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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服务员从门外又进来了。这次端进了一只涮肉锅。
服务员点上火,等水开了,便把他们吃完了的盘子撤了下去,然后又摆上了几个碗和盘子。最后,她向朱子低头行礼后便退了出去。乡原看了一下手表,又闭上眼睛想了想:“真对不起,今天要失礼了,你自己慢慢用吧!”
“要回东京吗?”朱子问道。
“嗯,一会儿就是末班车了。我都和出租公司办好手续了。”说完,他站了起来,穿上大衣,把随身带来的手提公文包提在了手上。朱子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她觉得好像他是因为自己要追问他,他才连忙躲开自己似的。乡原停下来,怔怔地盯着朱子的双眼。他一只手搭在了朱子的肩头,眼角掠过一丝淡淡的忧愁。
“真的对不起。其实,真苗得了肺炎,病情危重。今天下午,她的姐姐打来长途电话找我……可我想,我们都3个月没见面了……”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完,一只有力的大手把朱子拦腰搂过来,急切地吻着朱子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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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苗得了肺炎……意识依然昏迷,血压下降……下午就报了病危通知……”昨晚分别后乡原说的这些话一直顽固地出现在朱子的脑子里,以致朱子都忘了自己应当干什么了。朱子连连摇了好几次头,但总也拂不去这些出现在脑海里的话。
出租汽车行驶在21号国道上。这一带都是收过了庄稼的田地,凉风不时地掠过荒地吹到车里来。21号国道是从美浓家茂方向通向米原的,米原再往前就快到达岐阜的城市郊区了。在这一带空旷的空地上,沿着21号国道新建了许多路边的小餐馆和住宅楼。通过没有任何建筑的空地,可以一直看到远方起伏的山峦。在名古屋和岐阜各自的郊外之间,浓尾平原让人感到一望无际的宽阔。
岐阜县的县警总部,如果从岐阜的中心街走的话,往西也就20分钟的路程。朱子征得了刑事部长的允许后,在当天下午到达岐阜进行调查。这是她昨天夜里从乡原无意中说出的话里得到了启示。
当时,乡原慌慌张张地搭上已经预定好了的出租汽车朝名古屋车站赶去。朱子把他送到门外后,自己也叫了一辆车来。听到真苗病情加重的消息,朱子对后面的话再也没有听下去,但她只是记住了乡原记忆中的那家生产纺织品的厂家名称。她认为这个晚上最重大的收获莫过于此了。
6月和12月两个案件中的被害者——中尾弘吉和富士田悦夫,直到去年夏天一直住在岐阜,两人彼此之间还很熟。而且,据说富士田之所以处理掉了在岐阜柳濑的快餐馆来到名古屋,也是因为传闻他在店中教唆少女卖淫而无法再呆下去了。正当朱子考虑有无必要去岐阜调查一次的时候,她听到了乡原“提供”的情报,于是使她加快了这个计划,并在报请上司同意后,马上向岐阜赶来。名古屋和岐阜之间有一条“名铁”快车,行程只需30分钟。
眼前的这幢灰色的7层建筑十分雄壮,是包括岐阜县检察厅在内的县警方的办公大楼。由于地处郊区,它的另一面全是田地,在濛濛小雨下这幢大楼的灰色给人一种冰凉而又威严的感觉。
今天,由于检察事务官矢津在厅里书写案件调查报告,所以只有朱子一个人来了。岐阜县警总部的少年科科长,是一位50岁开外的人,看上去十分温和。朱子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因为朱子事先打过了电话,所以他早准备好了各种材料等候着了。
“——被我们发现的那个女学生,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不幸自杀了。结果,调查她卖淫的案情因为证据无法证实,所以未能立案,但全部材料都有……”科长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份黑皮的文件夹,“事情的开端是这样的。去年新年,我们听说位于柳濑的一家叫‘玛丽’的小快餐馆有纵容市内女子高中生和女初中生卖淫的行为,便对其进行了秘密侦查。”
“那家‘玛丽’店的经营者,是不是前些天被杀的富士田悦夫?”朱子问道。
“对。关于这一点,你们名古屋的警方也给我们来过一次通报。”
“嗯。”
“——在我们的秘密侦查中,我们发现了一名女初中生十分可疑,她当时还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但看上去比她实际年龄要小,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呢。这个女孩子不仅频频出入这家店子,而且还定期去市内的一家公寓。另一点是,前年的年底,我们发现在长良川一带的两三家旅馆里,有人利用少女卖淫,‘招待’来公司办事的人员。后来这些情报都得到了证实。”
“您说的在旅馆里利用少女卖淫来招待商界人士的人,是不是岐阜的一家纺织品公司的经理中尾弘吉?”
