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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开始隔得比较远,现在容安直接拿到胸前,几乎贴着它看。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容安手上的东西很像是家乡水里的一种水母,被村里人称为‘桃花扇’,颜色透明,内层却是粉红的,有时候撑船能在水里看到成堆的水母,一伸一缩地游水,很好看。
手上的东西也很好看。外层是黏稠的透明色,里面是鲜红如血的模样。远远看去以为那是火焰,可实际上没有火焰能有这么好看的颜色。
容安打量了两下,双手收拢,将它轻轻捧在手里,然后靠近炎鼬身边,边挪边问:“这是什么东西?”
炎鼬张着嘴巴,弧度看起来像是在笑,一副非常不靠谱的模样。容安无声地叹了口气,却无法拒绝炎鼬的好意。以前在容家村,他是大家避之不及的灾星,敢跟他交往的没有几个,朋友是绝对不敢奢望的。但容安很想对别人好,尤其是来到兽人大陆,救过他很多次的重有叶、炎鼬、梅吟,容安总觉得他们对自己好是一种恩赐,根本无能为报。幸而炎鼬喜欢亲近他,似乎待在他身边都觉得快乐,看着如此天真可爱的炎鼬,容安想倾尽一切对它好,照顾它。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容安突然回过神,然后突然觉得手上有点热。他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只见那团鲜红的东西已经把外面的透明黏液吸得差不多了,仿佛心脏抽血一样,有一点火焰已经触碰到容安的手心,乍眼一看好像张开嘴的婴儿,贪婪地要吞噬容安的手指。
这一看可不得了,容安倒吸一口冷气要把那东西扔出去,与此同时,三朵艳红的火焰已经将周围的粘液吸得干干净净,顿了顿,猛然贴到容安的手上。
只见三团鲜红无比的艳色火焰牢牢黏在容安手上,任凭这个高瘦少年左躲右躲、上蹦下跳,都完全不松开,而且一点一点往容安的手臂里融合。
容安喉咙一梗,凑到炎鼬身侧尖叫:“大黑,帮帮我。”
看着容安这幅狼狈的模样,炎鼬不仅不帮忙,反而更加欢快,‘吼吼!’两声,震耳欲聋。
容安神情亢奋地跑了两圈,觉得手上轻了很多,就发现那三朵艳色火焰已经完全融入到他的身体。两只手掌呈现出通红的颜色,火焰如同岩浆、血液一般在他血管里奔腾,缓缓逼近心脏。容安的皮肤被照得透明,脸颊呈现惊人的苍白,一阵时明时灭的光影在他身体里颤抖。他的皮肤表层迅速长满坚不可摧的紫色鳞片,牢牢护住他心脉和重要器官。容安整个人像是一盏巨大的灯笼,光彩逼人,与天地同辉。
周围骤然卷起巨大狂风,少年纤细的发丝被凌乱吹起,风声猎猎,衣袂翩跹,几条早已被撕破的线条不堪重负,齐齐裂开,呈现出上身半裸的姿态。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强大美丽,介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的男性,结实与高大、强壮与骨感、挺拔与温和,诡异而协调的融合在一起。
那红色的东西顺着容安的手上下攀爬,一直到眉心、心脏、丹田,才安稳下来。明灭的光影慢慢消退。在震惊过后,容安的眼神开始涣散,有什么东西把他的意识一丝一丝挑出脑海,当周围狂风骤停,恢复平静时,容安身上鳞片全数褪去,身子一软,整个人要跌到地上。
一条黑色的尾巴缠住他的手臂,顿了顿,将他放到自己背上。
传说兽人出生时就会点燃三朵火焰,分别存于眉间、心脏、丹田之中,而王蛇部落兽人无法保持体温,就与缺少这三朵火焰有关。灵兽炎鼬万年可蕴养一株名叫炎阳的果实,可弥补悍蟒先天缺少的三朵火焰,因为悍蟒本身逆天霸道,这炎阳药性自然也不会温和到哪里去,普通兽人看一眼,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但悍蟒实在太过强悍,繁育很是困难,如此逆天的凶兽,经过万万年的演变,只留下一只独活,而后如果没有能融合兽魂——即强大古兽的精神意识,悍蟒就会完全从这片大陆消失殆尽。可悍蟒虽绝,余威犹存,渐渐演变出依靠悍蟒威名形成的部落,也就是后来的王蛇部落。他们依炎鼬而生,傍炎鼬而死,看守着远古时期就与悍蟒交好的灵兽,也得到炎鼬的庇佑,后来渐渐败落,则暂且不提。
