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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生出来的时候我好怕他会在水里淹死。我想移回岸边,又怕溪里的石头磕到他。我真的好怕,你不知道当时多害怕。我怕生出来的孩子会不健康,又怕他在水里着了凉。还好,当时是夏天,若是冬天,只怕……”落西不敢说下去。可惜,她的孩子,她终是没机会看到他长大成人。
“也没多难生吧。”他道,好像就听她喊了一声,虽然声音有些苦痛。
落西摇头:“这个出得快。你可知,他们两个的生日差了一天。另外一个,头朝上,一直不肯出来。”眨眼间二人来到木屋边,此时,已近午夜时分,天上的星星十分璀璨,一诺抱壁靠在墙边,面无表情,二人直接穿墙而入。
瘦风君一穿进去,还没看清屋内,落西立马踮起脚尖捂住了他的眼:“闭上眼睛,这边不能看。”拉着他往前走了一段,才松开他。
二人已在床头。一个白发婆婆轻轻推着她的肚子。她脸色惨白得利害,已经叫到嗓子都哑了。忽然,一个小女孩推门进来,端了一端参汤,给她喂了下去。
落西鬓发全湿透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她哭着哀求:“我真的生不出来。婆婆求求你,你让爷爷给我开刀吧。”
“胡说!开了刀你还怎么活。”婆婆却是瞪了她一眼,她也是忙得出了一身汗。
“我不活了!孩子不能在里面闷太久,闷久了会缺氧的。真的,你让爷爷帮我开刀,把他取出来,我求你了。”
落西看着,一下子便红了眼眶。真的痛啊,从昨天下午溪边回来,痛得利害,就是生不出来。
“一诺。”她喊着,“小不点,你叫一诺进来。”
小女孩有些为难。
一诺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一诺闭目直接踏了进来,他凭声音就能判断出落西所在的位置了。
“一诺,”落西有气无力,用力抓着他的袖子,“我的两个孩子,都要活下去,必须要活。你,做孩子的义父。我,我枕头底下有一封信,是写给鱼枫的。若有一日,你找到出去的路,你帮我交给他。”落西又是一阵痛,喘着粗气,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我的两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们。若……若你能出去,能见到鱼枫,一定要告诉他,我爱他。”落西又忍不住泪流满面,“今生,虽无法与他生同衾,死同椁,愿有来生。千万不要让我的孩子,像落儿那样……”落西话没说完,却昏迷了过去,她的体力已经耗尽了。
一诺仍是面无表情,退了出去。
后面婆婆掐到人中都红肿了也不见醒,最后还是让爷爷进来扎了几针,才醒过来,却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生了。”落西哀求,她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了,真的是生不出来了。
“这孩子,你死了谁来照顾这两个孩子,我们可不养!你说一诺会养吗?他一个大男人舞刀弄剑利害,他怎么带孩子?”爷爷吹胡子瞪眼睛的。
“可是我真的生不出来了。”落西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我来推。”爷爷撸起袖子,来到落西身侧。
“唉,实在惨不忍睹。”落西摇摇头,走了出去,瘦风君跟了上来。
一诺还是立在墙边,沉默着。
不一会儿,房内传来了声音。
“生了生了!又是个带把儿的!”婆婆叫了出来。
“快快!拍一下屁股!”老头子喊道。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响亮的哭声。
瘦风君笑,看了一眼立在墙边的一诺,他这才走开了。
“你们一直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嗯,爷爷说他们几十年前来到这里,后面有一年连下了一个多月的暴雨,唯一的入口被山顶落下来的一块巨石堵住了。那块巨石与山谷之间,只有一条狭缝,小猫小狗或能钻,大人要想出去,得爬上那块巨石。后面一诺好了之后翻过去,却发现后面的路全被封死了。要想出去,只能爬上我们当初掉下来的地方。”
落西漫步在院子里,手轻轻抚过竹篱笆,二人入了院子。
却见落西抱着个婴儿入了厨房。
“一诺,你在做什么。”
一诺正在厨房里忙活。
“影者食。”一诺道,没看她,仔细地研磨着。
“影者食?你们影者的食物?”
