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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西被镜子晃了一下,心一惊,连忙抓起镜子一看,她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真的是她吗?怎的消瘦成这样?瘦得像咕噜一样,落西觉得镜中的自己简直如同非洲难民。
“我怎么瘦成这样了?”她脱口便问。
温柔担忧的看着她,说道:“小姐,这两年来你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怎么能不瘦呢?你乖乖的,厨房里已经熬了红枣枸杞粥,我去端来给你,你一定要吃多一点,大夫说这样,就……就会好了。”温柔说着,已红了眼。
实际上,大夫前两日来看过,说小姐已油尽灯枯,挨不过这几日,让他们准备后事了。
“这两年?”落西却是莫名其妙,她抓着温柔的手臂问:“什么这两年?我明明记得,他们追我们,我们一直跑,然后我……我不小心摔了下去,摔到崖底去了。不是吗?是掉水里了,然后有人救了我,还喂我喝水……”落西声音越来越小,她记不清了,她在脑海中飞快思索着,这是她关于这个世界的最后的记忆。
却见温柔听后一脸震惊地盯着她,而后说道:“小姐,夫人已经过世两年了。你……是又做恶梦了吗?”
“两年?”落西大惊,只觉得难以接受,忙问:“现在是什么年了?”
“四六零年,今天已是三月初七了。”
落西震惊不已,随后温柔一一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塞翁失马焉知福
原来,正如落西所记得的,她失足后掉到了水里,被崖下一户人家所救。
崖下人烟稀少,仅有一户人家。住着一对老夫妇,老夫妇膝下无儿无女。
那天,那老婆子半夜出恭,忽然看到窗边光芒万丈,而后光消失,咚的一声掉了个黑影下来,落在水中。
她急忙唤去寻了老伴,点了油灯。那夫妻二人只道怕是什么宝物从天上掉了下来。找到后竟发现是个昏迷不晕的少女。二人也极用心照料着,不敢怠慢。
三日后,温碧他们终于寻来。
原想着这么高掉下来已不可能存活,心中只是抱着一丝念想,不行也得找到小姐的尸骨寻个地方好好安葬,不至于曝尸荒野。
三人便苦苦在崖间四处搜寻。而后,温暖找到一断肢,三人抱头大哭,以为小姐尸身只被野兽吃食得剩这一点。谁知峰回路转,途经崖底时看到有户人家,温柔仍不死心,试探一问,竟意外发现小姐还活着,只是尚在昏迷中。
三人喜极抱头而泣。而后又怕安府的人寻来,落西掉下的地方已近南国,翻过几座山便是了,于是便带着她前往,一路上偷偷寻医,却无人能治。
后听闻南国京都有一神医,洛川,于是跋涉了近一个月,才来到南国京都。
岂料,一入京都,还未开始打听神医的下落,落西便苏醒过来。醒后,一言不发,泪流不止。
温碧只道是落西从小生活安逸,如今受此刺激所致,只敢细心照料着。
谁知而后数日,落西皆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像失了魂魄般。后温碧三人流泪跪请落西吃食,落西含泪答应。从此药照服,饭照食,只是终日垂泪,极少开口。
落西落水后身子受了大寒,又连月来奔波,久治不愈,便想在京都城内长租个小院子慢慢调养着。可是她们逃亡而来,一路上请了许多大夫,耗费了许多银两。京都城极其繁荣昌盛,城内租金自是昂贵。四人只能搬至租金便宜但人烟较为稀少的郊区。
几人在郊区寻找合适的房屋时,落西却看上了山脚下的一座院子。
这院子中间有座两层高的小楼,前院还有一口水井,水井边种着一棵非常老的柳树,柳树叶儿有时还会垂到井里。
落西难得开口,却执意要买下,温碧道身上已无那么多银两,落西却说有五十两便足矣。
而后,温碧仅用了四十八两便买下了。
