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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问君不语。
落西又自言自语道:“不过是具皮囊罢了,就当被猪拱了。”
路问君眉毛一跳,北国长生王,如此绝美的一个男子,却被她形容得如此不堪,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第一次嘛,就是流点血。你也知道,我们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流血流个不停……话说,你要说些安慰的话吗?”说完抬头看着路问君,她的眼睛仍是肿得像核桃一样,看起来有些搞笑,路问君却笑不出来。
他垂眸道:“归隐如何?”
落西看着山间的云蒸霞蔚,久久后才开口:“我面前有两条路,我不知道该走哪条好。这时,从一条小路上走来一个前辈,他告诉我,那条路满是荆棘,很难走,让我走另外一条路。但我却固执地要走满是荆棘的那条路,因为我不信他说的。总要自己尝试一遍,摔得遍体鳞伤,扎得鲜血淋漓,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待我从路上归来后,我遇到一个也在路口前徘徊的人,我告诉他,这条路满是荆棘。他也不信,硬要走这条路。”落西笑笑,“你说,人总是要这样。这样也未尝不好,不是么?现在,我已经从这条路上回来了。我不归隐。”
“你总说些我不懂的话。”
“不懂才好。懂了,证明你也受过同样的伤。”落西拍了拍路问君的肩膀,反倒像是她在安慰路问君。
“我去当金钗吧。”落西忽然道。
路问君有些诧异,她总是这么出其不意,但知她决定的事情无法阻拦,便道:“什么花。”
“彼岸吧,恶魔的温柔。传说中生长在黄泉路上的引魂之花,花香能唤起死人生前的回忆。”
路问君微微皱眉。
落西起身,却放下了什么。
她,跌得极重,起飞更快。
悬崖上的白衣女子,终是坠了下去,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如此真实……他终是抓不住她。
“西儿!”
白叶从梦中醒来,身上出了微汗。这几日太累,竟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他松开手,拳中握着一个半成品的荷包,被他捏得有些皱巴巴的,他忙舒展开来。荷包上还绣有两片枫叶,可见绣工不太好。
她走的时候,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走。这个,是在她枕头底下找到的。自他生辰前便开始绣,却一直未交给他。
这阵子,她又重新与路问君交好了。她与路问君的关系,仍是不清明。此生,路问君似乎并不像他记忆中的那般心悦于她,对她反而有一种兄长般的关怀。
有段时间他也曾以为路问君是心悦于落西才千方百计阻止他和落西在一起,但不应当,不应当从多年前便开始计划。那时,他还不认识落西。
从多年前忘忧城的提前现世,他便知道了,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可以看见未来。是路问君吗?不是,事情已经失控了,路问君身后还有人,那个神秘的君公子,究竟是谁。
“主子。”门口响起青时的声音。
“进来。”
青时直接回禀:“忘忧城忽然多了个新钗,彼岸。但这种花不太吉利,传说是死人花,只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而且出的初歌十分诡异,一出便被禁了。因为被禁的缘故,倒有许多人都在暗中搜寻。这彼岸姑娘,便是叶七,她的身份是路问君的红颜知己,据闻,路问君似有意纳她为第七个妾侍。”
白叶面色沉了下去。
他知她性格,她与路问君二人之间清如明镜,但成为了他的女人,还想套名做他人的侍妾,绝对不可能。这落西,怕是被他宠坏了。
白叶接过青时递上的资料,上面是彼岸唱的初歌。
忘忧阁的金钗以花为名,每位金钗出阁时都会唱一首属于她们的歌,叫初歌。同时伴随的是这种花的花语。彼岸的花语是相忘,情人离别时相赠,从此不相往来,无爱无恨。
白叶冷着脸看完初歌。
《它之香》
传说中,来自地狱的温柔
热情胜火,鲜红赛血,张牙舞爪,挥霍年华
我自十指紧扣,垂眉虔诚祈祷
鬼门关后,黄泉路上,忘川河畔,奈何桥下
浅浅淡淡孟婆汤,浑浑噩噩守千年
不忆前世,不忘今生,不思来年
望乡台塌,三生石崩
路迢迢,水遥遥,轮轮回回万万年
我自花开你不来
花不谢,莫回头;花若谢,相思稠
我花开时不见叶,相生相错不相会
愿我如花君如叶,愿君如日吾如月
