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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武当山在黑夜中格外宁静,银白的月光柔柔洒下,照亮蜿蜒的山路,山风轻拂草木的沙沙声,昆虫的低鸣声合成静谧的乐曲,令纷乱的心渐渐平静。
追随着眼前的身影,左近步下武当山。又到南天门,此时心下又是另一番感受。
停下脚步,上清真人回身。
“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离开武当,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看着月夜下的白发老者,左近最后一次望向一直视为父亲的师父。
他的目光仍然温暖,却掩不住隐隐伤痛,脊背仍然挺直,却掩不住沉沉的苍凉,师父真的苍老了许多,再一次在心底低喃着,只觉的很对不起眼前的老人。操劳多年的师父,直到如今,还要承受丧徒之痛,也许因为自己,师父不但无法安享晚年,还要再承担更多的风雨……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回到武当……
“师父放心,徒儿会照顾自己的。”跪倒在地,左近恭恭敬敬的三叩首。“徒儿不在武当,师父要多保重……”
“近儿……”上清心底忽的忧郁起来,让左近离开武当,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师父!”一声呼喊打断了上清的思绪。
远远跑来的人影,竟是徐染。
“六师弟!”左近惊讶的起身,迎向徐染。“你怎么来了?”
急奔而来徐染立住身行,“我去石牢看二师兄,听见了师父和二师兄的话,我是来送二师兄的。”
左近微微一笑,“谢谢!”
徐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左近,“二师兄,这里是一点银两,你下山后,处处都得用钱……”
“六师弟!”一股暖流蓦的涌出胸膛,握住布包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二师兄多保重!”一把抱住左近,徐染只觉眼睛酸楚不已。昔日亲密无间的师兄弟中,有两人已是天人永隔,即使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徐染已隐隐感到,今晚的一别,与左近重见的机会恐怕微乎其微了。
向来沉稳的徐染真情流露,令左近心里也是闷闷的说不出的难过。感受着紧紧的拥抱,左近轻轻叮嘱,“我走之后,替我孝敬师父,别让他老人家在难过……”
轻轻挣脱,左近最后看了一眼师父,头也不会的走出南天门。
“二师兄”
夜色中,左近远去的身影如此单薄,却是义无返顾,渐渐融入夜色,终于消失不见……
南天门旁,两道身影静静眺望……
离开了武当,站在无边的旷野中,一种孤寂却油然而生,茫茫天地,何处有我容身之处?
默默前行,直到夜幕散去,天色微明,天际露出微白。
薄薄的晨雾中,依稀现出城镇的轮廓。
摸摸怀中的布包,左近向着前面的小镇走去,也走向不可知的未来……
从这天起,从离开武当的这天起,左近彻底远离了所有的亲人,师父、师叔、师兄弟,对他而言,从此都只会在梦里出现。
终其一生,左近再也没有回到过武当。
PS:
哎,越看越觉得自己写得很差,不过只要还有人看,我一定添完这个坑,结局已经想好了,很对不起各位。
第五章
漫无目的的远行,只想走得走的越远越好,有江湖人的地方,总会听到他们谈论着武当的丑闻。是的,是丑闻!同情的,震惊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无论什么样的谈论,都让左近无法忍受,每一句听在耳中,都是狠狠一刀砍在流血的伤口上。
从那个做梦的夜晚开始,左近每晚都会做相同的梦,都会梦到普岚的死,都会被无边的血泊惊醒。于是,左近不再睡。白天,夜晚,都在行走;狂风,暴雨,都在行走。惟有这样,才会在疲累的时候入睡,才不会再想起那些残酷的场面。
然而几天后,身上的伤口却开始化脓,体内的内伤隐隐作痛,加上风寒和失眠,一场大病终于击倒了左近。
在清醒的时候,左近迈进了客栈,随即就颓然倒下。
多亏身上的银两,使得左近度过了这一关。
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宿未平生的陌生人,缠绵病榻半个月后,店老板原本和气生财的胖胖的笑脸也变成了僵尸脸,每次来都恨不得把人扫地出门。
眼看好了七八分,左近便识相离开了客栈。病了半月,即便住最便宜的房间,加上请大夫看病、吃药,林林总总,竟花去了所有的银两。
望着晴朗朗一碧如洗的苍穹,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左近却感觉重新恢复了生气。无论如何自责,所有发生的事都无法挽回。往事已矣,唯来者可追。如今的自己,身上背负着另外两个人的命运,为了这两个人,也要活下去。
爱,有时无法让人活下去,恨,却让人有足够的勇气活下去。
即使明知眼前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一条不归路,却已是别无选择,就在林安平与普岚死的那一天,命运已经让左近走上了这条路。
天一堂的总堂极乐岛远在南海,为避开天一堂,左近决定远走关外。
一路北行,银两用完之后,沿路便捕些野味充饥,找些河水解渴。但武当离关外何止千里,这种生活并非长久之计,左近便想找些地方赚些路费。
虽然不是绝顶高手,但做些保镖护院还是富富有余。不去那些大的镖局豪门,左近找了些小门脸。
然而结果却令左近大吃一惊。
“请问贵镖局想请镖师吗?”