原来,这宅子原本租给城里一户官家的外室。那外室有了身孕,却在即将临盆时在柳树上吊死了。一下子,便成了凶宅。没过几天,她的丫环也在树上吊死了,大凶。
屋主气急,找和尚做完法事后便想再出租。
但是,在夜里,井里经常传出婴儿的哭声。
传说,那外室阴魂不散,在阴间产子后与婴儿一起住在水井里,半夜时分,便爬起来拖人下井。
从此吓得再无人来问询,这院子相邻的几间房屋,租户也纷纷搬走。
屋主十分苦恼,便想着将这片地甩卖出去。但在地价大降后,这个院子仍无人敢买。院子左边的小宅子卖给了一个不惑之年还娶不到妻的樵夫,带着个瘫痪的八十老母。右边的大宅子则卖给了城里的一个官儿,住着官家一位疯掉的姨娘,有时鬼哭狼嚎,有时轻轻哼着歌儿。
院子后面还有一大块地,但地后面便是一片竹林,一到晚上阴森森的,竹林风声萧瑟凄清,和这院子一样,也是卖不出去。
如今,屋主一见有外地人来买,忙贱价卖了出去。
温碧后面得知后却是无可奈何,初初那屋主只说这块地风水不太好,再加上隔壁有个疯癫姨娘终日扰邻才卖这么低价。
她初来南国,不知地价,心中也想过宅子是发生过一些不祥之事的,但自己本身是习武之人,煞气也重,未曾想水井里还闹鬼。
落西却是不急,只是让她将水井里的鱼捞起来。
捞起来后大吃一惊,这大鱼约莫三尺来长,长着一副扁平的脸,有四肢,会爬行,凶猛丑陋,看着十分吓人。落西说是孩儿鱼,叫声似婴儿哭声。温碧等人却闻所未闻。
问落西,落西只道是书上记载,而后不再言语,只让其就近河边放生。
后将水井里的水反复抽干几次,水变得更加清明起来,夜里便再无婴儿的啼哭了。
见落西如此淡定,她们几个便也壮着胆子入住了。
买完院子后身上银两已所剩无已,她们又在后院里养了几只鸡鸭,种了瓜果蔬菜自食。但也只能温饱,不够给落西请大夫。温碧和温暖便瞒着落西签了活契入大户人家做家家仆,独留温柔一人在照顾,温柔平日里也接些刺绣活儿补贴家用。
落西得知后也只是淡淡皱眉。如此,除去落西的医药费,几人日子尚能温饱。
安顿下来后,温碧仍是四处求医,对外只说这是她的小女儿患病在身。
他们到京都后打探方知神医洛川原是宫中御医,虽已退休闲赋家中,但只偶尔替达官贵族出诊,常人见一面都难,温碧她们自然也请不到。
后那户主人家的老夫人见母女几人艰辛,同情其遭遇,便请了京都城居安堂的一位老大夫佘大夫出诊。
这位佘大夫行医数十载,医人无数,把脉后只道:“姑娘体内虽积有寒气,若是仔细调养,月余能复。只是姑娘思虑过重,若心病不解,如此下去,恐伤寿元。”落西垂眸不语。
后佘大夫每月都来一次,但见落西只有服药,却心病未除,始终如此。
佘大夫气急,怒斥:“小小年纪,思绪如此之重,再下去只怕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了。”老大夫本是心性极好的人,落西却惹得他数次拂袖离开。
而后,他便不肯再来。
温碧去请,佘大夫道:“她一心求死,怎能救好?本是小小病症,拖至此地,恐伤我居安堂的招牌!”而后,落西时时咳血,竟是卧床不起了。
不久前,落西咳血越来越频繁,佘大夫听闻心软见怜,又来了一次,把脉后连连摇头,只说已是心脉已损,肺腑俱伤,撑不过七日,让他们准备后事了。
落西如今听温柔这么一说甚觉无语,她活得好好的,虽说瘦得皮包骨,但也不见得活不过七日。正寻思着,肚子忽然咕噜一叫。
温柔见状一喜:“小姐可是肚子饿了?可要吃食?”随后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落西。落西连连点头:“当然,我可以吃两碗!哦,不,三碗!”
温柔眼中带泪,不知是喜不忧,看着落西发光的双眼,忽然惊喜道:“小姐眼睛也好了?”落西又是一惊,莫非我还瞎了不成?温柔竖起三根手指放置落西眼前摇晃:“小姐可能看清?”
落西答:“OK?”
温柔一愣:“嗯?小姐说什么?”
落西反应过来:“哦哦,你比的是三呀,我眼睛不好使吗?”
