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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地下皇帝(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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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所有的主谋都是她!要李雋反客為主!她早有预谋!

  「王权原本就是皇上的,取回不过是物归原主,王爷不是这麼说的吗?」她一脸无辜。

  「妳设计本王?恶意放任漠林二皇子调戏,让本王在永雀殿上失手杀了他,挑起两国战火,要本王释权,再由本王承担此过!」他黑眸怒红,想起打他从南防归国之后,就跳进她设下的局裡,心便又怒又痛。

  「摄政王果真是聪明过人。」她点头不忘替他拍拍手,瞧他脸色愀变,她才慢条斯理地道:「王爷,别使劲,否则身上的药效会更沁入筋脉,内劲恢復不了,可别怪本宫没警告你。」

  「冉凰此,真是妳对本王下药?!妳终究是被权势给腐蚀了!」他的眼中有她,心裡住著她,从认定后便没有变过,而她呢?!「妳,背叛本王!」

  释权是真,双飞是假;夺权是真,离宫是假!他不愿相信,事实却是恁地残酷!

  他早该发现、早该发现的,偏是太爱她,爱得失去理智,让他忘了防备!

  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活该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因為他爱上了一个视权若命的女子!

  李凤雏幻步迅移,翻掌直上季雋颈项,却被禁卫军队长身手飞快地挡下,他这才惊觉自己浑身无力。

  「王爷果真是个强人,被本宫下了药,竟还有餘力……本宫原以為明儿个才会见到你的。」说完,她突然嘆了口长气,状似怜悯。「你為何要今日来,為何要逼本宫在今日就将你拿下呢?」

  她是心疼他吗?他哑声低笑。「凰此,本王再问妳一次,妳真的未曾爱过本王吗?」他嗓音粗哑而疯狂。

  冉凰此神气的笑了,像是要伙同文武百官一同嘲笑他的愚蠢爱情,然后下一秒便敛笑,残忍地摇头。「没有。」

  李凤雏扯唇,低哑嘶笑,如夜梟低泣,如杜鹃泣血,自嘲的笑声,受辱的笑声,令闻者莫不鼻酸。

  她爱的,是他的权势,而他,只是用过即可去的踏脚石。

  「冉凰此!」他用尽气力地发出怒吼,「妳会付出代价!本王向天起誓,一定要妳付出代价!」

  「来人啊!将摄政王拿下,留他王衔,撤他职权,发放漠林边疆,终身不得回朝!」她置若罔闻,粉顏残酷地下令。

  李凤雏动也不动,任禁卫军将他团绑住,眸子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神情冷肃妖诡得令人生畏。

  突地,他再度放声大笑,笑得空洞而绝望,又突地收笑,目保训乜戳怂詈笠谎郏挥锌冢椿腥粼谝匀袢邪愕难凵窀嫠咚喝交舜耍就醵ɑ崽只厥綮段业囊磺校

  冷眼直著他的身影被禁卫军带走,冉凰此水眸没有移动,紧紧地追随他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僵直傲气的背影,泪水才落得仓皇没有预警。

  



第十五章

  「报!摄政王已攻入漠林边防!」

  「报!摄政王连下漠林王城!」

  「报!摄政王越过疏勒河,直捣漠林京都!」

  半年来,被流放边疆的李凤雏捷报连传,攻城掠地之快,如人无人之地,挟火持焰,沿路焚烧。

  这原该是一件教人讚许的大功,但捷报传回金雀皇朝,却教满朝文武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原因无他,就是战无不胜的摄政王像把双刃之剑,可除外敌,亦可持剑反攻。

  他真的是个可怕的人物,特地削他兵权,跟著他派驻疆的将领也不过万餘人,但他竟能领著万餘兵将战出功勋,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慄。

  百官就这样抱著惴惴不安的心过了两个月,而后——

  「报!摄政王已踏平漠林京城,破了漠林皇宫,漠林皇帝及其皇子全数斩首示眾,所有皇嗣无一倖免!」

  消息传回,文武百官的脸更加惨绿。

  摄政王发放边疆,本该永生不得回朝,但如今北方漠林已灭,金雀皇朝的领土北扩千里,国界自然必须重定,因此他也得先回朝。

  「这是摄政王像发狂似地不断出兵攻城,所要的结果吧。」李雋苦笑。

  可怕的摄政王,用八个月的时间便将漠林皇宫夷為平地,下一个被他踩平之处,该是金雀皇宫吧。

  每个人都这麼想,也纷纷开始进諫,要李雋调回各处兵权,重守皇城。

  但,李雋却是这麼说的。「漠林上下近百万大军都守不住城池,朕调动再多兵马,亦是於事无补。」

  儘管如此,守城十二卫还是暗地裡调兵遣将,守护皇城,就算守不住皇城,也要护得皇帝全身而退。

  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啟奏皇上,前线探子回报,摄政王已率兵回朝,驻兵在城北驛馆!」天未亮,十二卫统领就紧急入宫稟奏。

