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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年纪的孩子真是……”
“我想还是交给你好了,想到这些搞什么便当拍卖会的小毛头,我就想揍人,到底
学校在教他们什么啊?真是的。”
校长一动也不动的保持沉默。
田中进来,只冲着校长一股脑儿的鞠了个躬,便满不在乎的直盯着野村和大冢。
“我想我们……”藤田将视线游移到校长身上,迟疑的说。不过野村却挥挥手告诉
他们无须回避。
“我们不是在审问犯人,只不过想问一些问题作为参考,所以请校长、老师还是待
在这里。我想这样子学生有人壮胆,也比较敢讲。还是校长、老师在,你反而不敢说?”
野村将视线移回田中身上,眯起眼睛笑了笑,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田中则抓抓头,
羞赧的一笑。紧张的空气一松懈下来,野村便单刀直入的问:
“便当拍卖会真是了不起啊。是你想出来的吗?”
“嗯,算是啦。”
“算是?这么说,以前就有了吗?”
“以前是彼此互相交换便当,不过这样并不能达到供需平衡,所以我才想到成立一
个流通机构。”
什么流通机构?大冢瞪着他,野村则用佩服的口吻继续说:“这倒是挺有学问的。”
“你,你说什么?”校长的声音中充满忍无可忍的怒气。两只手在膝盖上微微颤抖。
“你不觉得这样做对不起父母吗?居然把父母辛苦做的便当拿来买卖……”
田中瞪大眼睛望着校长,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完全不懂校长为什么要这么激动。野村
则在一旁当和事佬,安抚校长的情绪。
“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对吗?”
“为什么?买方跟卖方都皆大欢喜啊。事实证明,他们都很满意这样的买卖,所以
我从中抽取一点佣金,他们也不在意,不是吗?”
“可是妈妈亲手做的便当有妈妈的爱心啊,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为人子女无视妈妈
的爱心,把便当拿来买卖,不觉得不对吗?”
“这是什么歪理?”田中提高声音顶回去。
“什么便当里有妈妈的爱心,也不过就是从市场买一些东西回来装在便当里罢了。
警察先生,你认为把速食品用微波炉加热叫做做菜吗?如果你认为这也是做菜,那我就
相信便当里有爱心。”
“是这样吗?话说回来,虽然这样的便当没什么大不了,可总还是需要有人做吧。”
“做便当是家庭主妇必须的家务之一,只要是家庭主妇当然就有义务要做便当。”
“义务……不是爱心吗?”
田中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一副不想理你的态度。
“说到这个出问题的便当,”野村表情转趋严肃。“柳生平常都不带便当吗?”
“嗯,他大都在福利社买面包吃,而且……”田中支支吾吾的瞄了藤田一眼。
“而且什么?”
“像他这样老大级的人物,有时候会翻墙去对街的餐厅吃饭啦。花点钱去吃热腾腾
的饭菜,总比冷掉的爱心便当好吃。”
真是令人生厌的小鬼,大冢不禁又怒目瞪他。
“没想到你讲话这么刻薄。这么说来,你事前也不知道柳生会标走下了毒的便当?”
“当然,拍卖是一律公平的。起价从三十块开始,中间有几个人喊到了六十块钱,
不过因为柳生一下子就把价钱喊到一百块,其他人理所当然就放弃了。”
“一口气喊到一百块不嫌太贵吗?”
“我看现场的气氛也觉得八十块就差不多了,所以听到一百块的时候,老实说,我
有点吃惊。”
“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会啊。像这种拍卖会,有时候价钱会飙到八百块钱,有时就算十块钱也没人
买。”
“听说美女的便当比较好卖,可是内藤又不是什么美女。”
“可是他跟柳生很好,又是同一个圈圈的,我想他是要给内藤一点面子吧。”
“你说他们是同一个圈圈,那他们的感情很好喽?”
