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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了我们官方的意见——今天早上国务院来了指示,建议撤走所有的美国人。他认为日本会像其宣称的那样,轰炸所有的机场、军事中心和通讯设施,并觉得现在中国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日本飞机已光顾过武汉和长沙,近来厦门、福州和广州也遭轰炸,很有可能轰炸还会持续下去。他同时表示,美国政府只是劝说,而不会强迫人们撤离。此后,我们进行了非常友好的交谈。
我的确想告诉朋友们,我非常欣赏美国大使馆处理问题的方式。他们两次告诫我们离开,又两次敦促我们离开,但他们似乎每一次都理解我们肩负的责任,这一责任使得我们很难撤离。下星期一,大使馆将用专车把使馆的妇女从汉口送到广州,然后再回美国或到马尼拉。
下午3时30分。我去埃尔茜家同沃德夫人告别,她明天一早将去成都。成都方面传来消息说,如果我们必须西迁的话,他们真诚地欢迎金陵大学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去那里。我更倾向于成立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特别委员会来研究局势,但我希望仅此而已。这很像基督教学院的联合大学,难道要用中日战争的形式使我们实现这一目标吗?晚上8时~8时30分。警报响了,我们躲进防空洞,但敌机没有来。当我们在防空洞躲避的时候,吴博士和富兰克林·侯(FranklinHo)在图书馆的中厅进行会谈,我们认为这个建筑物很安全。吴博士告诉他,我们计划在武汉、上海,也许还要在长沙,建立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分校。他认为除了西部外,目前中国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他正在考虑把他的妻子和家庭从重庆迁到成都。
真不知道该如何做。今晚我在房间的烛光下制定了三个选择性方案,并在每个方案的下面列出了各自的优、缺点。希望在夜晚,我的潜意识能帮助解决这个难题。
9月5日,星期天天气又热了起来,尽管没有1936年9月5日和6日那么热,但正在迅速地接近那时的湿度和温度。(路易斯你还记得那些日子吗?)自上一次空袭以来,已有许多晚上没有空袭了。我已经不再有等待空袭的习惯了。
上午8时30分。我去特威纳姆小教堂听了芗兰即张芗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教师。
的丈夫义阳(音译)博士的布道。他多次用防空洞和炸弹来比喻——这些比喻对听众有特别的意义。他讲的主要问题是,目前的形势是上帝还是人造成的?上午7时30分。学院的花匠、房屋管理员和其他工人举行了一个特别的礼拜,到场的人很多,而且态度认真,并在沉思。他们非常忠诚,面对额外工作的负担,无怨无悔,没有一个人抱怨。F·陈、凯瑟琳和我计划为他们每星期举行两次活动。
上午9时30分。我去伊娃家听上海全国基督教委员会的广播。他们为中国的基督徒播音。陈博士首先用中文广播,然后,罗纳德·里斯用英语讲述基督教组织的救济工作。今天没有空袭,只有平静与安宁。
9月6日,星期一今天,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本应开课了。吴博士和我把最后一批给学生和教工的信发出,告诉他们我们所提出的方案。这件事工作量很大,有许多人来帮忙。我们还没有给学生寄出转学证明和选课的具体指示。今天上午收到了我所订的昨天的上海报纸,你们可以看出通信有了很大的改进。
下午5时~5时30分。我再次躲进了防空洞。这次我随身带了一些文具原文是stationary(固定的),根据上下文看,应为stationery(文具)。,在等待解除空袭警报期间,我写了两封信。我们听到中国飞机在头顶上飞过,但没有日本飞机。我想我们没有遭到轰炸的原因是由于那些飞机都集中到上海去了。
我们还没有得到上海南站被炸的详情,报纸还没到,但广播说一百多名平民被炸死。据说乔治·谢泼德(GeorgeShepherd)、艾尔伯特·N·斯图尔德(AlbertNewtonSteward)、特里默(C。S。Trimmer)、科拉·普特西伏罗夫(ColaPodshivoloff)和乔治·菲奇(GeorgeA。Fitch)回来了,不过,我想他们回来都是暂时的。
唐先生报告说,只有两名工人还在山坡上的新房子工地施工。如果工人在乡下有家的话,大多数都返回他们在乡下的家去了。他说工地上现在非常安静,他将很快把回家的工人找回来。
