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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火颖来到医院,医生说火雷病情加重了,今天做了脑部t,发现有多处出血点,导致病人至今不能苏醒。
“是不是就成了植物人了?”刘汉东立刻想到了还躺在病床上的祁庆雨,如果火雷也这样,那真是生不如死。
医生打量一下刘汉东:“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他大哥。”刘汉东说。
“那你跟我来一下吧。”医生带着刘汉东来到办公室,拿出t片给他看:“今天刚做的头部t,脑子不但有出血,还有萎缩,根据验血结果,初步判断病人有吸毒史,病人看起来强壮,其实身子已经掏空了,你们要做最坏的思想准备。”
第六章 毛骨悚然
刘汉东步履沉重出了医生办公室,就看到火联合两口子正在打架,确切的说是包玉梅殴打火联合,被众人拉开后,包玉梅依然破口大骂:“你个败家子,家里两个钱都让你糟蹋完了,你个畜生!不是人!”
火联合一言不发,抱着头蹲在角落里,他两鬓白发添了许多,整个人憔悴不堪,刘汉东过去一问才知道,火家的大笔存款都被火联合偷偷拿出去赞助红歌会了,说什么在人民大会堂表演红歌,能和国家领导人合影,能吃国宴和庆丰包子,光会务费服装费什么的就交了十万块,现在家里根本没钱,火雷又没有医保,只能自费看病,单纯的骨折外伤花个几万也就够了,如果脑子再出问题,就真的打不住了,一天下来,费用清单就一米长,数不清的检查费,医药费,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火雷二十多岁正当年的一个小伙子就这样废了,做父母的伤心欲绝,包玉梅抹着眼泪说:“活的就是孩子,小雷这样,我也不想活了。”
火联合和包玉梅两口子虽然市侩,但对刘汉东一直不错,来近江这些年,承蒙他们照顾,火雷火颖兄妹俩也把刘汉东当成大哥,就跟一家人一样亲,看他们悲伤,刘汉东心里也不是滋味。
心情不好就想抽烟,病房内严禁抽烟,于是出了住院部大楼,刚把烟掏出来就看到一群戴着帽子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患儿在医生护士的陪伴下列队,其中几个还坐着轮椅,孩子们兴奋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医院大门口暂时实行交通管制,保安和交警一同维持秩序,有人高喊,来了来了!医院领导们急忙迎上去,只见一辆丰田考斯特驶入医院停稳,车上下来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女,为首的是位风姿绰约的少妇,气质高雅,笑容可掬。
患儿们齐刷刷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少妇先和医院领导握手,然后接受了患儿代表送上的鲜花,还弯下身子亲了亲小姑娘的面颊,记者们举起长枪短炮一阵猛拍,记录下这一温馨时刻。
这帮人前呼后拥的进了大楼,患儿们也被护士带走,刘汉东这才注意到,小刀的妹妹也在其中,他们帽子下是光溜溜的脑袋,原来这些都是化疗的癌症患者。
住院部大门上挂着横幅,上写“热烈欢迎飞慈善基金会主席徐女士莅临”。
原来是搞慈善的,刘汉东很感动,有了慈善援助,起码小敏治病的钱能解决了,虽然自己看起来光鲜无比,身兼数职,开着豪车,其实驴屎蛋子外面光,私人的钱很少,火雷的医疗费和赔偿款起码上百万,绝非小数字,就算自己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回到楼上,火颖就等在电梯口,一见他便怯生生道:“东哥,我爸要和你谈谈。”
火联合等在楼梯间,正闷头抽烟,听到脚步声站起来道:“汉东,我听小颖说小雷住的地方藏了很多钱,有没有这回事?”
