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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怎么办,反正要到吃饭的地方了,忍忍吧。”
林礼钧笑,这阵子他怎么这么容易笑了,原来不是总是装酷吗。他打开那个大包,拿出一堆东西来,有八宝粥,牛肉干,话梅,豆腐干,甚至还有湿纸巾。
“我怕你路上饿,买了一堆东西,你先擦擦手。”
自从上博士以来,好久没有这样被人宠爱着的感觉了,我不仅感慨万千。幸而从前是有人追求过的,也见过一些市面。不然,如果像我的好些才女同学那样,快三十了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就这样被关心体贴一下,可能就已经缴械投降了。这些手段对我,还差的远呢,我什么人没见过。不过,我又不打算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仅仅是旅途艳遇呢,已经足够了。这么一想,我安下心开始享受林礼钧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既然林礼钧不把我当成老师,反正他也毕业了,我也懒得在他面前装酷,索性放松下来,暂且把他当成一个旅伴。旅伴就应该同舟共济,我不客气地吃起他带来食物,人饿了吃起来还真香。转眼到了那个吃饭的小镇,车上的人有的下去吃饭,有的去上厕所,我也赶紧下车去透口气,兼解决如厕问题。林礼钧跟着我下了车,也不去吃东西,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像他一直也没吃什么啊。一个藏族男子和他在车下聊起天来,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那人边说边打量着我,林礼钧看起来很是开心,不知他们是不是在谈论我,管他呢,就算是,反正下次也看不见这些人了。
“你不去吃些东西吗?”我问林礼钧。
“不吃了,我不饿。”
司机吃完饭后,大伙儿上了车,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我打开MP3,慢慢感到有些发困,想着林礼钧在旁边,觉得很安全,我很快睡着了。模糊中我感到有人在推我,“快起来,前面塌方了,我们得下车。”
真是倒霉,七八月进藏区最容易遇到塌方了,我只得睁开眼睛,不情愿地下了车。眼前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我才适应了黑暗。老天,我看见一座小山横在路上,起码有十几米高,这可不是一个小土堆,怪不得没有马上清理干净。怎么塌方得这么厉害,前几天C市下了好几天雨,我真应该早些想到这种情况。车上的人都陆续下了车,大伙儿并不喧哗,好似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可是我几次到藏区都没有遇到过塌方啊。我们要翻过这座小山,然后在小山的另一侧换乘其他车,运气好的话可能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我郁闷的要死,晚上气温下降的很厉害,我穿上冲锋衣还是冻得瑟瑟发抖。林礼钧从那个看起来重的要死的包里取出一件衣服递给我,让我赶快穿上。
“我们还是现在爬过去吧,万一那面有车过来,我们就可以坐上车了。”
我有夜盲症,晚上什么都看不清,所以很不愿意在黑夜里爬山。小山虽然不高,可是那条翻山的小路并不是规整的阶梯,很容易摔跤。但是林礼钧说的有道理,万一有那种想要赚钱的司机半夜里也在那一面接送客人的话,我们就可以继续赶路了,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等几个小时。
“行。”我答应了一声,林礼钧就先往小山上走了,没走几步,他停下来,把手伸给我。我觉得不太妥当,就装着没看见。林礼钧见我没把手伸给他,便继续朝上走了几步,仍然停下来看着我。我努力想让自己脚上走稳一点,可以实在不怎么看得清路,走的跌跌撞撞,几步里差点摔了两跤。林礼钧回到我面前,并不说话,把我的手拉过去,小心缓慢地往山上走。我虽然不好意思,但也不忍将手刻意从他手里抽出来,他握得紧紧的,有些让我的指头生疼。在这样的夜晚,星星像颗颗钻石,在天鹅绒的天际闪着光,空气清冽,沁人心脾,阵阵不知名的花香不断飘来。虽然我不断提醒自己,可以这个男人仍然以自己的方式在我的心中占据了一个角落。
我们终于翻过了小山,林礼钧把身上所有的包卸下来放在地上。为了不至于使气氛尴尬,我打破沉寂,主动问:“为什么没有萤火虫?”“你知道有种小虫子吗,尾巴上会发光,和萤火虫不一样,特别有意思。”“不知道,我只知道萤火虫,为什么这里没有?”我很奇怪这个远离文明的偏僻地方没有这些小精灵,它们在晚上总是把大自然装饰的像仙境。“可能是海拔有点高。”