“愿我如花君如叶,愿君如日吾如月……”低沉的声音,“休想,封杀她,不得让她登台。”
“是。”青时退下。
她这是在挑衅他,居然这般出来抛头露面。
“有一股力量在压制你,要想捧红你更是难上加难了。”路问君有些头疼。原先的二十四朵金钗皆是寓意花开富贵,吉利详和,这朵突如其来的彼岸花,打乱了忘忧阁的秩序,几乎是破坏了原有的一种平衡。就像白纸上落下的一滴墨,极其刺眼。
“无碍,就这样吧。我就出来冒个泡,渐渐隐去不是更神秘么。”落西笑道。
确实,彼岸花出现得有些突兀,原来忘忧阁是一派和谐,被她搅乱了。她就想冒个泡,她在挑衅白叶。
他不是高高在在的北国长生王么,又何必看上她。却也不是自暴自弃,她只是想随性而为罢了,不想再有任何忌惮。我偏这样,你奈我何。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一起吧。我想知道。”落西忽然道。
他微微一怔,似在衡量。
“还不愿意说么?”落西道,“你我之间仍有秘密。那便仍无信任可言了。”
路问君轻叹,而后站起身来:“你与我去中央秘室。”
暗室中。
“信中说,一定要让你远离他,不能爱上他,否则,终有一日,你会因他而死。而且,不能让你得知此事,必须瞒着你……”路问君将信中交待之事缓缓道来。
落西听完,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信中之人,是未来的她。没想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栽在白叶手上了。人总会被同样的人吸引,就好像有些女人总会找上渣男一样。
此生不认识他,仍是被他强烈吸引了过去,又爱上了他。想必,自己也是痛过了的吧,才会如此告诫路问君。
唉,若是直接告诉她,想必她的好奇宝宝又会作祟,反而主动找上白叶,只怕看他一眼,便会失了自己的心吧。
可惜未来的她仍是失算了。她与白叶,此生终是相遇上了,她又爱上了。
惭愧,惭愧。
于是,这彼岸便成了忘忧阁唯一一朵未绽放便先凋谢的花。忽然出现,又忽然熄灭。让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不知忘忧城是何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落西又恢复如常,该吃吃,该喝喝,经常和忘忧城内的金钗相聚在一起,日子比起以前过得更加风流快活。
后来曾经在郊外遇到过一次白叶,落西也只是笑笑,却不和他说话。白叶本就寡言,几番欲言又止,二人便如此错开了。
这段时日以来,落西只遇到过他这么一次,但是,他却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有时清晨醒来,总觉得被子里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竹香,所以最近她赖床赖得利害。
她还想着他。
这日,轻尘正帮她梳头,一撩起长发她便看到脖子上浅浅的红印,手抚上脖子道:“有蚊子了吗?”
“没有吧?”轻尘回道,天气还算阴凉,这阵子晚上睡觉皆是好眠,一觉到天亮。
落西皱皱眉,昨晚也不觉得被蚊子咬了,并无想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出自《唱脸谱》,这首歌不错,杭天琪唱的。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越剧,也蛮好听的。
☆、回忆当初痛难忘
“主子,有夫人的消息了。”
“晃当”一声,桌案上的茶杯不甚被他扫落在地,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栗。
五年了,快五年了,她仿佛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直到今日,才传来她的消息。
手下的人发现过好几次她的“尸体”,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绝对不是她,整整五年,每一日每一夜,他从没放弃过寻找她。
记不清有多少次,他梦见他睁眼醒来,她就睡在他旁边,像从未离开过他一样。
“她在哪?”他开口,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些,却忍不住收紧了拳头。
“五日前出现在洛阳城,但一路上极其隐蔽,所过之处不留痕迹。一诺的反追踪能力极强,猜测他们应是往京都的方向而来。但,却一直未联系我们,也未曾联系过无极宫的分部。”
“再探。”
“主子,夫人昨日在留离城出现,应该走不远……”
“备马!”
