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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还好吧?”
“嗯,原先红豆姑娘还有些害怕四爷,直躲在二爷身后,所幸四爷很努力地挤出灿烂——呃,他自以为很灿烂的笑容,总算化解了尴尬,现在红豆姑娘正讲述她童年与四爷一块发生的糗事呢。”小七刚在石炎官房外偷听了好一阵子,马上回来报告最新进展。
“那就好。”她欣慰地直点头。看来石炎官的确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小七接过东方流苏手上的竹帚:“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你瞧你的手,都冻红冻僵了。”
“谢谢你,小七。”
“大伙都是一家人,跟我客气什么?”小七漾出豪气的笑,将青魈惯有的特色全版模仿,“说到一家人……你觉不觉得二爷长得真好看,跟四爷完全不搭轧,原先我还以为青魈口中的二爷会是只凶恶的虎狼豹狮类型的巨汉,头一眼看到二爷,我还真是傻了眼咧。”他从没看过一个男人可以将单调的白衣给穿得仙风道骨,好似他一举手一投足就会有阵阵云雾缭绕在他周围,衬托得出尘,“我想世上再也找不着比他更好看的人吧?”
“那是你太短视。”
突来的好听男音打断小七的吹捧及脑中过度美化的画面。小七和东方流苏同时回过首,只见雷哥手上扬着两柄亮晃大刀,分别押扣在一男一女脖子上,两个肉票衣着朴素,着实看不出是啥大富大贵的肥嫩金主。
东方流苏觑向一男一女。
男人的脸孔角度始终维持仰高的睥睨傲视,浅蓝软巾完整包裹住他的头发,只有几绺垂落额际的银亮细丝点缀——可是有人的发色是这般特异的银吗?有可能吗?
束着妇人发髻的小娘子反应就比较正常点,虽不至于抖散四肢百骸,但她仍像寻常人被土匪绑架时的惶恐和害怕。
方才开口的声音并非雷哥,那么应当就是眼前的男人啰,看来他的确有相当的本钱来反驳小七的话。
“雷哥,这两位是……”
“你交代过咱们不抢钱财,咱们抢人。”
“你的意思是这两位是医者?”东方流苏惊讶地问,眼眸中多了分希冀。
“我和兄弟窝在草丛时,听到这两个人在谈论着治病、解毒的话题。”所以雷哥毫不考虑,直接将两人绑回寨里再说。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将刀放下。”东方流苏急忙交代,只见身为肉票的小娘子拍拍惊魂未定的胸脯,“我好怕那把大刀抹断我的脖子。”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请问两位之中哪一位是大夫?”
小娘子正欲开口,男人倒先抢得发言权:“没有,不凑巧,我们都不是。”
“可是相公……”
男人眉一挑、唇一勾,小娘子立刻红着脸蛋低头,乖乖地不说话。
东方流苏急忙澄清:“我们并无恶意,而是寨里有兄弟受了伤,急需大夫看诊……如有冒犯两位,请勿见怪。”
“山下多的是大夫,犯得着用掳人的方式吗?”男人勾起不带笑意的唇弧。
“就是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我们才出此下策嘛。”小七嘟囔:“每个看过四爷情况的大夫只会摇头晃脑——”
小娘子抬起同情的眸子,看看土匪们,又转向她面无表情的相公。
“真庆幸——我的意思是‘真遗憾’帮不上你们的忙,我们并不是你们要找的‘大夫’,所以让我们下山吧。别客气,不劳你们相送,我们夫妻俩自己走就成了。”男人挥挥衣袖。
蓦然,一只柔荑快速地攀扯住他的袖沿,男人心底叫了声槽。
“相公……”水灵灵的眸子哀哀地望着他。
别、别让他娘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反正咱们都上山来了,这必定是缘分,以及上天注定要咱们到这儿来救人。
反正都诊过上百个人了,多一个也不嫌麻烦嘛。“”你不嫌,我嫌。“男人垮着一张俊脸,没料到小娘子的脸垮得比他还凄惨、还无辜。
“……你见死不救的话,我会很内疚、很内疚、很内疚的……”晶亮的眼开始蒙胧,覆上一层薄薄泪光。
是呀,他的娘子一内疚,他就头痛,一头痛就容易郁闷,一郁闷就容易内伤,算来算去都是他吃亏。
男子抹了把脸,他可以对天下人狼心狗肺,独独见不得小娘子受委屈……
“相公……”小娘子揪着袖沿的小手摇晃了二下,眼眶的泪波开始酝酿,并有翻腾的迹象。
罢了!罢了!谁叫他活该倒霉就只对小娘子动了心,这辈子注定成为她的绕指柔、注定为她做牛做马——他缓缓地、认命地、送死地举起右手:“我是大夫,把病人交出来……”
自首无罪啊……
第九章他妈的!他到底上辈子欠阎王门的家伙几十万两没还?!犯得着这辈子条条债款必须清清楚楚列清楚、讲明白?!