  李雋自睡梦中惊醒,倒也不惧,只是从容地要内务院太监入殿為他著装。

  就算今儿个是他当皇上的最后一天,他也要以不负李氏宗亲之面貌迎接摄政王。

  「皇上,臣等可护皇上先退!」十二卫统领依旧守在殿外。

  「不。」

  「皇上!」十二卫统领咬了咬牙,大步走进殿内,单膝跪下,遮上一封书信。「这是前防,摄政王的贴侍则影的书信,请皇上过目。」

  「呈上。」身著绣纹白綾袍,李雋不等小顺子接呈,直接接过手,一目十行地看过。

  「皇上,臣已看过书信,就连则影也要皇上先退。」

  李雋读完信,不怒不惧,反倒笑了,恍若极為满足,压根不像个即将亡国之君。

  「皇上?」

  「传令下去,开城门,撤卫,朕就在金雀殿等候摄政王。」

  「皇上!」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朕,不做窝?皇帝,就纫溃惨赖糜凶鹧稀!顾坏奔形蔡由墓罚匦肷坪螅匦胍蕴煜掳傩諡橹亍

  还有,太后交託给他的……就不知道皇叔……还肯不肯卖他面子?

  李凤雏离朝九个月,再度踏上熟悉的皇宫,他面无表情,眸色狠厉冷鬱。

  在鸟儿初啼,天色方亮之际,他一身军戎,腰配长剑,脚步潜移,踏进金雀殿,没有文武百官,更无内务太监随侍,龙椅上,只坐了一个人,旁边则站著娥常。

  他勾唇浅笑。「皇上,你长大了。」看著李雋一身白綾绣袍,额束白綾巾,他不由得轻哼。他也知道他气数已尽,先换上丧服了?

  「皇叔——」李雋轻啟口。

  「住口!」他冷声打断,眸色染上狂魅之气。「你真当本王是你的皇叔吗?你费尽心思取回王权,难不成还要本王感激你并未赶尽杀绝,好让本王能够捲土重来,再次踏回国土?!」

  李雋温雅噙笑,顾左右而言他。「怎麼不见则影?」

  「那通风报信的叛徒,本王还留著做什麼?」他邪冷哂著。

  「皇叔!」闻言,他沉不住气地站起身,神情张皇,再不见从容。

  「住口!」

  「皇叔為何要杀了则影?朕没逃!朕在这儿等著皇叔!」李雋冲下龙椅,快步来到他的面前,神色凄愴。「皇叔要杀,杀朕便是,為何要杀他?!」

  李凤雏扯起寒诡笑意,语调轻如魅语。「因為这麼做,你才会痛。」

  「你!」李雋猛地揪起他的衣领,见他一脸认真,心登时一凉,绵密的痛感排山倒海而来。

  李凤雏快手反擒他的手。「你以為本王是回朝与你閒话家常的?雋小子,把太后给本王交出来!」

  「办不到!」

  他危险的玻鹧邸!改阆胨溃浚 

  「则影既已死,朕活与死又有何异?」

  李凤雏笑得诡譎。「你想死?不急,先把太后交出来!」

  「办不到。」李雋沉痛地闭眼。

  错了,一切都错了!

  摄政王变得比以往还要疯狂,人性彻底泯灭,就连对他最忠心耿耿的则影也被杀了!

  「你这麼想逼本王杀了你?!」他字句裹冰噙冻,魅眸燃著狂乱的怒焰。

  「……不是朕不肯,而是……太后已死。」李雋长嘆口气。

  李凤雏登时一怔。「你说什麼?」

  「皇叔,太后已死,就在一个多用前。」

  李凤雏神色迷乱,鬆开了手,面色似狂若颠地抽颤了下,脑袋一片空白,再地无法思考。

  死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恍散抬眼,瞪著李雋一身丧服,他又是一阵昏茫。

  「你骗本王!」他长臂探过,粗鲁的将李雋扯到跟前。「若是太后驾崩,為何没有发放国丧?!」

  「太后才死月餘,国丧已发,尚未传到边防。」

  「胡扯!已经月餘,这麼大的事,岂是如此作法!」他不信!不信!每日他都浴血在地狱裡,凭著要回朝的信念,凭著要回朝质问她為何背叛的怒焰,才能让他踏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為何他好不容易可得偿所望,她却已经……死了?!

