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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奇先生给大家布道,内容是如何以崇高的追求度过一生,他讲得非常精彩。
9月26日,星期二快到月底了,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所以一整天都有人来取钱。我们早就把瑟斯顿夫人去度假时留下的两张1000美元支票花光了,收到的学费也用完了,此外,还借了1000多美元,就这样还有缺口。
今天付了1000美元油漆费。油漆了所有门窗的外侧以及四栋宿舍楼的大门,平均每间房子不到20美元,真是很不起眼的一笔小钱。我们很走运,在汇率上涨前买到了进口的优质油漆。
下午,在美国大使馆参加了为帕克斯顿夫人举办的欢迎茶会。茶会气氛友好、欢快,大多数传教士都参加了。
每天读报时脑子里总有一个大问号:苏联想干什么?意大利最终作出的决定会偏向哪方?建设性的解决方案是什么?或者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方案?今天对报考家政班的女孩子进行复试。该班已有49名学生,这次又有17人参加考试。
9月27日,星期三今天是我的生日。朋友们打算在我生日这天,特别安排我和家政班的学生们会餐,又别出心裁地准备办一个宴会。我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取消了这些计划,并谢绝了大多数礼物。真希望27年前我没有告诉朋友们我的生日是哪天,现在要劝他们忘记我的生日就不那么容易了。
今天下午去看望埃莉诺·赖特(EleanorWright)。像她这种病是多么难熬啊,也许她只能活三四个星期了,但是,她若无其事地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如果失去像她这样的人是多么令人难过啊!今天晚上,学生们8点钟就下课了,比平时提前了半小时。接着,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中秋节庆祝活动。她们分成四组站成四边形,先唱了两首赞美诗——《夕阳西下》、《你是我的乐土》,然后,又轮流唱了几首歌,最后唱的是几首非宗教歌曲。
今晚的月光美极了,在这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中国许多地方都会有人赞叹月光的静谧之美,也将会有许多城市束手无策地遭受轰炸。
9月29日,星期五昨天下午,一位受雇于日本领事馆的中国密探来我们学校,询问一位唐姑珍(音译)小姐现在是否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这人一口咬定她肯定在我们这里,因为,她在上海办的通行证上说,她要到这儿来。看来这位小姐在为中央政府工作。日本人认为她肯定要来南京,而且肯定要来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这个密探还三次询问了F·陈的情况。这个密探对李先生说,他认识我和瑟斯顿夫人,许多年前,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还没有更名时,他就见过我们。
今天下午,4个日本人来我们学校,其主角是从东京来的日本教育部的一位督察,日军驻南京总部的一个人陪他来的。这位督察表示,他想把整个学校里里外外看个遍。我把他们请进会客厅,向他们讲解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历史和现状,然后,我带他们到家政班去看看。此后,我提出去看看教堂和图书馆,而他们却说没时间,要走了。和他们一起来的一个是广东人,另一个比较年轻的人始终一言不发。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那位督察曾在东京联合基督教大学开过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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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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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星期六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秋日,清新而凉爽。我只穿一件薄外套,很舒服。树上已能看见几点斑驳的秋色,秋高气爽的日子快到了。