“嗯。”
落西来了兴趣:“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教我。”
一诺仍是专心致志,冷冷道:“饱腹丸用红萝卜、面粉、麦粉、地瓜、甘草、薏苡、糯米粉,磨成粉末,浸泡在酒中三年,待酒蒸发后揉成桃子核般大小,一天吃三粒便能维持体力。维生丸用红萝卜、麦粉、糯米粉、蜂蜜、酒,以文火熬干再揉成小丸子晒干,一天服用三十粒做辅食。止渴丸用麦角、梅子、冰糖搅合成药丸,用于止渴。”
落西听得呆呆的,这是第一次听一诺说这么长的一段话,闷了半天才说出一句:“那你这个得泡三年?我们三年内都出不去了吗?”
一诺这才抬起头看她一眼:“等我好了,便去探路。”
“你知道吗?我和一诺在一起整整五年,都没见他笑过。他可能面部神经有问题,没办法笑。”落西很认真地道,她从没见一诺笑过,“不过,小鱼和小枫都很听他的话,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我说一百句还抵不上一诺说两个字。刚开始的时候小鱼和小枫还不会说话,一诺每天也不说话。小不点还偷偷问我一诺哥哥是不是哑巴。后面小鱼和小枫长大了,一诺每天都会说上几句了。 ‘住口’、‘睡觉’、‘吃饭’、‘洗澡’、‘住手’……哈哈。”落西模仿一诺的语气说话。
“冷得像块冰一样。”瘦风君瞄他一眼,这样的人,换了他,说不定也受不了。
“还要看下去吗?”他问,落西抱着膝盖坐在院子里,已经看了好久了。
一诺正在教小鱼和小枫二人扎马步。
“嗯,让我再看看吧。”落西道。
“别太沉迷。太沉迷了你就会分不清现实和幻境,到时不愿出去了怎么办?”他道。
“不会的,我知道的。我只是想他们了。”落西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小枫长得和他一模一样。”不过才两岁,看起来就和白叶一模一样了,简直就是迷你版的白叶。
“嗯,过两年更像。或许,长大后,会一模一样吧。”可惜她没见到,不知后面的事了。
“小鱼眼睛倒跟你很像。”
“嗯,小鱼长得也像一诺,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在一起生活久了?”落西笑,其实一诺长得和白叶有些相似,但哪里像却说不出口,偏偏小鱼生出来的模样,就像了一诺。
“其实小不点很喜欢一诺。可能是,小不点从小在这里长大,除了爷爷便没见过其他男子吧。但小不点人很可爱,我也劝过一诺。一诺说,他们作为影者是不能有感情的。一旦动了感情,便是致命的。”
“这是必然的。”瘦风君道,落西闭上了眼。
“后面一诺攀上悬崖了吗?”
“没有,太高了。他原本在山腰挖了一条甬道。但是,太辛苦了。每天棉布解开来,他的手都是水泡……”落西眼泪不自觉掉下,“你不知道,他每天多辛苦……就为了,能……能让我们母子三人早点出去。我欠他的,太多了。”落西抱住了膝盖。他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天色暗了才回来。可惜挖了一年后却堵住了,怎么也凿不开。
“后面,他发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爷爷这才告诉我们,有其它的出口。在这里。”说话间,二人来到一道悬崖赤壁边上。只见两块崖壁紧贴着,中间仅有一道缝隙,形成一线天。
“爷爷说,中间这条缝时大时小,要下很多的雨这缝隙才能慢慢展开到一尺来宽,平时都只有一两寸宽。后面一到暴雨天我就来,试了很多次都钻不出去。而一诺,三年后他武功便恢复如初了,或许,比以前更好了。后面练了很久才能攀上这崖壁,但是,他带不了人。”
瘦风君抬头望去,这崖壁极其陡直光滑,并无攀附点,若是上去便得一鼓作气而上。一旦停下就会直接摔下来。以一个凡人之力,能攀上这么高的崖壁,确非常人。
“话说,你不知道,一诺绝对是个天才。他学什么东西皆是过目不忘。我教他我们那里的语言,他一学就会。”落西又小声道,“我觉得他比鱼枫还聪明,只是不喜欢讲话。”
“有我聪明?”瘦风君挑眉,他自认记忆力也是超乎常人。
落西打了一个响指,画面一转。
只见沙地上出现许多他从未见过的字符,犹如蝌蚪一般。
落西拿着小棍子指着:“Follow me,'i:'。”
一诺看着她,面无表情。
落西抚额:“这样吧,我读一遍,你先听一遍。然后再一个个跟我学。”
他微乎其微点了下头。
落西很快将48个音标念了一遍,继续道:“好啦,'i:'。”
“再念一遍。”他道,双目直视着落西的唇。
“额?”落西有些呆萌,然后又将48个音标念了一遍。她刚念完,一诺便照着她刚刚念的念了一遍。一口气念完,不快不慢。
落西怔在原地,睁大嘴巴看着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不对吗?”他道。
落西忙捂住了嘴:“你……你再念一遍?”
