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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哪儿的话”皇后声音略带哽咽,将手中的瓷碗放回桌上,低声道,“晖儿虽然没有大才,但总归是忠孝纯良的,只恨不知是谁,用那般歹毒的法子”
“唉,都是朕不好,平白的勾起你的伤心事。”顺康帝叹气道。
“陛下这般说,臣妾可是担待不起。”皇后忙起身跪下,以额触地道,“曜儿、晞儿、昕儿他们都是臣妾的儿子,臣妾对哪个都是一般的疼爱,曜儿和晞儿也都甚是孝顺,常常来探望臣妾,媳妇们也都常来请安。”
“起来吧,朕和你从小亲厚。别总是行大礼,平白的生分了。”顺康帝将皇后拉起来扯到自己身旁,“晞儿倒真是个好孩子,知理孝顺,前些日子让他开始熟悉政务,领了户部的职,倒也做的像模像样,小小年纪实属难得了。”
“原来是领了职,难怪呢!”皇后抿嘴笑的道。
“怎么?”顺康帝顺着她的话好奇的问。
“他现在年纪不到,还宿在宫中,每日清早两个侧妃来给我请安,他偏偏不一起,总是每天用过午膳的时候来,拉着我说话或者出去走走,说怕我吃了困倦就去歪着,再积了食胃疼。我本还奇(…提供下载…3uww)怪,这些日子怎么改成下晚时候来,也没顾得上问,陛下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是在外头领了差事。”
“呵呵,这孩子也是,领了差事是好事,怎么还藏着掖着的。”顺康帝听得心情有所好转,笑道。
“估计是怕自己做不好,我说他吧!”皇后也陪着笑道。
二人正说话间,外面有人通传道:“晞亲王殿下到。”
“这孩子还真不经念叨。”皇后笑着起身,抬手理理刚才与顺康帝耳鬓厮磨弄乱的头发和衣服,才说,“快叫进来吧。今个儿来的倒是早。”
“母后,孩儿来的早怎么还落得不是?”尉迟晞大步进屋,人还未转过帘幔,声音变已经传了进来。
“是不是朕派给你的差事太少,早早的就做完没事了?”顺康帝假装严肃地说。
尉迟晞一听声音愕然地抬头,看到顺康帝忙俯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行了,起来吧!”顺康帝心情看似不错。
“谢父皇。”尉迟晞起来,便顺势坐在塌前的绣墩上,笑着说,“没想到父皇在这儿,儿臣今日来的倒是不巧了。”
“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是差事办坏了,不敢来见朕不成?”顺康帝玩笑道。
“儿臣来原本就是陪陪母后,给母后解闷的,今儿个母后想来是定不能闷的,孩儿可不就是来的不巧了。”尉迟晞也玩笑道。
“去,嘴里没个正经,都是跟谁学来的。”皇后嗔道,作势要打,不过眉眼间却都是笑意。
“父皇,您看母后要打我!”尉迟晞假装要躲,插科打诨地活跃气氛。
“我看你这个皮猴子也欠打。敢拿朕和你母后开玩笑,别人家的儿子都是娶了媳妇后越来越沉稳,怎么你却是越来越惫懒?是不是要多娶上几个,才能拘住你的性子?”
尉迟晞忙讨饶道:“儿子知道错了,父皇母后且饶过吧。”
见顺康帝开心,皇后和尉迟晞便陪着嬉笑了半晌。直到李林捧来奏折,尉迟晞察言观色,忙起身道:“儿臣先行告退了,这些时日着手处理政务,总觉得自己所学远远不够用度,今日说好去太傅家里听课。不敢耽搁。”
“恩,你能有这般心思甚好。”顺康帝褒奖道,“学海无涯,不要说是你,连朕都常常恨不能当初多跟太傅学些道理本事,去吧!”