  「皇叔不信,朕也没有办法,皇叔想杀,就杀吧。」缓缓闭上眼,李雋一脸无谓。

  李凤雏玻Ы舻捻帕烟谔谏逼!赶胨酪膊挥谜恻N急,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太后染上急病,死后已火化。」

  他玻Ы舻暮陧映橥础!副就醪恍牛∧囊恢旨辈。坑侥兀看缴系睿就跻鬃陨笪剩 

  不可能!皇朝二十年裡根本未曾听闻什麼急病瘟疫,那女人岂可能死得如此莫名?

  他暴咆著,怒眼猩红,走向殿外。「把御医给本王带上殿!一刻鐘内,本王没见著御医,就杀了你们的皇上!」

  殿外长廊尚有几名忠心太监守著,听见这话,全都一窝蜂地跑了。

  面向殿外负手而立,李凤雏心跳狂了,呼吸乱了,抽紧刚毅的下巴,忍住体内狂乱找不到出口的暴动,僵硬地站著。

  「王爷。」站在李雋身后已久的娥常淡淡出声,没了以往的笑顏。

  他缓缓回头,落在娥常苍白且消瘦的脸上,她走上前,手上捧个玉瓮,跪下,心底的不安瞬间升至最高。

  「这是太后的骨灰。」

  娥常的一句话像突袭的火药,炸得李凤雏连退数步,瞪著那玉瓮,好似瞪著什麼毒蛇猛兽。

  娥常是他派留在冉凰此身边的亲信,她不会骗他,再见她面色憔悴,可见是多日无好眠,那麼……凰此,真的已经死了?!

  瞬地,脚下像破了大洞,扯著他的魂魄直往下坠,他的心在重震几下后,趋於平静,有如停止跳动。

  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这样对他?!

  残忍地利用他再背叛他,而后逕自死了,竟在他身於边防时死了?!

  「王爷,御医来了!」以小顺子為首的太监们,将杜御医给扛了过来。

  李凤雏抬起森寒似妖的眸,一瞬也不瞬地瞪著面色如纸的御医。「太后……怎麼死的?」

  「回王爷的话,太后是因不明急病而走的。」杜御医伏跪在殿外,抖得厉害。

  「什麼不明急病?」他步子潜移,绕著他缓步团走。

  「就、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的急病。」

  「抬眼。」

  「……下官不敢。」

  杜御医伏得更低,恨不得就黏在这青石板上永不分离。

  然而,下一刻,他被一隻蛮横的手揪起,喉口被紧扣住。

  「没用的废物,你是用这隻手诊太后的脉吗?」李凤雏恍若失了心智,笑得教人不寒而慄,轻轻扣住他的右掌,狠劲微使,五指立刻应声而断。

  可怜杜御医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喉口被鍞,脸早已涨成猪肝色。

  「废物……还活著做什麼?」他眸色妖野地注视著手中人转紫的脸色,掐在喉口上的指尖就几乎要彻底贯穿他——

  「王爷,太后说过不希望你滥杀无辜!」娥常并非头一次见识主子杀人时的狠态,但如此教她发毛的还是头一遭。

  李凤雏闻言,不由得放声大笑,每一声都从胸腔狠狠挤压出,在笑意乍停时,杜御医也已无生息,只因他连颈骨亦被折断。

  李凤雏回头,眸色疯狂地咆哮,「她不爱本王滥杀无辜又如何?本王偏是要杀!杀尽皇朝裡的每个人!她若是有本事,叫她回来阻止本王啊!」

  「王爷,就算你杀尽了皇朝裡的每个人,太后一样回不来。」娥常泪流满面的劝。

  「是吗?」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垂眸喃喃自语,「是吗?」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就像他再也见不到母妃,他……也再见不到她了?!

  她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又说杀人者人恆杀之……全是胡扯的!怎麼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他却依旧安好无缺,反倒是她死了?

  难道,这就是她说的因果业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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