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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大人,稍清醒一下好吗?该吃药了。”已经不用担心吵醒流川枫之后向他袭来的那一记老拳的管家尽量轻而平稳地将流川的身体扶起,再用靠枕厚实的垫在背后。动作干净利落,十分纯熟,没有一丝颠簸。
汤药一勺一勺送到流川嘴边,流川顺从地一口一口服下。无论如何,他要坚持到樱木回来以后,而且他清楚这一天不会远了。
阵法依然在运行着,但已经有些散乱。毕竟已经打了整整三个时辰,不停不歇,所有人都很疲惫。湘北的损失已经不小,海南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支持着双方的只有一种信念。一定要打赢这一仗,因为这一仗关系到国家的未来。
“野间将军那边是怎么回事?队形怎么突然散掉了?”
“整个阵型已经裂成了两半,再不补上的话对方长驱直入就危险了。三井尚书,你来指挥,我去看看!”
“皇上小心!”
艾条在灯上引燃了,然后开始在手太阴肺经的穴道上依次烧灼。少商、鱼际、太渊、经渠、列缺、孔最、尺泽、侠白、天府、云门、中府,依次向上。冰袋放在胸前,帮助止血。
“现在好了,又过了一关。”
“照这样下去,只要大人能挺过这个春天就应该会有起色。”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要是流川大人真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回来还不得要了我们这些人的脑袋?”
流川还在静静睡着,脸上似乎浮起了一丝笑意。
“野间,怎么回事?”
“皇上,为臣无能,请皇上责罚。”
“这个时候还提这种事情干什么?到阵心去,顺便把伤处理一下,这里我替你顶着!”
“可是皇上……”
“少废话!你这条胳膊到底还想不想要了?还不快滚?!”
“臣……遵旨。”
“快来人!皇后娘娘要生产了!快去请太医来!”
“娘娘,您坚持一下,太医很快就到了。”
“藤井、松井,你们两个……不要离开……”
“娘娘放心,我们就在您身边,我们不走。”
“赶快去准备一下,把娘娘扶到床上去,再烧点热水来!”
“说的也是,看我都高兴糊涂了。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娘娘,放轻松。这次娘娘生的一定是个小皇子呢。老人们不是说吗,’男尖女圆‘,一看就知道了。”
“各阵注意,听我号令!”令旗招展,所指之处立即恢复正常。刚刚被撕开的一个大口子短时间内便修补完毕。但是那短短一瞬间的失误带来的后果却是无法挽回的。
“湘北王,又见面了。上一次箭上的忘忧毒竟然没有把你整垮。”
“你也别太得意。进了我的大阵,再想出去可就难了。如果你有本事就来闯闯看吧,海南王。”
“东西该用的都准备好了吗?”
“回太后,都准备好了,您老人家尽管放心。”
“公主,你知道吗,哀家盼这个孙儿已经盼了好多年了。皇帝也真是争气,总算是给祖宗留了个后,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我现在就盼着能有个男孩,也不知道这老天能不能随了我的心愿。”
“太后,来日方长。就算这一次不是个小皇子,等皇上回来以后还可以和皇后再生,不是吗?”
“对了,太医,里边情况怎么样?”
“很顺利,已经破水了,只要再过一阵胎儿就能娩出。”
“就快了,就快了……”
“湘北王,你看,才没用多少时间,我就已经到你面前了,可见你的这个什么阵势也不能把我怎样。”
“海南王,看看你的兵卒,跟着你冲过来的那些人到这里还剩下几个?”
“那你我便在此一较高下,不知湘北王意下如何?”
牧绅一金刀如滔天巨浪一般朝樱木扑来,樱木毫不畏惧,挺刀相接。
打过十几个回合,只见阵心的总令旗转动起来。樱木立即放下了手边的单对单,开始指挥阵型移动。九阵交叉换位。海南不识阵法,无法应对。这样一来,已经接近阵心的敌军不是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挤了出来,就是将性命葬送在阵里。只有几员大将仗着武艺高强,依然留在阵内。面对着这样一套破绽难寻的大阵以及湘北的铁骑精兵,无论是谁也无法战而胜之。
“皇后娘娘,用力!就是这样。深呼吸,再来一次!好的!”