“也未必啦。只不过他们是同一个国中毕业的。”田中回答得很不干脆,似乎不想
跟事件有太多的牵扯而谨慎回答。
大冢原来打开记事簿想要记一些可供参考的要点,没想到田中话说到一半就不了了
之,这算是哪门子询问,根本算不上是侦查问话嘛。大冢只好放弃记录,重重阖上本子,
那声音听起来多少有点故意。
“我有话要说,可以吗?”田中斜瞄了校长一眼说。
“可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野村心想,惟有让他畅所欲言,才能掌握对事件有
帮助的线索,于是便无视于校长的存在回答道。
“便当拍卖会……可不可以继续?”
“这个……”野村仿佛被将了一军,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拍卖会也有正面的意义,比如说有一次一个红豆面包就曾经叫价到五百块,
一个面包喔。”
“这又有什么正面意义?”藤田忍不住插嘴,惟恐田中的胡言乱语影响到警方的印
象,日后不好收拾。
“那时有一个同学付不出秋季旅游的准备金,所以我就用一百块起价拍卖一个面包,
大家都知道这个同学家里比较拮据,所以价钱就一路飞涨,最后以五百块钱成交,相当
于一个月的准备金呢。”
比起基于同情心发起捐款,拍卖面包也许更能表现同学爱也说不定。听完田中的话,
藤田心中五味杂陈,心情极为复杂。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也没有收十块钱佣金喽?”野村有点傻愣愣的问。
“为什么不?我当然拿了。这终究是生意啊。又不是义卖会,我才不会做什么慈善
事业呢,恶心死了。”
野村好象被甩了一巴掌似的静了下来,藤田这时也想起先前柴本感叹说,这些孩子
的想法好象跟自己处于不同的世界,而略感愠怒。
“所以我希望学校准许拍卖会继续下去……喔,不,默认就可以了。”田中用申诉
的眼神注视着野村。
“这……这件事嘛……我想不应该由我来决定……校长也有校长的想法……”野村
支支吾吾的说,但校长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光,像在看稀有动物一
般,一言不发的望着田中。
“接下来……”野村语气僵硬的对藤田说:“麻烦您请内藤过来。”
田中一脸不服气,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目送田中走出去的背影,大冢不悦的说:
“简直就是乱七八糟,这对调查一点帮助都没有。”这话泰半是针对野村优柔寡断的问
话而发的微词。
“是吗?我倒觉得很有趣,挺有帮助的。”
“是吗?”
“你好象不以为然,不过至少从拍卖便当这件事上,我们可以知道学生的相处方式,
挺不错的啊。”
“不错?我想这些孩子的父母听到的话,肯定难过死了,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野村顿时若有所悟。平常,大冢虽然嘴里不说,不过总是觉得野村是那种“做事不
讲逻辑的古板警察”,这一点野村也心知肚明,但是想想,这是年轻一辈对老一辈想当
然耳的批判,所以也就不以为忤的照单全收。野村总是尽量去接受大冢“年轻人的想
法”,不过也有好些时候着实无法理解大冢的言行,而陷于“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苦恼状态。没想到此刻大冢会用同样的言词来质疑田中,所谓的代沟,原来就是这么回
事。野村不禁苦笑。
“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我曾经看过我儿子的日记。”野村突然转移了话题,大冢
吃了一惊,不过野村却像闲聊似的继续对大冢说:
“那天我走进我大儿子的房间,日记就摊在桌子上。他前一天才把高二的成绩单拿
给我看,成绩还是一如往常并不理想,所以我就训了他一顿。不过因为我有点担心他,
虽然不想看他的日记,结果还是看了。你知道日记里写些什么吗?”
谁知道啊。大冢不以为然的绷着脸。
“众人皆优我独劣,棉被蒙头自安慰。”
“这是什么?”
