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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焦急地等待武昌方面的来信,因为,自从那里被轰炸后还没有收到他们的信,为此我们非常担心。我们知道我们的学生在那儿挤在一间不大的宿舍里,而且他们可能还没有防空洞。
我们希望鲁丝和弗洛伦斯今天能从青岛动身去上海。我们已经多次询问怎样用最佳方式将她们的衣物和书籍寄到上海,近来,人们不知道哪种方式是安全的。现在从南京寄往上海的信是每天早上6时由卡车运送的。铁路线上有几座桥坏了,乘客必须下车走很长一段路。整个上午没有工作,这是一个最受欢迎的变化。
中午12时。我们刚要去食堂,紧急警报响了起来,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决定先吃午饭,并认为,当我们听到炸弹爆炸时,还来得及跑到地下室。饭已经端了上来。不久,勤杂工跑来说,他接到电话,这是第一次警报,不是紧急警报。即使知道还有不少时间,我们也无法慢慢吃了。到12时30分,我们听到了轰炸机的声音,我们不得不在防空洞里呆到2点钟。我读报纸,吴博士看信和写信,而那位木匠则美美地打了一个盹。
下午3时刚过,我去了南门教堂,该教堂的牧师来自卫理公会教派,是位女性,实际上她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也是市立医院的社会工作者。我们讨论了一些问题:每次轰炸后,由教会工作人员负责照顾空袭中父母双亡、并被送到市立医院的孩子。另一个问题是为空袭后一无所有的人提供衣物。这位牧师说,她们的工作人员10人中至少有8人已撤离到内地较安全的地方去了。由于撤退,她的妇女组织几乎已不存在了。在此之前,她的教会募集了不小的一笔钱,用于购买急救设备,她们还在教堂和社区建筑的地下室准备了防空洞。
在从南门到我们学校的路上令人沮丧。到处都是防空洞,有些仅相隔200英尺,有些很大,是由市政府建造的,有些是由个人修建的。政府和个人正在花费数以万计的美元修建这些防空洞。商业街上的大多数商店都关了门,这座城市看起来有被遗弃的荒凉感。没有一家商店门前再挂鲜艳的旗帜,仅此一项就使得城市与以前大不一样。几乎看不见妇女和儿童。别人看我的神情好像是在问:“怎么,你还在这儿?”我们实验学校的主任左敬如小姐下午去了教会女子学校,了解这星期学校注册的情况,学校报告说第一天的情况令人鼓舞,但在几次猛烈的轰炸后,就没有一名学生来报到了。长老会学校有20人注册,卫理公会教学校有11人,基督教学校有11人,我们的实验学校有3人。据我所知,我们的3名学生,已有2人在报到之后离开了南京。金陵大学附中有50多名学生注册,去年他们有1000名学生。南京的小学被无限期关闭了。
外出时,我在首都剧院原文用的是Capitol一词,但根据南京的历史,应为Capital。门口看见一张海报,上面写着:“最后一次放映”。这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电影的名字是《遮住月亮》(TURNOFFTHEMOON)!这个名字对我们很有意义,因为,目前这正是我们在有月亮的夜晚所期待的。近来,老天对我们很照顾,阴雨天比去年同期要多。在回家的路上,我想找一家商店买些日用杂品,发现只有一家这样的商店还开着门。
晚饭后,贻芳和我讨论希普曼小姐的去留问题,她是教地理的,合同是一年。她目前在日本神户。贝茨告诉我们,她仅收到了我们给她许多封信中的一封,电报一封也没有收到,她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同她联系。现在是否可能让她回中国?如果让她回来,有没有足够的地理学生使她觉得不虚此行。她很想开始工作。今天仍没有收到武昌和青岛的来信,这使我们的计划有两个不确定因素。
9月29日,星期三今天,埃尔茜牧师从芜湖回来了,她在那儿休息了一个星期,对她来说这是非常需要的。她说昨天那儿至少有3架中国飞机在机场被炸毁。人们怀疑有汉奸,但我们却无法知道实情。
埃尔茜将住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并吃中国饭菜,因为近来外国食品很贵。
收到上海圣约翰大学的一封信,说他们欢迎与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一起行动,并于10月15日~16日注册,18日开学。报纸报道说,西方日益严厉地抗议日本对中国侵略。
今晚,吴博士举行了一次最有趣的晚餐——一顿非常简单的中国饭菜。来吃饭的有:著名的地质学家翁博士即中央地质研究所所长、资源委员会主任委员翁文灏博士。,著名的哲学家张博士、富兰克林·侯博士、杭立武博士、教育部的张先生、贝茨博士、埃尔茜小姐和我。整个晚上我们都在谈论日本、俄国和中国的现状。贝茨在过去的两个月中深入地研究了日本的现状。他说日本的新闻完全是一边倒,他发现尽管自己有这么多的中国背景,也受到了微妙的影响。感谢上帝,今晚下雨了。