他看了落西一眼,眨了一下眼睛又念了一遍。
落西连连后退:“This is impossible!”
“This is impossible?”他道。
“Don’t follow me!”
“Don’t follow me。”
落西又后退几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那个……都……都对了。那个……那个……”落西拿小棍子轻轻指了指其中一个字母:“这个念‘'θ'’,发音的时候舌尖放在上齿和下齿之间,牙齿轻咬舌尖,让气流从舌头与牙齿的空隙处挤出……就,就可以了。那个……”
落西将小棍一丢:“你有空……帮忙教一个小鱼和小枫哈。”然后就一溜烟跑了。
“你可以吗?你听了四遍了。”落西用手肘撞了撞瘦风君。
瘦风君来到沙地上,对着上面的音标仔细念了一遍。
“呵呵,错了一半。”落西道,转过头擦汗。这些人,之前连二十六个字母都没学过,是怎么把英语的48个音标读出来的呢?真是神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她为刀俎我为鱼
周围一片黑暗。
“怎么了?”黑暗中传来瘦风君的声音。
没有回答。
瘦风君从背后拥住她。
“你害怕了?”她的身子有些颤抖,这是她不愿触及的回忆。
慢慢地,黑暗四散开来,光明撒进。
二人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落西和一诺,还有小鱼三人走在他们面前,他们二人与行人相穿而过,跟随着这三人。
“一连的阴雨天,小枫他发烧了,没能带出来,只有我们三个。”落西眼眶又红了,“当时我答应了他,我们先去找爹爹,找到爹爹我就会和爹爹一起去接他回来。但是……我却没能回去了。我真没想过,那个时候会是和小枫的最后一面了。”落西擦干眼泪,往前继续走着。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小枫的脸烧得红彤彤的。她原本是下定决心,她们母子三人绝不分开。但是,以小枫的情况,当时确实带不出来,而机会只有一次,若这次不走,下次一线天再开到这么大,不知是何时了。
“刚开始,一诺联系上了无极宫的人。他留了一个心眼,一人前往,果然是有内奸,后面他逃了出来,还受了伤。我们一路上易容前行,隐了行踪,想直接回京都找鱼枫。但是……一路上一直有好几拨人在找我们,我们辩不清是敌是友,后面有一天,我们故意透露了行踪出去,那天,小鱼玩得好开心。此后,我们一直在等鱼枫来与我们会合。直到那一天……我们歇在了一户农庄里。”
虽是晚上,仍能看见湛蓝的天空和纯白的云,若是白天,肯定很漂亮。
“小鱼,娘和你说的话都记住了没有呀。”落西拍着他的小屁股。
“嗯,记住了。”仍是稚气的童音。
出来前那几天,山谷里连下了一个月的的暴雨,十分难得,落西估摸着这几日一线天便能开到一尺宽了。所以每天晚上,她都在睡前细细叮嘱了小鱼和小枫许多事情。谁曾想,那天起来小枫却是发起了高烧。
这两兄弟,虽是双胞胎,模样却生得不大像,性格也是南辕北辙。小枫不论是性子还是模样,都与白叶一模一样。而小鱼性子像她,忘性也大。
所以出来到现在,她几乎每晚都对小鱼耳提面命的,生怕他说错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