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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紫英其实不必那么为别人考虑的。虽然是好事;但爹说过;过了就会很辛苦。'说完;就下楼去了。
紫英无言。
天河的下楼声已经模糊不清了。窗外很喧闹;大概是刚好下课吧。
天色还是那么暗;风声也压不过人声。闭上眼;紫英仿佛看到了窗下来来往往的学生。好多年了;好多好多年了。
由不得一阵惆怅;紫英强坐起身;天河的话;才是青叔最想说的交代吧。
……
第 11 章
章十一
没得天河在;紫英竟然有力气把小桌撑在床上;小小一方;倒也成趣。
只是已然累得不行;靠在床头;那本就不凉的冰袋已经带了一丝温气。紫英握在手里;还是有点吃冷;伸在桌旁;才把发红的手展开。
天河回来了;有几分小心翼翼;只是不知是为手中托盘;还是为了其他。
意料之中的沉默;有天河在;总是可以吃得很香。紫英看着碗中醋溜豆芽;好似玩味;又尝了一口药熏排骨;才放下手;言语温存:'天河吃得惯么?'
天河放下被咬了一半的对虾:'怀朔做的很好吃啊。'
'哦……'紫英拨弄着筷子;缺没有心情喂自己;'那…玄霄呢?'
天河把另外一半咽下;顿了顿;才回道:'紫英都知道了?'
紫英点点头:'都是旧相识;哪有不知道的理。'
天河眨眨眼;好似舒了一口气:'大哥还叮嘱我等事都完了;再跟紫英说呢。'
大哥…?天河的话倒让紫英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是了;那时候天河与玄霄投缘;天河就认了玄霄作大哥;为这事;玄霄没有少被青叔取笑。时间太长了;几乎都忘了。紫英想着;迎着天河的眸子;道:'我是忙;但是故人归来;我不知道;却是有点…不合规矩。'说完;紫英在心底嘲笑了一番。虽是看着中规中矩;骨子里;紫英却不认为什么都该守。如今竟然要借这样的幌子;未免可笑。
'嗯~'天河认真地点点头;'大哥刚回来时有点不适应这的早餐;其他都还可以。那天晚上;爹还说大哥吃得津津有味呢。'
'……'一步一步;慢慢地熟悉了起来。那些过往就像开了闸一样;全部都涌了上来。玄霄是华东人;口味本该偏甜;却不知是否和青叔有关;竟然喜欢川渝湘的口味;偶然配着清淡精致的小菜;更是让他开怀。犹记得;一桌上总有着全国各地的特色菜;全是玄霄的手作。
那时候;紫英问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换来换去。玄霄将目光放在窗外;犹有外音:'人不可以固在一处;要多去走动;才不会目光短浅'。窗外天色已暗;隐有星光;玄霄又道:'你看这天悬星河;日臻月逐;也就是这样的景象了。'话完;眸光闪动;面有温存。
怎么也想不到;从前光景;到了如今;只是回味了。
天河不知紫英心中所想;只当紫英留了心;开解道:'不是看你忙嘛;不要生气呀;紫英。'
'……'紫英听言;哭笑不得;'没有生气。'
'你要赶快好起来;23号就是我生日啦。不能少你。'
'应该能到。'紫英强着喂了自己一口;细细咽下;眼前却有酸涩。天河的赤子之心;菱纱梦璃的殷殷关切;而现在;自己却在独自想事;未免太过。
天河笑了起来:'这次你们都在;真好。'
'……'紫英看着天河;心中一暖;点头道;'嗯。'
天河已经回去了;紫英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盒子;木质包边的设计一看就是紫英常选的风格。这里面;是紫英一直都在准备的礼物;天河离开了多少年;就准备了多少年。
那时候;天河和同龄的小子一样做着动人的江湖梦;带着浓浓的中国味沉浮在遐想中。还记得他用被子半蒙着头;细细碎碎地和自己说起这些;带着淡淡的羞涩。或许;天河已经忘却了;因为他的心是那么干净;洁净到很多事都留不下痕迹。
可是紫英记得;一直都记得。这个盒子里;是他改了又改;想了又想的礼物。
闯荡江湖的大侠;怎么可以没有剑呢?
