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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能的应用可能会完全改变世界的平衡。
第二天,与我谈话的人假装很随意地问我原子能的事,并猜想它可以被用于战争。我拒绝回答。他说,宗教界正全力搜查我这个“蛊惑民心的女巫”,我必须无条件地与他们合作,才能避免被送上宗教审判庭的命运。
所以,当他们把船停泊在一座城市的码头上“充电”时,我用“护身符”击倒了看守者,逃进城去。
我逃了很久,从一座城邦到另一座城邦,后来还上了一座“浮岛”,最后来到“黎明世界”。这儿是气候温和舒适、景色美丽的好地方。我本想快点进入“夜世界”,因为如果母船安全着陆的话,我分析它只能是落在“夜世界”了。
可是,发生了一点可笑的事情。一个黎明人大富商看中了我。是的,秃了头的老可怜好象半疯了一样,他挺有趣儿……听到这段的女长官别嫉妒:我是第一个被外星人爱上的地球女人。
……
没有了高灿,说这些笑话有什么意思呢?
……
黎明人的男、女界限没有白昼人那么分明,但是他们这里仍然不存在父母、子女的社会关系。所以我说黎明人其实是白昼人分化出来的一支。
我在老富翁家里等着追踪我的人。前面说过了吗?有个人一直跟在我后面,追了半个世界,他拿着我丢掉的“记事本”。
这个白昼人侦探被我的老保护人抓进家,我们见了面。他把“记事本”还给了我。中断了很多日子的记录才能继续下去。
现在,我被关在“白昼世界”和“黎明世界”共同的最高宗教团体“长老会”
的临时住处和审判所里。也就是老富翁的家,被他们征用了。明天我将接受全体长老的审问和裁决。
命运真难以预料。前面还在说,我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哥白尼,但他们如果想让我当布鲁诺的话,谁又有办法逃避呢?
第六章 长老会
(1)
穆哈穆涨红着脖子想挤进审判庭,但被门口的黑衣卫兵冷冰冰地挡住了。小矮老头儿眼含泪水,无言地望着方婷,方婷给他一个微笑。他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低着头走开了。这“审判庭”原是他家用来举行豪宴的大厅。厚重的门在他背后关紧了,几名教会卫士如同雕像一般守在门外。紧闭的大门里面,他心爱的小女人正面临残酷的考验,她的命运将被别人决定。穆哈穆的眼泪涌了出来,他感到自己只是一个无能的、苍老的可怜虫,于是他弯腰垂头,以符合自己身份的猥琐姿势走远了。
大厅里面那些华丽的家什都被搬空,红色驼毛壁毯一律换成了黑色镶金的,这象征长老会至高无上的地位。空旷高敞的大厅经过如此清理,就适合于作这种庄严神圣的用途了。
一百名黑衣卫士肃立在墙边。长老们,一共六位,坐在深红色的、围成弧形的高大木台后面。边上还有一个书记员,随时准备记录长老们与被审判人说的话。
方婷面对他们站在台子下。她很紧张,真的很紧张。她不断对自己说:“没关系,这是很正常的。你只有二十一岁,姑娘!以后会好起来的。”但她尽力忍住不问自己:“还会有‘以后’么?”
为了消除紧张感,她回忆三年前自己在预备宇航员培训中心作结业答辩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应付着七个老头呢,而且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这些穿黑袍的老土怎么能比!
但她还是紧张:如果一不小心,这些黑袍老土可以判她的死刑。
闯入穆哈穆后宫“逮捕”她的那位,方婷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利亚多,在长老会里是脾气最暴躁、性子最严峻的一个。他的职位是“执事长老”。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的那位是首席长老,方婷希望他的胸怀与他的外表相称。
坐在首席长老身边的两位,一位称为“左手长老”,一位叫做“右手长老”,多奇怪的称呼!还有一位“训课长老”,一位“研修长老”。
方婷想象着:他们都是想向我请教问题的学生,别看一个个头发都白了,其实知识贫乏得很,需要教育。我是新来的女老师,这些老顽童在被我收服之前,肯定要难为我一阵的。好吧,你们这些家伙,就看看方婷老师的厉害吧!