刘汉东看看火颖。
“东哥,我实在没办法,就说实话了。”火颖低下头嗫嚅道。
刘汉东点点头:“是有很多钱,几百万的样子。”
“还有很多毒品,是不是?”火联合痛心疾首,“我没当好这个爹,小雷走上犯罪道路,我有责任!”说着猛抽自己耳光,火颖过去劝,被他一把推开。
“我整天唱红歌,大会上发言,老区里演讲,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结果儿子吸毒还贩毒,丢人现眼,我他妈活该!”火联合一下下抽的很用力,啪啪脆响。
“病不看了,拉回家随他死去,贩毒的钱一分不能用!这钱不干净。”火联合的话语掷地有声。
“还有赔偿人家死者的钱”火颖小声说。
“卖房子!”火联合发狠道,“家里什么值钱卖什么,不行就舍下老脸去借,拉饥荒也比用贩毒的钱强。”
火大叔的表现让刘汉东有些错愕,这和他心目中的火联合简直不是同一个人,火家人应该是很市侩的那种典型小市民形象,好逸恶劳,男的唱红歌女的打麻将,靠收房租度日,成天买彩票幻想一夜暴富,如今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几百万现钞唾手可得,火联合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当然话又说回来,这钱已经被公安监控了,即便火联合想拿来用也是不可能的。
“我再想想办法吧。”刘汉东说。
走出医院,刘汉东吐出一口浊气,火雷的事情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这么阳刚爽直的小伙子居然是隐藏至深的毒枭,而且还打着自己的名头,要不是耿大队信任,不就被他坑惨了么,想想就觉得憋闷,按说甩手不管也没人说什么,可是看到火家人备受煎熬,自己心里总是起恻隐之心。
刚才他问过火颖,有没有沾毒品,火颖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说玩什么都可以,但哥哥绝对不让她碰任何毒品,哪怕是摇头丸,咳嗽糖浆这些,曾经有个混混拉火颖溜冰,被火雷知道后暴打一顿,肋骨都踹断三根。
是帮,还是不帮,刘汉东难以抉择,不过他想到一个人,金樽的经理江浩风,火雷大部分时间都在给他帮忙,论起关系来,他俩更近一些,火雷出事,江浩风理应站出来才是。
他给江浩风打了个电话,江浩风说已经从柜上支了十万块钱送过去,不过数字再大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了,毕竟金樽的老板是葛天洪,再说火雷早就不在金樽帮忙了,他只是经常在金樽出没,做自己的生意。
江浩风有些吞吞吐吐:“东哥,火雷的生意做得不小,他手里起码有几百万,不缺这三瓜两枣的,要不你找找看。”
刘汉东说:“火雷做的买卖你也知道?”
江浩风沉默了一会说:“夜总会少不了这种助兴的东西,他不干别人也会干,起初我也说过他,没用,他翅膀硬了,谁的话也不听,东哥你别生气,我夹在中间难做人,总之火雷不是你想象中的火雷了,他背后有别人。”
刘汉东默默挂了电话,他理解江浩风的苦衷,娱乐场所的经理人混迹在黑白之间,哪边都能说上话,哪边都不得罪,指望他主动通风报信,大义灭亲那是不现实的。
火雷背后有人,这句话让刘汉东毛骨悚然,火雷背后难道不是自己?他还有其他靠山,这个靠山头脑很不简单啊,拉大旗作虎皮,躲在幕后兴风作浪,敌在暗,我在明,他不由得看看周围,兴许哪个窗户里,就有瞄准镜盯着自己呢。
他越想越害怕,贩毒分子交易都很隐秘,公安人员很难找到线索和证据,假如火雷不出车祸的话,继续这样作下去,和自己没关系都能扯上关系,到时候就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他越想越害怕,冷汗都下来了,
路虎车慢慢靠边停下,刘汉东给耿直打了个电话。
“耿大队,火雷不是毒枭,他背后还有人。”
“我知道,但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遥控,我们还没用掌握,请你当卧底,就是想引出这个人。”
刘汉东想了想说:“耿大队,我考虑过了,如果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帮你。”
“你说。”
“第一,火雷家里急需用钱,我想请你批准动用一部分毒资;第二,我想替火雷求个情”
“等等,第一个还好说,第二个条件免谈,他该什么罪是法院判,和公安无关,你要说放了他,你觉得可能么?”
刘汉东说:“耿大队,火雷伤得很重,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圆个谎,就说他也是警方的卧底,你看行不?”
耿大队似乎在思索,半晌才答道:“你港片看多了吧,口头上说一下可以,你让我出具公章证明文件,那做不到。”
“有你一句话就行,我是不想让他家里人太难过。”
“好吧,还有其他条件么?”
