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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袁仲桢的神情却完全不一样,杨小林忽然发现,这小女孩的眼神中居然带着一丝兴奋,好像看到欺负她的人被打她十分开心、好像还希望看着自己继续打下去似的。这事情确实值得开心,但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因为这里是青帮的地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杨小林自己都无法保证。当下又说了一句:“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解决。”
那男孩拉着袁仲桢就走了,而袁仲桢还是一步几回头的看着杨小林这里。杨小林转过头上,开始处理眼前的事情。
走到带头的那个家伙面前,杨小林慢慢蹲下:“你好像算的不准呐。”
那家伙当真有混混的个性,都到这个程度还不服输,眼睛死死的盯着杨小林。灯光正好照射在他的脸上,杨小林忽然觉得,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真的还没有老,不光身手灵活而且头脑也很清晰,见过的人一般都能记得,但是却真的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这个混混了。
那家伙嘴上很硬气的说道:“有种留个名下来,只要你够胆,就别离开上海!”
杨小林冷哼了一声:“留名给你?你还不配呀!等你们青帮有了帮主,让他去问我!”
那混混顿时有些愕然,要知道青帮始终是没有帮主的,一直到后来都没有,各个堂主各行其是,眼前这个人连这个都知道,那肯定是知道青帮的底细了。
知道底细还敢在这个地方打自己,那可能自己真的惹不起!他把嘴上的硬气也收起少许:“好,只要阁下不走,改日青帮定然会去拜访!”
杨小林还是没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当下用手拍拍这家伙的脸:“不用改日,就今天吧,我在这里等你一个小时。滚。”
十几个混混这个时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邰万谷有些紧张杨小林的安全:“林哥,青帮在上海很厉害的,我去旅馆抄家伙。”
杨小林摇摇头:“来不及了,就这样吧,要是咱们真的被这帮混混打死了,就太不值了,哈哈。”
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真的不怕。小混混打架的案例他真的接触了很多,什么是混混?就是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像罗伯特一样,在别人面前一副凶狠的摸样,见了比他更狠的人,他们就怂了。
以前他处理过一个案子,一个从部队回来探亲的士兵和一个痞子起了冲突,把那痞子打的不轻。小痞子带了一百多人去报仇,结果到了那士兵的家门口一看,人家叫了三个战友过来,在门口摆一张桌子,四个人坐在那里喝酒,每个人的手边放了一把军刺,那架势把一百多个小地痞吓的根本没敢靠上去。
打架和打仗一样,不是人多就可以了。杨小林的眼睛四下看看,有一个摊子正好摆在外面还没有收,他走过去一脚把摊子踢碎,抽出旁边的四根铁棍,给尼雷尔和邰万谷递了过去:“等一会打起来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咱们就往他们带头那个打,打死为算,其他人不要管他。”
尼雷尔和邰万谷点点头,杨小林又从口袋掏出一张英镑出来,递给那铺子的老板:“老板,陪你桌子钱,有酒没有?再给我们上点酒!”
老板赶忙拿出两瓶酒来,颤声说道:“几位好汉,你们能不能往前走走,别在这地方动手?小人从广州来这里讨口饭吃,好不容弄个摊子不容易!”
杨小林瞪了他一眼,这个地方地势很好,灯光也不是很亮,他不会离开的。当下又从口袋掏出一些钱来,扔给那个老板:“滚开!”
老板不敢再说什么了,拿着钱赶紧走了。
青帮没有让杨小林等多长时间,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只不过五六分钟的样子,一群人就从旁边跑了过来,刚才被杨小林打的那个混混在前面带头,他真的怕这些人就这样跑了。
混混讲究一个面子,若是这些打过自己以后跑掉了,他的面子往哪里去讨?但是真的看到杨小林这三个人还坐在这里坐着,他的心里又有些犯嘀咕。
一群青帮的帮众围过来之后把杨小林三个人包围在中间,杨小林坐在那里没动。如果这些人不首先出手,他是不会动的,最少他要弄清楚谁是他们带头的人,才知道自己应该打谁。
三个人都非常镇定的继续喝酒。这架势无形中让混混们有些惊讶,先前那个家伙凑到一个穿长衫的三十多岁的汉子面前:“大哥,就是他们三个!”
