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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必须喜欢。看一看你书里所有的那些人物。”
“那有所不同。我认为树木也比人好许多,更能给我安宁。”
“我需要人群,”罗宾说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们激励我。”
他把车开到了拉伯纳姆斯门前。
“你进去,”他说道,“我把车放好。”
奥里弗夫人像平时一样费劲地从车里抽身出来,上了门前的小径。
“大门没锁。”罗宾喊道。
门是没有上锁。奥里弗夫人推开门走进院里。没有灯光,这使她认为女主人
很不礼貌。或许这样做是为了节俭?富人总是这么会精打细算。大厅里有一股香
水的味道,像是非常少见非常昂贵的那种香水。一时间,奥里弗夫人怀疑自己是
否走错了房间,后来,她摸着开关,扭亮了电灯。
灯光一下子照亮了低低的方形客厅。通往起居室的门微微开着,她看见一只
脚和一条腿。厄普沃德太太还没有上床就寝。她肯定是坐在她的轮椅里睡着了,
因为没有灯光亮着,她肯定是睡着了好长时间。
奥里弗夫人走到门口,打开了起居室的灯。
“我们回来了——”她刚开口又停住了。
她的手猛地摸住了自己的喉咙,她觉得喉咙被紧紧地箍住了,想要叫喊却怎
么也喊不出来。
她的声音变成了喃喃低语:
“罗宾——罗宾……”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他走上小径,边走边吹着口哨,然后,她迅速转过
身,跑上前去在大厅里迎住了他。
“别到那里面去——别进去。你妈妈——她——她死了——我想——她被人
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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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清洁女工之死—第十八章清洁女工之死
第十八章
1
“活儿干得很利索。”斯彭斯警监说。
他那张通红的面孔很愤怒。他生气地看着正端坐一旁洗耳恭听的赫尔克里·
波洛。
“利索又难看。”他说,“她是被勒死的,”他接着说下去,“用的是丝绸
围巾——她自己的,那天她正戴在脖子上——往脖子上一绕,把两头系成结就行
了——然后用力拉紧。干净,利索,省时省力。在印度刺客都这么干。死者遇害
时既没有挣扎也没叫喊——正勒在她的颈动脉上。”
“需要受过专门训练吗?”
“也许吧——不过没有必要。如果你想那么做,你总可以从书上读到这种知
识。没有什么特殊困难,尤其是当遇害人没有怀疑的情况下——她的确毫无戒
心。”
波洛点点头。
“是她认识的人干的。”
“对。她们在一起喝咖啡——她面前放着一只杯子,还有一只杯子放在——
客人面前。客人杯子上的手指纹被谨慎地擦掉了,但是口红却不那么容易被完全
抹去——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出口红的痕迹。”
“那么说,是一个女人干的?”
“你认为是一个女人,是吗?”
“噢,是的。根据现场可以得出这种结论。”
斯彭斯接着讲:
“厄普沃德太太认出了其中一张照片——就是莉莉·甘博尔那张。因此,这
就和麦金蒂太太的凶杀案联系在一起了。”
“对,”波洛说,“它和麦金蒂太太的凶杀案有联系。”
他想起了厄普沃德太太愉快的语调:
“麦金蒂太太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她的脖子伸出来,就像我一样。”
斯彭斯接着说:
“她找的机会似乎对她有利——她儿子和奥里弗夫人当时一同出去看戏。她
打电话给相关的那个人,请那人过来看她。你是这么推测的吗?她正在搞侦探推
理。”
“有点像这么回事。这是好奇心。她自己把秘密藏在心里,但是她还想有更
多发现。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这么做很可能是危险的。”波洛叹息道,“很多人
认为谋杀像游戏,可这不是游戏。我提醒过她,可是她不愿意听。”
“她是不听,我们知道。好了,这样就把问题解释清楚了。当罗宾和奥里弗
夫人就要驱车启程时,他又跑回屋里去,当时他妈妈刚给什么人打过电话。她不
愿意告诉他打电话给谁,故意搞得很神秘。罗宾和奥里弗夫人原来认为也许是给
你打的电话。”
“但愿如此就好了。”赫尔克里·波洛说,“你想不到她会打电话给谁吗?”
“毫无主意。这些事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你知道。”
“那个女佣难道也不能提供什么帮助吗?”
“不能。她大概十点半回来——她有一把后门钥匙。她直接走进她的卧室,
那里和厨房相连,然后就上床睡觉了。房子整个都是黑的,她认为厄普沃德太太
早已入睡,其他人都还没回到家。”
斯彭斯又说:
“她耳朵背,而且脾气坏。对周围发生的事很少在意——我还想,她肯定是
尽量少地干活,尽可能多地发牢骚抱怨。”
“不是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吗?”