尉迟晞躬身告退,顺康帝在塌上批阅奏折,皇后在一旁伺候着笔墨、茶水,不断地将顺康帝看过的折子叠好,端正地放在一旁。却无意间瞥见几行字,忍不住“咦”地发出声响。
“怎么了?”顺康帝侧目过去瞧她。
“没什么,臣妾不过是”皇后有些慌乱,手中的折子都叠反了方向。
顺康帝不悦道;“你我多年夫妻,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皇后战战兢兢地伸出纤细的指尖,在折子上的某处小字轻轻一点,而后便像被烫到般迅速将手缩了回去。
顺康帝定睛一看那两行小字,原本微蹙的眉心瞬间拧成一团,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蠕动几下,竟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陛下,陛下您别吓我!”皇后忙抬手给他揉着前后心,见到人缓过气来,这才松了口气道,“陛下,此事可大可小,也可能是子虚乌有,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先找人查实为好。”
“查实,自然要查实,朕亲自去查实!”顺康帝咬着牙说,转头吩咐李林道,“将影卫全叫来,随朕出宫。”
李林从小陪在顺康帝身边,早就练就面不改色的功夫,只躬身应诺,没有任何其他情绪地,就好像顺康帝不过是叫他去端碗茶进来而已。
皇后却已经惨白了脸色。集齐影卫,在璟朝历史上只有过两次,一次是圣祖皇帝被困卫皖城;一次是先帝继位之时,皇弟不服当场起兵。而这两次影卫齐集,最后的结果都是血流成河。
百名影卫瞬间便在坤福宫门口集合完毕,全是一样的黑衣黑裤,脸上扣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双目和口唇,不愧称之为影卫,简直就像一群幽灵般,悄无声息。
顺康帝在皇后处随便换了身衣服,便也坐着马车直奔宫外。
曜亲王府
尉迟曜今天出奇的烦躁,他想不通为什么原本是指向云相派系的审查,最后竟然查到自己这边,而卫春平那老头子,买官卖官虽然是经过自己授意的,但这次查出来的这些,竟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小喽啰,有些自己连认识都不怎么认识,但是证据确凿却不由得他不信,只能归结于卫春平自己贪财才惹出来的祸事。一想到这之后可能带来的牵连,以及父皇对自己的猜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好王妃走过来问:“夫君今日是怎么了?妾身刚冰了燕窝银耳羹,进一碗解解暑气吧!”
他抬手将瓷碗“啪”地抽飞,怒道:“你爹那老不死的做的好事!”
王妃一怔,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却也看出夫君的心情极其不好,也不敢分辨,只得诺诺地道:“妾身该死,夫君息怒。”
看着打骂都激不出火性的妻子,尉迟曜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但没解气反倒让自己憋的内伤,气得挥手道:“你下去吧,对了,顺便把昨个儿买进府的武旦给我叫过来。”
“是!”王妃双目含泪,跪伏在地上,快速地收拾了碎瓷片,头也不敢抬的转身下去。
不多时武旦便被人押了进屋,那家奴谄笑道:“老爷,这小子强硬得很,咱们只给灌了卸去劲力的药,神智还是清楚的,免得坏了您的兴致。”
“行了,少罗嗦,赶紧滚!”尉迟曜一伸手把武旦抓进自己怀里,不耐烦地道。
“是,是,小的不耽误爷乐呵!”家奴倒退着出去屋子,并将门轻轻关好。
“你个禽兽。”武旦双目圆整,恨不得一口将眼前之人咬死,却又使不出气力,只能一边咒骂一边被他剥光了身上的衣服,最后发出一声哀嚎,昏死过去。
尉迟曜还在发泄着自己的yu火的时候,外边儿忽然传来杂乱的声音,有人“砰”地撞开房门。
他火大地骂道:“哪个活腻歪的来打扰爷的雅兴,爷现在没空理你,等会儿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朕倒要看看你怎么剥了朕的皮!”顺康帝站在屋子中央,看着眼前不堪的一幕,额角青筋不住地跳动,双眼恨不能喷出火来,“你个孽障!”
“父、父皇”尉迟曜吓得一骨碌从武旦身上滚落在地,膝行上前叩头道:“父皇,您听儿臣解释,不是这样的,您”说着就想上前去扯顺康帝的衣襟。
顺康帝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朕看到你就觉得恶心,滚远点儿!”
尉迟曜被踹倒在地,透过空隙看见外面似乎不断有黑衣人来回走动,府中的下人都被聚在一处,战战兢兢、面带惊恐。
“父皇,这,儿臣不明!”尉迟曜挣扎着起身,扯下帷幔围在身上,知道自己这次是不能幸免,说话倒也带了几分硬气。
“不明?待朕找到想找的东西,你便明了!”顺康帝厌恶地瞥了一眼yin靡的床榻,头也不回地离开。
外边的影卫不住搬出查抄到的物品,金银、武器、账簿、书信,却一直没有顺康帝想要找的物件,他不禁有些心下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冲动,先入为主地冤枉了尉迟曜?
