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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没事吧?”说话的这男子一身劲装,轮廓分明,猿臂蜂腰,看装扮像是白衣男子的随从。
落西忍不住又看了那人一眼,他的神情十分淡漠,只在刚刚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那双眼极其冷淡,落西只觉得似曾相识,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种感觉袭来,很不是滋味。
那劲装男子看落西还在发呆,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地上,便转身利落上了马。
等落西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骑马走了。
什么嘛,我又不是碰瓷的。她忙起身,跑了几步,冲那白衣男子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身形似有迟疑,却没有回头,终是骑着马离开了。
落西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只觉得心中是十分地难过。整个人垂头丧气的,看着阳光将她身影拉得长长的。
这时,却见鲁恕骑着马匆匆赶来,下马后脱下外袍便将她包了起来扛上马,二话不说就将她带走。
“鲁恕,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办事,刚好经过。”
“这么巧啊。”
“是。”
落西回到客栈后,足足洗了三大桶水方才觉得自己洗干净了。她狼狈的一日就此告一段落。
她洗完澡才发现侍候她洗澡的是莫言,却不见红拂她们。
问了莫言才知道红拂四人因弄丢了她受罚各领十鞭。
鞭刑已执行完毕,送了四人回去养伤。
鲁恕这边也派了新人过来跟随,落西得知后,心中十分愧疚,特别是当莫言告诉她他们四人在刘府中搜寻了一夜。
“只是当时主子在床底下睡着了,没听见他们的暗号。”
“你怎么知道?”落西大惊。
“我和莫问二人一直暗中跟随着主子。”
“那……那你不救我?”
“部主说,主子有生命危险才可以出现。若无生命危险,我们不可以出现。”
落西无语,只觉得有一口气上不来。
“那……那你也不告诉他们一声,我就在床底下呀。”
“那是他们的责任。我们的责任就是暗中跟随主子。”
“你……你……你,那我后面被人发现的时候你也不救我?被人泼了一桶菜水你也不拦着?”
“主子当时并无生命危险。”还是冷冷的语气。
落西气急:“那当时,我差点被马踩死了呢?”
“属下看到,那人骑技了得,及时勒紧了缰绳,主子会安然无恙的。”
“那他要是失手没勒稳,马踩断我的腿,我以后终身残疾了你们也不管?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叫做没生命危险是吗?”
“这个……属下知罪。”
落西只觉得被气到头痛,后唤了鲁恕来仍是说不通。
“他们二人必需暗中追随,不能轻易暴露。以后让他们在紧急时刻暗中出手相救即可。”
“我要是喊他们救命他们得出来吧。毕竟我才是事主,我更能判断危急存亡之刻。”
鲁恕沉思一下,而后道:“好。”
落西抚额,让鲁恕退下。
后又唤来莫言,让她查探那日的白衣男子。
晚上,她便梦到了那个男子。那个男子,迎风而立,像一片云,离她好远,又像一阵风,离她好近。
他浅浅一笑,天地为之动容。他轻声唤着:西儿。他在唤她过去,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落西无法拒绝。像中了魔障般,不由自主朝他走去。
他的脸,却慢慢的,与一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落西从梦中惊醒,心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忙打开枕边的一个小圆筒。从圆筒里抽出一轴画,她缓缓打开。这是一诺的画,她精心裱的。
白日这个男子,与一诺竟有几分神似,白日只觉得似曾相识,像是在哪见过一般。
如今看来,是像一诺,但仔细一看,却又不知是何处相似。
可能是这一双眸子吧,一个极其清冷,一个极其淡漠。
落西如同坠入梦中一般。
后,莫言回报,这男子是北国一儒商,叫叶十七。
叶十七,她叫叶七,二人名字倒是有缘,可惜,这人已有了妻室。
落西忽然回想到信中之人的千叮咛万嘱咐:“在找到他之前,不要爱上任何人。求求你,一定要嫁给一诺。”