她扬起了头,把双手背在身后,作出对新来的预备宇航员训话的标准姿态。
(2)
穆哈穆拖着长袍,在他漂亮的小客厅里来回走动。他把头俯得低低的,一语不发,在这几分钟里,他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伯莱拜尔看着他踱步,自己则静静地坐在沙发里。他正回想昨天和局长的那次通话。
“我们在代达摩思城没有足够的人手!”局长说。
伯莱拜尔很奇怪局长为什么这样说。即便有了“足够的人手”又能怎么样呢?
谁敢在最高长老会落足的地方采取什么行动吗?不,那是不可想象的。
他告诉局长,审判在次日进行。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是,在这样说的时候他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轻松感觉:反正这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事了,长老会已经插手,方婷不能带回局里去啦。
不过,解脱了职责的伯莱拜尔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仍然关注着方婷的命运。
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不,应该说还没开始呢。在心底,他相信能帮助方婷的人必然是自己。这使他暗自兴奋,真奇怪。
“审判只能有三种结果,”局长说,“死刑、永久幽禁和流放‘炼狱’。我们要分别考虑对这三种结果该采取什么对策。审判一结束,你立刻把判决告诉我。”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吗?”伯莱拜尔问。
“跟长老会作对是不明智的,”局长说,伯莱拜尔惊异于他所用的“明智”这个词,“但方婷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得到她。”
“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灵魂吗?”
局长沉默了一会儿,说:“在这个时代……算了!别问这问那,你必须弄清以下的事:方婷被判何刑;以及选在何处执行。如果是死刑,执行地必然在‘上苏里安城’的大广场或总教廷的太阳神殿两处中选一处;如果是幽禁,就会选在总教廷的‘圣心塔井’或者疯人医院地下的牢房,或者关押长老会要犯的两个黑狱中的一个;若是流放,你也要搞清在‘炼狱’的哪一部分。”
“您打算把她硬劫出来吗?那可是犯罪呀。”
“别问了。快去。”局长焦急而疲惫地说。
这么说,世界要大乱了?
穆哈穆的一声长叹打断了伯莱拜尔的回忆,他抬起头看着小矮子。
穆哈穆的脸显得苍老而憔悴,他象个上满了发条的偶人似的,身不由主地走来走去。他的额头汗水涔涔。
伯莱拜尔想:对这个人来说,方婷的重要程度也足以与教会的权威相权衡了。
穆哈穆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黎明世界的富翁吧。
(3)
“我们开始吧。”首席长老开口了。声音出乎意料地和缓、平静,“今天的大会并不是审判。”利亚多略带惊异地望着他,但他继续说下去,“让我把它称为一次‘听证会’吧。下立的女子,有人传说她是救世主,也有人说她是魔鬼。无论从外表、言辞、行为或她表现出来的某些能力来看,她都不是我们所说的普通女人。但现在不是太阳教创立初期,或者发展早期的与异教斗争的严酷时代了,我们没有必要动辄用‘审判’这个词,去压服一个说话行事略微超出常人理解范围之外的人。”
方婷暗自给首席长老的话打了八十分。不错,既表明了教廷的宽宏大度,又体现出无上的权威,同时还隐含着对她的暗示。从他的话里,方婷起码了解到以下几个事实:这个教会的最高领导团体中,至少有一部分人是理智的;而这个时代已不是烧死布鲁诺的时代,但也不是教廷向伽利略认错的时代;教会不准备承认她是“救世主”或“魔鬼”;他们,起码首席长老个人,希望她在回答提问时谨慎些,别说出太过火的话来。
“还是遵循以往的成例,我想提出最初的问题,然后由其他兄弟们提问。”首席长老看着方婷,缓慢地、清晰地问道,“下立女子,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方婷毫不畏缩地迎着他的目光说:“我名叫方婷,所以请你们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别再叫‘下立女子’。我是一名空间旅行者。”
“你从哪里来?”首席长老问。
“从空间里。”
“什么空间!?”利亚多长老急不可耐地大声喝问,“空间的哪一部分,你住在什么东西里面?”