容安吸收那奇怪的果子之后,身体就有一种莫名的燥热,真的好似有岩浆在体内奔腾。融合的过程非常痛苦,那种感觉不能用语言描述,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有人往你内脏里塞了东西,硬生生劈开胸腔,强硬霸道地闯进,然后反客为主,驻扎在你身体里。昏睡中的容安不停发抖,与刚才苍白的脸色不同,此刻他两颊泛红,额头都是汗,无数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流到胸腹,在腹部分明的肌肉凹陷处聚集,打湿了炎鼬后背的毛。炎鼬驮着他往回走,到了入口的地方才把容安放下,用爪子把他拽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然后睁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疼痛之余,容安却隐隐保持着最后一丝意识。他整个人被带入奇怪的场景,周边是缠绕着的雾气,却与海枯石烂崖不同。因为那里的雾气之弄仿佛都能凝结成液体,而这里的却是半遮半掩,隐隐露出容安所没见过的场景。
容安愣了。他在白雾中走了几步,就因为那种强烈的灼热感而坐在地上,身上汗如雨下。容安热得不停喘息,最后仰躺在地上,借助冰冷的石块给身体降温。
容安很快发现,自己现在并不是处于现实生活中。他被困在自己的梦境中,醒不过来,身体的炙热是现实的炙热,光凭想象中的石块是无法解决他的燥热的。
梦境是他熟悉的地方。天高地远,白雾弥漫,怪石嶙峋。所有的都是他熟悉的。所以,接下来他还会梦到那个受人欺负、弱小无能的小孩?明明应该是最疲劳模糊、神志不清的梦里,容安却还能思考,清晰地辨别每一个场景与画面。
就好像他是在透过某个人的视线,洞察那人所经历事情。
不过这次容安并没有梦到那个小孩。他仰躺在石块上,突然觉得身上一沉,有什么东西猛地扑到他身上,压得容安呼吸一滞,抬脚就要踹上去。
可身上的人反应更快,向后一退躲开了容安的攻击,气势凶猛地还要扑上来。不知何时开始,容安的条件反射变得超乎常人,在不知道那人是谁的情况下,已经将他归类为敌人,所以那人一向后退容安就撑手支起身子,在他扑过来的同时一个用力,用腿夹住那人的膝盖,翻身一扭,生生倒了一个方向,变成自己在上的姿势。
“谁?”容安大声责问,牢牢攥住身下那人的手腕,力量大得仿佛能握断他的手腕。可身下的人一声没吭,该死的雾挡住了那人的脸,容安只能看到那人与他一样裸着上身,皮肤白皙,胸膛精瘦,自己压着他修长的双腿,两个人的姿势颇有些暧昧。
容安疑惑了,尤其是当他发现身下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时,眯了眯眼睛,然后骤然想起来了。
薄雾慢慢散去。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容安看到,那人散落在肩头上乌黑的头发,与头发相比白皙的脸庞,和一双幽深的眼睛,他紧紧抿着唇,复杂而坚定的看着容安。
然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冷冽、不容置疑。
他说:
“我要你”
而重有叶这边,也没比容安好到哪里去。他深深地跪在土地里,脖颈疼得像是要从脖子上脱离一般。在刚刚的打斗过程中,一只翼鬼重击了他的后颈,疼得他到现在都爬不起来。
而最可怕的,是来自心底的一种恐惧,那恐惧让重有叶汗流浃背,全身颤抖,张着嘴巴一副吓傻了的模样。他勉强侧过头,脸蹭地跪下,逆着阳光看那悬在半空中,瘦高纤细的男人。那男人虽然瘦,却带着无法忽视的绝强威压,逼迫着在场的所有人。他睥睨着下方惨败的王蛇,气势逼人,不怒自威,宛若连绵山峦,任谁都无法动摇半分。
重有叶张大嘴巴,喉咙里颤抖地吐出两个字:
——破天。
——破天!
