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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萧如风推门进来。
屋子里两人同事抬头望向他,萧如风点头:“已经办好了,把他关进了黑牢里。”
“他有没有反抗?”
“没有反抗——他很吃惊,我们给他上铐时他还回不过神来呢,不敢相信的样子。”
“审了没有?”
“当场就审了,我审了约莫一个时辰,但孟聚什么也不肯回答,只是拼命地骂我们,说我们混蛋,威胁说出来要收拾我们,我留人继续审,但看样子,恐怕问不出什么的。”
南木鹤与蒙浩对视一眼,蒙浩慢吞吞地说:“不愧是我们培养出来的情报军官,心里素质很好,这样是吓不到他的。”
南木鹤“嗯”了一声,但看神色,是很不以为然的。
“洛京署那边也动手了,把吕六楼他们也扣下来了,那边也没什么反抗。我们内情署这就派人过去接手——南木大人,不能用刑,这样束手束脚的,实在没法审啊!请您允许我们动些手段吧!”
南木鹤断然说:“不能用刑,萧督察,规矩你也是知道的,除非有很确凿的证据,否则在内部调查中,我们是不能对自己人用刑的。”
“但啄木鸟不是说……”
“啄木鸟并没有说孟聚就是间谍!这至少我们的推测的,不是铁证——我们不能靠着猜测就对自己一名中级军官用刑,尤其这个军官刚刚立下大功,正准备受兵部嘉奖!随便对自己人用刑,将来要是错案,会让兄弟们寒心的——这也是白总镇的意思,要证据,你们内情署自己找去,但没得到批准前,不准对孟聚用刑。”
萧如风不服,心想不用刑又如何找证据?蒙浩更老练,听出了南木鹤没说出口的话,插口说:“南木大人,白总镇说不准给孟聚用刑,但他的部下呢?叶镇督遇害时,他们有些人也是在场的,也是知情人。”
“白总镇只是说不准给孟聚用刑,其他人的事,他没提。”
萧如风和蒙浩都是眼前一亮,南木鹤继续说:“白总镇指示,这个案子,由内情署为主,兼知署协助,你们要抓紧办,白总镇等着要结果。”
“遵命,大人!”萧如风精神抖擞:“可以用刑的话,那就没问题了!请南木大人给我我几天,很快会有结果了!”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三十八节 困局
靖安东陵卫副总管、孟聚督察竟是南唐的间谍!
东陵卫内部出现这样的丑闻,白无沙等东陵卫高层脸上无光,对他们来说,这件事处理得越快越好——倘若可以,白无沙都恨不得找个水井把孟聚丢进去淹死算了。
但对于总署内情署的陵卫官们来说,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就像鲨鱼闻到血一般,激动得浑身发抖。
内情署负责调查东陵卫内部的不法行为,一年到头都碰不到几个像样的案子——倒不是说东陵卫官兵都是廉洁奉公的好楷模,只是内情署也是心里有数,那些敢胡作非为、骄横跋扈的那些陵卫高层,人家背景那也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平常,内情署经办的案件无非是张候督察收了人家二十两银子贿赂不办事又不退钱、李带刀御史殴打了侯爵老爷小舅子之类的投诉。
被那些琐碎案件烦得要死,骤然听到孟聚的案子,内情署军官们无不振奋:大案就意味着立功和受赏的机会啊!
萧如风更是明白,这是白总镇都在关注的案子,自己这辈子能否飞黄腾达,全靠它了!他全力以赴,带着一帮部下把被铺都搬进了黑牢里,吃住在里面,夜以继日,三天三夜没出来。
三天三夜过去了,熬刑的囚犯们遍体鳞伤、苦不堪言,刑案官们同样是眼睛通红、筋疲力尽,一无所获。
并不是没人肯招供——在内情署刑具面前,大部分人能坚持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即使意志最坚强的吕六楼也只坚持了一天,但是他们的口供……
“张斌,孟聚是怎么杀害叶镇督的?”
“孟督察他手持一把尖刀,对着叶督察一刀捅了过去,正中胸口,一刀死亡!”
“李明,你当时也在现场,孟聚到底是怎么杀害叶镇督的?”
“孟督察手持丈八狼牙棒,一棒便将叶镇督的头敲得爆裂了!”