那汉子早就在打量眼前这三个人了,这个时候听那混混如此一说,居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先抱拳问道:“敢问老哥,可有三帮九派?”
杨小林闲着可是辽东的瓢把子,听的懂黑话的,虽然各地道上的略有不同,可是大致相似。这人是在问他是那条道上的人。
杨小林的眼睛看了他一下:“你烧几注香?碗口几滴油啊?”
那人愣了一下,马上说道:“不敢,黄浦江里净过手,关帝庙前三注香!”
杨小林嘿嘿一笑:“爷和你不搭扣,香火太少了,今天这事爷扛着,怎么着你看着办吧!”
那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杨小林的话说的很明白,他不配问人家身份,要动手就动手,不动手就滚蛋,让他自己拿主意。
他还真不敢拿主意。这几个人操着外地的口音,还有一个黑人。要知道,就是现在上海财大气粗的青帮,也没有洋人打手。没听说这大江南北有哪个势力用洋人做打手的呀?
第九章 少奶奶(求订阅)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哨子的响声,一群巡捕从前面走过来,带头的是一个胖子,那胖子远远的喊道:“干什么呢?不做生意了是么?不做生意都给我滚蛋!”
胖子一出现,那些混混马上就散开了,几个家伙迎着那胖子走了过来:“沈爷,今天有人找麻烦!”
胖子一挥手:“我都知道了,没你们是么事情,滚!”
这胖子显然是很有身份的人,一个滚字就让眼看着就要发生的一场斗殴消散了。那些混混从哪里来的就要回哪里去,但是先开始惹事的那个家伙要走的时候却被胖子喊住:“小瘪三,过来!”
那家伙当真不敢不听这胖子的话,忙的转过身体来走到胖子身边:“嘿嘿,沈爷有什么吩咐?”
胖子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脸转向杨小林这边,把凶狠收了起来,堆上了一脸的恭维之色:“几位,总督的电报我也是才收到,不想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好有几位在这里,烦劳回去和总督说一声,是沈某人办事不周,未能考虑周全,日后定然上门请罪。”
说完之后一挥手,后面马上有人送来一口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摆放着十余根金条。那胖子说道:“区区薄利,就当是大家交个朋友,也为小姐压惊。”
杨小林明白了,一定是老袁知道自己女儿的消息,然后发电报给这个姓沈的人。让他关照自己的女儿。这个家伙也一定把他们三个当成袁世凯的人了,所以才会这般的客气,又是赔礼又是送钱的。
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对方认为自己是老袁的人最好不过了。省了杨小林不少的麻烦,这十几根金条够他们一趟上海的花销了,不拿白不拿。
杨小林冲那姓沈的抱拳了一句:“谢了!”
胖子马上很是谦和的笑了一下:“几位爷放心,这件事情我自然会给几位一个交代。”
说完也不等杨小林再表示什么,回身走到那个惹事的混混跟前,忽然抽出警棍来一棍子打在那家伙的头上:“惹事!惹事!惹事!”
连打三下之后已经把那家伙打的血流满面,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圈成一团。他不敢还手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喊道:“知错了!知错了!”
那姓沈却并不住手。连续打了三四十下,杨小林看到那个混混的手臂已经无力抬起了,甚至连知错了都说不出来了。姓沈的可能是打累了,把棍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喘息了几下,抬眼看看这边杨小林的反应。
见杨小林什么反应都没有之后,他马上对四周的手下说道:“愣着干什么?继续打!打死扔到黄浦江里面去!”