“对,对。”科长那双在镜片后边的眼睛里闪动着光泽,点了点头。
朱子也是昨天夜里从乡原的嘴里听到的中尾经营的这家公司的名字的。中尾的公司经营的纺织品,从丝绸到布匹,无所不包。由于乡原与当地的各个纺织品厂家都有联系,所以听说了不少关于中尾的事情。
“不久我们也知道了中尾和富士田关系十分密切的情报。后来我们分析,会不会是中尾请富士田找女孩子为其公司的业务提供‘招待’服务,而且中尾还长期‘使用’一名女学生,留在一间公寓里供他享受。要查清这一系列的事件,我们分析那个女学生是关键人物,但不料,我们一时疏忽,那个女学生自杀了……”
科长十分遗憾地紧咬着嘴唇——
“这也是个十分可怜的孩子,父母早逝,就和哥哥俩人寄住在叔叔家。叔叔年龄也大了,又在名古屋工作,她一个人在家中十分孤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学习成绩也不太好,加上要接受警方的调查,感到没脸见人便自杀了。她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遗言就悬梁自尽了。这是去年3月以来的第一件因卖淫而死亡的案件。不过,遗书中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
“因此这件事就因证据不足而无法立案了?”朱子问道。
“那可不。由于我们在方法上没有处理好,使一个女孩子死于自杀,这就够侦查员沮丧的了。另一方面,我们对常去长良川的旅馆的两三名女学生也做了调查,也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立案……”
于是,朱子问了一下自杀的女学生的姓名和住址。
朱子搭乘县警的车又回到了名铁的岐阜车站,从那儿乘出租车向金华山方向驶去。这条大路两侧大楼很少,都是树木。主要干线上行驶着黄绿相间的市区电车。朱子还不时地看到几家挂着古朴风貌的灯笼幌子的老字号店铺。直到了电车的交叉路口时,才可以看到稍微繁华一些的街道。这一带也就是叫做柳濑的大街。道路通到了金华山山脚下的岐阜公园前边,再拐一个大弯儿,不一会儿就到了长良川大桥了。被绿色和褐色覆盖着的金华山,面临长良川的一面是岩石林立的山崖。
冬季午后的太阳照射在水面上又反射到这些造型狰狞的山崖上时,给人一种不安宁的感觉。面对此情此景,朱子的眼睛里不知为什么看出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崖——
人生的道路上会出现多少个这样的断崖呢?朱子站在长良川大桥上,望着那险峻的断崖浮想联翩。她的心中涌动着一种感慨。如果那样的话,青春就在断崖上,是闪着光芒而又危险的崖……
不知不觉,朱子心里产生了一种什么重大事件要发生的紧张感觉。
第十章流源
1
过了长良川后,马上感到到了郊区一样。
去年3月那个在被传唤到少年科之前在家里的仓库里悬梁自尽的女中学生山根瑞枝的家,位于岐阜市最北部的边缘上,是长良川和山脚下之间的一块平原地带。
朱子下了出租汽车,看到自己要去的人家正好在一片田地之前,门前种有桑树,一派农家风貌的样子。实际上,瑞枝从8岁就寄住在叔叔家。她的叔叔在名古屋的一家公司工作,只有婶婶住在这里做农活。
她看了看表,这会儿是下午3点半。山根的家静悄悄的,好像只有她的婶婶在。这位妇女看了朱子的名片后,瞪大了眼睛把朱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个够,然后才把她让进屋里。
看上去山根瑞枝的这位婶婶50多岁,面部表情有点儿僵硬。房间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建筑,在屋里就可以看到木架结构的天花板。在朱子所坐的位置处,一眼就看到了佛龛。在佛龛的旁边,放着一小盒蜡烛和一个插香用的香炉,稍后一点放了一张小型的照片镜框。朱子稍稍地看了一下,上面是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和把手放在她肩头的、身穿西服的男青年。朱子面对山根瑞枝的婶婶,稍稍考虑了一下,便对她讲了起来:
今年12月9日,在名古屋发生了一件一家快餐厅老板被害案件,经过调查,认为此事与前年和去年在岐阜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有关。但是,瑞枝的婶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认为那些事与己无关。
“……当时,警方对她的事进行了多方面的调查,不过……发现了她在名古屋的朋友这条线索。她一回来晚了就说去同学家了,但从来都在8点以前回来,所以我也没有怎么怀疑。想起来,她在临死前好像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我想她都上中学了,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多了不合适……”
她还对朱子说,她从未从瑞枝的口中听说过中尾弘吉和富士田悦夫这两个人名。
“那么,您记不记得有一个叫奥平诚次的名字?”朱子又问道。
听到这句问话,瑞枝的婶婶慢慢把目光从膝上抬了起来——
“今年18岁,是名古屋一家汽车修理厂的工人。今年春天刚毕业的高中生……”朱子又补充了一句。
“不、不知道,不过……瑞枝死后,我在整理她的抽屉时,好像见过一个笔记本上有这个名字,像是一本日记……”
“奥平诚次的笔记本在瑞枝的抽屉里?!”
