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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岛之春-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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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真张大了嘴。
  有一丝失落,又有一丝欢欣。
  再美的美女,也不能整日赤身裸体以沐浴为业,能够退隐,再好没有。
  可是,他又失去她的影踪了。
  不知她去了何方。
  “嫁了什么人?”
  “可以想像,是一个有钱人。”
  家真点点头。
  “你是她影迷?”
  “不错。”
  “家真,你的实验室还有什么好玩意?”
  “有新发现一定通知你。”
  “听说加州西奈医院与你在合作中,那又是什么?”
  家真再次挂上电话。
  他无比惆怅。
  那日一抬头,已经六点正,由母亲打电话把他叫回家吃饭。
  归家途中,他看到橘红色夕阳托着金色余辉掩映在淡紫色天空,务必瑰丽,不禁黯然神伤。
  许家真也算得是少年得志,要什么有什么,不知怎地,心底总是忧郁。
  昆生迎出来。
  “园丁今日来过,试种了栀子花。”
  他与贤妻在花园散步聊天。
  “联合国向我招手呢。”
  “告诉他们,你已嫁了人。”
  “那么,我会应征政府工作。”
  “那还差不多。”
  “你不怕我混身药水味?”
  “我不会要求你改变任何事。”
  晚上,家真把那张小小电话卡取出细看。
  照片中华怡保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似。
  嫁了人。
  他躺到床上,一合眼,就仿佛听到窗外雨打芭蕉,潇潇声,叫许家真落泪。
  梦魂中,他又回到蓉岛去了。
  等到真正起程时,家真只说陪昆生返回娘家。
  家真不想刺激母亲。
  那次飞机降落,用的是蓉岛新飞机场。
  由赫昔逊建造,完工后,赫昔逊却必需撤退,世事真是讽刺。
  飞机场建设美轮美奂,游客赞不绝口。
  家英亲自来接。
  他态度亲密,却一直架着墨镜,高大英俊瘦削,人像钢条一般,动作敏捷,却予人紧张感觉。
  他把小弟弟妇接到酒店。
  家真脱口问:“家呢?”
  家英转过头来,“把退休后归还公司,公司转售。家真,那所平房一直是间宿舍。”
  这时,昆生握紧丈夫的手。
  呵,不过是暂时借住,并非许家祖屋。
  家真沉默。
  送到酒店,梳洗完毕,家真说:“昆生,陪我出去看看旧居。”
  昆生立刻说好。
  途中两人觉得蓉岛市容依旧,表面上并无变化。
  旧屋同他们住在那里时一模一样,大门一开,有一个小女孩走出来。
  “找谁?”
  她十一二岁,小美人模样,蜜色皮肤,美目盼兮,像煞一个人,许家真踏前一步。
  只听得她说:“现在是我们住在这里。”
  昆生微笑问:“贵姓?”
  “我姓邵柏耶,家父是鸭都拉公司的总工程师。”
  许家真也笑了。
  呵物是人非,现在转到别人来当家做主了。
  有人自屋里叫出来:“明珠,别同陌生人说话。”
  大门关上。
  昆生说:“走吧。”
  家真终于去家华处献花。
  他一个人站了许久许久,直至腿酸。
  他抹干眼泪,才发觉昆生一直陪着他。
  他伸手搭住妻子肩膀,与她悄悄离去。
  那夜,他无论如何睡不着,凌晨,他起身更衣。
  昆生在灯下读一本侦探鉴证实录,闻声抬起头来。
  家真说:“我出去一下。”
  昆生轻轻说:“自己当心。”
  家真走到街上,叫一部计程车,令司机往红灯区驶去。
  司机是识途老马,才十分钟已到达目的地。
  家真下车,沿街头走过去。
  他来做什么?
  他来找钟斯。
  --“你知道在这区可以找到我。”
  家真逐件酒吧找。
  政局变了,红灯区依旧繁华,同从前一模一样做生意,水兵,当地人,游客,挤满狭窄空间,乐声震天,还有,烟雾弥漫,当然,少不了半裸女子走来走去。
  家真对每一个酒保说:“我找钟斯。”
  有三人摇头说不识,终于有一个答:“钟斯,可是印第安那钟斯?混血儿,自称父亲是皇室贵族,可是丢下他不理,可是该人?”