眼前这个胖子叫沈杏山,上海滩青帮的五个堂主之一,英租界的地盘一向都是他管的。在杜月笙没有崛起之前。沈杏山和黄金荣的名字是响当当的角色。
这一次沈杏山接到了袁世凯的电报的时候有些意外,他很想抱上老袁的粗腿,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老袁主动来找他,一看电报上面说的事情。找老袁的二姑娘,沈杏山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现在的上海不是清朝的。也不是洋人的,是他们青帮的。想找个人出来本来就不难,更何况还有相貌特征和船期。
他本想拿着这个机会向老袁讨个好,可是后来一听说二姑娘被青帮的人欺负了,把他吓的是一身冷汗!紧赶慢赶的过来,总算没出什么大事。
眼前这三个人一看就是从战火里面走出来的,还有洋人,他自然想到了袁世凯的手下。这事若是被老袁知道的,那给自己恐怕就不是粗腿了!
为了把事情给平了,现在他要用这个小混混的性命给老袁做一个交代了。打死一个混混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老袁的人满意就行。
“住手!算了吧沈爷,一点误会而已。”
杨小林喊停了,杨小林确定自己如果不开口这个小混混就真的死定了。这个人应该受到教训,但是不该死,更不该被这姓沈的打死,因为沈杏山也不是好东西。
沈胖子让人停了下来。眼前这个小瘪三不是他们堂口的,虽然日后如果自己和这个瘪三的堂主解释,对方一定能谅解,可多少有些麻烦。杨小林喊停他就停了下来,还又狠狠踢了一脚:“不开眼的东西!”
被打的那个家伙连动一下都动不了了,随着这一脚翻了一个身,就那样直挺挺的躺着。
也没有人理他,沈杏山走到杨小林跟前:“嘿嘿,几位远道来了颇为辛苦,这样好不好,今日我来做东,请诸位到里面玩个痛快!”
他的手指往大世界一指,杨小林笑了一下之后说道:“不用了,我们还事情要做,就不劳烦沈爷了,青山不改,咱们总有再聚的一天,到时候再来叨扰沈爷。”
杨小林明白这家伙是认错人了,冒充一下没有问题,拿了别人十几根金条已经够了,要是再和他近距离接触被他看出什么不对的事情,事情可能更麻烦。
既然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三十六走为上。
那姓沈的也听出了杨小林不想和他有多少接触,他并没有什么意外,袁世凯手下的人是办大事的,不愿意和他接触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对方不会追究这事情,那就没问题了。
当下也没多说什么:“好!好!那几位大爷随便,兄弟还有一些杂务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杨小林点点头,一帮穿着巡捕衣服的流氓就这样走了。地上那个混混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杨小林知道,这是人家的意思,怎么处置这个家伙就交给自己了。
可以杀了他,可以让他在这个地方等死。当然也可以救他。
杨小林选择了最后一个,走过去看了一眼,翻开他的眼皮:“还活着,万古,拿凉水来。”
一碗凉水迎头泼下,杨小林看到那个人的头动了几下。当下拍拍他的脸:“喂,家在哪呢?”
喊了几声,那小瘪三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风华路七十二号”
杨小林骂了一声:“妈的。活该你被打,住七十二号。”
邰万谷拦了一辆黄包车,还好风华路并不是太远,杨小林对尼雷尔说道:“老尼。你去给他找个大夫,我们先把这个人送回去,记住了风华路七十二号。”
尼雷尔点点头,邰万谷有些错愕:“林哥,你亲自送他回去?”
杨小林点点头。他真的要亲自把这个混混送回家。因为他想知道这个混混的一些情况,杨小林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或许到他家里去看一下,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大上海这个时候龙蛇混杂。有很多以后的大人物在现在都是上海滩的小瘪三,比如杜月笙。戴笠,再比如。蒋介石。
这个混混的家的不是很大,从外面看上去甚至有些破落。混混就是这样,他们的钱来得快去的也快,一般的小混混甚至连糊口都是问题,也只有做到黄金荣杜月笙的那个位置他们才能风光八面。
杨小林看看那扇门,走过去拍拍门上的铁环,大声喊了一嗓子:“家里有人么?”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回音:“来了。”
杨小林回头给了车钱,让邰万谷把那家伙背了起来,这个时候大门也开了,门打开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