你们中认识伊丽莎白·钱伯斯(ElizabethChambers)的人,可能会对她在几天前嫁给联合报记者田伯烈(Timperley?原文加有问号。)的消息感兴趣。婚后他们去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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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7年(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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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7日,星期二今天上午,吴博士忙着把信寄给沃德主教、华西大学的张校长及在成都的里夫斯和埃斯特(Esther)博士。我们把信直接寄到西安,再从西安用航空信寄到成都。
我上午给系主任们写信,寄给他们低年级和高年级的学生名单。龙博士即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教师龙冠海。想把自己系的成员,以及低年级和高年级的学生带到一个县城,集中一段时间从事社会学的学习——理论和实地考察工作。
上午,吴博士与王明珍商量了去上海为我们在那里的工作进行早期准备的事宜,后来决定王明珍今天下午就动身。近来,要想赶上火车,必须提前几个小时动身,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料警报是否会在你去车站的途中响起来,而使你错过火车和轮船。注册员和我正为王明珍收拾东西——学生花名册等材料,还有我写的一些介绍信。我们将会很高兴听到她安全抵达的消息,因为最近轰炸车站的事件时有发生。
下午4时~6时。我去了大学医院,发现大部分外籍工作人员都在那儿,他们在尽力坚持工作。我还注意到,他们在屋顶上放置了一个红十字标记和美国国旗,这是美国使馆的命令。除了顶层外,每层楼都住满了人。我还去了特护部,并同艾娃·海因兹(IvaHynds)进行了愉快的交谈。她说,尽管警报响起时许多病人吓坏了,但她正在尽其所能,使病人过正常的生活。医院为所有的工人、医护人员及能够行走的病人准备了防空洞,其他病人则被安置在一楼。她说,他们的收入减少了一半,因为能付钱的病人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晚上9时。今晚我用打字机为你们写日记,在我打字时,常常怀疑让你们花时间看日记,以及自己花时间写日记是否值得。
下午下了雨,现在很凉爽。
9月8日,星期三天气非常好,凉爽、清新,令人愉快原文exhilerating拼写有误,应为exhilarating。。这是为学校认真工作的大好时机。要想真正地体会到宁静、和平及充足睡眠的宝贵,你至少要有两个星期经历空袭的体验。
现在只有老师和工作人员(陈先生和他的助手)参加清晨的祈祷会,因为学生们都走了。我们按照凯瑟琳所定的程序进行祈祷——仅在星期三和星期六集中,其他时间按这个仪式各自进行。
今天早上来了两名警察,谈论了我们养的鹅的问题,因为当警报响起或是飞机在我们头上飞的时候,这些鹅发出可怕的叫声。我倒是认为这会使敌机飞行员误以为这里是不值得轰炸的农村,但是,我无法使他们相信这一点。我想我们将不得不对公鹅采取一些措施,因为它们叫得最凶。警察还询问了狗的情况——我们只有一只狗,在实验学校,它是一只出色的狗,总是跟着我们到防空洞,然后躲在防空洞上面等我们,直到我们出来。
晚上7时。今晚6时后,吴博士开会回来,她是会议的主持人,会议开了4个小时。她不仅看起来面带倦容,而且的确也是筋疲力尽。她说有关上海附近的防线被轰炸的报道令人心碎,有许多可怕的破坏。
晚上8时~8时40分。学院工人开了一次会。会刚开完,警报就响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躲进防空洞里。没有敌机飞来,40分钟后就解除了警报。单先生和他的家人明天走,E·C·陈的家已迁离,而他自己搬到了医务室。闵先生也回老家去了。F·陈把他的家人送回老家,他们走的是汉口这条路。现在他无牵无挂,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了。
现在只有9个人在400号宿舍楼吃饭了,我们已搬到那里,虽然人数不多,但很团结。武昌来了信和电报,似乎一切进展顺利。他们很乐意接受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学生。张肖松在那里帮助学生注册。一切都好,紧张的心情也渐渐稳定下来。
9月9日,星期四天气很好,凉爽而晴朗。校园和往常一样美,如果学生和老师还在这儿的话,他们会多么高兴地欣赏它呀。