  家真一听,只觉非常有可能,他放下丰富小费。
  酒保说:“隔三间铺位,一间叫‘时光逝去’的酒吧,知道那首歌吗,哈哈哈。”
  家真走出门去。
  他找到时光逝去,可不是就有钢琴师在奏那首名曲。
  --当恋人呵护,他们仍然说我爱你,一个吻只是一个吻,一声叹息只是一声叹息,世事不变,可是时光已逝…
  许家真看到角落一个人影。
  他走近。
  一个女子的声音斥责:“讨厌,你这只老鼠,若不走开,我叫经理。”
  站在她对面屈膝哀求的是一个黑影。
  他继续哀求:“我没有钱——”
  许家真轻轻唤他:“钟斯。”
  钟斯抬起头来,眼珠比什么时候都黄,连眼白都是黄的,头发纠结,衣服污垢。
  他认出许家真,忽然哽咽了。
  家真用手紧紧搂住他。
  这时他发现钟斯只剩下一条手臂。
  “钟斯,发生什么事?”
  他呜咽,“打架,被斩伤…”他号啕大哭起来。
  他又脏又臭又是残废。
  家真把他抱紧。
  那酒吧女呆住,一个英俊斯文穿名贵西服的年轻人把阴沟老鼠搂着不放,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谁?”
  家真抬起来头来,一本正经地说:“我是钟斯伯爵派来寻找他儿子的人。”
  他扶着钟斯出去。
  钟斯蹲在街边歇斯底里又哭又笑。
  家真叫一辆车把他载到医院。
  接着把昆生叫出来。
  昆生检查过钟斯,“伤口已经愈合,手术做得很好,可是,你必需注意健康。”
  钟斯憔悴垂头不语。
  他又干又瘦,满面皱纹,牙齿也开始脱落。
  昆生轻轻说:“你要振作,男子汉莫怨天尤人,切忌日渐堕落。”
  钟斯手掩着脸。
  家真说:“你爱做酒吧,我们合股,由你主持,可好?”
  这时,昆生微笑说:“酒吧人杂,不如开一家咖啡吧,早八晚八,做白领生意,虽然辛苦,本小利大。”
  一言提醒梦中人。
  “钟斯,明天我与你去看铺位。”
  当晚钟斯在医院留宿。
  天一亮,家真便找到律师及经纪。
  地产经纪感喟:“许先生来得正好,地产价已直线下降,是置业好时机。”
  他们找到商业区现成小铺位,店主移民西去贱价低让,一说即合。
  钟斯欢喜得团团转,“家真,我一定好好做,我不会辜负你。”
  昆生却说:“钟斯,我替你联络了义肢医生,你一定要赴约。”
  钟斯呆半晌,“昆生,你是天使。”
  家真用诧异的口吻说:“你也发现了?请代为守秘。”
  他们留下钟斯与律师等商议详情。
  家真说:“昆生你先回去休息,我要见家英。”
  赫昔逊金字招牌已经除下。
  新字号用鲜红色,设计古怪,家真也未有细看。
  家英迎出来,“找我?”
  “你还未走?”
  “还有几具电脑尚未搬走,我在场监视。”
  这时,白发白须的赫昔逊本人也出来哈哈笑,“小家真?让我看清楚你。”
  这已是他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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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天言情小说书库||人间书馆||亦舒《蓉岛之春》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十章

                  他若无其事,神色如常,叫许家真佩服。


  英人民族性竟如此深沉,了不起。
  “家真记得到英格兰探访我们。”
  家英站在他身边,赤胆忠心,宛如子侄。
  他们进去办事。
  这时,家真看到一幕奇景。
  只见一个矮胖的中年华人跟在一个高瘦黄黑的土著身后,不住打躬作揖,土著不甚理睬他。
  家真认得这个人。
  他姓曹,他便是那个开口闭口“爱”如何如何,“爱”怎样怎样,把自身放首位,抬捧得天高,昔日在英国人手底下掌权的那曹某。
  今日,他看样子又爱上了土著领导。
  只听得他嘴里念念有词:“是,先生,对,先生。”叩头如捣蒜。
  屈尊降贵不叫人难过,人总得设法活下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已是生存律例。
  可是,需不需要这样露骨无耻愉快地示范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家真震惊之余,只剩悲哀。
  那土著领导却看到了许家真,老远伸长手走过来,“是许家真先生?来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家真愕住,他不认识他。
  那人却高声说:“我叫鸭都拿,当年我曾与令兄许家华为理想并肩作战。”
  家华这二字是家真的死穴,他立刻软化,与鸭都拿握手。
  “我与家华在英国是同学,家真,你也是蓉岛人,请回来服务蓉岛。”
  家真深深吸口气。
  鸭都拿吩咐秘书去来名片,“家真,我们每一日都欢迎你,今晚,请赏脸到舍下吃顿便饭。”
  一旁的曹某露出艳羡眼光。
  鸭都拿吩咐他:“招呼许先生。”
  曹某如奉纶音:“Yes,sir。”
  家真代他面红耳赤。
  家真低声丢下两句话:“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思回头。”
  那曹某却问:“什么?”