但是如今的形式已经是骑虎难下,不管如何也只能彻查到底。尉迟曜裹着帘幔,被两名内官扯着,不断地叫:“父皇,儿臣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其余侧妃、妾室都躲得远远,巴不得自己跟他不认识、没关系才好,只有王妃膝行上前,在顺康帝面前叩头道:“儿媳叩见父皇,不论夫君犯了什么罪过,也毕竟是皇室子孙,求父皇全他一个体面,让儿媳给他换上衣服,您若有什么怒气,再只管朝他发作不迟。”
顺康帝斜眼瞥了地下跪着的女子一眼,见她神情自若,不卑不亢,倒也生出几分好感:“是卫春平的女儿?比你爹强。”又回头瞥了一眼尉迟曜,见他头发披散,身上只裹着帘幔,的确不成体统,便点头允了。
“儿媳谢过父皇!”王妃恭恭敬敬地叩头后,才起身招呼下人拿衣服和梳洗用具。
顺康帝轻声道:“配给这个逆子,真是委屈了你。”
王妃的身子一抖,随即又稳住,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夫妻同命,儿媳不敢言委屈。”
而此时,一名影卫拖着卷明黄色的绸卷来到顺康帝面前,跪下双手托举过头道:“请陛下过目。”
顺康帝瞬间阴沉了面色。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起波澜
虽然这计策是云沛鑫定下的,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效果会如此之好,时间会拿捏得这么巧,简直是如有神助。
因为顺康帝一直压着消息,所以朝中百官除了极少数几个提前知道内情之人,余下的都还被蒙在鼓里,外间的传言更是五花八门,百姓们总是喜(…提供下载)欢在茶余饭后散播和制造小道消息。
“听人说是曜亲王是家中藏有龙袍玉玺,被圣上搜出便酿成了大祸。”
“若是那样。早就杀头了,哪里还用得着押入天牢。我听说是曜亲王酒后乱性在宫中调戏妃嫔,才惹得龙颜大怒。”
“得了吧,你知道什么啊!曜亲王是从家里被抓走的,当时还没穿衣服呢!说是他与自己的弟弟行那苟且之事,被圣上当场撞见。”
“你这才真真儿是胡说,若是那样怎么只抓他,不抓他弟弟?告诉你们吧,我二姨的小姑子的儿子的奶**表侄子在宫内当值,说曜亲王是同王妃一同押入天牢,怕是圣上看上了王妃,而王妃抵死不从,由此迁怒也未可知。”
众人都对这一论调嗤之以鼻,但也有人附和道:“我家堂弟当初便是在曜亲王府当值,听说圣上曾对王妃说‘配给这个逆子,真是委屈了你。’你们说配给亲王殿下都委屈,那除了圣上还有谁值得般配?要说这王妃,倒还真是个刚烈女子,只说夫妻同命之类的话,生生地拒绝了圣意。”
“切,我看也不是什么好女子,若真是好,便不会因为自己而阻了丈夫的前程!”有人持反对意见道。
“噤声,有官爷过来了!”茶馆老板一边听着一边担任放风的任务,众人见街角处有府衙的捕快巡街过来,便做鸟兽散去。
外边的喧哗暂且不提,云沛鑫在家也是唏嘘不已。虽然这是他定下的计谋,但是谁成想会如此顺利和衔接紧密,而且一箭三雕,不仅扳倒了尉迟曜,也让顺康帝对尉迟昕心存不满,而对尉迟晞观感大好。
秦亦却总觉得跟做梦似的,尉迟曜竟然就这般倒了,似乎太过于轻易,让她都有些难以置信。
慕容千殇没她沉得住气,饶是也没有外人,便问:“既然扳倒尉迟曜这般简单,为何不早早下手,平时在朝中总是与他那派系的官员纠缠,做起事来也碍手碍脚。”
“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什么时候开始都行?”云沛鑫一皱眉头,瞪他一眼道,“你如今是越发惫懒,凡事就知道张嘴问,从不自己思量。”
慕容千殇被他说得不敢再问,只好自己低头琢磨。
“学生倒是有些心得体会,说出来太傅莫要笑话。”尉迟晞撂下手中的茶碗。朝云沛鑫拱手道。
“殿下过谦。”云沛鑫忙侧身让过。
“无论做什么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就眼下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