“嗯……对,就是叫奥平诚次……和瑞枝的本子在一块儿……”
“请您找找吧!”朱子恳求道,“瑞枝自己有日记吗?”
“这我倒没有见过。不过好像有时她在记日记什么的……”
瑞枝的遗物里有奥平诚次的日记,而没有发现瑞枝自己的日记。朱子听到这些,马上联想到“日记交换”。在当前的青春期少女中,风行一种交换日记的习气。初中二年级的瑞枝会不会是在来名古屋玩儿时和当时高中二年级的奥平诚次认识了,然后两个人的交往不断密切,到达了可以交换日记这个程度?……也许奥平从她的日记里知道了瑞枝卖淫的事情!
“如果奥平诚次的日记放在瑞枝这里,那么她就可以知道奥平的许多事情。”
“啊……那我可是在瑞枝死后看到的那本日记本呀……”瑞枝的婶婶一边摆弄着膝盖上的手指一边歪着头想了想又说道,“也许我没有发现她干了什么坏事……可她不是一块糖就可以哄骗了的小孩子呀!我们不是一家人,可有事儿她还是会对我说的呀!……她还有哥哥,也不能说一点儿幸福也没有……”
“她就是兄妹二人吗?”
“是的。她有一个哥哥,光这一点就够让她荣耀的了。她哥哥还对我说过,一旦自己成了家,就把妹妹接走呢……这也太……”
“她哥哥也在名古屋?”
朱子这一问,她竟然意外地看了朱子一眼:“不,她哥哥早死了。瑞枝自杀的当天夜里……”
“啊!……同一天?”
“他接到了通知便马上返回岐阜,结果半路上发生了事故……”
朱子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两个人的家位于美浓市的西郡部,也算是半个农家吧。双亲相继去世后,瑞枝8岁便由叔叔收养了。当时,她的哥哥贞一正在上大学二年级,兄妹的年龄相差一轮,原因是中间还有一个男孩子小时候就死了。
贞一变卖了土地,用这笔钱上到大学毕业,然后在东京的一家商社工作,不久就分配到名古屋的分公司里,做化学成品销售工作。他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里,但休息日常常回岐阜去看望妹妹。瑞枝也十分羡慕这个大学毕业、在大公司里工作的哥哥。
去年3月上旬的一个下着小雪的日子,晚上8点有人发现瑞枝上吊死在了家里的仓库里。夜里9点,这个消息才通知到名古屋的贞一。当时贞一正在市郊出差。
贞一连夜赶往岐阜。由于天下着小雪,路面极滑。他开着自己的车来到名(古屋)岐(阜)与21号国道相连的岔路口后驶向岐阜市区。就在他要进入市区而通过一个火车路口时,由于刹不住车,火车将他的车撞翻,他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幸死亡……
朱子听完这一段经过后,情不自禁地再次看了一眼佛龛旁边的照片。这时她才明白了照片上这两个人是谁。过了一会儿之后,朱子又问道:“您知道一个叫北泽昌代的人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