“……”
只有樱木自己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交手虽然不过十几回合,可是每一回合除了比拼招式之外还有内力的比拼,每一招都出尽了全力。十几回合下来,气血翻涌,只觉得头痛欲裂,肩头箭创的部位酸痛无比,甚至连手中大刀也难以使用。趁着变阵的空隙他抽身而出,强打精神指挥阵型移动,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依然是那样威风凛凛,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变阵完成,樱木把令旗交给身边野间的副将,叫他继续指挥阵势,自己便往阵心退去。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眼前开始发黑,头痛得像要炸裂一般,刀也只能放在马鞍桥上。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到全军的士气,即使倒下,也不能在这里。
日光西斜,已经快要入夜了。病榻上的流川略微清醒了一些。他的眼光望向窗外,似乎是在想着心事。可他到底在想什么,从他的表情中却看不出分毫。
四周很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得不祥。
海南一方已经鸣金。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海南今天带出的大队人马恐怕没有几个能活着回去。最后的反扑已经失败了,接下来只能退兵,否则翔阳的兵马一发,海南首尾难顾,后果如何自也不必多说。
此时已经回到阵心的樱木并没有任何喜悦的心情。不再只是剧烈的头痛,眼前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不清晰的幻影,和一样不清晰的现实杂糅在一起,已经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幻。忽然间,所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离他远去,没有了幻影,也没有了真实,只剩下了一片虚空。
不!!!
毒名忘忧。抛尽世事,即可无忧。
可是如何肯忘,如何能忘?
终于,一个坚持不住,身体一晃,坠下马来。
远方,海南的大队已经渐渐隐去。至于湘北这一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已经无心去理会了。
流川忽然从病榻上坐了起来。
方才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得他胆战心惊,下意识的坐了起来,竟然丝毫也没有借助他人的力量。
流川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看看四周,房间里并没有人。那刚才的声音又会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幻觉吗?
还没有等他把事情都弄清楚,一阵熟悉的感觉又从胸口涌了上来。突然心里一阵空虚,仿佛丢掉了此生唯一的寄托和牵挂。
终于……了无牵挂了。
他的身体重新倒了下去。整个世界又回到了一片平静当中。
好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
“哇——哇——哇——……”
“恭喜皇后娘娘,是位小皇子!”
“是吗?那太好了!”
“快去通知太后和彩公主!”
坤宁宫忙做一团。晴子望着放在枕边的婴孩,突然鼻子一酸,不由自主落下泪来。至于她为何落泪,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想哭。
那个婴孩,长着和他父亲一样火红的发。
尾声
决战之后,湘北王樱木花道在军中御帐驾崩,享年三十二岁。军前湘北密不发丧,待海南残部退去,大军班师回朝之后方将此事公开,全国上下为之举哀,谥为“英武”。
湘北王之位由英武帝之子鹏继承,尊太后为太皇太后,皇后赤木氏为太后,彩长公主为大长公主。在鹏成年之前暂由太后赤木氏与大长公主彩子代为执政,国政大权由彩公主掌握。
奉英武帝之遗诏,彩公主与兵部侍郎宫城良田择吉日完婚,不必守丧。
户部尚书流川枫享年三十二岁,自入主户部以来,在任期间,清正廉洁,为国鞠躬尽瘁,谥为“廉”,由彩公主提议,随英武帝葬于皇陵。
翌年,太皇太后因丧子之痛,忧郁成疾,薨于慈宁宫。
彩公主执政期间,国家政治昌明,繁荣兴旺,国力得以进一步加强。还政于鹏帝之后湘北国力上升至顶峰,史称“鹏程盛世”。
多年以后,从史书里只能看到当年的君仁臣忠,而当年的那一段段故事早就被人淡忘了,故事里的那一段情愫也就更没有人知晓。
至于如今各位看到的文字当中是否有缺损或者添油加醋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天晓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