他骑着夺月在平坦的官道上狂奔,这么多年,日日夜夜的思念,刻骨铭心。他要找到她,他要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一定有她的原因,她不会无故离开她。他不信,他不信她会与一诺私奔。他要她的解释,他要听她解释,他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已经思念成魔了。
“娘亲,你看,这个好好玩啊!你快过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拉着一个黑衣男子跑到一个卖糖人的摊贩前。
小男孩生得实是可爱精灵,与身边的黑衣男子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这黑衣男子面色冷清,似无动于衷。
被唤做娘亲的女子拿着一串糖葫芦快步走了过来,如此一看,小男孩的这双大眼睛与她如出一辙。
“来,小鱼,拿着。”女子将糖葫芦递给小男孩。
“谢谢娘亲!”小男孩很是兴奋,自小在山林中长大,难得出来一次,未曾想外面的花花世界竟是这般好玩。
“娘亲你看,这是一只福蝶,好漂亮!”小男孩指着面前的糖画,口里咬着糖葫芦,一双眼睛却是调皮转动着。
女子蹲下身,看着小男孩的唇:“蝴蝶,不是‘福蝶’。”
“福蝶。”小男孩认真道。
女子抚额,又帮他理了理衣裳,道:“只能买一个。”
“夫人,”黑衣男子开口,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宜久留。”
“哦。”女子应了一声,匆匆买了支糖人画儿便抱着小男孩离开了。
一路上,小男孩头转来转去好奇又惊喜地望着四周围,仿佛生多两双眼睛也不够看似的。
路过一个首饰摊时,女子却放慢了脚步,忍不住停在了摊前。
摊主一看,这女子衣着朴素,虽是生得姿色颇好,却浑身上下无一饰物,怀中还抱着一小男孩;再看她身边站着的黑衣男子,模样生得好看清秀,却是一脸冷清,与他神色不符的是手中拿着一支糖人画儿。
“这位夫人,您要买点什么?”摊主热情招呼道。
“嗯,我看看。”女子说着,放下了小男孩,不忘拉着他的小手,另一只手拾起了摊上的一只花簪。
“姑娘好眼色,这只是桃木簪,可以避邪安神,是我亲手雕的,三十文也不贵。”见女子不说话,又对那黑衣男子道,“这位爷,给您夫人买了吧。”
那黑衣男子仍是面无表情,女子倒有些不好意思,道:“二十四文,可以我就要了。”
“姑娘,再加三文钱吧。二十七文,真没多收您的。”
“那就算了吧。”女子说着放下了簪子。
“唉!行行行,二十四就二十四了。”
女子笑了起来,露出左腮一个深深的酒窝,从怀中掏出钱袋。
摊主接过铜板细数,女子将簪子插到了头上,蹲下问小男孩道:“娘好看吗?”
小男孩伸出手摸了摸簪子,在女子脸上亲了一口:“好看!”
女子笑开了颜,又站起来侧了侧头问黑衣男子:“一诺,你看簪子插得对吗?”
男衣男子只瞄了一眼,仍是面无表情,只是点了一下头。
摊主见了便笑道:“夫人,这小孩子长得和你夫君真像!下次再来啊!”
男子盯了他一眼,一双眸子淡如古井,他却觉得有丝丝寒气逼来,笑僵硬在了脸上,反倒是女子尴尬笑了笑,后面拉着小男孩的手走了。
这小孩子爱笑,他爹怎么一点表情都没,若不是两个人长得有些像还真看不出是父子。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女子看到一家成衣店又止住了步,双手合十望着男子:“一诺,我能不能……买一件呢?你看我身上这身衣裳……”说着拉了拉裙摆,确实有些旧了。
“夫人,不宜久留。”男子冷冷道。
“就一件,买完立刻走。好不好?”
“速度。”男子说着,面色虽冷,却是熟练地抱起了小男孩。
“谢谢一诺!”女子立刻提起裙摆便跑入了成衣店,男子抱着小男孩跟了进去,入门口时,却是回头望了望身后,冷清的双眼下掩藏着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