“仿石川啄木(注:日本著名的和歌诗人,擅长掺杂口语的生活诗。)的诗歌。”
“这我知道,可是……”
“我想你可能也有这种经验吧。比如说你在警察学校考试考坏了,或者是升级考试
考坏了的时候,无处排遣郁闷,就只有自慰……”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真是无聊。”
“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一样。”
“长官,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些跟调查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那倒不见得,我想说的是,现在的年轻人比起我们年轻的时候,或是比起石川啄
木,都要坦率而直接,他们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像石川啄木那样说什么‘买花’,或
故作高尚状,然后拐弯抹角的说什么‘与妻子亲睦’。现在年轻人的表达是非常直截了
当的,所以问问题的时候不能有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如果我们不让他们畅所欲言,听
他们想要讲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误事,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野村还在反省这番话的训诫意味似乎浓了点,这时内藤神色紧张的推门探头进来。
看到内藤神经质的表情,野村直觉这个孩子会比田中更难缠。
4
“便当上的指纹怎么样了?”内藤还没坐定,便先发制人的问道。野村面对这突如
其来的质问,呆愣了半晌,但并未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内藤。
“你们没查指纹吗?只要便当上出现我妈、我、田中和柳生以外的指纹,那就是凶
手的指纹了。”
野村摇摇头。
“怎么,你们没查吗?”
“不是没查,是便当上的指纹太过凌乱,没办法检验,而且,假如是蓄意下毒,相
信也不会笨到把指纹留在便当上。”
“便当里的毒是什么毒?”
“砒霜系的农药,到处都买得到。”
大冢忍无可忍的戳了野村一下。
“什么事?喔,内藤,可不可以让我来问问题?只是做为参考用。”
“可以啊,随你便。”内藤冷淡的回答,并且明显的表露出不把警方的调查能力看
在眼里。
“你知道你要到柴田家,不用吃便当,是在第三堂下课,对不对?”
“没错。”
“班上的同学在这之前也都不知道吧?”
“是的。”藤田插嘴回答。
“第三堂是我的国文课,我一边上课,一边依序挑选参加法会的学生。一班的叶山
则是等到下课以后,才到他们教室叫他一起去的。”
“原来如此,那么内藤可说是被老师点到名才逃过一劫,要不然他就会吃了便
当……”
内藤再傲慢,听到这话也皱紧了眉头,不过仍是一副没理由感谢藤田的表情。
“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比如说谁对你心存怨恨,或者是你曾经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能遭人报复之类的?”
“没有,不过如果有人要恶作剧,我就不知道了。”内藤板着脸回答,看得出连他
自己都觉得意外。
“恶作剧?我想这不是恶作剧可以解释的吧。人命关天啊。跟前柳生不就当了你的
替死鬼?幸好他只吃了两三口就吐出来,所以才没事……”
“换做是我,我也会吐出来啊,谁要吃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你怎么会说你的便当是‘那种东西’?之前你不是没看过便当吗?”
“我想我是不会吃的。你刚才不是说下的是农药吗?那一定臭难以入口。”
“是吗?”野村说着转向大冢:“监识课怎么说?”
“我记得他们是说味道倒不怎么臭,只是吃下去舌头会刺痛,很难下咽。因为饭上
面淋了卤汁,还铺了柴鱼片,所以不容易察觉,不过如果不是肚子饿过了头,一般人可
能吃不下第二口。”
“我想也是,不过就算只吃一点点,砒霜中毒还是很恐怖的,实在没办法把这种行
为当作是单纯的恶作剧。你真的想不出谁对你心存怨恨吗?”
“不是告诉过你没有吗,如果真有,也只有我恨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恨我的道理!”
“你恨别人的份?这话说得可不怎么厚道。”野村不动声色的开始套话。“你恨的
人也许更恨你也说不定。说来听听吧,这个你恨的人是谁?”
“我早就知道了,你的目的就是要我说柴本的那件事,对不对?”
“柴本?”野村一下摸不着头绪。听说事情发生在内藤去参加柴本美雪头七法会的
时候,不过这跟中毒事件有什么关联,倒是叫人难以判断。
“别装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