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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多么清纯的反应呀!
朱允尘有些讶异。「你不曾有过男人?」
热辣的红潮窜烧而起,分不清是羞是恼,染红了她绝美的脸蛋。
这男人好可恶!他不但冒犯了她,还……不知羞地问她这种问题……「你……不想活了吗?」尽管她这个「太子妃」只是徒具虚名,同样也是不容侵犯的!
闻言,朱允尘的绝俊容颜骤然降温,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轻鄙。「怎么?你的身分很高贵吗?」
「我……」秦云铮欲言又止。事实上,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高贵,这太子妃的名衔,只让她觉得难堪。
「滚回你能呼风唤雨的地方去吧!别让我这下等人辱没了你无与伦比的尊贵。」丢下话,他移动步伐往屋内走去。
是她多心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这番话的背后,含带极深浓的讥讽与怨恨?
直到现在,她才想到要正视此人的身分。
他到底是谁?既然身居皇宫之内,那么,有没有可能也是皇室中人?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眼前这张冷峻却又出色的面容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
朱允尘不耐地停了下来。「你还想怎样?」
这女人真是不怕死耶!先是差点没命,再来又是贞节受损,这样还受不够教训吗?
看出了他的厌烦,她垂下头,怯怜怜地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朱允尘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看向她。
坦白说,他实在没必要理会她,打一开始他就警告过她了,会有什么下场都是她的事,但是──接触到那张写满无助、楚楚可怜的小脸,再硬的心肠竟也狠不下心对她置之不理。
难得地,他叹上一口气。「进来吧!」
他口气很差,但她不敢有意见,默默地跟了进去。
进屋前,她留意到上头的匾额写著清晰的三个字──涤尘居。
她反覆玩味著。
好清雅的名字,一如这里头的摆设。
不一会儿,他再度出现,手里多了件衣衫。
「换上。」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将衣衫往她的方向丢。
「在……这里?!」她傻愣愣地。
「我懒得看。」倚窗而立的他,竟真的情愿看窗外的白云悠悠,也不屑瞥她一眼。
「可是……」她好生为难地看著他。
他看不看是一回事,她总不能不顾名节。
「我可不可以进去换?」她小小声地问。
「随便!」他烦躁地道。
见鬼了!他今天是怎么回事?每每迎视她盈盈如雾的明眸,便会莫名其妙的软了心,冷沈无感的心绪屡屡为她波动……又过了一阵子,她换好衣裳走了出来,湿透的发丝也已擦乾,模样虽然还是有些许狼狈,但至少没方才那么糟。
「你可以走了。」他不带任何情绪地下著逐客令。
「那,过两天我再将衣棠送来还你──」
「不必。」他冷冷地打断,反正穿它的人已经不在了。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活在被人群所遗忘的角落,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她的出现,已严重打扰了他的平静。
「我不希望看到你再一次出现在这里,听清楚了没有?」
秦云铮张口欲言,最后仍是在他冷锐的目光中噤声,愣愣地点了下头。
夕阳余晖遍洒苍穹,染满了金光点点的清池。
朱允尘盯视著水面,出神凝思。
月余时光已过,他发现,他竟忘不了那张沈静柔婉的娇容。
这些年来,他寂寞惯了,没有人会去正视他的存在,也没有人会在乎,突然之间,一名清丽绝俗的女孩闯入他岑寂的心湖,挑起点点涟漪……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排斥吗?如果他够诚实,就该告诉自己,他其实是怀念的。
自从娘亲去世后,就再也没人懂过他,而这名女子,她懂娘的愁,也懂他内心的沧凉……微微一愕,他嘲讽地摇摇头。
如刚似铁的心,不是早埋葬了唯一一处柔软的角落,学会无情地看待这个人世了吗?
几时开始,他也会渴望温情?
要情何用?
就为了一个情字,母亲误了一生;也因为她的纯善,落得往后含冤莫白的下场,谁又同情过她了?甚至于──她凄凉悲怨地离开世间,那个无情的男人都不肯来看她一眼!
他恨!
恨世间的不公,更恨那个男人的寡绝,他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人是他的父亲,因为他不配!
一国之君又怎样?在他眼里,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愚昧昏庸、是非不分的糊涂蛋!