主事的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左近,末了拿了张画像出来。尽管换了短衣长裤粗布衣裳,人也清瘦黝黑了些,但长相始终不会变,结果就是
“啊啊啊是左近!抓住他!”尖叫着惊动了整个镖局的人。
“就是武当的孽徒啊!”
“抓住这个败类!”
“淫贼!”
…………
夺路而逃,即使不想伤了这些不知真相的无辜的人,但想躲开抓捕还是难免会伤一些人。于是,传言更加绘声绘色,众人口中的左近,已经不只是孽徒,还是武林败类、淫贼、江洋大盗、魔头,以至于名列十大恶人。
果然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真是狠毒,除了狠毒,左近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莫笑羽。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狄鹤会说,死倒是一种解脱,成为莫笑羽的敌人,不用他亲自动手,就会生不如死。
可惜,他遇到的是左近,即使活着很痛苦,只要可以让莫笑羽不快活,就决不会死。
打定主意的左近,开始隐藏自己。
怕人认出来,不敢做那些抛头露面的活,还可以穿破烂的衣服,弄乱头发,涂黑脸,跑去码头装麻包背货赚钱,一样可以活下去。用不了武功,至少还有力气。
可是有的时候,并不象想的那么简单。
货仓。
“想搬货?就凭你?”满面横肉的工头剃着牙,斜着眼看了看,就象赶苍蝇似的挥着手。
“整个一个痨病鬼,这他妈个瘦干狼也敢来搬货,砸了东西卖了你丫也不够陪的!去去去!”
码头。
“咱们这不缺人手,你去别处问问吧。”说话倒还客气。
可左近刚走,就招了别人。
“您这不是不缺人吗?怎么他就……”
话一出口,人家立马瞪圆了眼睛,“怎么招?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啊?!我他吗最讨厌你这种长相的!找死啊?!滚”
茶楼。
看见招洗碗杂工,赶去茶楼后门。
还没开口,人家已经开始赶人。
“去去去!要饭上大街上去,别堵在门口!”话音未落,一盆洗碗水带着馊臭就泼了出来。幸好躲的及时,不然已是秧及全身。
…………
多次碰壁之后,不由感叹,即使想做一个普通人,有时竟也这么难。难道厄运当头的时候,真的诸事不顺吗?
再一次被骂了一顿后,左近走在街上。已近正午,艳阳当空。腹内空空如也,心头更是无比沮丧。
颓然的坐在街角墙下,双臂抱膝,把头埋在两膝中,听着饥肠辘辘发出的响声,左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背。
面前人来人往,忽然传来叮当声。起初没有在意,直到多次听到,隐隐还传来叹息声,左近忽然抬头,猛然与眼前的人打了个照面。
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叮”的一声,铜板落地。
左近痴痴的看着老人,一时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大哥!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抢了咱们的生意!”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带着几个中年乞丐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吓得老太太赶忙避开。
“啪”的一声摔碎手里的破碗,领头的中年乞丐冲着左近叫嚷:“你混哪儿的?懂不懂规矩?!这地盘儿是大爷我罩的!抢咱们兄弟的饭碗,你活腻歪了?给我教训教训他!”
扬手挡住飞溅的碗茬子,左近有些明白了。原来自己竟被人当成了乞丐!
几个乞丐抡拳便打,上脚便踹。
“哎哟!”不约而同的被左近真气震开的乞丐们纷纷跌倒在地。
“这小子好邪门!”爬起来的乞丐们转身便跑。还不忘撂下恨话,“你小子有本事别走,大爷找人教训你!”
想不到左近有朝一日,竟落得与乞丐抢饭碗的地步!露出自嘲的苦笑,望着面前的十几枚铜板,不知是哭是笑。
摇晃着站起,伸手挡住明亮的阳光,就那么随便一望,却立时僵住了。
远远的街上,凉茶棚里,一桌的四人格外显眼。俱是锦衣玉服,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谈笑风声间,风流无限。过往的行人都不约而同的投去羡慕的一瞥。
正对左近的白衣公子长了一副娃娃脸,雪肤黑眸。
他仿佛看到左近,见左近凝望,伸手举杯示意,微笑的唇边露出甜甜的酒窝。
他身旁的人见状,也纷纷回头望向左近,一齐举杯。
即使把他们烧成灰,左近也认得这四个人。
原来自始至终,天一堂都如影随形的就在自己身旁,只是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左近笑起来,渐渐笑得不可自抑,仰头放声大笑,笑着冲出大街,冲向城外。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看向狂奔的左近,而左近却已经看不见这些诧异的目光了。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来讨饭,原来是个疯子啊……”街边的老太太喃喃自语,仿佛明白了什么。
一路冲出城,扑进河里,埋在冷冷的河水中,还是感到脸颊热得发疼。
原来最愚蠢的就是自己!顺着别人的圈套,象小丑一样逗着别人笑,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在笑着!不是自己背运,而是有人操纵着自己的命运!自己却象木偶一样,傻傻的被操纵着,还自得其乐,认为这就是生活!滚!什么命运!我不服!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雷笑羽!我不会放过你的!”冲着蓝天放声高喊,直冲云霄。
既然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直以来都在别人的目光之下,索性不想在隐藏下去。
洗静脸庞,晒干衣服,在河边静静的等待天色昏暗。
西坠的残阳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照红了整个世界。
从没有看过夕阳,在武当山,有太多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