落西瞬间如梦惊醒,她竟然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恍了神,忘记了一诺。
落西心中顿觉愧疚,仿若自己是那出墙的红杏一般。
虽然这个一诺,她从未见过面。而且,从一年前起,她便一直用叶七的身份多方打探此人,却一直石沉大海。偶有面容相似,但始终相差太多。
她也重新绘过几张,也请画师画过,但始终觉得,画出来的远不如这张这般传神。只有这张纸上的一诺,才有这么冷冷的寒气。
落西又久久地看了这画许久,方才收起来。
鲁恕说现在北国正大雪,让她先行绕道前往东昱国云游,往后天气暖和时再去北国。落西自是同意,她身子寒,本就怕凉。
落西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直到遇到那个白衣男子。仿若天神般降临,又如谪仙般俊美。
她安慰自己,不过是钟情于他的容颜。男子长得这般好看,也不知是福是祸。数十年后,红颜终成白骨。不过一副皮囊罢了,她何必如此念念不忘。
而后,她却时常会想起他,那墨发飞扬,衣袂飘飘的模样。
她想起他的时候,就打开一诺的画,以此警告自己。
一遍遍告诫自己,一诺,一诺,我是一诺的。
关于一诺,她能记起的很少很少。
忆起来最多的场景,便是和他在一片山林中。
她还记得,有鸟语花香,有皑皑白雪,她还记得清澈见底的溪水下有许多色彩斑斓的鹅卵石。那片山林,仿若世界桃源般,绝世而独立。
她看到最多的,便是他的背影,迎风而立,有些寂寥,有些清瘦,还是那样,只穿黑色的衣服,剑不离身。
一诺,肯定是个很寡言的人,她几乎记不起来他说过什么话。
“夫人,夫人。”只记得他清冷的声音,唤着这两个字,冷冰冰的,不夹带一丝感情。
落西强行记忆,总会开始头痛。一诺唤她夫人,她,是嫁给他了吗?
夫人,不一定是夫君对妻子的称呼。
她,是成过亲的。但嫁给谁,却始终想不出来。信中人也不提一下。
唉。也是,在四国中,女子及笄或月事后便可嫁人,正常东南二国的女子都在十八岁前出嫁,连北国,也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岁。
那时信中人已经二十四岁,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早该嫁了。
落西自此之后,却是再没有提起过那个白衣男子了,像是从未遇到他一般。
她专心云游,一路上走走停停,有时路见不平,有时闯了大祸便立马跑得飞快,留下暗卫帮她善后。
她途经东昱,东极,南国,一路上游山玩水,尽情快活,寄情于山水之间,将小小的相思子埋在了心中,小到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
作者有话要说:
☆、倾城倾国倾我心
四六三年八月初二。
醉阳楼二楼雅座窗边,白叶静静隐坐在浮雕窗棂后,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他还记得,就是今日,遇到生命中的那个女子。
那日清晨,一辆马车忽然停下,从马车后座钻出一个女子。
那女子连鞋也没穿,只着一双白袜便追着一个花贩子跑,泼墨般的长发倾泄在她脑后如玉墨般飞舞,双手抓着及地的月白色襦裙,身披同色拽地拖尾氅衣,光滑的丝质面料,愈加衬托得她肤白似雪。
宽大的袖袍与飞扬的墨发在风中共舞,极长的氅衣伴随她的飞奔铺满一地,仿如月中仙子般即将踏风归去。
她如仙子般出尘,却能没穿鞋便在大街上追着个花贩子跑。
拿到花的她笑得天真无邪,一双大眼睛极其纯净。
这个女子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眼。
皇室中的他早已见惯了闭月羞花之貌,倾城倾国之姿,比她貌美的女子不少,但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仿若初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二十一年来,姐夫及皇兄多次劝他娶妻纳妾,他均婉拒了。朝中异邦所送的美人,他也从未收入过。他一直以为自己心净如水,并无男女之情。但现在,这个女子踏水而来,在他的心湖荡起无数涟漪,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而后,如他所愿。他认识了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与他相知相恋,他愈加觉得这个女子与众不同。
他将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上。
