消息传出去。这样一来,纵然我等攻陷此城亦是徒然,一天之内西晋援军就能赶到,到那时我等便插翅难逃。”
说到这里,徐庶话音一顿,从亲手手里接过水囊,“咕嘟”喝上几大口水,而后随手一抹嘴,拭去粘在胡须上的水渍。将水囊交给亲兵,他接着说道:“因此我们虽然离南门最近,却宁可绕过南门也不能直接攻打。实际上,如果不是担心暴露行踪,避免节外生枝,西门并不是最理想的攻击目标,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更愿意率军袭取东门或北门。”
魏延很聪明,一点就透,低声道:“军师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直接攻打南门,守军立即就会想到我们是荆州军,因为南面的敌人只有我荆州军。与之相比,东门和北门则不然。时下魏国已经出兵攻打河南郡,并且一路势如破竹,其前军已经攻下中牟,随时都可能南下攻打颍川。如此一来,如果东门或北门遇袭,城中守军一定会想到是魏国兵马彻夜偷袭,绝不会想到夜袭攻城的是我荆州军。不知末将说得对不对?”
“正是如此。”徐庶应声颔首:“为了不辱使命,确保完成任务后还能全身而退,我们不仅要攻取阳翟城,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混淆视听,尽可能地隐藏行踪。所以。偷袭东门或北门就是最佳的选择。只可惜,昨夜我等拔除黄水洼关卡时。未能全歼驻守关卡的一屯人马,战后清点尸体时才发现少了两人。所幸那两人躲进了深山,否则我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