上午,在实验班的聚会上,高一生物班的学生和实验班的学生就鸡蛋问题举行了系列讲座,如鸡蛋的食用价值,等等。为了讲得更明白,她们带来了种类不同、大小各异的鸡蛋,还准备了几张图表。对了,我们不得不停用这个组织的原名“互助中心”,将其更名为“实验中心”,因为,一个反政府组织正在使用这个名称。
今天正值“每月大扫除日”。下午1时~3时,所有的学生打扫各自的寝室。4时,教师们查看了这栋宿舍楼的卫生状况。和往常一样,勤工俭学的学生打扫教室,3点钟给她们评分。
我们的学生虽然不是无可挑剔,但是,她们确实在进步!下午4时。我疲惫不堪,正想歇口气,来了一名日本医生和一个日本兵,说是很想看看我们学校的厨房和宿舍。我想,他们看过我们的食堂,一定没法说三道四吧,因为那儿刚刚进行了大扫除。
晚上7时30分。我去英国领事馆赴宴。我们本想深入探讨何时能停止战争,恢复和平,但只是泛泛而谈。这个晚上不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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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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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星期天天气仍然是晴空万里,应该下点雨了,不过我猜想,在山上割草、捡稻穗的人大概希望天气保持干燥,多一点尘土并没有什么关系。
上午10时30分。在南画室做的礼拜很成功,约有100人参加。王邦契先生是新教师,他教英语和《圣经》。他在礼拜上布道,高小姐奏圣乐。
下午为附近的妇女做了礼拜,有32名妇女参加,另有实验班的14名学生指导她们。我们把这些妇女分为7组,每组配两名学生负责指导。我不知道附近的妇女能受益多少,但是,对这些做指导的学生来说却是极好的锻炼。我看这些邻居越来越贫困,双手日益粗糙,面容也日显憔悴。
在特威纳姆教堂的大厅里举行了英语礼拜,亲爱的老普赖西斯博士为我们做了关于“摩西”的布道。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好像他亲眼看到了隐身的摩西。礼拜结束后,我们迟迟未走,留下来重点谈论了欧洲的战况,而不是中国的情况,尽管中国遭受几次水灾,而且又开始打仗了。
晚上7时30分。在大礼堂做礼拜,礼拜由高三的学生主持。看到有这么多青年学生参加,我感到欣慰。姑娘们的表现很出色,有个同学的布道准备得很好,另有两位同学精心准备了赞美诗。
10月5日,星期四天气很暖和,但仍然没有雨。农民盼望下雨,以便播种冬小麦。山上的庄稼已陆续收割完,零落的稻穗已捡过,稻草也收回来当柴烧。我们校园里的草也快割完了。
实验班的指导小组决定下周一(孔子诞辰纪念日)和下周二放假。这学期时间较长,我们在校园里工作也很辛苦,但是,在1月1日前不会再放假了。下周一和周二,政府机关和学校全都放假。
下午4时30分。我们四个人骑自行车去了汉中门(即西门),并绕城墙骑了一圈,然后,从下关(北门)进城,共骑了约10~12英里。晚上,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炸了玉米花,又读了沃尔特·杜兰蒂(WalterDuranty)发表在《大西洋》上的一篇文章,题为《波兰》。今天玩得真痛快!10月6日,星期五今天的《字林西报》上有篇文章暗示,有可能进行和平谈判。但愿能体面地缔结一项和约!“读者来信”一栏也提到了克拉伦斯·斯特赖特(ClarenceStreit)提出的“联盟”建议。
周一、周三和周五由我负责,在下午五六点钟给三栋楼里教室的大扫除评分。今天的分工是,13名学生打扫科学楼,15人打扫中央楼,26人打扫艺术楼,总共54人。她们干得很好,那3位当监理助理的初三的年轻学生干得也不错。
瑟斯顿夫人度假回来了,乘的是今晚7时30分的火车。她看上去很闲适,她说自己改变一下环境感到很愉快。她假期中最远去了巴吉和马尼拉,然后,乘一艘英国轮船回中国。一路上很顺利,没碰到潜水艇。回来后,她需要花好几天时间处理学校的债务,因为,我不得已借了钱购买大米、煤和油漆。
10月7日,星期六我白天和平时一样,大部分时间在工作。下午3时30分,我给勤工俭学的学生打扫的教室评了分。周一和周二放假,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
下午3时。至少有18人在我们的操场上赛球,其中有美国人、英国人、中国人和德国人,就职业而言,有商人、海军军官、外交官和传教士。赛完球,他们聚集在南山公寓喝茶。
晚上,我和瑟斯顿夫人一起吃了饭。饭后,布兰奇和哈丽雅特来了,瑟斯顿拿出几张照片给我们看,上面是她在香港和马尼拉见到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校友。她又给我们读了列恩兰写给她的一封信,信中叙述了在阿姆斯特丹举办的基督教青年协会会议的情况。
真希望这个世界和夜色下的校园一样安宁!在写这些日记时,只听见纺织娘和蟋蟀在鸣叫。
10月9日,星期一今天是孔子的诞辰纪念日,放假了。不知今天市里将举行什么庆祝活动。