“不想死,”男人眼神冷漠,半晌,说了王蛇听不懂的一句话。“那就把人给我。”
然而没有人能听懂男人说的到底是什么,四周一片死寂。
☆、25 你是我的
重有叶从来没想过翼鬼部落的首领会来。
听说翼鬼部落屠杀奴隶过多;积攒怨气深重;当部落里出了融合破天兽魂的逆天强者后;岌岌可危的平衡终于被打破,并且选择反噬在破天身上。
万万年积累的怨气,一股脑全部反噬到破天身上;纵然他是绝世之才;是逆天强者,仍无法承受。翼鬼部落消息闭塞;内部信息不会轻易传出;破天的情况到底到了什么情况,只能靠道听途说。重有叶听到的谣言是:破天内脏严重受损,腹腔腐烂;一碰就会呕出血来。
当然;谣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最起码一开始攻打王蛇部落,破天没有出现。那时部落的兽人还暗自庆幸,毕竟如果破天亲自出马,王蛇部落胜利的可能几乎完全为零,很可能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瞬间歼灭。而破天不参与,王蛇也许能靠人海战术慢慢逆转局面。多少年来王蛇部落一直都不是战斗力最强的,却是数量最多的,总能靠这个优势苟延残喘,然后慢慢扩大地盘,终于成为强者大陆最强的四个部落之一。
但谁能想到!破天此刻就站在王蛇部落的前面,原本以为有强大的策严和众多战士能勉强拖住这受了诅咒、重伤的强者,没想到根本不行。只见破天轻轻一挥手就把进攻的战士掀翻在地,俯身前冲,疾风暴雨地跑到策严面前,直接拽住他的脖子,反手一扔,足足把策严扔出去五米远。只听得策严痛吟一声,耳边传来让人脊背发凉的骨头粉碎声,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重有叶心灰意冷地想,王蛇部落的进攻在他看来就是笑话:他甚至都没有化成原形!破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轻描淡写地说了些什么,重有叶虽然听不懂,却能想到,面前这位强者,正在谈论他们所有人的生死。
完了,一切都完了。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瞬间,重有叶心里想的是这些话。此刻重有叶非常危险,流血过多,几乎休克。但下一秒,盯着破天的那只眼睛见到,一直高高在上、睥睨众人的高瘦男人,面色突然发白,嘴唇紧紧抿了一下,一缕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破天仿佛并不在意,随手擦了下去,继续用那种重有叶听不懂的话,低声说了些什么。
那些谣言并不都是假的!重有叶瞳孔猛然一缩,极度的欢喜让他不能呼吸,但还没来得及继续看看,眼前就被黑幕笼罩,什么都看不清了。
咕噜噜——
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容安微微睁开眼睛,觉得眼球无比酸涩,看什么都不清楚。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上方扭曲的景物,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一样:什么都是黑的,只有最上面有一点零星的光芒,周围都是水,四肢很轻,啊,头发也柔软地飘到眼前了。
咕噜咕噜
又是一阵气泡破碎的声音。容安的眼睛越睁越大,终于在将近一分钟后完全恢复了意识。他手忙脚乱地竖起身子,但因为周围水压很大,他挣扎半天都还是仰躺的姿势。于是他扭头向四周看,就发现自己果真躺在水池里,并且还在缓缓向下沉。
容安低头,水下一片黑暗,光线完全透不过来。人类对黑暗的地方总有种莫名的恐惧,他只看了一秒钟,就开始划水意图向上浮了。
容安脑子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扔到水里来。可他仔细回想,记忆都在自己捧着那颗像桃花扇的心脏上,之后发生的完全记不清楚,只知道手臂很痛,身上很热。
对,他还做了个梦。
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多想,容安摸了摸手臂,那边已经没有一丝痛感,周围像是要被灼伤的热度也没了。非要说的话,这池水反而有点冷,容安冻得发抖,快游两下。上方的光亮渐渐扩大,最中央的一束打在容安的脸上。他侧着头避开刺眼的阳光,没看到水面上那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咳咳哈”从池子里爬上来,容安从口腔里咳出多余的水,那些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他用力抹了下脸,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的情况,就颤抖着抱住自己的手臂。
原来虽然他在梦中感到无比的灼热,但现在却瑟瑟发抖。在水中泡着还好一点,一出来就感到隐隐的凉风,容安后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蹲下缩成一团,试图抵抗这股冷风,用手心搓着后背。容安一边哆嗦一边低头,心中惊疑感叹:咦?我的衣服怎么变成这样了?
自从穿越到强者大陆,容安的衣服就没有换过,再加上他一路上摸爬滚打,虽然洗过两三次,也无法否认衣服又破又旧,烂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