利用这个机会,我上午学了两小时的中文。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中午吴博士应邀到洛辛·巴克家去吃午饭原文tiffen拼写有误,应为tiffin。。她说去的时候非常担心,以为十有八九是巴克先生受大使馆的委托,来劝说凯瑟琳和我撤离南京的。令她感到吃惊的是,这只是一次正常、友好的聚会。
刚刚听到黄丽明孩子的死讯,这孩子只活了16天。在孩子出生前,她刚撤退到上海。听说孩子出生刚5天,由于医院过于拥挤,她就出院了。她和她的另外两个孩子都生病了。
今天早上,美国大使馆转来一份电报,通知我们,10名去燕京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平安到达北平。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松了口气。这么长的旅途,对这些年轻学生来说真是一次冒险。我们从收音机里听到了乘火车的难民在淞江附近的车站被轰炸的悲剧。我们非常担心王明珍的安全,我们派她到上海,安排在上海设立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分校的事宜。
在青岛的鲁丝·切斯特来信了,她想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你们熟悉的即将升入大二的医学系学生王民英,将离开上海到成都去完成她的学业。现在,似乎许多人都认为成都是中国惟一安全的地方。尽管路途遥远,但许多人正在考虑去那里。我们在武昌的教师发给我们的电报刚刚收到,电报说华中学院能够接受我们学校的30名学生。现在似乎有迹象表明,教育部愿意让几所学校在南京悄悄开学。我感到我们有可能让个别的系在南京开学,不过明天我可能改变想法,一切都取决于最近的空袭情况。乔治·谢泼德打来电话,下午他又来我们这里呆了一会儿,他鼓励我们中的一些人留下,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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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7年(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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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0日,星期五没有想到会一夜平安,睡了9个小时,一次也没有醒。上午大部分时间为那些想到其他学校去学习的同学开转学证明。我还给这些学生写了一系列的建议,帮助他们在别的学校如何选课。
下午1时~晚上10时。当贻芳、凯瑟琳、布兰奇和我在伊娃的平房里听《晚间信箱》节目时,空袭警报响了起来。由于后来没有发出紧急警报,我们第一次没有躲进防空洞。
以前我总是很苛刻,坚持要人们去防空洞,并呆在那里直到警报解除,所以这次我得忍受一点揶揄。空袭警报很快就解除了。今天下午我花了3个小时写日记的第二部分。傍晚,吴博士、埃尔茜和我试图为教工们制定下一步的去留方案。谁将返回美国?谁将留下?似乎所有人的薪水都要减至通常的40%,这对一些人来说,将低于基本生活水平。
晚上8时。吴博士、龙博士和我一直在为社会学系制定计划。我们决定在武昌开学,如果那儿有地方的话——我对此表示怀疑。我倾向于临时在这里开学,尽管我知道这样做会招来批评。毫无疑问,一些学生家长也不会允许学生来。幸运的是,社会学系的老师都是中国人,这使得问题简单多了。
我忘记告诉你们,今天下午,我们附近家庭手工学校的负责老师来看我,我们决定这所小学校在9月20日开学。她已经家访过一些学生,这些学生很希望学校开学,这样她们就能继续学业了。在做出决定后,我们立刻让人写了一张色彩鲜艳的海报,我们将把它张贴在这所小学校的门口,向公众宣布开学的日期。小学校附近有两个防空洞,因此,一旦有空袭的话,学生们将有一个安全的避难场所。这个小学校位于3个国家的大使馆附近,在目前形势下,这将对学校有利——但并不全是这样。
我们决定从这个星期天起,开始我们每周日下午定期举行的邻里福音传道者的礼拜。至于邻里学校,我们仅有一名正式老师,但我相信这个小学校的一些毕业生愿意来任职,帮助教缝纫课程。我不能肯定基督教女青年会是否有一笔资金来支付邻里学校教师的薪水,如果没有的话,我将向你们——我的日记的读者呼吁,我相信你们会做出回应,这样,邻里学校就能够继续办下去,周围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