天气很好。上午8时30分,我们一行人去国家公园。哈丽雅特、林弥励、布兰奇和薛玉玲坐车,我和凯瑟琳骑车跟在后面。出城、进城,一路上很顺利,过城门时哨兵也没有找我们麻烦,三个中国姑娘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今天我们彻底放松,玩了个尽兴!我们爬上了宝塔的顶层,然后又去了总统官邸和音乐台。总统官邸部分遭到战火毁坏。到处都有老百姓在割草,他们把草扎成一捆捆的,沉甸甸地拖回城里去当柴烧。常碰到中国士兵,但他们没有找我们麻烦。一大群度假的人出城来逛公园,不过,我们只碰见他们一次。国家公园无人管理,有逐渐荒凉之感。
10月10日,星期二今天是中国的“双十节”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这一天被定为中国的国庆节。,又称国庆节。据说,今晚城里准备举行花灯游行。至少有一点我们是知道的,汪精卫现在不在南京,新成立的联合政府,无论人员还是物资都没到位。
整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午,杨牧师、蒋牧师、瑟斯顿夫人、程夫人、李先生、哈丽雅特、罗小姐和我,应邀到学校附近姓孙的邻居家吃饭。孙家13代人一直住在这里,不过他家现在的房子是太平天国以后建的。请我们去吃饭其实是想谈一件事。这两年,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曾收容他及其家人做难民,使他们得以躲过种种危难,所以,他们想送一小块土地给学校表示感谢。现在,这户人家已有5人回来了,另5人还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避难。我认识孙家已有16年了,不过,战前他们只是面子上对我们不错,现在,他们才真心诚意把我们当朋友了。看来老孙现在是真对基督教感兴趣了,而且迫切想把子女送到教会学校读书,这让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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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9年(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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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们去龚家看了看,他家的房子是洪武年间盖的。洪武帝是以南京为都城统治全国的明朝开国皇帝(1365—1392年)原文有误,洪武年号为1368—1399年间。。但是日军进城后,这座房子大部分被烧毁了。据说,这是日本兵在院子里生火烤偷来的牛,牛肉烤熟后,他们没有把火熄灭,结果房子就烧成这副模样。地上横着一根十分粗大的樟木房梁,也许里面还好,但外面已烧成焦炭。这户人家往日的繁华烟消云散,最后一个男丁很不成器,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官宦人家肯定要沦为寻常百姓了。
我们回来后,发现校园里来了两位信仰天主教的姊妹(信奉圣母的圣方济各会传教士)和她们手下的20名学生。她们带来了一些茶叶,我们又添了一些,然后,去实验学校教这些学生沏茶。有7名学生是曾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避难的难民,她们为又来到学校感到很高兴。
下午5时30分,凯瑟琳、哈丽雅特、李先生和我去南山老邵家赴“大宴”。老邵是学校的老花匠。他抱上了长孙子,整天乐得合不拢嘴。他一直希望早日添个男丁继承香火,现在我也为他高兴。饭是他儿子准备的,非常丰盛,招待得也很周到。这个晚上过得很愉快!中国老百姓彬彬有礼,待客周到,让我赞不绝口。虽然没受过什么教育,但他们懂得待客之道。老邵让我们这些客人先吃,为了让我们更开心,他陪我们坐着,给我们讲有趣的故事和往事(我认识老邵已有26年了)。
让我聊以自慰的是,平日并不是像今天这样过的,不过今天是一个愉快的节日。
真想知道城里的情况。今晚回家时,看到天空被五束探照灯光照得雪亮,这是在搜寻中央政府的飞机。陆续有些报道证实了中国在长沙附近的战役中获胜的消息。我还以为日军会分兵几路在“双十节”之前攻占长沙呢。
10月12日,星期四城里的日军还在没收私人财产。黄孟姒博士的母亲今天上午又来了,说日军今天早上再次勒令她必须在3天内搬走,而且不许带走任何财产,再不搬就把她赶出去。这样一来,日军又能霸占好几处很不错的住宅和一家医院,以及里面所有的家具和设备了。
几个月来一直准备去那儿,今天上午做完祈祷,我们4个人终于去那8位天主教修女那里,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