“许龙,靖安大战时,孟聚为什么要杀害叶迦南?”
“孟督察踩了一下叶镇督,接着他们吵了起来,越吵越厉害,孟督察恼羞成怒,一拳就把叶镇督打死了……”
“赵腾云,孟聚为什么要杀害叶镇督?”
“孟聚借了叶镇督二十两银子不肯还,叶镇督催了他几次,他恼火了,两人吵了起来,孟督察于是擎出刀子,手起刀落杀了人。”
“胡说!一个督察,怎可能为二十两银子杀人!”
“我说错了,其实是两百两银子——呃,不,其实是两千两银子——”
“孟聚杀害叶镇督的目的是什么?”
“孟督察看叶镇督年轻貌美,他淫心顿起,但是叶镇督誓死不从,于是孟督察恼羞成怒了,擎出刀子,手起刀落……”
“孟督察杀害叶镇督的目的是什么?你再不老实说出,就让你尝尝大刑的滋味了!”
“长官饶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诸位长官,大家都是同行,没必要这么过分吧?反正你们写好供词我在签字就是了,我保证配合!”
翻完了摆在面前的案卷,南木鹤眉头深锁。
“萧督察,你的意思是,孟聚杀害叶镇督的罪名已经落实了?”
“所有人都指证是他谋害的,证据确凿,卑职以为,这些证据已经足以证明……”
“胡说!萧督察,我不是刑案官,但我也知道一些常识!动刑之前,十几个护卫的口供是一致的,都说孟聚冒死带着他们去拯救叶迦南,一路的经过、叶迦南临死前对孟聚的嘱托、孟聚拜托他们将叶迦南尸身带回城,自己则去追杀申屠绝——所有细节完全吻合!
“但动刑以后,你看看得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孟聚逼奸未遂、说他们债务纠纷、说他们吵架动手了——连两份能彼此吻合互证的口供都找不到,情理上都说不通,这明摆着就是屈打成招了!这样的口供,你也敢说证据确凿?”
“南木大人,卑职觉得,只要大体事实能证实,一点枝节上的东西不必计较太多……”
“萧如风!你欺负我外行吧?告诉你,这些案卷要是敢呈送到白总镇面前,你就准备去守汉中吧!”
萧如风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实在无言以答。
他何尝不知道,呈送这样的口供上来,绝对要挨一顿骂的?其实他也想把这些口供改得合理点,但这是联合调查组,除了内情署,兼知署也参与了审讯,所有的原始笔录,他们也留了一份备档,所以,篡改口供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孟督察那边——哦,我是说孟聚那边,他怎么样了?”
萧如风的表情很无奈:“案犯很嚣张,我们问他为什么谋害叶镇督,他立即就开骂了,骂得很难听,因为总镇吩咐不准对他用刑,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根本没法审,只好让他在牢里呆着了。”
“是这样啊……”
南木鹤若有所思:一般来说,刚抓进去的人破口大骂是经常有的,但在黑牢里蹲了几天还能保持这样旺盛的愤怒,这需要很足的底气和委屈,那些犯了案心中有鬼的人是做不到的——搞不好,这个案子真的有问题?
他沉吟一下,说:“萧督察,这个案子,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查清楚啊?要不,我们把案子移给刑案署办吧,他们办的案子多,审讯更有经验——你怎么看?”
倘若在三天前,南木鹤说这句话,萧如风无论如何是不肯答应的,肯定要拍着胸口说“我们绝对没问题的”,但现在,萧如风实在没这胆量和气魄了,他只能含糊其辞:“案子有些难度,但应该不成问题吧。”
听出萧如风口气很弱,南木鹤盯着他的眼睛:“萧督察,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有把握破案,你就继续做下去;没把握,你就把案子让出来,让刑案署来做!你占着这个案子又破不了,到时候你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萧如风额上冷汗直冒,他正为难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打岔道:“南木大人,搞案子是要时间的,但卑职觉得,我们调查的思路有些问题,孟聚从洛京去靖安才仅仅一个月,若他真的是南唐的鹰侯,那他肯定是在洛京时就加入北府了。”
果然,南木鹤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不在追问:“你的意思是……”
“听说,孟聚以前曾在洛京署的内保队任职,他是犯过错被赶去东平边塞的——或许,洛京署内保队知道一些孟聚的事?里面或许有点蛛丝马迹?”