林礼钧从自己的那个大包中又取出一瓶水,老天,那包看起来那么重,他到底带了多少瓶水?然后他把自己的那个大包放平,又将我的登山包重在那个大包上,“坐得高点,你会舒服些。”他把我拉过来,让我坐在两个包上。我犹豫着要不要让他坐在我身边,想来他也应该比较累了,可是,包上坐两个人的话,他和我准会紧紧挤在一起,那还是算了吧。林礼钧自己并不过来,他捧着那瓶水,和刚才那个藏族男人热火朝天的聊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拿起我的手,摸了一下看凉不凉,然后将水递给我。“我捂了一会了,你小口喝,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可能要等到天亮了。刚才那人说,六点就会有车来。”我知道不应该让他拉着我的手,可是他作这一切自然的好似我早就是他的家人,一点没有猥琐调戏的感觉,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他。
夜更深了,到了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站起来,跳一跳,我的脚冷的像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林礼钧示意我向一旁挪一挪,然后坐在我身边,他伸过一只手臂,紧紧搂着我,试图让我暖和一点。我的身子绷得笔直,僵硬得简直不像是我自己的身体,但是我还是不忍推开他,藏区清冷的空气让我变得十分脆弱。他感觉到我的紧张,便将另一只手臂伸过来,环绕着我,他是很高的,我有165的身高,还是只到他的下颌,他把我像个孩子一样搂在怀中,然后用下巴轻轻摩擦着我的头发。“梅眉,”他温柔地叫我,奇怪我并不生气他直呼我的名字,“老人们都说我们家乡雪山上有仙女,但是见到她们的人一定会死去。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雪山上的仙女应该是什么样子了,我真的死去了,我的所有灵魂都在你身上,我必须要娶你,不然我的心,我的灵魂都没有了。”
听了他的话,我像一只受惊的猫,脖子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我用力推开他,环顾周围,黑暗中全是影影绰绰的人,我压低声音小声警告他:“林礼钧,你别胡来,不要忘了我是你的老师。”他笑,不以为然地说:“这可不是我不能娶你的理由,老师怎么啦?我就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老师。”我用更严厉的声音低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啦!”“那也没关系,只要你没有结婚,我总是有机会的。”说完他不再理我,拉过我的手摸了摸,“呵呵,一生气你好像都没有那么冷了,手比刚才暖和了点。”他站起身来,在我耳边低声说:“我一定会娶到你。现在我要想办法让你暖和一点,你乖乖坐在这里别动。”并不等我回答,他转身向人群中走去。我本想义正词严地发表一番见解,可是打出去的拳头像是打进了棉花里,人家根本就不理睬,我也没得到预期的反应。最后我只好悻悻地坐回我的登山包。可是,自从上博士以来,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被人这样抱过了,男博士几乎从来不抱我,只是偶尔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连我的头发都懒得摸。我可能得了严重的肌肤饥渴症,孩子们如果得了这个病,会哭闹或者攻击别人,以获得肌肤的接触,不知一个成年女人得了这个病会怎么样。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他抱着我,喜欢他用下巴摩擦我的头发,喜欢他温暖而且安全的怀抱,渴望他还会像搂着一个孩子那样搂着我。可是不能,我不是小女孩了,我需要找个人结婚。虽然男博士令人生厌,却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如果我真要嫁给林礼钧,不仅无法面对父母,估计最为特立独行的李一也会像看妖怪一样地看我,比她那次辍学还弄得惊天动地。同事们更不用说了,我将会成为全院乃至全校茶余饭后的谈资,无数人会等着看我的笑话,看我结婚后会和林礼钧发生怎样的冲突,会维持几年的婚姻。然后我等着变成一个离婚女人,去嫁给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或者二婚男人。天,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可不要,回去后还是好好和男博士相处吧,就算要分手,也要找个稍微靠谱一点的,决不能是我的学生。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林礼钧已经去了好一会儿。奇怪我并不生他的气,也不觉得多么尴尬,看来所有人都有追求快乐的本能,不管怎样,他是自我上博士以来让我觉得最开心的男人。但天亮以后,我到底要不要和他分开呢,我懒得想,也不愿想,等天亮以后再说吧。这个人总作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过康区的男人绝不猥琐,也从不强迫别人,他们光明磊落而豪爽任性,想来林礼钧也不会对我怎样吧。