方婷对首席长老说:“我要不要回答他的问题?”
“利亚多兄弟,先等我问完。”首席长老温和地说,“方婷,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对,我不是。”方婷说。
大厅里面一阵隐隐的骚动,卫士们不由自主地偷眼细看方婷。
“那么,”首席长老说,“我最后这个问题提完后,其他兄弟就可以轮流提问了。——那么,你有信仰吗?或者,我的意思是:你信太阳教吗?”
方婷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是把她推到了非生即死的关口。她看看首席长老,长老正以期待和鼓励的目光瞧着她。
方婷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这个问题非问不可。如果不是由首席长老来问,就要由别人提出来。长老希望方婷用自己的机智答好这个问题,给自己找条脱身之路。
不过,为什么要顺着他们的台阶走下去呢?游戏的规则应该是双方共同制订的。而且她还有地球宇航员的尊严呀。方婷坦然承认:“我至今还不知道你们的教旨呢!”
几位长老脸上分别显出茫然、惊讶、失望、愤怒的神色。书记员愣愣地盯了方婷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职责,飞快地记下她那句大胆的话。
利亚多刚刚张开嘴巴,首席长老好象忘了自己关于“最后一个问题”的承诺,抢在利亚多前面说:“那么你反对太阳教吗?”
“我对不了解的事情怎么能反对呢?”
“那你只是个无知者。”首席长老下了断语,表示别人可以提问了。
利亚多立刻说:“下立女子,你曾说过自己是来解救这个世界的吗?”
“没有。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刚才说了……”
“你只须说‘是’或者‘不是’就够了。”利亚多打断了她,“你承认自己是魔鬼吗?”
方婷笑了:“不。”
“为什么有些人会说你是魔鬼呢?”
“不知道,请你去问他们吧。”
利亚多张了张嘴,没想到方婷敢于这样调侃。
“空间旅行者是做什么的?”一直没开口的“研修长老”突然问。他的声音又尖又细,但并不暴躁。
方婷想了想,说:“我们的世界对其他世界的构成、运行状况、文明程度等等许多问题很感兴趣,所以专门派出象我这样的人,到其他世界去进行考察。”
“我不相信有其他世界!”利亚多说,“天空里虚无一物,你的世界建筑在什么基础上?你是怎么飞越空间的?你会飞吗?”
方婷见所有人,包括卫士们都盯着她,看她如何回答,也许他们最感兴趣的是自己会不会飞行。
她说:“我本人不会飞行,我和你们一样,凭自身的力量连一条稍宽一些的沟渠都跳不过去。但我们有能够载人飞行的工具。”
“什么工具?”
“你们的语言里还没有那个词。我暂且把它称作‘空间船’吧。”
“它在哪里?”利亚多紧逼不舍。
“我正在找它,希望能找到。因为它在降落的时候出了故障,我不清楚它落到哪里去了。”
利亚多看看身边的人,表示他已抓住了方婷的破绽:“你本人不会飞,对吗?
你之所以能越过空间完全凭借所谓的‘空间船’。但既然它出了故障,你为什么没有被摔死呢?”
“我还有一艘救生船。”方婷说。
“哈,又多出一艘‘救生船’!”利亚多接着问,“那么它又在哪里?”
“它也坠毁了,落进了海底。”
“在哪片海底?我们可以把它打捞起来。”
方婷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确实很不可信:“我想,把我从失事地带走的那些人已经打捞了那艘船。”
“那些人又是谁呢?”得意的利亚多问。
“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救我的那只船以及船上的人都是不明来历的,后来我从船上不告而别,就再也没见过他们。”方婷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她不能引发宗教界和政府的争执。她必须尽量遵守“旁观准则”。
“好!”利亚多大声说,“你的‘空间船’不知落到哪里了;你的‘救生船’
坠毁了;打捞‘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