9月30日,星期四今天下雨,因此没有空袭。上午,我们让人在校舍拱顶的阁楼地板上放置了两层沙袋。将沙袋放在阁楼的地板上,还是放在二楼的地上?我们讨论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因为我们想,如果可能的话,在那儿就阻止炸弹,不想让它们在图书馆里爆炸。可谁又知道哪个是最佳方案?终于收到了等待已久的武昌来信。伊娃说她一到武汉就受到空袭的迎接。到目前为止,她的7名学生还剩2名。现在武汉总共还有34名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学生和教师。由于凯瑟琳的3名学生已到武汉,因此,她将坐一艘英国船去那儿。我们还从另外两个人那儿听到,鲁丝和弗洛伦斯已安全抵达上海。我们希望第二所金陵分校将在上海组成。又有两名学生开始考虑去四川成都。自从上个星期电厂被轰炸后,我们差不多有一星期没有听到1点钟的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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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7年(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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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时。贝茨、斯迈思、吴博士、马文焕(音译)博士、玛丽·特威纳姆(MaryTwinem)夫人和我,在杭立武博士的办公室开会讨论宣传的问题。我们的目的是把实情告诉中国在西方的朋友。贝茨和马博士同意每天抽部分时间帮助在南京的国联工作人员。斯迈思和我将每星期把新闻消息传给纽约的联合董事会。杭立武将帮助立刻开播短波广播——现在有人提出这项建议。如果开播,马博士和贝茨也将提供协助。我们认识到,如果美国、英国、加拿大的朋友能够定期听到中国的可靠消息的话,那将是非常有意义的。特威纳姆夫人已成为每晚8时30分的英语长波播音的替补播音员。通过选择和缩短新闻,她已大大地提高了广播质量。我们还起草了给全国基督教委员会的一封电报,全文如下:“敦促10月10日作为国家与和平的祈祷日;鼓励为难民自我节衣缩食。”今天晚上,我听说南京有5000个防空洞。我完全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每次我们外出都看见新的防空洞。这些防空洞用草伪装得很巧妙。几天前,我看见一些小孩在他们的防空洞上摆放数盆鲜花。据报道,正在建造的一些防空洞的造价是1万~2万美元。
天有点凉了。寒冬会给难民和伤员带来可怕的痛苦。老百姓还没有被动员起来面对这一巨大的困难。今天没有空袭,天下着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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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7(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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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星期五一个晴朗的早晨。在迎接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勒紧裤带,因为我们知道这样的天气会带来什么。上帝是多么怜悯我们,创造阳光让我们享受,但又让我们在期盼它的时候忐忑不安;为恋人和儿童创造了月光和星光,但又让我们渴望云彩来遮挡它们。
大约在9时,第一次警报响了,但没有紧急警报,约11时,空袭警报解除了。我一直呆在我的办公室里,打算在听到紧急警报时立即到地下室去。由于紧急警报没有响,我才能为《传教新闻通讯》写一段有关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新闻。
我们现在每天面临的一个问题是,答复要求使用我们校舍的各种机构。我们希望这些校舍将被用来救济普通老百姓,而不是让政府机构使用。大约有二十名“新生活运动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占用了邻里中心。市立医院要求使用家庭手工学校的校舍,我们同意了。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将把小小的邻里学校搬到主校园里来。我们星期天下午的礼拜也可以回到科学报告厅进行,多年来这一活动都是在那里举行的。