这时正是夜里三四点,怎么却比刚才亮了呢。我回头一看,发现我身后的不远处点起了一堆火,人们都围了过去。反正登山包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全是衣服和日用品,我也懒的管林礼钧的包里会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他也不像有钱人。我急急地向火光走去,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了她的火柴,一阵温暖自下而上在我的身体里面升起。远远地我看见林礼钧往火堆里添着长长短短的树枝,身边是那个和他一直聊在一起的藏族男人。
火堆越烧越旺,林礼钧站了起来,向我们放包的地方走去。随后他拿起我的登山包径直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往身边一个人背后躲去,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手,“还想躲到哪里去?”他笑,“我一直看着你呢。”他把我拉到火边,让我坐在登山包上。就在这时,一个美丽,高亢嘹亮悦耳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像一颗颗璀璨的水晶撞击在同种质地的盘子中,虽然没有任何伴奏,可是无疑天籁就应该是这样了。我以为只有在光碟和电视里才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但是真正的声音比那还要妙不可言,像一只顽皮的小手,拨动我心灵最深处的琴弦,让我不自觉地心生欢喜,想要跳起来。“我们要跳舞了,你在这里坐着,要是喜欢,可以加入我们。”
虽然每次去藏区,我都会和一帮新认识的驴友们在藏式农家乐里假模假式地跳锅庄,可是这些人多半都是汉族和几个周游世界的流浪洋鬼子背包客,外加几个农家乐的老板和服务员。
就这样我们每次还跳的开心的要死,至少要喝下十几箱啤酒,吃下几十只可怜的兔子和鸡。现在可以和一群真正的藏族在一起跳舞,我早把堵车带给我的闷闷不乐,大呼倒霉的心情丢到了九霄云外。
看起来林礼钧很快活,一个藏族女孩一直在他身边,有着林书钧那样的及腰黑发,身材高挑性感,皮肤是美丽健康的小麦色,两人配对跳着,唱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歌。“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虽然有好几个估计也是汉族的家伙和我一起或蹲或坐在火堆旁,兴高采烈地大声哼唱着,可是我心中仍然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融入的孤独感。林礼钧跳到我身边,把我拉起来,“跟着节奏和我们一起跳吧,放松就好。”我并不是一个古板守旧的人,相反在特定的环境下我很容易撕下所有的面具,放荡形骸,狠狠发泄平时累积的不满情绪。热烈的节奏让我早想站起来和他们一起跳舞了,这些藏族男女绝不会用异样的不能理解的装腔作势的眼光看待我。这个迟到的邀请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没有扭捏和推迟,我立刻站起来,在火堆边和大伙儿一起乐起来。
天很快露出了鱼肚白,因为塌方滞留在路上狂欢的人们停了下来。一辆长安小面包从远处驶来,果然有早起的鸟儿来赚钱了。人群并没有失去次序,也没有拥挤,小面包只能乘坐最多七个人,我们耐心地在路边等候着。
林礼钧伸臂搂住我,现在他搂着我自然的好像我早已是他的女友。经过一夜的狂欢,我累得要虚脱了,也不想装腔作势地推开他,故作淑女状,便由着他搂着。“太阳出来以后,你就不冷了。现在饿不饿?”“又冷又饿,还渴。”“包里有吃的,不过都是凉的,我怕你吃了不舒服。再忍耐一会儿,等那些老年人和小孩都走了,马上就可以轮到我们坐车了。”那个藏族男人走过来,他整晚起码喝了一瓶酒,说话时嘴里有浓重的酒气。他拍着林礼钧的肩膀,说了几句话,林礼钧答应着他,然后把他安顿在我们的包上,他很快就打起鼾来。“他说要和我们坐同一辆车,我说好。”“昨晚是他和你一些去砍的树枝吗?”“是的,我告诉他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