次年,他便与这女子低调成了婚。他本想给她一个最盛大最完美的婚礼,她却笑着摇头,而后的婚礼简单别致,却十分温馨甜蜜。
洞房花烛夜,他极尽怜惜疼爱她。
她怕冷,身为北国王爷的他便为之定居南国。她成为了他唯一的王妃。
她与他终日如胶似漆,恩爱缠绵,本以为心有灵犀的两个人会一直这样下去,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可是,半年后,北国政变,他向姐夫镇南王借兵回国平叛,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她。
他心中千万分不舍,北国平乱后没有稍作休息,即刻策马飞奔了三天两夜回到南国京都,但她却不在了。
他不过离开月余,每一日,相思刻骨。
回来后,家还是熟悉的家,紫藤树无花,只剩枯藤,垂柳黄着叶子耷拉着,她不在了。
面对他的质问,她的婢女言辞闪烁,后跪倒在地,俯身不起。
那天晚上,府中护卫婢女皆跪倒一片,如入炼狱。
他们说,王妃与她的影者私奔了。
影者,她的影者,是新婚后不久他送给她的,护她周全,誓死追随。
他只有两个影者,给了她一个。他们却私奔了。
他不信,但她的婢女,与她情同姐妹,却默认了他们私通之事。
而后的事,他记不太清。
他现在能记起的事,只有几年后的事。太远的事情,他却想不起。
他恍惚记得,这个女子最后被他寻回,却终是背叛了他。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他多么希望,只是误会。他误会了她。
但是,她最终还是背叛了他,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即便是如此,他仍在这里静静等待着,隐忍着,等着她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他要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
如果不爱他,为何他不过进宫半日,回来时她便立马飞奔过来抱着他,久久不肯撒手。如果不爱他,又为何终日腻在他怀中撒娇讨吻,笑靥如花。如果不爱他,她又如何能做到在他身下承欢,娇羞浅笑。
难道这些,只因为他的身份让她无法拒绝吗?
他想问明白。即便知道,这样的质问这很可笑。那女子也会莫名其妙。
但,他从红日初出,等到日薄西山,等到月华初上,直至夜深人静。
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自从忘忧城提前问世,许多事情都变了。历史不按他记忆中的走下去,那名女子也没有走进他的世界。
他只在梦中清晰她的容颜,但醒来后却始终模糊了她的模样。
所幸他的梦,于一年多以前有了进展。梦中,他策马飞奔,是要去救一个女子。那名女子,身穿白色抹胸拽地拖尾长袍,在悬崖上立着。
长发被大风吹得乱舞,犹如他初见般模样。只是,身形极其纤瘦,已不如记忆中丰腴多姿。
她背着他,他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他知道,就是这个女子,这是他的妻子。
她在风中摇摇欲坠,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惨白的叶子。
他用尽全力挥着马鞭,耳边似乎仍能听见夺月的嘶吼声,他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但终是来不及了。
那名女子最终一跃而下,他飞身下马,手却甚至触不到她的长袍。
一年多以来,便是这个梦。每次在梦中,他终是触不可及。
“西儿!”他喊着,声嘶力竭,从梦中惊醒,痛彻心扉。
他可以原谅她的背叛,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她回头。他宁愿此生此世都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她恨他,都可以。但,为什么要选择这样诀别的方式离开。
梦中的他,像疯子一般丧失了理智。
他,白叶,自小万千宠爱于一身。
身为北国最小的王爷,六岁时即被封为长生王,先帝白异人在世时最宠爱的便是他。
现任北帝白雪来是他同父同母的兄长,因年长他十岁,自小便对他极其疼爱。当年,相士说他若有心,将来便是帝王之才,北帝大笑,若小枫有心皇位,朕这皇位让与他又如何?
他是长姐安国公主最疼爱的幺弟;姐夫镇南王因长姐难产身亡,多年来对其子终是不冷不热,反而对他视如己出。
他在北国的地位,仅位于北帝之下。在南国,连南帝也对他礼让三分。
他的地位在四国之中,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