被掳回来的男人冷着俊颜,觑望着寒冬之际仍仅穿着无臂褙子,露出两条粗壮熊臂的石炎官,视线狠狠地落在他左臂上狰笑的武判官雕青。
“好巧噢,相公,他手臂上也有雕青耶。”小娘子像是欣喜发觉秘密的娃儿,笑得好热络。
“是呀。”男人咬着牙。
白云合自是没忽略她语意中的凑巧:“夫人,你不止一次见过类似这鬼面的雕青?”精明的目光定在男人那张似曾相识的五官……他应该曾经在某处见过这张脸孔,却又像不曾与这男人有所交集,否则男人独特的个性应当会令他印象深刻。
“对呀,就在前几日才见过另一个。”小娘子喜滋滋道,只不过前几日子所救的那个男人,手臂上纹的雕青等级更高,是掌管魑魅魍魉的阎王呢。
男人抿着嘴:“先看那头熊,还是那个包成粽子的家伙?”他指指青魈。
“哪个比较不费功夫就先看哪个。”鲁镂范建议。
男人走到青魈旁边,食指在他身上又戳又刺,尔后突然伸出腿,拐向青魈脚根,害青魈重心不稳地狠摔在躺椅上。
“很痛耶——噢噢噢——”青魈只来得及发出三字的抗议,其余咒骂的字眼全数被男人突来扭折浑身关节的剧痛哀嚎所取代。
“先是十数年前的白无常,”男人左手猛力拉过青魈的手臂,右手却朝反方向地重击,口中忿忿地嘀咕,“尔后又来个白无常的亲亲爱人,再来一个呆呆的黑无常妹婿,接着是阎王,现在又冒出个武判官外加魑魅魍魉,阎王门的家伙几乎全叫我给诊治遍了——不敲你们个把万两来花花,怎么对得起自己!”
整间房内只闻骨头撞击、一声声叫着救命的混沌痛哭及男人的碎碎抱怨。
男子结束了自言自语,一松手,青魈摔回躺椅。
“好了,下一个。”男子甩甩手,只想快快结束恼人的差事。
“青、青魈这样就好了吗?”小七看着方才叫声凄厉,而现下已然瘫在躺椅上动也不动的青魈。
“该回去的全回去了。”他指得是青魈全身脱离原处的关节。
“该、该回去的……”小七一怔,自动将男人语意中的“回去”解释为魂归离恨天,两眶泪水说决堤就决堤,“青魈!你别死呀!这、这……不治病还好,至少你还能苟延残喘。怎么一治病连你的小命也……呜……”
“谁说我死了?!”躺椅上的青魈弹跳而去,先赏小七一头爆栗,再火辣辣转向男子,揪着他的衣领,“混蛋!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样有多痛!”
“的确不知道。”男子回答得很风凉,脱臼的人又不是他。
青魈抡起拳准备打碎男子自满的笑容,突地一愣。
“能动了……而且动起来也不疼了……”青魈试着收握了举在半空中的手掌,转转腕间、扭扭脖子、踢踢双腿,原先的痛楚早已烟消云散,仿佛方才的受苦受难只是南柯一梦。
众家土匪间响起一阵拍案叫绝的掌声。
男人踱步到石炎官身边,东方流苏赶忙将石炎官的症状禀告他,以便男人诊治。
男人听罢,仅是挑挑剑眉:“丧失记忆?我瞧这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吧,他身上的毒才是关健。”
东方流苏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压根还没来得及提到石炎官体内有毒一事……
“不过毒也是小事,浪费我一颗解毒药丹就好。这个炼制‘破百会’的天杀家伙就别让我遇上,否则我就叫他尝尝‘破万会’的剧毒滋味。”男人开始迁怒。
倘若不是那家伙下毒设计阎王门,就不会累得他今天救过一个又一个;再不,也争气地将破百会这种劣毒给炼得劲辣些,小小一滴就让人毙命,他也不用花费心思在诊治这群魑魅魍魉,所以他今天会这般辛苦——全部的过错都归在炼毒者身上!