温柔一听,泪已潸然而下,道:“小姐醒来后经常流泪,极伤眼,后面又爱在夜晚时写字,眼睛还不如我娘好使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了。”
难道是近视?落西心想,我在现代可是800度的高度近视,但看着眼前的视界,明明十分清晰,又问:“你说我爱在夜晚时写字?”这又是什么怪癖?
“是啊”,温柔弯下身,指了指床底,“这下面的箱子,都是小姐写的字。”
落西也起身查看,却见床底下满满的皆是木箱子,落西费力拖出一个箱子,却见上了锁。“钥匙呢?”落西问。
温柔从桌子上摸出了一大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递给落西。
落西接过就要把锁打开。温柔却又抓住她的手:“小姐现在要开箱?”
落西点头:“不然?”温柔忙挡住眼睛:“那等我出去再开。”
“这是为何?”
“小姐你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翻看箱子里的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字?”
“那些纸都是我外出采买回来的,也不知采买了多少份。这两年来,小姐每天都在纸上写字,但写的是什么,也不许我们看。我们三个答应过小姐,也……也发了誓。”温柔咬了咬唇。
“发誓?”落西诧异,竟是一点印象也没。
温柔点了点头,低头说道:“小姐要我们发誓,若我们看了纸上的东西,或开了箱子,小姐便……便不得好死。”
“额……额,那……”落西狂汗,“那便不看了罢。”落西不知自己这两年是抽了什么疯,自己也全无印象,只当是他人所为。
温柔忙点头:“不能看。小姐,我去厨房看看,粥怕是都凉了,我热一热便给您送进来。”
落西点头,温柔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生死魂错归
落西开了锁,正想看看箱里有什么秘密。
忽而又想起桌下的书信,斟酌了下,终是拿起了信,只有两封,但信封里却装得满满的。
落西打开上面一封信。
落西亲启。
“落西,你好,我是你。十年后的你。” 落西心里一沉,觉得不可思议,但又想到自己的经历,紧接着又往下看。
“我很庆幸,你可以忘掉一些事情。如果可以遗忘,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去交换。我从来不是信命的人,如今的我却跪在命运脚下虔诚地乞求,乞求它放过我,让我安生。我宁愿就此死去,只求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从此三生六界再无我一魂半魄。但是,这又是何其的奢望呢。相信我,现在的你绝对是上天赐予的最大的怜悯,也许这是我用尽生生世世的福德所换来的。你,永远不要尝试去回忆起什么。”这里有水渍,像是掉过眼泪般。
落西心中忽然一痛,她连忙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她深信,世上本无感同身受这回事。但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悲伤如何解释?
缓和了一下,又连忙往下看:
“十年后的我,被人逼疯了,呵呵,真难以置信,我竟被人逼至这个境界,最后选择了跳崖自尽。”
“我从21世纪而来,在这里过了12年。我在那里24岁跳崖自尽,在这里,也是如此。一切冥冥之中似有定数。就像恐怖游轮一样,我躲过了死神,但上天却要惩罚我,让我成为受诅咒的普罗米修斯,无尽的苦痛循环,或许要持续生生世世。”
落西脑海中只觉得一片空白,一股莫名的恐惧像阴影般忽然掉落在她心上。
“所幸,事情有了转机,你终于能忘记一些事情。但是,你要记住,此生你会遇到两个人,对你极其重要的两个人。”
落西还未来得及往下看,便听见温柔的敲门声。落西急忙把信收起来,按住狂跳的心。
这是剧透呀,这是剧透呀。
莫名其妙,乱七八糟,落西只觉得头脑像春运的火车站般乱糟糟的。此时此刻,她只想有人拿根长钉,穿过她两边的太阳穴,再用绳子系着长钉的两边,就这样把她吊在屋顶的悬梁上。就让她这样荡着…… 什么都不想,让她歇息一会儿。
她做了几次深呼吸,看得温柔莫名其妙,她无暇多想,对着温柔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此时落西虽然腹中饥饿,却没什么胃口。她也不敢一下进食太多,便吃了两碗,觉得已有了八分饱肚。
饭毕,落西表示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温柔便收了碗筷温顺退下。
她颓然坐在窗前望着下面院子的风景。
此时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