可那终是一个梦;活在现世;谁都不能自在逍遥。
那质地特别的钥匙扣;只是一把质地通透的小巧古剑;特别的蓝色;深邃而精致。
即便知道那是梦;紫英还是替天河向往着。而这把古剑的水晶钥匙扣就算是一个寄托吧。
已经快十点了;紫英却觉得很精神;怀朔已经和天河一起离开了;这孤零零的感觉;反而让自己冷静了不少。
紫英不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窗外寒霜隐隐;裹上厚厚的外套;这才安心打开店门;准备在外面透透气。也许;这样可以让自己安心一点吧。
风铃一声响;两人目光相遇。
'青叔?'紫英的声音要比平时沙哑得多。
'啊……'天青简单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似乎是不想解释为什么刚好出现在氤氲门口;还是这个可以说是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时间点。
紫英也不打算去问;但招呼还是要打的:'青叔是刚下班么?'
'恩…'天青拉了拉领口;并没有说出下文。
紫英打量着天青这个意味深长的动作;淡淡一笑:'青叔愿意陪我走走么?'
'成。'一个字;甚是爽快。
路灯还是那样枯黄的颜色;紫英抬头看了一眼路灯;觉得有些炫目;就连灯光下本该有些模糊的青叔在那种光晕下显得不真实。
紫英并非故意;但是喉头确实很干很痛;些许轻声听在天青耳里;更是尴尬。
'紫英';天青淡淡一声唤;任谁都听得出下文;'我想和你很认真地聊聊。'
'……好。'
'我想;你已经知道玄霄回来的事';天青没有等紫英的回答;抑或是摇头点头;继而说道;'从前的事;我都知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态。我并不能要求你什么;而师兄那面有些事也是难容我置喙的。作为一个实际是参与的旁观者;我只能尽可能地去做一些无谓的缓和。'
天青停下了;静静地看着眼前;余光中印着紫英随着前行被路灯照得忽长忽短的影子。这种根本不像天青说出口的话;才是他的真面目。不…还有一点差别;还有一点轻微的差别。
气氛;明显地改变了。
紫英点点头;他很明白青叔的话是什么意思;其实这样的隐瞒也是善意的。难怪会频繁地去门诊部找自己;难怪会不让夜里送夜宵;难怪大清早还要专门拦截自己进计算机系的大楼……紫英突然有点哭笑不得;面对天河;紫英会有一种少年心性的气息;面对梦璃;紫英会有一种尽在不言的默契;面对菱纱;紫英会有一种无言以对的内敛;而青叔;这个对自己有绝对影响的父辈;突然告诉自己是一个实际参与的旁观者;似乎不是单指一件事。紫英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处理。就好似一颗碎在地上的鸡蛋;冷清清地躺在地上;等着自己风干或是被拖布抹杀;以为就这样;突然又有人在上面踩了一脚;那种双方都很恶心又十分无奈的感觉。
如果是玄霄本人;紫英会觉得更别扭;如果自己可以干脆地乱发火一通;那也就结束了。可是偏偏连狂暴的理由都没有;没有就罢了;现在出现在眼前;看起来是来应付自己的人又偏偏是油盐不进的青叔。
无奈又无力;却一点都不觉得喜感。
青叔给了自己充分的时间让他的话在自己脑袋里做盘旋;越想越压抑;越想越烦躁。
第 12 章
章十二
'青叔…'紫英尽可能地在这短暂的停顿中调节自己的情绪;一个假想的深呼吸悠悠扬扬地潇洒而去;紫英才压抑住把一切都质问的冲动;努力问出一句;'他过得怎么样?'
似乎紫英的问话出乎自己的意料;有一丝特别的神色从天青脸上一闪而过;天青干笑道:'臭小子没跟你说呀~那种人;就是丢到神农架;以他的刻薄程度也是他去宰杀野人;不用担心会野人把他扔锅里煮了。'
紫英差点笑出来;这到底是说玄霄还是说天河呀。难道说;这就是天河叫玄霄大哥的原因么?这种让人喷饭的内幕;确实是让紫英一笑;心中压得自己几乎快窒息的东西也突然一扫而空。
情绪;难道是如此快就可以转变的东西么?