“这种毒和上回咱们救的那个人是一样的吗?”小娘子问。
“没错,差别只在上回那个严重,这回这个简单。”面对亲亲娘子的疑问,男人的回答显得甘愿许多。
“那丧失记忆又要怎么治?”小娘子再问。
男子扯出笑,好似小娘子问了多蠢笨的问题,握起的拳头中指微突,使劲朝石炎官头顶一扣:“就这样治啊!”
“叩”的清脆巨响,石炎官连哀嚎都来不及,当场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东方流苏捂着愕然的嘴,注视着黑熊瘫软在地板上。
“哇——相公,你!”小姐子慌了手脚,不只是她,全寨里的土匪们都发出长短不一的惊叫声。
“小干爹,你醒醒,醒醒啊——”
“四爷——”
白云合的神情由惊讶转轻笑:“这种诊治的方式,高明。”佩服、佩服。
“客气。”男子死不要脸地耸肩。
“大夫,这、这就是你所谓的治疗方法?”东方流苏许久才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因为她不断忍着笑意。
“嗯哼。”男人扳扳方才敲击石炎官的中指,唔……没想到这只黑熊的脑袋还真硬咧。
“但这招上回我也试过了,可是没有效果呀。”流苏虚心求教。
“这招可不是人人都学得来,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男人骄傲的下巴都快顶到天上去了:“对了,附加一提,等到黑熊清醒过来,记起了过去,兴许就会忘却这段丧失记忆期间的点点滴滴。”
“没关系,我要我的小干爹!以前的那个!”红豆急急道。她要的是那个疼她、宠她的石炎官,而不是现在这个必须由她来告诉他一切一切过去的“石炎官”!
“如你所愿。好啦,忙也帮完了,贵土匪寨可以放我们夫妻走了吧?”
“还不行!万一四爷他醒来后仍维持原状,或是病情恶化,怎么办?”鲁镂范未雨绸缪。
“不会的,我相公是神医,在他手底下绝计不会有治不好的病!”小娘子忙不迭为自己的亲亲相公塑造完美形象。
“鲁哥,别为难他们,送两位下山。”白云合为两名肉票声援,并含着了然浅笑,抱拳一揖:“多谢神医救命之恩,后会有期。”
“无期、无期!最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男人不停挥舞的手掌,像在驱赶空气中飘浮着的白云合的乌鸦嘴字句。他可不想再与阎王门的家伙有丝毫瓜葛!
白云合但笑不浯。
送走了两名来匆匆去匆匆的贵客后,一屋子的土匪全围着喝茶的白云合追问:“二爷!您怎么不等四爷醒来之后,再决定放不放他们走?”
“是呀,又不差这么点功夫!”
“万一真像鲁哥所说的话,咱们岂不白忙一场?”
白云合仅仅是努力喝着一壶热茶。
“二小叔,你别净是喝茶嘛——”其中以小红豆的嚷嚷最有效果,白云合抬起头,不答反问:“记不记得上回带你到边疆去看三干爹和三干娘的事?”
红豆点点头。
“记不记得三干娘的祖宗八代是靠什么维生的?”
“济世救人呀。”
“记不记得三干娘提过皇甫世家出过一个怪胎?”
“嗯,不就是三干娘的大哥吗?”
白云合奖励地摸摸她的头,却对红豆的迟钝无能为力:“记不记得三干娘的长相?”
“记得——啊!”红豆如梦初醒地大叫一声,“难怪我一直觉得那个男人好眼熟,原来他就是三干娘嘴里提的变态孪生兄长——”
“没错,神医皇甫世家的惟一传人。”
* * *当石炎官睁开,头一句流利粗话溢出喉头时,众人便确信石炎官恢复正常。
“小干爹!”
石炎官抚着疼痛不堪的脑袋一楞,缓缓抬起头:“红豆?!你怎么……”
“欢迎回来,炎官。”白云合在他脑门的肿包上又是一击。
“噢——天杀的!”石炎官痛呼,“老二,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他顿了顿,“好呀,我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挨揍!”他一股脑地跳下床铺,火辣辣的熊掌毫不留情地挥向白云合。
“炎官,你这把火发得我一头雾水。”白云合身形随着熊掌袭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