  家真吁出一口气,“该走了。”
  曹某仍然不明白:“我替你叫车。”
  这时家真微笑,“今晚我未必有空。”
  曹某责怪:“鸭都拿先生如此忙如此有身份都抽空与你吃饭,你怎么可以说没有时间?”
  曹某真是奇人,但愿他前途亨通。
  家真笑笑离去。
  回到酒店,昆生说:“我今晚与旧同事聚会,你可有去处?”
  “你玩得高兴点。”
  “同事们说新政府已与他们签妥新约,尽量挽留人才,但也有不少决意移民纽澳。”
  “医学人才,到处受到尊重。”
  家真一个人留在酒店,不觉在沙发睡着。
  这一觉睡得很熟,直至有人敲他房间门才醒。
  “谁?”
  “许先生,是大堂经理。”
  家真开门。
  “许先生,”门外站着彬彬有礼年轻人,“鸭都拿先生说,没想到许先生选住我们属下酒店,待慢了,现在想替许先生转房间。”
  “我们住这里已经很舒服。”
  大堂经理只是陪笑。
  家真不想为难他,“好吧,你得通知许太太。”
  “是,是,还有,许先生,鸭都拿先生说,七时半在家里等你吃饭。”
  这时,经理的手提电话响了,他说了两句,房间案头电话也响了起来。
  家真去接听,是鸭都拿本人,“家真,家华有点东西在我处,我想亲手交给你,请你赏脸来一次。”
  家真呵一声。
  “你不知多像家华:一般高风亮节,不求名利,请恕我直言,华裔品格复杂,高低犹如云泥。”
  “我准时到。”
  鸭都拿很高兴。
  经理更加松口气。
  家真更衣出门,楼下有车子等他。
  车子驶上山,只见蓉岛风景美丽如昔,蕉风椰雨,谁都会深深爱上它,家真忍不住哼起那首歌。
  深色皮肤的司机笑了。
  车子还未停下,鸭都拿本人已经迎上来。
  他到底是长辈,家真连忙说:“不敢当。”
  “看到你如看到家华一般,我实在想念家华,家华如能看到今日蓉岛,想必宽慰。”
  一连三声家华,叫家真心酸。
  他迎客人进屋,家居布置十分豪华,甚至带些绮丽,与鸭都拿性格不合。
  他似看透家真心思,轻轻答:“装修全是内人意思。”
  他带家真进书房,拉开抽屉,郑重取出一只大信封,取出内容,放在桌子上。
  家真看到一只学生手表,一包烟丝,以及一帧照片。
  他认得的确是大哥物件,照片里正是他们一家五口。
  家真眼泪流下来。
  他掩住眼睛,但不,他不止双目流泪,他整张面孔每个毛孔都在流泪,止都止不住。
  鸭都拿轻轻叹声气,“我去斟杯酒给你。”
  他让家真独自宣发情绪。
  家真低头,握住大哥遗物,贴在胸前,一声不响默哀。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嗒一声推开。
  家真以为是鸭都拿,他抬起头来。
  但是缓缓进来的却是一个穿越白色中国旗袍的女子,身段曼妙,轻若流荧,她过来,坐在家真对面。
  她这样安慰家真,“不要伤心,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永远怀念许家华。”
  家真呆住,她,是她。
  只听得她又说:“许家真,我认得你,你是当年偷窥我沐浴的那个小男孩。”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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