他从来都不曾稀罕过这个皇室长子的身分,但是该他的,若不讨回,他如何甘心?
他曾在母亲遗体前发过誓,终有一天,他会要回他所失去的一切,也为母亲受过的苦讨个公道。
纵使,要他娶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幽邈的思绪,再次飘到数日前──「若娶了个女人,就能要回失去二十多年的事物,你要或不要?」
耳畔,再度回绕朱玄隶深思的询问。
答案,何须质疑?
为了争这一口气,他不惜一切!
「秦云铮──」他一字字玩味,冷笑著。
尽管离群索居,有关宫廷之中的风风雨雨,他仍是时有耳闻。
半年前,她与朱允淮成亲,未料,之后却传出朱允淮与皇上宠妃私通苟合一事,在宫廷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哼,好一对无耻下流的父子,真是丢尽了所有皇室亲族的脸!
这就是他锺爱二十余年的儿子,那又怎样呢?最终还不是以尖锐的羞辱回报他。
在听闻这个消息时,他很痛快。毋需他去报复什么,天理依然昭彰。
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呢?攻于心计挣来这一切,谁又料想得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在皇室之中永远除名,一生颠沛流离?
不过,之后的发展,却颇令他意外。
早看透了这无情自私的男人,若他要秦云铮埋葬青春、守著贞节牌坊度此余生以维护皇室声誉,那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可没想到,他居然会不忍秦云铮「守活寡」,想为她另择佳婿?
如果对象是别人,那倒也罢了,但他看上的,竟是朱玄隶。
没错,他承认,朱玄隶是卓伟不凡,但是这么做,未免有违伦常。他这皇帝老子,究竟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态,荒谬地要朱玄隶娶堂弟之妻为妻?并且不惜以皇位做为交换条件……放眼所有贵族宗亲,条件最出众的,除了朱玄隶,确实不做第二人想。难道,他真是为秦云铮设想,甚至不畏人言?不理会世俗礼法?
这股超乎寻常的疼惜,未免……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龌龊,但他无法不往这个方向想。若非两人之间有什么超乎寻常的幽昧情怀,又何必……这样的女人,难怪朱玄隶宁可放弃大好江山也不屑要!
而他呢?居然不得不娶这残花败柳!
不甘呀!他恼恨地握紧拳。
二十年来,朱允淮夺去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二十年之后,他竟还不得不接收他玩腻的女人?
他暗暗咬牙。秦云铮!最好祈祷你嫁的人不是我,否则,我会让你这不甘寂寞的女人知道,你犯了一个多么该死的错误!你将会见识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又叫度日如年!
如果可以,他真情愿他娶的人不是秦云铮,而是……「她」。
思及记忆中的柔婉娇容,眸中凛冽寒霜淡淡消褪。
比起人尽可夫的秦云铮,「她」宛如处子般纯净而不染纤尘的楚楚韵致,无疑令他怜惜多了──
第二章
朱允尘町视著水面的目光,没有一刻移开,良久后,他冒出一句──「看够了没有?」
不远处,朱玄隶缓缓走了出来。
「你的警觉性挺高的嘛!」他嘻皮笑脸地道,一点都没有偷窥被人给逮著的羞愧感。
朱允尘冷哼了声。早听闻这人的脸皮和铜墙铁壁有得比了。「这么丑的姿势,我还以为你在蹲茅厕。」
啧!说话一定要这么刺耳吗?真不可爱。要不是太了解他冷得像冰的性格,朱玄隶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其实,他早就知道朱允尘已经发现他的存在,他只是在估计他能忍耐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他竟让他站了一个时辰,站到脚酸,他才蹲下来继续等,要是他再不理他,他还打算坐下来呢!
到头来,他这优雅的姿态,居然还被比喻成了蹲茅厕?
各位评评理,这算什么待客之道?
「我在等你朱大公子的垂怜呀!」明知会被泼冷水,朱玄隶依然死皮赖脸的挨了过去。
朱允尘嫌恶地皱了下眉,挥开这恶心的男人。「少勾肩搭背的。」
平日不要脸惯了,他这张冰块脸,一点都浇不熄朱玄隶的热情。「别这样嘛,我亲爱的堂弟。」
「谁是你堂弟!」冷不防的,一大缸凉飕飕的冷水又淋了过去,差点淹死朱玄隶。
若在以往,他会为自己的魅力大不如前而感伤个三天三夜,不过,近来和朱允尘混熟了之后,他早就习惯兼麻痹了。
「喂!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觉得我比允淮可爱耶,你不认允淮,好歹要认可爱的我呀!」
怎会有人这么死不要脸?