“最后一个条件,你要保证我的绝对安全和清白,别弄假成真了。”
耿直笑了:“这个没问题,我以近江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副支队长的名义向你担保,你是我们的特情人员,绝不是犯罪分子。”
刘汉东一愣,随即想起方正的父亲称呼耿直为“耿支队。”原来不是口误,是耿大队升职了。
“恭喜耿大队,哦不,现在是耿支队了,对了,我还需要一把手枪防身,92式就行,能弄来么?”刘汉东说。
“门都没有。”耿直立刻拒绝,“你不是公安人员,不能配枪,不过火雷家里有一把77,你先拿着用,别乱显摆就行。”
二十分钟后,刘汉东来到火雷的居所。耿直已经等在这里,他从毒资里拿了五十万给刘汉东,又把77式手枪递给他。
“这些都是违反原则的,你知我知,懂么?”耿直目光炯炯看着他。
“多拿点吧,五十万不大够。”刘汉东说。
“不行,过几天要有一个大交易,需要用很多钱,五十万已经是上限了。”
“那就五十万。”刘汉东将钱揣进包里,却看到耿直在脱衣服。
“耿大队,你要闹哪样?”刘汉东纳闷道。
耿直将外套里的防弹背心脱下递过来,郑重道:“穿上。”
第七章 超级大枭
刘汉东将防弹背心推了回去:“耿大队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别万一你挂了,我弄假成真成了毒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耿直笑了:“你小子电影看多了吧,放心,子弹避着我走,再说我这里面还有一件。”
刘汉东定睛一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耿大队穿了两件防弹背心。
”我连内裤都是凯夫拉的,信不?”耿直笑道,“干这一行经的危险多了,我们比普通刑警更注重保护自己,你的身份更加不成问题,别忘了,你可是沈副局长的特情。”
刘汉东故作惊讶状:“这事儿你也知道?”
耿直说:“这个特大贩毒案,是沈局长亲自抓的,请你出马也是他点的将,总之你放宽心,不会出现无间道里的情况。”
刘汉东正要再询问一下细节,耿直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接了,道:“马上有俩人过来,是火雷的马仔,我离开,你留下,从现在开始你就进入角色了,明白么?”
“来的是谁?”刘汉东问。
“你认识。”耿直匆匆出门,没走电梯,从楼梯下去了。
两分钟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刘汉东故作镇定,端坐在沙发上,门开了,进来的两个人果然是老熟人,暴走e族俱乐部的谭帅和申华伟,这俩人家庭经济条件都不差,竟然也成了毒贩,实在令刘汉东震撼。
俩人鬼鬼祟祟进来,看到屋里有人,吓了一跳,手不约而同伸到腰间,认出是刘汉东才松了口气。
“东哥。”两人招呼道。
“坐吧。”刘汉东煞有介事,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两人规规矩矩坐下,也不敢多说话,在他们心中,火雷固然是大哥,但刘汉东才是真正的幕后老大。
刘汉东说:“火雷出事,计划全都打乱了,这事儿弄得,真他妈晦气,对了,你俩过来有事?”
两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刘汉东拍拍身旁装钱的袋子说:“这钱谁也不能动。”
两人赶忙辩白:“东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刘汉东淡淡的问,不怒自威。
两人急的抓耳挠腮,胡言乱语,越描越黑,刘汉东两只手指在茶几上敲敲:“好了,都回去吧,等我通知。”
“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事叫我们。”两人点头哈腰,转身走了。
刘汉东关紧房门,拉上窗帘,把整套房子又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还是上次搜到的那些钱,粗略清点一下,大约二百五十万,他面对小山般堆积的钞票,点了一支烟细细思量。
十分钟后,刘汉东拖着一口巨大的旅行箱进了电梯,他把所有钱打包带走,继续存在此处已经不安全,必须转移,下楼把箱子搬上车,一溜烟开走,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耿大队冲他招手,一踩刹车,耿直跳上了车。
耿直戴着墨镜和棒球帽,即便有人看到也认不出是谁,他漫不经心道:“那俩人冲着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