由于没有电,收音机还是无法使用。凯瑟琳在分别同吴博士、程夫人和我长时间的讨论,以及自己的长期考虑后,她终于决定星期一乘英国轮船去汉口。她原先想乘中国轮船,这样价格要便宜得多,但我们觉得风险太大。如果中国的交通工具是日本空袭目标的话,那么中国轮船是不安全的。我们非常需要一个娱乐委员会,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娱乐。
10月2日,星期六今天早上的祈祷会刚结束,我就接到了上海纽(New)夫人的一个长途电话。她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欢乐!首先是对她的大学同学贻芳的关爱和邀请。然后她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她们已在上海开始为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学生注册了。她帮助鲁丝和弗洛伦斯在韦尔路999号楼建立了一个临时总部。她们对与圣约翰大学的合作计划很热情。幸运的是要到10月18日才开学。她们计划为仅有的7名学生再进行一次入学考试。这7名学生中有6人在上海参加了我们的第二次考试,1人是在南京考的。如果我们能够招到一个小班的新生那就太好了。她们在潘亭街321号A座找到了一个带家具的小公寓。校友和以前的教师如王贵学(音译)和林赛·刘(LindseyLieu)等都在帮助她们,那儿有很多朋友在分担重任。
上午8时~10时。在我吃完早饭前,警报响了,结果没事,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听到飞机的声音。上午收到了鲁丝和弗洛伦斯的两封令人鼓舞的信,信中她们讲述了校友聚会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学生聚会的事,有40名学生参加了聚会。学生的情绪很好,她们庆贺自己又能上学了。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学习场所确实是个问题,一个学生说,现在她家有40个人,其中许多是来自其他城市的难民。
看完这些信后,我们立即召集在校的招生委员会成员开了一次会,决定在10月11日考试,并在一天内考完。
下午5时~6时。我拜访了邻居,发现即使是菜农家,所有的年轻妇女和儿童都被送到农村去了,只有老母亲以及可能是长子的孩子还在家里。有一户人家,虽然屋内的地面是泥土,屋顶是稻草,我却发现他们花了一百多美元修建了一个防空洞。他们很大方地让穷邻居共享他们的防空洞。
我忘记说了,中午我去了布雷迪医生家,看看能否听到中午的广播。他们那儿还是没有电,但是我发现布雷迪、贝茨、斯迈思、米尔斯在吃中国餐。由于价格昂贵,许多外国人已经放弃了外国的食品。我听到了四次广播,而我原想只听一次。我在2时30分艰难地回到家。怎样鼓励越来越少的礼拜者?怎样帮助教会应付难民和伤员日益增长的需要?这是我们谈话的主题。当冬天来临的时候,中国无法独自满足难民的需求。
吴博士收到了蒋夫人的一封信,其中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我们正在同日本进行一场殊死的战斗,我的那份任务使我的每根神经都很紧张,而且占据了我的所有时间。”12月7日,星期二今天早上7时。我听见下关传来枪声,我的第一感觉是日本军舰到了,我们已处在被长期炮击的境地。幸运的是我错了,但我一直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校园里,我们继续把家具搬到三楼或是专门的房间。上午,一些工人还在清理中央楼、科学楼和实验学校,其他人在清理宿舍,助理注册员在写告示和牌子,而戴师傅在总务处为“引导员”指按照计划引导难民住宿者。做袖标。我完成了我们能够接纳的难民人数的估计,共为2750人(8所房子分配给难民,每16平方英尺1人)。这个数字尽我们的力量是可以办到的(后来在我们6所建筑里的难民人数实际上超过了1万人)。
上午10时30分。我去了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总部,同他们讨论了有关可以带进安全区的物品的通知等事宜。斯迈思、米尔斯和菲奇把他们的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件事和许多其他事情上。看见英国、德国、美国的商人同传教士在一起密切合作,真是太好了。
自9月30日我们的家庭手工学校开学以来,今天第一次没有上课。几个星期以来,它是南京惟一开学的学校。
上午我带“引导员”看了有关的建筑,并向他们解释了编号方法。后来,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