生平头一回,朱允尘感到挫败。
「如果你只剩这点废话好说,立刻给我滚出去。」他挥开再一次缠上来的魔掌。
要不是朱玄隶玩女人的记录太辉煌,他会怀疑此人有断袖之癖,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
「好嘛!」他也只剩这点残余的利用价值了,想来还真哀怨。
又不是没见识过朱允尘的冷酷,他要是再不讲重点,就等著让人拿扫帚扫出去吧!
敛去笑谑,他的神色回复了几许认真。「我请皇奶奶出面,皇叔总算是让步了。不过有一点他极为坚持,那就是不论如何,云铮太子妃的身分绝不更改。」
想当初,这件事可也是大费了一番周章。
「换言之,要皇位,连带的就必须娶秦云铮?」
「是的。他要你承诺善待云铮。」
「善待?」他在心底无声冷笑。
是的,他绝对会好好「善待」她!
看出他深沈的鄙恨,朱玄隶忧虑地道:「别这个样子,上一代的恩怨与她无关,别将对允淮的恨转嫁到她身上,云铮本来就是皇叔钦定的太子妃人选,若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件,她本该是你的妻子,相信我,她真的是一名难得的好女子,否则皇叔怎会这般疼惜她呢?」
是啊!柑巯А沟讲缓铣@恚?
他嗤哼道:「既然她这么好,你为何不要?」
「我不是不要,而是心有所属,我不想辜负那个全心全意爱著我的女孩。」
藉口!他就不信风流了一辈子的朱玄隶,会为了一个女人情愿放弃大好江山,说穿了,还不是不愿娶个深深羞辱了他的女人,受尽旁人嘲弄。
由他的神情,朱玄隶明白他并不信。
「是真的!就算她只是你的一颗棋子,请你看在她助你达成目的的分上,好好对待她。」
朱允尘不为所动。「这一点,不劳阁下操心。」
可悲!一个连丈夫的心都抓不住的女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居然还有脸改嫁,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要他珍惜?
见状,朱玄隶火大了。可恶!这家伙摆明了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朱、允、尘!」他一字字说得特别慢。「你给我听著,云铮是个玉洁冰清的好女孩,亏待了她,你绝对会后悔!」
这桩婚姻,是他一手促成,云铮若受到伤害,他便等于是帮凶,他是真的希望这两个人能有最美好的结局。
「说完了?滚吧!」
「你──」朱玄隶死瞪著他。
怎么办?他好想将这不受教的家伙一脚踹进池子里去!
但是想了想……唉,罢了,这人像座千年寒冰,要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他反而还会不习惯呢!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秦云铮有没有本事融化他、让他成为绕指柔了。
有关秦云铮的婚事,简直可用高潮迭起、峰回路转来形容了。
先是朱允淮,再是朱玄隶,然后是朱允尘,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谁也不敢说。
一群好事者,全都期待万分地等著看戏。
没想到,区区一名小女子的终身大事,竟会这般劳师动众。
若问秦云铮有什么样的感受,她只觉无奈。
事情演变至今,她早就没感觉了。
与允淮这桩错误的婚姻,并不是她的选择。在家从父,既然父亲认为嫁予太子是难得的金玉良缘,她便嫁,即使明知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亦无怨,贯彻著出嫁从夫的信念。
一直到后来,面对被遗弃的待遇,她也不曾怪过谁,那是她的命,早在嫁入皇室的那一刻,她便失去了自主的权利,不管父皇是要她守著朱允淮之妻的名义终老一生,还是要她改嫁,她一切但凭安排,绝无怨尤。
她明白烈女不事二夫的道理,只因与允淮半年的夫妻生活中,他们一直是有名无实,所以,今天不论她是嫁给了谁,她都是绝对的清白,毋需自惭形秽,也因此,在自认此身已是皇家人的情况下,不论最终父皇将她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