“不是!她来厄普沃德家只有几年时间。”
一位警监头探进门口说:
“有一位年轻女士要见您,先生。她说有件事您也许应该知道。是有关昨天
晚上的情况。”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让她进来。”
迪尔德丽·亨德森进来了。她脸色苍白,神情紧张,像往常一样觉得拘束。
“我想我最好来一趟,”她说,“希望我没有打扰您们。”她表示歉意地又
加了一句。
“不用客气,亨德森小姐。”
斯彭斯站起身,拉出来一把椅子。她坐了下来,动作笨拙,像个小学生。
“你有话要说?”斯彭斯鼓励似的说,“你的意思是有关昨天晚上的事吗?
和厄普沃德太太有关?”
“是的,正是这样。她被人谋杀了,对吗?我意思是邮局和面包店的人都这
么说。妈妈说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她停了下来。
“恐怕在这个问题上你妈妈说的不对。这事千真万确。好了,你想——告诉
我们什么情况?”
迪尔德丽点点头。
“是的,”她说,“你们知道,我在那里。”
斯彭斯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也许变化很轻微,但是一个警监的严厉镇静在起
着作用。
“你在那里,”他说,“昨天晚上你在拉伯纳姆斯。什么时间?”
“我记不清楚了,”迪尔德丽说,“在八点半和九点之间吧,我想很可能是
近九点的时候。不管怎么说,是晚饭之后,你们知道,是她打电话叫我去的。”
“厄普沃德太太给你打电话?”
“是的。她说罗宾和奥里弗夫人要去看戏,她独自一人在家,问我是否愿意
过去和她一起喝咖啡。”
“你就去了?”
“是的。”
“你——和她喝了咖啡?”
迪尔德丽摇了摇头。
“没有。我到了之后——敲了敲门,可是没应声。于是我就开门进了大厅。
里面很黑,我从外面看见起居室里没有灯光。因此我感到很困惑。我叫了两声
‘厄普沃德太太’,但是没人答应。于是我就想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认为可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我想也许她和他们一块去看戏了。”
“没有预先让你知道吗?”
“这确实奇怪。”
“你想不起来其它的理由吗?”
“噢,我还想到也许弗里达把话传错了。她有时候确实会把事情记错。她是
个外国人。昨天晚上她很激动,因为她马上要离开了。”
“你当时怎么做的,亨德森小姐?”
“我离开了。”
“回家去了?”
“是的——我是说,我先散了一会儿步。昨天天气很好。”
斯彭斯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打量着她。波洛注意到,他正打量她的嘴唇。
此时,他站起身说道:
“好了,谢谢你,亨德森小姐。你来找我们说出来这件事,做得非常对。我
们非常感谢。”
他过去跟她握握手。
“我想我应该这么做,”迪尔德丽说,“妈妈不想让我来。”
“她现在还是不想让你来吗?”
“不过我想我最好来说一下。”
“非常正确。”
他领她到门口,又转身回来。
他坐了下来,手敲着桌子,看看波洛。
“没有口红,”他说,“或者只是今天上午她才这样吗?”
“不,不仅是今天上午,她从来不用口红。”
“这很古怪,对不对?在如今还有不用口红的女人。”
“她是那种很古怪的女孩——没有完全发育。”
“就我的嗅觉而言,也没有闻到香水的味道。而奥里弗夫人说有明显的香水
味——她说是非常名贵的香水——昨天晚上在那所屋子里。罗宾·厄普沃德也证
实了这一点,那不是他妈妈用的那种香水。”
“我认为这个女孩不会用香水。”波洛说。
“我也应该这么认为,”斯彭斯说,“看起来像一个老式女校里的班长——
不过她肯定有三十岁了吧?”
“应该那么大了。”
“发育受到了压抑,你是这意思吗?”
波洛想了想。然后他说并不是这么简单。
“这对不上号,”斯彭斯皱眉道,“没有口红,没有香水。并且由于她还有
一位非常好的母亲,而莉莉·甘博尔的母亲在卡迪夫一次酗酒争吵中丧生,当时
莉莉·甘博尔九岁。我看不出她怎么可能是莉莉·甘博尔。不过——昨天晚上厄
普沃德太太打电话叫她过来——你不能摆脱这一事实。”他擦了擦鼻子,“这怎
么也解释不通。”
“尸体化验怎么样?”
“没有多大帮助。所有的法医都肯定地说她很可能是九点半的时候就死了。”
“这么说,当迪尔德丽·亨德森赶到拉伯纳姆斯的时候,她可能已经死了。”
“如果这姑娘讲的是实话,也许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