'可是啊……'天青突然停下了那种笑意;他看着紫英;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你真的想这么早就接受这一切么?'
'……'紫英是敏感的;只是假装很迟钝而已。他突然晓得了一些;一些一直都在不可言明的东西。'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可是…我想知道。'
天青的眼睛是那么深;深到好像在看二十年前;他几乎伸出手想抚摸一下这个一直在自己眼中是个孩子的紫英;可他打住了。他也害怕;害怕那些一直都在不可言明的东西:'是了;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我正在和你霄叔因为一些傻事闹别扭。我应该告诉你;只有我和夙莘才能让你完整地把话听完。'
紫英心中一沉;用力地点了点头:'青叔请说。'
'因?果?'这一句好似禅机的选择;就像两张漂亮的扑克牌;迟早是自己的;但是只能先选一样。这是考验;考验着孩子的自制心。
可紫英不是孩子;他有着很明确的想法:'因。'
天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平日的吊儿郎当都消失不见了。这果然是紫英;果然是慕容承的儿子。天青好似在调整着什么;良久才开口;缓缓道来:'那都早了;以前我们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你也知道;那时候本科生很少;能上研究生的就更少了。研究生比现在要难考很多;政策也比较严;我们虽然是不同的专业;却都很在意彼此。我研一的时候跟夙玉结婚;她去工作;我继续读书;玄霄和我一样。他是个人才;医科生都是五年;他却有本事跳级;所以我们就一直都是同届。上公共课的时候总能遇见他;还能遇见另外一个人;他是在本科时比我们大一届的师兄;没有跳级;所以就跟我们一样是研一。他和玄霄一样是胸外科专业;一个导师;也是你的父亲。'
'……'紫英有点蒙;父亲?那个印象中温润如玉的男子;不沾世俗气;和母亲一样;留给自己最深的就是温柔而深刻的背影。
幼时沉睡的记忆;似乎一点一点醒了过来。
'那时候我跟玄霄闹得很厉害;可我们还是有一点共通的地方;我们都叫你父亲承师兄;很亲密。那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一直包容着吊儿郎当的我;还有那个跟刺猬一样的玄霄;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俩到现在还在闹腾。对了;还有你母亲;和你父亲站一块;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嫂子也待我们很好;你的满月酒上;专门让我俩逗着你。'
紫英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两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小孩无计可施的样子;虽然有点好笑;却是最家常的温馨。闭上眼睛;耳边的风声轻轻地;弱弱地;像一杯白开水;无味;却也是有味的标尺。
天青好像想起了什么;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分明在眸中写着回味:'你的满月酒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一块了。第二天;玄霄就是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然后去了德国。我也去了日本。十年后;我和玄霄都回来了;可是承师兄……'
紫英的眉头悄悄地锁了起来。这一段他知道;父母出了车祸;自己被宗炼收养。
'后面的你也知道。不过;还有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和玄霄不仅是一个导师;也是一个上司;就是宗炼。正因为这层关系;你才能被一个没有血缘的人收养;而且远离你的亲人。这些我眼外的事;夙瑶和夙莘却知道;因为她们一直在琼华大学';天青眯起了眼睛;'但我猜得到;宗炼要收养你;就是因为那些让人讨厌的事。'
天青抬头看了看天;阴暗而压抑;即便是黑夜;天空也可以有不同的面目。而今天;它也很难受么?
收回思绪;天青看了紫英一眼;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记得夙瑶跟我说过;胸外科很辛苦。承师兄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所以我们都相信他即使不出国;一样是个顶尖的高手。事实确实是这样的;你爹参与了一个课题的研究;应该是关键人物;所以这个专利的申请就出现了争执。究竟是越过宗炼直接申请在个人名下;还是按照常例;申请在集体的名目上。'
紫英猛得睁开眼;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他接触过;他明白其中的纠葛。这样的话…他的父亲和收养自己的宗炼……
猛得一个哆嗦;紫英不敢再想下去。
应该是深夜了;冷得有些刺骨了。
'那个时代;家庭很重要;集体也很重要;似乎就是在争执不下的时候你父亲出了车祸;所以这个专利理所应当地记在了集体的名目上。'天青的口气很坚定;仿佛看穿了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