南木鹤眼睛一亮,面露深思之色,良久,他点头说:“我知道了,这个线索我会亲自去查,萧督察,你那边继续吧,有什么发现,及时通知我。”
被萧如风提醒,南木鹤趁着有空暇,立即就吩咐人赶车前往洛京署。
洛京东陵卫的官署位于洛京外城北区,得知南木鹤过来,洛京东陵卫宇文宙和同知镇督苏芮联袂迎出了门口。
南木鹤从马车上下来,对他们拱手行礼:“劳驾二位镇督在此等候,下官怎么敢当?”
“哪里,南木大人莅临靖安署,这是我们的荣幸,应该的。”
洛京是北魏的首都,在这边任职的东陵卫镇督和同知镇督比外省要高上半级,宇文宙是四品官,苏芮是从四品,但对这南木鹤这个五品参议助理,他俩都很客气甚至显得有点谦卑了:南木鹤虽然只是五品官,但他可是白总镇的代表啊!
东陵卫总署和洛京署都在洛京,但因为情报机关的特点,大家彼此之间甚少走动。
对于南木鹤的突然来访,洛京署的两位镇督心中都有点惴惴,生怕洛京署出了什么漏子惊动总署派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下来处置。
看出了两位镇督笑容后面的不安,南木鹤善解人意,立即说明了来意:“宇文镇督,苏镇督,我这次来,没别的事,主要是想了解一件事,怕公文传递太啰嗦了,我就亲自过来向你们请教了,希望不会打扰二位吧。”
可以看出,宇文宙和苏芮都是明显松了口气。
“请教不敢当,南木大人想问什么呢?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就谢谢了,宇文镇督,素镇督,请问,你们可知道孟聚这人?他以前就是洛京署内保队的。”
南木鹤这样问一句,只是客气而已,宇文宙和苏芮统掌数千陵卫,他们怎可能记得以前麾下一个从九品小侯督察?他更希望的是对帮把孟聚当年内保队的上司和同僚叫出来,他好问话。
但出乎他预料,“孟聚”二字一出口,宇文宙脸上立刻出现了古怪的表情,女同知镇督苏芮则是苦笑连连:“孟聚,那倒霉孩子?南木大人,他不是去六镇了吗,怎么又来找我们了?”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一百三十九节 倒霉
南木鹤诧异,孟聚这种级别的军官,在洛京东陵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洛京东陵卫的镇督和同知镇督,他们怎么会都知道麾下一个小侯督察的名字?
“宇文镇督,苏镇督,孟聚这个人,很有名吗?”
“孟聚很有名倒不见得,不过他的一些事,让我们印象蛮深刻就是了。”
“哦,请问是些什么事呢?”
苏芮同知镇督欲言又止,她妙目一转,扫了一眼旁边的宇文宙。
宇文宙镇督点头,他很深沉的说:“当时下达闭口令是为了防止祁王府和皇室声誉受损,但南木大人是总署来的上官,他是代表总署来问话的,既然总署问起了,这件事也没有瞒着的道理,苏镇督,你就跟南木大人说了吧。”
南木鹤不禁蹙眉,祁王是当今陛下的弟弟,孟聚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当时还下达了封口令?有这样的事,自己怎么一点不知情?
“宇文镇督,苏镇督,请问:可是孟聚从事了什么不法的行径?”
两位镇督都摇头,苏芮笑着说:“南木大人说得太严重了,这件事,无非是儿女情长而已,不过因为牵涉到皇室的声誉,大家都看得比较重就是了,这件事我就从头说起吧,我们洛京东陵卫承担了不少王府和封侯贵族的防卫,其中也包括祁王府——这是惯例了,您知道的。”
南木鹤点头,他知道这件事:“鲁东叛乱之后的事吧?”
“南木大人英明,您的记性很好。”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面露微笑,默契于心。
四年前,鲁东布政使钱宁起兵叛乱,叛军拥戴了济南的鲁王为王,他们以鲁王为旗帜,说当今天子得位不正,鲁王才是天命的真龙天子。
鲁东叛乱很快被镇压,朝廷军攻入济南,钱宁和鲁王都死于乱军之中,朝廷宣布,鲁王是被叛军裹胁身不由己的